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凶手
龙腾没有去打扰阿大将军的“雅致”,只是吩咐妓院老板道:“你知道今天约翰将军招待的人是谁吗?就是帝国大将军阿你们小心伺候着,等大将军玩尽兴了,你给我转告一声。就说龙腾来过,顺手解决一点小麻烦,让大将军好好玩,难得回一趟梦飞思,千万别扫兴。”

龙腾抓了一批人还不解气,离开妓院又直奔晟易的府邸,接连踹碎三道大把正在治伤的晟易从上揪了起来。

晟易正等着同伴将约翰抓回来的消息呢,不料等来的却是破而入的大武士龙腾。龙腾没有碰他用夹板刚固定好的右uǐ,却挥手把他的左uǐ又打断了。晟易痛的当场晕死过去,龙腾把他醒之后说道:“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吗?竟敢在帝国大将军阿面前持械行凶!”

龙腾本想把晟易也抓进军营里,可是看他断了两条uǐ不好处置,带回去还得派人伺候,干脆就没带走,反正他也跑不掉。

龙腾为何要这么干?其实他心里也恨晟易这伙人。约翰与龙腾曾并肩作战,凭军功获得荣耀,却遭小人弹劾被夺职削爵,这是在打阿的脸。龙腾也曾是阿麾下的军团长,他心中窝着一股火,认为这是对武士荣耀的羞辱。

要说打架闹事的“光辉事迹”,龙腾年轻时也不比约翰差,而且在埃居军方根基稳固,从来也不怕谁。如今他成了伊西丝神殿的首席大武士与帝国军团长,行事自然稳重了许多,可是从来都是他惹人,谁又惹过他呢?今天是逮着机会了,他是替阿与约翰、也是替前线的将士出一口恶气。

不就是打断一条uǐ吗,约翰敢,他有什么不敢的,况且事出有因并非无故,谁又能因为这件事把他龙腾怎么样?

这天夜里,梦飞思城可热闹了!龙腾一下子抓走了这么多贵族子弟,这些人怎会没有亲朋好友,满城都快炸锅了。很多被抓者的亲友长辈跑到城主府上要求放人,但是人不在城邦大牢里啊。达雅城主又连夜找到龙腾下令放人。

说是下令,其实是苦苦央求龙腾先把人放了再说,什么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处置不迟,把这些贵族子弟关在军营里算怎么回事啊?龙腾勉强点头答应放人,但特意说道:“人可以先放,但事情不能算完。这些人深夜手持武器企图袭击阿大将军,一定要查清楚、处理明白!”

第二天有一堆人又跑到城主府邸告状,自然是告阿大将军纵容约翰行凶,又指使军团长龙腾半夜抓人,这伙人吃了大亏,趁机把帐都算在了阿头上。达雅城主派人去请阿来了解情况,结果阿又不见了,据说大将军昨晚看中了一名妓nv,今天带着那姑娘和亲卫出城游玩了。

阿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带着忒弥斯绯出城游玩呢?昨夜龙腾大闹梦飞思,阿事先并不知情,他也没想到这位军团长ā了一手把事情闹的这么大,一切还要从头说起。

……

约翰大发神威,将晟易和他的狗朋狐党都扔出妓院,抱着一大把夺来的长剑走回香厅,将这堆武器稀里哗啦往地上一扔,呼喝伙计把那扇踢坏的屏风搬走,重新搬一面新的挡在前,这才跃过水池行礼道:“真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将军的雅兴。”

阿笑道:“区区宵小,怎能打扰本大将军的兴致?微不足道的小场面而已,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妓院的姑娘们平时也见过不少打架闹事的,但却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约翰太“英勇”了,而这位小伙子口气也太大了!晟易大人与他的贵客们只不过是一群宵小,连打扰这小伙喝酒的兴致都不够格,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欢场上的姑娘向来会察言观刚才一个个吓的粉脸煞白,此刻又纷纷喜笑颜开,娇滴滴的拥在约翰身边上下齐手,还不住的举杯向阿敬酒。忒弥斯绯端着满满一杯酒站了起来,冲 “uā丛”中的约翰道:“这位将军,小nv子敬你一杯,为您的神勇无敌干杯!您的名字叫约翰,请问是哪位约翰将军?”

约翰还没答话,妓院老板狄兰德命伙计们搬着一扇崭新的屏风来了,是从别的香厅中临时挪过来的,还拆了两扇新换了这间香厅被踢碎的大狄兰德站在水池对面诚惶诚恐道:“阿大将军,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请恕罪!刚才龙腾大人路过,已经将开罪您的人全部拿下,并托我转告,请您好好玩乐,难得回一趟梦飞思,千万不要扫兴!”

好几位姑娘发出了惊讶的尖叫声,纷纷喊道:“阿帝国大将军阿天呐,真的是您吗?”

