慧安越想越后怕,越怕那眼泪流的就越是厉害,偏她又不敢大声哭,只能死死地埋在被子中呜咽。
本就因哭泣而气息不稳,这会子闷着头更是喘息不过,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不停往外溢,直听地关元鹤的心跟着那打结的眉头揪成了一团。

关元鹤瞧她越哭越声嘶力竭,一点都没停下来的意思,仿似随时都能哭的背过气一般,抬手揉了揉发皱的眉头,面上更是多了几分无奈和焦急。

只他从来没哄过女人啊,更是第一干着偷香窃玉的事儿,这会子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瞧见慧安露在外面的小肩膀不停哆嗦,深恐慧安着凉,便欲将她脱落在腰间的单衣扯上去,谁知他手指刚碰上慧安,慧安就是猛的一颤,接着身体便僵硬了起来。

关元鹤苦笑,拿了被子压在慧安身上,这才道:“我不碰你,莫哭了。”

想了想,又道:“你这遇事就哭的性子可不好,得改!有什么事不能光想着逃避,擦擦泪,起来我们好好说说话,可好?”

慧安听他说自己性子不好,登时又气又委屈哭的更加厉害,一下子竟被呛住,顿时就没命地咳嗽了起来。偏她又羞于见人,便扑在枕头上咳的声嘶力竭,瞬间连脖子都哽的通红充血起来。

见她这般,关元鹤被吓的不轻,也顾不上慧安那点排斥了,当即便一把将人从枕头里拽了出来,一面帮她顺气,一面哄道:“快别哭了,只你别哭,我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慧安片刻功夫已是哭的花容失色,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上面挂满了泪痕,在月光下明晃晃一片,而耳侧头发粘着眼水贴在脸上,映着哭的水汪汪的眼睛越发显得凄惨可怜,伤心欲绝。关元鹤目光触及她那小脸,脸上就黑了一半。

瞧着慧安声嘶力竭地咳,关元鹤那心就跟着揪的不行,拍抚着慧安的手越发轻柔,仿佛她是个瓷娃娃用力一碰就会碎掉一般。

只在他看来,两人既然已经订了亲事,这以后必定是要成婚的。他这些年在军中说一不二惯了,性子也被养了出来,凡事谋定而动,运筹帷幄,认定的,要做的事何曾出过茬子?

在他看来,这亲事既定下,这人既认定,便没有二况,慧安早早晚晚都会是他的人!

这种认定和占有,实际上早先便在他心中生了根,不然他也不会闲着没事儿去设计孙熙祥放印子钱的事。

加之他压根也不是个恪守礼教的人,若不然也不会整日里冲他那老子大吼大叫。

这会子一时情动,倒也并非真就克制不住,只是他压根就没想着去克制。一来,他觉着老子的女人没有想碰还要强忍着的道理,再来,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便是,要做的事不动心思则已,动了心思,那便在允许的范围内争取利益最大化,只这个利益却是与他自己的。

故而既然能摸一把他就绝不会只瞧着,若是能啃上一口你叫他只抱着那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加之他本就是血气方刚,抱着喜欢的女子,又是初尝女人滋味,他也实在想的身体都疼了。又见慧安未曾反抗,虽说这个有他刻意引诱的成分在,但到底她是喜欢的,这就叫他越发嚣张起来。

更有,关元鹤是个绝对的务实派,只重结果,在他看此事的结果是:他解了相思渴,慧安也只能认定了他,与他实在是件好事。而只要无人知晓,慧安的闺誉也不会受什么影响,这事儿强压着自己,才是个傻子。

他哪里知道女人心里那些矜持和小心思?只此刻见慧安伤心成这般,他也知今日的事做的过了,只怕吓着了慧安。

在此种事情上到底女子不比男人,想着慧安是个烈性子,他一时还真怕她再想拧了,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可即便是这样,关元鹤那心里却也是半点后悔劲儿都没,就是瞧着慧安一阵阵心疼。

关元鹤这些想法慧安自是不知,她就觉着关元鹤欺负人,这会子她就只顾着生气害怕了。

可关元鹤方才那话她却也是听进心里了的,他的话说的虽是不中听,但却也是有道理的。这事既然已经这样,她不能光想着哭,哭是半点用都不顶的。

慧安想着这些,待气顺之后便慢慢平复起心情来。她心中气恨啊,只这气恨却也有对自己的,谁叫她一时被迷惑了,这才吃了大亏呢。如今却不能白白吃亏,怎么着这事也得要个说法!

