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锡听到医生的诊断,眉头紧皱,流产的原因是重金属中毒?
像倪慧这样养尊处优的阔太太怎么可能接触到重金属。

这个疑团在薛靖锡的心中越滚越大,难道是……

薛靖锡摇摇头,不可能是他。

也许莫泽丰和自己一样厌恶倪慧,但是应该不会这样做。

莫锦伯暴跳如雷,带着人将家里所有的东西检查了一遍。

平时倪慧鲜有出门,也只能是在家中接触到的。

对家里所有的佣人包括莫锦伯自己都做了血液检查,皆没有发现重金属超标的情况。

同吃同住的两个人怎么会有一人重金属中毒,而另一个却没有……

莫锦伯的目光落到了那盒血燕的上面,泽丰送给倪慧养胎的礼物,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吃。

”把那盒血燕拿去检测。”阴沉着一张脸,发号施令,莫锦伯只希望是自己多疑了,一定不会是泽丰做的。

可是,当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他瘫软的坐在沙发上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那盒血燕含有大量的汞,这不但是对胎儿也对孕妇的身体有极大的损伤,害人于无形。

莫泽丰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可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莫锦伯只觉得痛不欲生,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扼杀了一条生命,阴毒得让人震惊。

颤抖的手拿起电话,他想要质问儿子,为什么要害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

可是,电话提起来,莫锦伯又犹豫了,他又能问出什么来呢。

儿子的个性是他了解的,这样做自然有充分的理由。

无外乎两点,要么觉得自己背叛了他的母亲,要替母亲讨回公道,要么就是不想多一个人来分遗产。

无论是哪一点,都让莫锦伯万般心痛。

躺在病床上的倪慧面色苍白,做了清宫手术,她的身体很虚弱。

安静得像已经死去。

不过还好,虽然孩子没有了,可是母体所受的损伤并不大。

不幸中的万幸,他也能有所安慰,他不能失去了孩子又失去妻子,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是快乐的,好像自己也年轻了起来。

莫锦伯抚摸倪慧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看着就好心痛。

慧啊!

我对不起你,没能好好照顾你,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的倒着歉,只希望她不要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

就当作意外流产吧,那些仇恨都随着这个孩子的离去都统统的消失。

他老了,不希望家里还是弥漫硝烟的战场,他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安度晚年。

也许泽丰只是不希望他再有一个孩子,没关系,就随了儿子的心愿,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可以不再要。

只是苦了倪慧,怀孕的时候那么高兴,却又那么凄凉的流产。

他对不起她。

莫锦伯摸着倪慧黑亮的发丝,一转眼,她嫁给他四年了。

很快,她也将四十岁,不再年轻,可是却没能完成她做母亲的心愿。

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做母亲,而倪慧自然也不例外。

是自己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更是自己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他应该对她有所补偿。

明天,他会将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划到她的名下,希望能抚慰她受伤的心。

虽然钱不能买来一切,可是钱却能让人心情愉悦。

只希望她能尽快忘记这件事重新振作起来。

他喜欢看她笑,那么有感染力的笑容也将他的生命点燃,原本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年纪,却因为她,又重新焕发了青春。

她是他活力的源泉,有她的陪伴,生活才有滋有味。

看在病房门口,薛靖锡和谢晓依没有进去,怕打扰了他们。

薛靖锡拉了谢晓依的手,悄然离开。

一直走到医院的花园坐在长椅上,他才开了口:”这次的事对爸爸的打击很大,我们都不要再提。”

”嗯。”谢晓依点点头,看着薛靖锡,疑惑的问:”阿姨怎么会重金属中毒呢?”

有些事莫锦伯是瞒了她的,也只能在薛靖锡这儿寻求真相,隐隐的,感觉到事情不简单,她并不是想打探什么,只是出于对未来公公婆婆的关心。

”是服用的燕窝重金属含量超标,而燕窝是大哥送的。”薛靖锡沉着脸,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想要害人,也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还剩了一大盒重金属含量超标的血燕,矛头统统指向他。

谢晓依惊恐的看着愁眉不展的薛靖锡,他有怎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大哥啊,竟然去害一个无辜的胎儿。

难以想象,薛靖锡那么的纯真善良,而他的大哥如此的阴险毒辣,如果哪一天想害他,那后果不堪设想。

谢晓依顿觉毛骨悚然,担忧的看着薛靖锡:”他不会害你吧?”

