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朱氏帮腔道:“她自己没福气还连累了别人,这要是臣妇生的,早一出生就掐死了。臣妇不怕跟太后您说,姜太妃自小就是招邪招祸的体质。那年她祖母病重,臣妇一将她送走她祖母病就好了,后来好心将她从庄子上接了回来,结果她祖母人就没了。”
说着指着姜婠,道:“还有王妃也是,只要不跟姜太妃靠近,王妃就是身体好好儿的。但一跟姜钰走得近了,王妃就三天两头的生病,大夫也找不出一个病因来。您说邪不邪乎。”
姜钰在想,那时候不是姜婠装病来陷害她的吗。
姜钰又听崔太后道:“皇陵坍塌之事也未必全是姜太妃的关系,钦天监的话也不能全信。不过事关先帝,事体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哀家将你们两人召来,你们一个是姜太妃的嫡母,一个是姜太妃的妹妹,跟你们商量商量,是不是暂时先将姜太妃的棺柩从皇陵移出去。”
朱氏忙道:“这种事,自然应该听钦天监的。太后说的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着挑了挑眉,又道:“而且臣妇看,皇陵坍塌之事肯定就是姜太妃不祥造成的。”
姜钰走过去,对崔太后屈膝行了行礼,含笑道:“臣妾见过太后。”
崔太后像是这才看见她,停下与姜婠和朱氏说话,缓缓转过头来,眉眼淡淡的,道:“贵妃怎么有空过来了,真是稀客啊,前两日哀家请你都请不动。”
姜钰笑了笑道:“太后说笑了,那两日不是臣妾病了吗,怕将病气过给了太后。”
姜婠和朱氏抬眸看了她一眼,缓缓的站了起来,对她行了行礼,道:“臣妇见过贵妃娘娘。”
姜钰笑着看向她们,道:“是成王妃和姜尚书夫人呐,许久未见,起来吧。”
崔太后目光淡淡的问道:“贵妃今日来找哀家,是有什么事?”
姜钰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笑着道:“臣妾今日来,是来跟太后说一件喜事的。太后不是想让李公公掌管胭脂水粉的采买之事吗?臣妾这几日观察了一下,觉得这人的确可堪大用,于是已将他安排进内务府采买办了,特意来跟太后说一声。”
崔太后听着脸上缓和了几分,对身边的良姑姑示意了一下,道:“给贵妃赐张椅子坐。”
良姑姑笑着道了声是,然后指使人将椅子搬了过来,请了姜钰坐下。
姜钰坐下后,又笑着问道:“刚刚太后和成王妃及姜尚书夫人在说什么呢,臣妾仿佛听到好像是在谈……谈姜太妃?”
崔太后道:“贵妃来得正好,不妨也听一听说说你的主意,皇陵坍塌了一个角,钦天监说是姜太妃附葬皇陵后与先帝的仙魂相冲所致,建议将姜太妃的棺柩移出皇陵。”
姜钰听着捂着嘴笑,道:“姜太妃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妃,居然能与先帝的仙魂相冲,这也太抬举她了。”
崔太后不满意贵妃对姜钰的袒护,皱了皱眉,看向姜钰,道:“皇陵无缘无故坍塌,那贵妃来说说是什么缘故?”
姜钰不说话了,脸上的本就不达眼底的笑意敛了敛,面容淡淡。
什么缘故?
若她记得不错,当年负责皇陵修建的是当时身为工部侍郎现在升任为工部尚书的朱马守,也即眼前这位姜尚书夫人的亲兄长。
崔太后的母亲与朱氏的母亲是亲姐妹,崔太后与朱氏与朱尚书是表姐兄妹,朱家则是追随崔太后一派的骨干力量。
当年朱马守负责修建皇陵时,不知道搂了多少银子去,造出了如今这个下个雨就能坍塌的豆腐渣工程。
当然搂银子的不可能只有朱马守一人,
但皇陵坍塌这件事认真查起来,首当其冲被问责的肯定是工部尚书朱马守。
崔太后通过朱马守握住了工部,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他落马的。
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倒霉的只能是她姜钰,既没依仗又没人在乎,死了都还要被人拉出来背一回锅。
姜婠此时看向姜钰,斜挑着一双魅惑勾人的双眼,看着姜钰故意娇笑道:“不知贵妃娘娘是不是与姜太妃有什么缘故,这么帮着姜太妃说话。”
姜钰挑了挑眉,道:“要说本宫与姜太妃有什么缘故,倒也算真有一点,从前伺候姜太妃的一个叫谷莠的宫女,本宫很喜欢,所以要到了身边伺候。至于说帮着姜太妃说话,本宫可没有。本宫不过是觉得,以姜太妃这种小人物,实在不配与先帝相提并论,说她能冲撞得了先帝的仙魂,委实是太高抬她了,也太小看先帝了。”
姜婠捂着嘴呵呵笑道:“姜太妃可是先帝的妃子,怎么不能和先帝论在一起。何况太后都说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臣妾这姐姐又是引邪招祸的人物。”
姜钰不说话了,看向姜婠,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瞧。
姜婠有些奇怪,看着她,问道:“贵妃娘娘在看什么?”
姜钰笑道:“本宫再看成王妃身上穿的这件大红袖衫真是漂亮,衬得王妃人比花娇。”
姜婠脸上有些得意,她今天特意穿了这么一身衣裳进宫,打扮得娇艳俏丽,就是希望能在宫里碰见那个人。
姜婠道:“贵妃娘娘过奖了,娘娘要是喜欢,臣妾让王府的绣娘给娘娘做一件。”
要是皇上看见她穿了觉得好看问起就更好了。
姜钰道:“本宫可衬不起这样的颜色。”说着又道:“本宫倒是想起来,前几日是成王殿下的忌日,成王妃定是伤心得很吧,不知道成王妃是怎么怀念成王殿下的?”
说着再看向她那身红得耀眼的衣裳,似笑非笑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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