这种事她是万没有脸说给别人听的,所以这讨要说法的事除了她自己个儿谁都指望不上!只能她自己来争取!

慧安如今担心的无非是婚事不成,只两人已经定亲,关元鹤移情别恋,或是他要退婚令娶,这事慧安是不担心。这人虽说死皮赖脸一些,但大事上还是有担当的,慧安虽觉自己看走了眼,但对关元鹤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她所担心的无非是关元鹤在娶她之前寻女人、养小妾,若那样,这亲事她是不愿再应的,所以她现如今抛开心里那些羞意矜持,无非就是怕自己没了退路。

方才两人已经那般,自己这脸早叫自己个儿给丢尽了,如今再来哭的死去活来装什么清高烈性却是矫情,倒不如豁开脸面为自己争取一番,赖好将来也不会后悔!

慧安想着这些,干脆将心一横,咬了咬牙,用手抹了把泪便推开了关元鹤。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却道:“你说什么都依着我可是真的?”

关元鹤正想着劝说慧安的措辞,不想她突然便不哭了,接着竟盯着自己来了这么一句。他愣了下,大松一口气,却是忙点头道:“时辰不多了,我依着你便是。”

慧安听他说时辰不多了便知他是怕自己再哭个不停,又见他目光温柔中带着安抚和疼惜,想着他好歹还算有点良心,这便心中又定了些,道:“那你说今日之事该如何,若然这婚事不成,我……我是没脸见人了……”

关元鹤闻言便愣住了,他就不明白这婚事怎么可能不成?他不由蹙了眉瞧向慧安,目光便有些阴沉,却道。

“你信不过爷?”

慧安见他如此反倒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将脸板了起来,哽着声音道:“世上哪里有万全之事?若然你过两年又瞧上了别人呢?”

关元鹤听了慧安那话,当即神情便又沉肃了一些,瞧着慧安的目光中却也带上了些审度和狐疑,接着他抬手便捏住了慧安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却是沉声道:“爷要做的事必会万全!”

他的话斩钉截铁,倒是叫慧安抽了口冷气,他言罢顿了一顿,这才眯着眼睛,又道:“还是你心中存了它念?”

他捏着下巴的力道着实不小,慧安被他吓了一跳,只觉这人果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她这才刚刚退一步,他倒是先怀疑起她来了。

慧安气的结舌,眼眶就又是一红,愤然道:“你吼什么吼!我存什么它念?!我若心里真还想着别个,方才就不会依着你!你……怎生这么混蛋!”

慧安说着抬手便去捶打关元鹤,关云鹤拉了她的手,却道:“怎么又恼了,爷只是想告诉你,只要爷活着,这婚事就没有不成的。瞧上别人?你当随便什么人都能入爷的眼?”

慧安闻言便止住了泪,当即便道:“那你去寻乐子,养女人呢?难不成我就等着被人瞧笑话,当笑料,还得乖乖嫁进府去受人欺辱?”

关元鹤瞪大了眼睛,全然没想到慧安会和自己讨论这个话题,还这般理直气壮,半分羞意都没。他哪里知道慧安早已横了心,这会子正定着头发装硬气。

只他这会儿算也有些明白过来慧安在纠结什么了,当即便有些哭笑不得,寻乐子养女人,他倒还真没想过这事。可见慧安瞪大了眼盯着自己,不由便嗤笑道:“你被欺辱?你连爷都敢打,还有谁能欺辱了你去!还寻乐子养女人,你就只当爷是个好色的吧!”

慧安听他这般说面上便臊了下,却乘胜追击道:“你这意思是说不会去寻乐子养女人吗?”

关元鹤见她什么都敢逼问,一时那俊面就有些发沉,只冷哼了一声。慧安反正已豁出了脸面,这会子却是无论如何都要讨个明白话的,于是便使劲扯了扯关元鹤的衣袖,急声道:“你说话啊!”