阿微微一笑:“我就是阿不必这么惊讶吧?这位是我的亲卫队长约翰将军,也曾经是伊西丝军团的前阵指挥官,跟随我在千军万马中出生入死。却没想到在这里,一群宵小也敢在我面前行凶。”

狄兰德吓得一哆嗦,赶紧解释道:“误会,全是误会!晟易大人他们不知道是您老人家……”

阿脸è一沉:“我很老吗?……所有人都退出去吧,包括后面的乐队,我有话要单独与这位忒弥斯绯姑娘聊聊。”

约翰以为阿看上了忒弥斯绯,要在这里做那欢好之事,不希望有人旁观打扰。他yù言又止,转身挥手喝道:“听见了没有?大将军有令,所有人都出去,不得在附近停留!”

老板、伙计、乐队、十几个姑娘都被赶走了,约翰走到屏风外准备亲自守却听见阿招呼道:“约翰,我没让你也走,进来吧。”

约翰一转身又进去了,还不忘把新换上的大关好。绕过屏风跳过水池,只见忒弥斯绯跪在阿身前说道:“原来您就是帝国大将军阿小nv子真是有眼无珠!”

约翰笑着问道:“我刚才一直称呼他为大将军,姑娘没有反应过来吗?”

忒弥斯绯有些尴尬的解释道:“这里的客人,喝了酒谁不喜欢互相吹捧?哪怕只是城邦守备军的一个小头目,在姑娘们面前也喜欢被称作大将军。万万没想到,今天来的是真正的帝国大将军。”

约翰又挠着后脑勺问阿道:“大将军,您要和忒弥斯绯姑娘单独喝酒,为何又把我叫进来?”

阿一指桌上的杯子:“刚才忒弥斯绯姑娘在向你敬酒,这杯酒还没喝呢!”

约翰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大将军做事一向有始有终。”他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又冲忒弥斯绯道:“多谢姑娘的夸奖,这杯酒我干了!”忒弥斯绯也跪在那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约翰又问道:“大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去外面待着了。”

阿伸手一指对面的躺椅:“当然有事,你先坐好,听我问几句话。”

约翰不知道阿要唱哪一出,莫名其妙的又坐下。而阿和颜悦è的问跪在身前的忒弥斯绯道:“姑娘,你到这里有多长时间了?约翰是这里的常客,为何以前没有见过你?”

他一直没叫她起来,忒弥斯绯只得跪着答话:“算算日子,大慨有半年了。”

阿又问道:“你是契奴,对吧?”

忒弥斯绯低头道:“是的。”

所谓契奴,与通常的世系奴隶不一样,是因为某种契约,比如接受惩罚、偿还债务而在一定时期内或一定条件下成为奴仆。这种人可能会永远失去自由民的身份而沦为真正的奴隶,也有可能赎回身份恢复自由。最常见的是战俘,被俘后往往沦为敌国的奴隶,但也有可能被jiā换或赎回。

阿不紧不慢的继续问道:“你还是一名中阶武士,是吗?”

忒弥斯绯头垂的更低了:“是的,这瞒不过大将军的眼力,我是一名四级武士。”

阿接下来的一问莫明其妙:“你一定去过埃居王都底斯城吧?”

忒弥斯绯下意识的答道:“是的,以前去过。”

这时阿出了笑意:“你可以起来了,去坐到约翰将军身边。”

约翰更纳闷了,有些忐忑的问道:“大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忒弥斯绯姑娘陪您喝酒?”

阿一指忒弥斯绯道:“约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杀了雷德罗斯吗?就是那个曾上书弹劾你的神官,也是晟易的远房堂弟。现在凶手就在这里,你见到她了!”

约翰腾的站了起来:“什么!是她杀了雷德罗斯?大将军,您不会在开玩笑吧?”

忒弥斯绯刚刚站起来要走到约翰那边,陡然听见阿这句话,脸è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控制不住在发抖。看她的反应,便知阿所言不虚。

阿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约翰,你不必惊讶。……姑娘,你也不必害怕。我既然让所有人都退下了,就是要给你一个机会说清楚,为何要杀雷德罗斯,今天为何又企图行刺晟易大人?你在这种场合就算能杀的了晟易,自己也是必死无疑,是谁给你这么做的勇气,或者是有人bī迫你吗?”

忒弥斯绯又跪下了:“大将军,没有人bī迫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约翰听是目瞪口呆啊,阿简直太神了,逛妓院喝了几杯酒,与晟易打了个照面而已,怎么就知道妓院中的一位姑娘是杀了雷德罗斯的凶手?前因后果说起来很复杂也很简单,因为阿能够感知他人内心中的真实情绪。

当晟易提剑冲进来的时候,忒弥斯绯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拿剑,阿很真切的感应到这位姑娘心中的杀意升腾——她想杀了晟易!这情况太令人意外了,一位姑娘修炼体术成为中阶武士,却沦落到妓院中表演剑舞,见到贵族大人突然起了杀意,这杀意浓烈的几乎不可抑制,显然有深仇大恨。

乔治看过雷德罗斯遇刺案的调查卷宗,并将结果告诉了阿雷德罗斯是死在卧室的上,当时内衣正好解开了一半,一脸惊恐与不知所措。他是一名神官,并非没有自保之力,遇刺时一点动静都没传到外面,显然是在根本没防备的情况下被人近身刺杀。当时他正在解内衣,这个情景非常耐人寻味。

