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栓婶拉着二狗来到了王庆祥的医馆,她将医馆的门拍得呼呼山响,一边拍一边嚎叫。
“庆祥哥!开门啊!救命,救命啊!”
啪啪啪,啪啪!
王庆祥在屋子里刚刚睡着,听到屋门响,赶紧翻身跃起,过来开门。
医馆半夜敲门,一定是有重病号,而且非常严重,王庆祥不敢怠慢。
“大栓家的,出了什么事儿?”王庆祥问。
“庆祥哥,快瞅瞅,瞅瞅俺家二狗怎么了?”大栓婶气喘吁吁道。
现在的张二狗已经不能直立行走了,他哈着腰,叫唤声好比杀猪宰羊。脸色惨白,呲牙咧嘴。
王庆祥赶紧将两个人请进了医馆,拉亮电灯。
他让二狗躺在了小床上,拔下了男人的裤子,往那个地方一看,王庆祥就是大吃一惊。
只见张二狗那个地方肿了,非常粗大,特别是中间的地方,有明显的折痕,红红一圈,分明是断裂了。
造成这种病症的原因,要嘛是遭受重物的撞击,要嘛就是被人踢得。
王庆祥赶紧问:“咋回事?怎么会搞成这样?”
张二狗大呼一声:“报应啊——!”
的确是报应,两年前,这小子干了一件神不知鬼不觉的坏事。
为了挑拨张大毛跟李老实家的仇恨,张二狗曾经半夜潜伏到李老实的丈人家,将李老实儿子的牛牛给割了。
李老实的儿子就是那个大癞子。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张李两家本来就因为孩子牛牛的事儿有矛盾。
张二狗这么一掺和,立刻引起了张李两家的仇恨,造成疙瘩坡跟李家庄数百群众一场械斗,死伤无数。
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张二狗觉得报应来临了,当初他割了大癞子的牛牛,现在,老天就毁掉了他的牛牛。
王庆祥问:“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张二狗嚎哭一声:“从炕上跌下来……摔得!庆祥伯,您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啊!”张二狗拉着王庆祥的手臂直晃荡,眼神里充满了乞怜与恳求。
王庆祥说:“别动,我看看,看看再说。”
张二狗的那个地方的确伤的不轻,肿起老高,好像一个发酵的面团子,也像一只蔫不拉几,得了鸡瘟的小公鸡。
那东西也太小了,偏赶上王庆祥的眼神不好,踅摸半天才找到关键的部位。
老实婶问:“庆祥哥,您可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俺儿子,俺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俺还指望抱孙子呢。”
王庆祥说:“不忙,不忙,保证药到病除。”
王庆祥断好了病症,开始为二狗治疗了。
他首先拿出了吃饭的家伙,就是桌子上的一副皮囊,皮囊打开,里面是一串钢针。
那些钢针一字排开有长有短,长的不下一尺,短的不过一寸。
只见王庆祥抬手一甩,嗖嗖嗖,十几根钢针就捏在了手里。
然后抬手在张二狗的身上一抹,几十枚钢针就刺在了二狗的身上,将他那个地方刺成了一个大大的榴莲。
王庆祥的医术之高,简直冠古绝今,一手梅花金针玩得出神入化。
那些钢针准确无误刺在了二狗所有的穴道上。
十多分钟以后,在钢针打通穴道下,他那个地方竟然一点点消肿了,很快复原。
然后王庆祥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用嘴巴将瓶塞子咬开,将一撮白白的药面撒在了二狗的患处。
最后,他用纱布帮着二狗包扎了一下,就算完事了。
“走两步,起来走两步。”王庆祥道。
张二狗试探着从床上爬起来,站在了地上,立刻觉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那个地方也舒坦了。
他说:“庆祥伯伯,您的手艺真高明,不愧是大梁山有名的神医。”
二狗发出了由衷的感叹,他是真的佩服王庆祥。
王庆祥的医术炉火纯青,他儿子王海亮的医术也是出神入化。
在大梁山,张二狗谁都敢得罪,就是不敢得罪王海亮,原因就在这里。
每个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谁都会生病,得罪了医生,绝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王庆祥在大梁山生活了一辈子,从没人敢跟他红脸。
张二狗背地里暗下手脚,打死也不敢跟王海亮正面叫板,就是担心以后有病。
王庆祥手捋胡子呵呵一笑:“你别高兴得太早,你的病还没有好。”
“可我已经不痛了啊。”
王庆祥道:“不痛,不表示就痊愈了,二狗你记住,半年之内,不能跟女人同房。”
张二狗吃了一惊,问道:“为啥啊?”
王庆祥道:“别问为啥,记住我的忠告,半年之内,不要跟媳妇同房,否则就会旧伤复发……一旦旧伤复发,你的患处就再也不能好了,会影响生儿育女,也会失去很多乐趣。”
王庆祥的话很隐晦,但意思是很明了的,这么一说,张二狗有点大失所望。
刚刚娶了个媳妇,芳芳那么漂亮,俊滴溜溜的大姑娘每天睡他身边,这下好,碰又不能碰,摸又不能摸,忒他娘的没天理!