关元鹤这才瞧着她,咬牙切齿地道:“爷若是有那心思还能等到今日?”

慧安听罢就禁不住勾了勾唇,露了个隐约的笑来,接着才眨着晶亮的眼睛继续道:“那你说话算数,须得给我立个字据来!”

寻乐子的事关元鹤没想过,只养女人抬小妾,关元鹤却是不会那般做。一来他本就不是离了女人不能活的,再来没娶妻之前关元鹤也没在屋中放女人的打算,对于未来的妻子这点脸面他还是愿意给的,此事关系将来家事是否清宁,关系子嗣嫡庶,他还拎的清楚。更何况慧安还是他心仪的女子,在这事上他岂会委屈了她?在他想来,此事慧安就不该对他存疑心。

只慧安连连逼问他,关元鹤心中便有些微恼,也就是瞧着慧安心神不定,又正在气头上,这才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回了这几句。

如今他听慧安竟要他立字据,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愣了半响,这才蹙眉道:“字据?”

话已说到这份上,却再没打退堂鼓的道理,慧安不由捏了捏手,却肯定地点头,道:“没错,你与我立个字据,就写这两年必定不出去寻乐子,会守身如玉,直到我过门!”

关元鹤被慧安逼问这些,已是觉着失了颜面,如今慧安竟还要他立个字据,他当即便觉荒唐透顶,一张脸登时沉的青黑,瞧着慧安便道:“胡闹!”

慧安闻言便又掉起了泪,一面哭一面可怜兮兮的道:“说什么都依着我,却原来又是骗我……你就是瞧着我好欺负。你既没打算养女人为何不愿写张字据!我也就是想寻个安心,你却连这点都不应允……呜呜,若是两年后你连庶长子都带了回来……呜呜,我可怎么办……”

慧安越哭越厉害,眼见着就有往大哭不止的趋势发展,关元鹤瞧着就是一阵头疼,他眼见外面天已有些发白,不由抚了抚额,直拿慧安没法子。

想来想去就觉着这事慧安若是不提还罢,若是提了又哭了,自己还是不应,只怕反倒叫她多想,这若真想出事来只怕不妙。再来自己今日本就理亏,加之出征在外本就当严以律己,他还真没想过寻乐子,以往没女人不也照样过来了,这事在他看来答应慧安也便答应了,没什么难的。

关键是立字据太失脸面啊,他一时还真抹不开这个脸,这才黑了面,只如今慧安哭成这样,他就又无奈心疼了起来,半响才发狠地抬手给了慧安一个爆栗,咬牙道:“依着你,爷给你便是!”

慧安一听便不哭了,那泪珠简直跟放了闸门一般,说停就停,直瞧的关元鹤好气又好笑。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我去拿纸墨!”

慧安这会子也顾不上羞涩了,说着便自床边的春凳上拽了件外罩,胡乱裹住自己便往床下跳。关元鹤却拉住了她,将棉被裹在她身上把人抱起塞在床里面,这才瞪着慧安恶狠狠的道:“坐好了!”

他言罢就叹了一声迈下了床,也没穿靴子,大步便往外间去。慧安抱着膝盖瞧着他,禁不住便弯着哭的有些刺疼的眼睛笑了起来,接着便有些脸红。她今日算是半点脸都没了,这会子一哭二闹的,好在那人还存着怜惜应了下来,这便说明他心中还是有她的……

慧安正偷笑,关元鹤便大步回来,他在床边坐下,慧安便讨好地抢了那砚台,研起墨来,那样子似生恐关元鹤会半道儿改了主意一般。

关元鹤瞧着她晶亮的眼睛,走动飞快的手腕,只觉人果真是不能理亏,若理亏了你还泛起心软的毛病来,这还不得被拿捏的死死的。

这事儿也就罢了,虽是有失颜面,但左右也算床第乐事,纵着便纵着吧。可以后慧安嫁进府里,她这哭闹的毛病却是不能纵着的!

关元鹤这边想着,那边慧安已研好了墨,将笔沾足了墨,又掀起一片褥子再将纸铺在硬床板上,把笔递给了关元鹤。

关元鹤摇头苦笑一下,这才接过那笔,却不知如何落笔,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写过什么字据!

