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沧桑

而后佛法传遍中原大地，佛子越来越多，那位佛陀终于在菩提树下了悟，他以大神通开辟西方极乐佛国，并留下经论称，只要诸佛子肯虔心修行，勘破执念之后都可飞升极乐佛国，在那个世界之中，人人无苦无难，喜乐无忧，长生不老。
最初跟随在佛陀身边的百余名佛子原本都可随他一起飞升，唯独只有一位佛子跪于佛前，虔诚道：“贫僧愿留在人世，走遍中原传播佛法，普渡众生。总有一天，贫僧定能将这个世界净化成一方净土，使人人安乐，地狱空置！”

佛双手合十，称：“善。”

于是那位佛子走遍中原大地，四处传播佛法，救渡苦难众生。

他无私博爱、悲天悯人，善待众生生灵。他苦修佛法，于若干年后了悟，当接引之光照到他的身上时，他跪在接引之光里面，恳求的，却是让他轮回转世，再修佛法，再渡众生。

佛沉默许久，仍旧称善。

他世世苦修又世世了悟，每次了悟之后都不肯飞升，只因他每一世都会许下的宏愿——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释禅看着眼前的画面一幅幅快速闪过，看遍了那位佛子几世轮回，世世了悟，看遍了他每一世所走过的所有土地，看遍了他四处传播佛法时，满脸的虔诚。

上古之时，蚩尤魔劫爆发，他曾身穿七宝袈裟，手执梵悟转经轮，几次险死还生，抵挡着魔族攻占中原的脚步。

狐难之时，他曾身在十几名九尾狐女子的魅惑之下全然不为所动，他也曾深入九尾狐巢穴所在，试图劝解九尾狐全族放弃伤害佛门弟子的行径。

每当人间战乱发生，他便会四处解救倍受战乱之苦的百姓。

每当旱灾或是瘟疫爆发，他都会不惧劳累，奔波于苦难百姓的身边。

……

终于，眼前的画面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那是一名灰衣的和尚。

他在苦修佛法的同时走遍中原各地，来到一座密林前方时，解救了一只被猎人抓住的白狐。

释禅看着这些画面时发觉自己就好似变成了画中的那些和尚一般，对于他们经历过的事情他感同身受，于是他觉得那白狐就在他的眼前，他低头看着白狐时觉出了满心的喜爱。

唔，这是一只又漂亮又灵动的白狐，它的身上灵气逼人，假以时日可能便要修炼成妖，若是成妖了可别肆意伤害生灵才是，他很希望，它能够善待生灵，当一只善良的狐妖。

当它辞别了他之后一蹦一跳地往密林里跑去的时候，他隐约看出，小白狐的命格多难，或有早夭之象。自己救它一命，却难保它还会遇见危险。

那便用百年修行保护她，勉强换她半世安康吧。

那时的他并未多想，他只是随手救下了一条生命，又因为哀悯它，为它付出了百年时光里普渡众生所得来的信徒念力而已。

却谁知就此埋下了因，结出了几世纠葛。

他救她一命，她还这一段因果，来世在饿狼口中救下了他。他们原该缘尽于此，她却将他当成了一个玩伴，如此喜爱他，并一心期盼着他的长大。

然后因缘纠葛越缠越紧，他爱她，也越爱越深。

终于，眼前的所有画面尽数消散，而释禅，就好似在这短短时间内已经走过万年岁月，历尽了人世沧桑。

他的眼中眸色沧桑，目光清明，仿佛能够洞察世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