后来一想,还是小命重要,还是生儿育女重要。不就是半年不碰女人吗?这个好办。那老子就憋着呗。
张二狗跟大栓婶千恩万谢,离开了王庆祥的医馆。
走上大街以后,大栓婶还是气愤难消。咬牙切齿,一个劲地咒骂:“芳芳这死妮子,竟然断老娘的子孙,毁老娘的根苗,姑奶奶跟她拼了,今天不把她的嘴巴撕烂,我就不是二狗他娘……”
老太太气坏了,猛地拔下了胸口上的大针,踮起小脚,颠颠地冲回家去了。
她要扑进屋子里,跟芳芳一较高下,非孽死她不可!老虎不发猫,你当我是病危。
可是当大栓婶怒气冲冲扑进屋子的时候,屋子里却空空如野,芳芳不见了,早已收拾东西返回了大梁山小学。
大栓婶知道女人回到了学校,仍旧义愤填膺。
她让儿子二狗好好休息,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直奔学校去讨伐。
非要将芳芳拉回来,痛打一顿不可,跟她当年孽待小燕一样。
来到小学的门口,天色刚蒙蒙亮,学校的大门还紧闭着。
大栓婶不是猴子,翻不过铁栅栏门。
于是,她在外面跳着脚地骂:“你个小浪蹄子,给我滚出来,你还是不是人?新婚夜就打自家男人,断了俺家的根苗,你咋恁狠心?毒妇啊!孽缘啊!你个偷人养汉的小浪蹄子,有本事就回家,看老娘不收拾你……?”
大栓婶拍着膝盖,一蹦三跳,跟兔子差不多,胸口也跟着上下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的言语不堪入耳,骂人非常难听。
芳芳跟带娣在里面都听到了,带娣气得不行,她要为芳芳出头。
芳芳在大梁山没有亲人,只有带娣跟玉珠两个闺蜜,现在的带娣就是芳芳的娘家人。
她必须要为好姐妹讨回公道。
带娣从办公室气呼呼出来,问道:“大栓婶,你骂谁?”
大栓婶一看是带娣,怒道:“我骂那个小浪蹄子,管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带娣怒道:“芳芳是俺妹,你骂她,就是不行。”
“呀喝,你是那颗靓葱?这里哪有你说的话?你给我闪一边去!”大栓婶不鸟带娣。
她耍尽了泼妇的手段,非要将芳芳骂出来不可。
“大栓婶,你别耍无赖啊!”
“俺就耍无赖了,你能怎么地?带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也不是啥好鸟?你也是个小浪蹄子,人家王海亮有媳妇了,你还死缠着人家不放,还整天晚上玩自mo,这件事全村人都知道。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海亮做媳妇,人家海亮会看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你还是个扫把星,专门克男人……俺要是你啊,一头就撞死了……”
大栓婶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竟然开始攻击带娣。
带娣的脸腾地红了,女孩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栓婶吵得正起劲,忽然,出事了,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立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憨子,憨子站在门口也很久了。
这傻子气急败坏,听到大栓婶攻击王海亮,一下子抡起了巴掌。
抬手一挥。啪!一耳光抽在了大栓婶的脸上。
大栓婶没防备,偏赶上憨子的力气大了点,这一巴掌将张大栓的媳妇抽得,滴溜溜在地上转了七八个圈。
站定以后,她愣是没有分出东南西北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星星。
憨子已经过来很久了,他是天不亮下山的,回村找王海亮有事。
路过学校的门口,偏赶上大栓婶在这儿骂街,听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听明白了。
张二狗跟他娘一起孽待芳芳,用大针刺了芳芳身上好多窟窿眼。
张大栓的女人还骂街,骂别人也就算了,可她骂得是带娣,还捎带上了王海亮。
王海亮可是憨子的大恩人,芳芳从前也是他媳妇。
现在,自己的媳妇跟恩人被骂,那憨子就不干了。
他的犟脾气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先抽了大栓婶一耳光。
大栓婶站定了身子,用眼一瞧,发现是个傻小子,怒道:“你为啥打俺?老娘跟你拼了!”
女人一声嚎叫,跟梅超风似得,抡起了九阴白骨爪,在憨子的脸上又抓又挠。
很快,憨子的脸上被大栓婶抓了几个血道道。
憨子也急了,猛地揪起了大栓婶的头发,王怀里一拉,女人没站稳,打了个趔趄,被憨子甩在了地上。
憨子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嗷嗷怪叫,将大栓婶骑在了身下,那一顿好揍啊。
大栓婶披头散发,跟一只受了攻击的母狗那样,在地上嗷嗷大叫:“啊!救命啊,打死人了,快来人啊,谁来救救俺啊……。”
大栓婶是女人,憨子是男人,再加上憨子力气大,整天开山崩石轮大锤。他的拳头跟铁夯那样,将张二狗的娘打了个半生不熟。
大栓婶头破血流,脑门上起了好几个大疙瘩,远远一看,跟释迦摩尼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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