慧安见此,忙道:“你就写出征期间定会不近女色,守身如玉!”

关元鹤听她一个劲儿说什么守身如玉,嘴角便抽了抽,只这东西他也不怕慧安会拿给别人看,略抬了抬笔便按慧安的意思写了那字据,慧安瞧了瞧又叫他落了款,这才美滋滋地如获至宝地将纸吹干,叠起来藏在了床头多宝格的一个带三把小锁的印花珐琅盒子里。

关元鹤本就觉着慧安硬逼着自己立这可笑的字据有些小孩性子,他既应下了便是不立字据也定会做到,如今瞧着慧安将那东西当宝贝般藏起来,他更是大摇其头,只她笑了他便也放了心。

见慧安跪在床上,倾身放好那盒子,他便趁她扭身之际又压了过去,将慧安压在身下,手指隔着她的单衣抚弄着她的腰肢,埋头在她的胸前蹭了两下,却含糊着道:“你既觉着爷是个好色的,又逼着爷写了字据,那爷也没有平白担你这份疑的道理。欺爷好性却是不能,索性爷今儿就将你给办了!”

他言罢就作势要扯慧安衣服,慧安被吓得身体一僵,忙道:“别……天都亮了,方才我问你的事儿你还没回我呢……”

关元鹤瞧她面色惶恐,只对着慧安那嫣红的唇狠狠咬了一口,这才道:“你在侯府闹了这么一大出,再牵连起开棺一事,免不了要将侯府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你自己留在京城我也不放心,既能跟着太后到东都去,索性离京避避也好。过两日我叫人给你送两个人来,你离京可以,只需得带着她们。”

慧安听他应下已是笑了起来,闻言便点了点头,又讨好的瞧着他,眨巴着眼睛道:“那……定国夫人会不会不喜我出京?”

关元鹤闻言倒是一愣,不想慧安会念着他的祖母,心中感动,笑着亲了亲她红红的眼睛,道:“这事儿你甭管了,我跟祖母说,只你离京前去瞧瞧祖母便是。祖母是个随和性子,定然不会为难你。”

慧安眨动着睫毛笑了起来,关元鹤瞧她一双眼睛水洗般清澈,那哭过的面颊笑起来越发惹人,不由对着慧安的小屁股使劲拍了两下,又抓起一块肉狠狠一拧,恨声道:“真想现在就把你扒光了!”

慧安见他目光中全是不甘,好似他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又听他那话,不由就羞的红了面,扭头推了推他,糯声道:“这被褥……我都不知怎么办呢……都没脸见人了……”

关元鹤闻言却是闷声笑了两下,接着才凑近慧安,道:“你亲爷个再求求爷,爷帮你想个法子?”

慧安登时便恼恨地推开他,裹着被子便滚到了床里,瞧也不瞧他,闷声道:“你快走吧,晚会儿真要出事了。”

经这一番闹腾,外头天色早已微亮,关元鹤甚至能听到远处下人扫洒的声音,瞧慧安赶人便也不再逗弄她,起身裹了大麾,又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匕首收进怀中,转身便大步而去。

慧安听到脚步声远去,转身过来屋中已没了那人身影,她不想关元鹤竟真二话不说就这么走了,干脆利落的像是心中压根就没半点不舍,一时慧安是又气又恼,在被子中狠狠踢了两下脚,这才蒙着脸发起怔来。

天都亮了,慧安躺在床上也甭说睡了,一时想着那弄成一团的衣服和床褥,一时又想着自己哭的红肿的眼睛,这可怎么掩饰的住。关元鹤倒是好,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弄的她头疼犯难。

慧安闷头想了一会,见再不起来只怕冬儿几个就好进来了,便起了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毁尸灭迹,她收拾了下自己,便床头将灭掉的羊角灯点燃,接着苦笑一下就将那灯给推翻在了床上,登时那被褥便燃了起来,慧安见着的差不多,这才惊叫了起来,片刻冬儿几个便冲了进来,惊动的小丫头们忙打了水过来扑火。