面对谢晓依的担忧,薛靖锡无所谓的笑着摇头:”应该不会吧,我不去与他争,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生。”

”嗯。”

谢晓依点了点头,恐慌已经占据了她的内心,并不是他轻描淡写的一两句话就可以化解。

她忧心忡忡的说:”我觉得你大哥好可怕。”薛靖锡无所谓的笑笑:”别想太多,也许他只是买到重金属超标的燕窝,并不是有意的。国内食品安全的现状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什么东西都不能放心,黑心商人连小孩子喝的奶粉也造假,害那么多的人,

良心泯灭到这种地步了,再出什么更大的事我也不意外。”

还记得几年前那次三鹿奶粉事件,他正带学生在附属医院实习。

看到那些被毒奶粉害了的孩子,他的心里也难受了很久。

不过,这就是社会现状,不能改变,就只能接受。

也许今天这件事也只是一个意外,并不是任何人的错,唯一错的就是昧着良心挣钱的商人的那颗黑心。

“真的有可能,现在吃什么也不能放心,可是燕窝那么贵的东西也不能让人放心吗?”

“没吃过,谁知道呢!”薛靖锡揽着谢晓依的肩,拍了拍:”放轻松些,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我们以后避着他就行了,我想他应该也不会主动的来找我们麻烦,是不是?”

”但愿吧!”心底的不安在扩大,谢晓依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经过今天的事,总觉得心里很不舒坦。

她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可是,有些感觉是一时半会无法挥散的,聚在胸口压着她,很是沉闷。

在莫泽丰与庄茜文结婚的前几天,由谢晓依设计的婚戒已经制作完成。

作为设计师,她却没能看上一眼成品,就直接锁进了公司的金库,那里有专人把守,顾客取货的时候才会取出来。

谢晓依心里难免有些遗憾,不过,这都没什么,应该是和她的设计图一模一样吧,她相信工匠的手艺。

在婚礼的前一天上午,庄茜文竟然亲自带着请柬来到了”卡迪罗”,把请柬送到了她的手中。

坐在VIP室里,看着手中的请柬,谢晓依的心中百感交集。

他终于结婚了,就是明天,从今往后,她就更不能再想他。

谢晓依牵扯出一抹轻笑,说了声恭喜。

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对结婚戒指上,本以为不会有亲眼看到戒指的机会,没想到得偿所愿,看到了。

真的很漂亮,比设计图上更美,庄茜文开心的试戴,脸上乐开了花。

”我很喜欢,谢谢你。”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祝你们婚姻幸福,白头到老。”

看着面前神采奕奕的庄茜文,谢晓依暗暗的想,她应该很幸福吧,才会有这样美好的笑,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这多好啊,莫泽丰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两个人很般配。

她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高兴,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庄茜文。

没有女人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更没有女人愿意一辈子委屈的当第三者。

她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人这辈子总不能一直感情用事。

人年轻,可以不顾一切的去爱,可是当爱情在幽怨中消磨殆尽的时候,想要的就不仅仅是短暂的停留,更想要相濡以沫的长相厮守。

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难过的时候有人安慰,高兴的时候有人分享,这才是她想要的感情。

从小到大,谢晓依最渴望的就是家,莫泽丰不能给她。

她也不在他的身上奢望什么,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起薛靖锡的温柔,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女人就应该嫁给一个更爱自己的人,不要怪她现实,也不要怪她不懂得爱,只是她不能去爱,也不敢去爱。

不求轰轰烈烈,也不求感天动地,平平淡淡的温情,才是最本真的状态。

谢晓依下班走出公司,薛靖锡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笑着拉了她的手握紧,会温柔的问:”今天累不累?”

有他的关心,她不觉得累,心里是甜的,连笑容也是甜的。

刚刚挂了父亲的电话,薛靖锡的心情极为复杂。

明天就是他大哥结婚的日子,可他不想去,但父亲让他一定要去,这毕竟是个大日子。

薛靖锡徘徊不定,如果谢晓依陪着,他就去,如果她有事,那他也不去。

”明天有空吗?”“明天?”谢晓依犹豫了一下,明天是莫泽丰结婚的日子,想起提包里的请柬,摇了头:”我明天没空,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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