雷德罗斯是梦飞思人,与他的堂兄晟易经常在一起鬼很多坏事都是两人合伙干的,这些情况乔治也告诉阿了。今天发现忒弥斯绯想杀晟易,再联想到这位姑娘刚进时强烈的不满,阿就明白她本想借今天的机会行刺。再联想到雷德罗斯遇刺时的情形,又问了忒弥斯绯几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阿心中就推出了结论。

可忒弥斯绯并不清楚这些,阿也不是以猜测的语气说的,而是直接告诉约翰她就是杀了雷德罗斯的凶手,语气肯定毋庸置疑,显得是高深莫测!他是帝国大将军阿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开口,忒弥斯绯闻言如遭雷亟,再也掩饰不住了,而且也不想否认。

约翰见忒弥斯绯居然承认了,上前一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

忒弥斯绯抬起了头,脸上已满是泪痕:“大将军,您载誉归来,威名传遍大陆受举国上下的敬仰。可那些阵亡沙场的将士们呢?他们默默无闻的献出了生命,家人也承受着哀伤与苦难。我的哥哥名字叫儒勒,曾在您的军中效力,已战死沙场。”

约翰一拍脑道:“什么!你是儒勒的妹妹?我记得他,是安-拉军团的一名小队长,作战非常勇敢,死在掩护大将军潜入哈梯防线的突袭中,是安-拉军团最早阵亡的英雄之一。”

阿微微皱眉道:“儒勒?我记得这个名字,提jiā给帝国军部的抚恤嘉奖名单中就有他。姑娘,你起来坐着说话吧。约翰,你给她倒杯酒。……我只是不明白,这与你刺杀雷德罗斯有什么关系?”

忒弥斯绯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约翰将她扶到躺椅上坐下,又递给她一杯酒,听这位姑娘讲起了一段悲伤而凄惨的往事——

忒弥斯绯不是贵族出身,但家境还算殷实,她家在梦飞思郊外拥有一座农庄,农庄中有不少农户与仆从。她的父亲老儒勒是一名武士,从小就教儿子修习体术,而忒弥斯绯也酷爱武技,ī下缠着哥哥传授。儒勒非常喜欢这个美丽活泼的妹妹,她的体术与武技都是哥哥教的。

罗尼神河在入海口处分出了很多扇面形的支流,形成了一片很大的三角州,是被季节淹没的土地,洪水退去时可以耕作。儒勒家的农庄就在罗尼河的东岸,有一条细小的支流经过,为了防止土地在洪水来临时被淹没,他们组织农户下大气力修了一道堤坝引流,经过两代人几十年才完工。这里田地一年四季都可以灌溉耕作,收成比附近的农庄高两倍。

在这条支流的下游,是晟易所拥有的家族领地,他看中了老儒勒的农庄,派人想买下这片四季都可灌溉耕作的田地,出的价钱又非常低,老儒勒当然一口回绝。后来他又派人来找麻烦,说是上游修的堤坝脏了下游的水源。这明显是胡说八道,老儒勒没有理会。

晟易组织了一批地痞无赖,以这个借口经常到农庄里来闹事,想让农户们耕作不下去,从而bī迫老儒勒低价卖掉田地。当时儒勒在家,而且身边有一批青壮子弟跟随他修练武技,将这批地痞无赖狠狠教训了几顿。晟易恨的牙痒痒的,一时也无可奈何。

后来儒勒与晟易的堂地雷德罗斯都应征召去了阿军团服役,儒勒成了一名小队长,家乡的那批青壮子弟也成了他麾下的战士。雷德罗斯在进军途中就被约翰打伤了,灰溜溜的回乡养伤,就住在那片领地中。

有一天雷德罗斯在河边散步,远远看见了一个美丽的nv子在田间劳作,当时就魂不守舍。回去后一打听,那nv人是儒勒的妻子,她丈夫可不好惹。

过了不久噩耗传来,儒勒阵亡沙场,全家人都陷入无边的悲痛中。但对于晟易与雷德罗斯来说,可是个好消息!晟易早就想收拾老儒勒一家了,雷德罗斯也在一旁鼓动着出馊主意。

他们又雇佣了一批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到农庄捣见到有人驱赶撒uǐ就跑,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最后一次,这伙人跑到河边企图掘毁堤坝,真要是这么干,儒勒家族的多年心血将毁于一旦。老儒勒也是一名武士,当即拿起武器带着几十名农户与仆从赶了过去,问题的质已经不是单纯的捣了。

这伙无赖又是撒uǐ就跑,被彻底jī怒的老儒勒带人紧追不舍,一不小心就进入了晟易的家族领地,迎面恰好撞上了晟易与雷德罗斯的车驾。也不知是谁趁机刺伤了晟易的马,莫名其妙发生了一场战。紧接着大批穿着铠甲的护卫涌过来,不由分说拿下了老儒勒等人,把他们都送进了城邦大牢。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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