慧安被扶着坐在花厅中,掉着眼泪,低着头埋在方嬷嬷怀里不出来,只说是做了噩梦,起来时惊慌之下就撞到了那灯,这才弄的起了火。她见方嬷嬷狐疑的瞧着她,不由面上更红,慧安又是羞惭,又是尴尬,心中直把关元鹤又给骂了个够,这才抚着额头喊着头疼。

方嬷嬷便叫秋儿和夏儿扶她去休息,只瞧着慧安的背影却是蹙紧了眉头,一脸的担忧。片刻待屋中收拾妥帖,方嬷嬷才叫了昨夜在厢房守夜在冬儿,令春儿守住门,询问起冬儿昨夜之事来。

休说慧安显少流泪,只她那满脸绯红,樱唇红肿的样儿就叫方嬷嬷起了疑心,加之慧安才穿着一件高领长褙子,言谈间目光闪躲的,方嬷嬷岂会不知这中间必有猫腻。

冬儿被方嬷嬷逼问,却支支吾吾地回道:“夜里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就是……就是姑娘起来吃了回茶,许是碰倒了椅子,奴婢来瞧,姑娘……姑娘不叫奴婢进屋。”

方嬷嬷听罢脸色大变,又问了几句,叮嘱冬儿再别提起这事。这才直向慧安休息到暖阁而去,见慧安睡的香沉,方嬷嬷轻手轻脚地掀开被角,便见慧安躺着身上竟还穿着外衣,只那衣服散开一点,露出的脖颈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痕迹,瞧的方嬷嬷登时便倒抽一口冷气。

她又气又恼,又怕又懊,只恨那日上元节后,自己没将慧安和关元鹤一道游街的事儿放在心上,就只惦记被关元鹤寻回来的那些侯府银钱了。这会子才弄的慧安不知轻重,竟由着关元鹤做出这种事来!

慧安本已累的不行,只她睡着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方嬷嬷用谴责而痛悔的目光瞧着她,慧安的脸一下子便红了。方嬷嬷自是免不了逼问慧安一场,慧安只满脸羞色含含糊糊地答了。方嬷嬷却只当慧安太小,还不懂这事,当即也顾不上尴尬只差没拿本春宫图过来逼问慧安,慧安羞惭不已,却也知道方嬷嬷担忧什么,便硬着头皮只道关元鹤就亲了亲她,别的什么都没做。

方嬷嬷确定两人真没行到那一步,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还是被气的面色发绿,只恨自己瞧走了眼。心中已是将关元鹤的祖宗都揪出来给骂了个遍,她又数落慧安半响,见慧安低着头涨红了脸一声不吭,觉着她知道教训了,这才伺候她脱了外罩躺下。

慧安见方嬷嬷出去,倒是大出一口气,知道这事算是揭过去了,闭上眼睛使劲揉了揉滚烫的两颊,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沈峰带着一个反剪双手的婆子进了榕梨院,这婆子却是这次给孙熙祥提供毒药的人,先前慧安算计孙熙祥也是要用此计窥探当年侯府之事的端倪,看看能否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因为不管是当年沈清和沈峰被设计一事,还是沈清被毒害一事,这其中都离不开个毒物。而这两件事做的干净利落,一点痕迹都没留,更说明下手之人用的毒非同一般,这种毒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到的。

更何况大辉药铺那些含毒的药材,买卖时都要记案,若这两件事都是孙熙祥所为,那他必定会有一个固定的途径弄到这些药物。

自侯府宴客之后,慧安便叫人将孙熙祥看管了起来,之所以还没有翻出沈清的案子,便是因这婆子精怪,竟从沈峰的手下溜掉了,如今她被沈峰抓到,沈峰和慧安逼问之下,那婆子却招供说孙熙祥早年确实从她手中拿过一次药,拿的却是一种叫“沉眠”的毒。

这种毒却是一种慢性药,用的时日短了不会出问题,若然用的时间长了就会叫人无声无息死去,若非验尸不会被人发觉端倪。

慧安虽觉这和前世杜美珂的那些话有些出入,而且婆子招供孙熙祥拿药的时间也和沈清死去的时间对不上,但到底有这婆子的供词,开棺验尸便就有了立案的由头。

沈峰和慧安商定了一番,当即慧安便往宫中递了牌子,等着太后召见。而沈峰也叫人写了折子,预备直接进宫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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