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圈人都喊打喊骂的,根本没有人来救她。
刁氏和窦占奎只看了看,刚说了几句,就被村人责骂,他们也参与害人了,要拉他们也进衙门。窦占奎蹦跶的厉害,但真的对衙门有着不小的畏惧,瘸腿的阴影一直都影响着他,拉他去衙门那是绝对不愿意的!
窦二娘虽然肯定杨凤仙是被冤枉的,却也不愿这个时候出手救她。看梁氏那个老贱人的架势,摆明想要报复杨凤仙弄死她,她这个时候只怕更恨不得的是弄死她,所以,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才是要紧的!
窦传家听外面议论轰轰的,叫了陈娇娘问她。
陈娇娘也没瞒着,直接说了小六找到了,人已经淹死在了河里,洺河畔怀疑是杨凤仙下的手,把人抓了。
窦传家一激动,挣扎着想要起来。
陈娇娘上来扶他坐起来,给他拍了拍。
那边就有杨里正带着人过来,叫陈娇娘和窦传家问话,“昨晚可有看到杨凤仙出门?或是不在家的?”他要提前了解好情况,也好到衙门里直接呈报。
窦传家是不知道,他这两天都沉浸在小儿子被害死,小六是抱养的痛苦中。对杨凤仙哪还有那么多关注。
倒是陈娇娘,模棱两可的说没注意,在屋里看娃儿。
杨里正就心里有了谱儿,杨凤仙半夜出去是当场逮到的,那她之前肯定知道消息,让把相关人员都带上,一块报到衙门。
朱县令一听报案的是窦清幽娘家,死的是她弟弟,立马赶紧升堂。
听了事情来龙去脉,朱县令心里也琢磨了半天,这杨凤仙害死人的罪名不论真假,她都跑不了!就算那小六是捡来的,那也是长平县主的弟弟,是燕都督的小舅子。
惊堂木啪的一声惊响,“大胆杨氏!还不快快招认你是如何杀害死者的!”
杨凤仙终于能说话,立马哭着惊慌的大喊,“大人我冤枉!我冤枉啊!我根本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人是她们家杀的,故意诬陷我的!”
“你说人不是你杀的,你却听到死讯立马潜伏过去,之前还半夜盯梢,又是何故?”朱县令叱问。
半夜盯梢的是何有福,可她这会却不能把何有福扯进来,不然回更乱,只能辩解,“大人!是小六泄露消息了!小六泄露了她们家的消息,又被暴出是捡来的,所以她们就下了杀手,然后我听到出事过去看看真假,就被她们抓住诬陷了!”她要在堂上说出来窦四娘怀孕,那燕麟是假太监的事,就不信她们真的不怕!
陈天宝和窦小郎来的,本不让梁氏过来,她却忍受不了,也过来了。
可三人对于她说的小六泄露消息的事,都没有啥反应,随便爱说不说的架势。
杨凤仙能肯定她没有害人!这就是嫁祸!只要她喊出窦四娘怀孕的消息,她们就不得不顾忌,不能要她的命,随便诬害她!
可她没想到,她们完全有恃无恐。让她手足无措,方寸大乱。她们不怕这个,难道这官府衙门里的人她们都收买了?根本不怕泄露?她扭头看向大门外。
衙门的大门大开着,虽然天还早,但窦清幽家发生命案,不少人都跑过来看。
杨凤仙盯着梁氏,“就是小六泄露了窦四娘的消息!你们才害死他的!你们就不怕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治你们一家的罪!?”
“现在该被治罪的是你这个杀人凶犯!”窦小郎冷冷道。
“你们就是想要诬陷我,害死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我不可能杀人的!”杨凤仙看她们都不怕,没有仰仗了,顿时有些崩溃。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朱县令怒喝。
杨凤仙惊的看向堂上,就哭着喊冤,“大人!我是冤枉的!民妇冤枉啊!我没有杀人!我不可能杀人的!”
朱县令看她不承认,证人问过之后,就吩咐上刑。
先打了笞刑五十,杨凤仙被打的嗷嗷痛叫,却死不承认。
对付她这种怕担罪的犯人,朱县令见多了,各种法子,直接命人上夹板。
十指连心,夹起来的一瞬间,杨凤仙就痛叫着摇头,看着手指出血,都要被夹断了,“我招!我招!我招!”
朱县令冷怒的哼了声,“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杨凤仙疼的满头浸汗,脸色苍白,颤抖着染血的双手,“大人!民妇真的是冤枉的!小六是她们捡来的,他把窦四娘怀孕,燕麟不是太监的消息泄露了,所以她们才要杀了他!是她们自己杀了小六,又嫁祸给我的!”
这话一出,吓的朱县令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你…你你你……胡说八道!”长平县主怀孕?燕麟燕都督不是太监!?这不管是哪一件事,都不是小事!尤其是燕都督不是太监这事。长平县主怀孕,那……能说她受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了。可燕都督是假太监,那可是涉及欺君了!
杨凤仙说了出来,也就啥也不顾忌了,“窦四娘她怀孕了!是她弟弟亲口说的!肚子都大了!窦传家就是因为知道了她怀孕,知道了燕麟是个假太监,才会被她们害了,命大没有死,落了个瘫痪!小六也肯定是她们杀的!就是她们杀得!”
外面听审案的百姓们轰的一下就惊炸开锅了,顿时纷纷惊疑议论。
燕麟明明就是太监,从小就被切了入宫跟着皇上做内侍,因为逢迎谄媚,才得了皇上的宠信,从大太监做成了前朝大臣,一步步把持了兵权成了朝廷重臣。虽然他是皇上宠人的话没多少人敢明面上议论,但私底下这种议论却到处都有。
窦清幽靠着酿酒种果园,直接把龙溪镇方圆近百十里都打造成酒镇,富庶一方百姓,多少人都奉她心慈仁善,高风亮节,为国为民,甚至有读书人写诗称赞。她被圣旨赐婚给一个太监,可是激怒了天下不少人为她打抱不平。
至于后来的陨石警示案,她发誓非燕麟不嫁,还有那些当朝的绝佳誓言,又高调嫁给燕麟,都让很多人难以接受。但皇命难违,她嫁给燕麟也可以理解。
现在说她怀孕了,可是一片哗然。燕麟是假太监?那是欺君大罪!燕麟不是假太监?那她怀孕肯定是红杏出墙了!那样一个大仁大爱的女子,竟然做出伤风败俗的事,不仅仅是丢脸了!
看朱县令脸都吓变色了,杨凤仙也知道事情严重,可是梁氏,陈天宝和窦小郎她们却完全没有异样动静,根本不怕,她心里很拿不定。
朱县令也看着梁氏几个,目光急急的询问真假。
窦小郎上前几步,跟师爷低声说话,不用扯县主和都督的事,审案就是。
师爷立马把话传达给朱县令。
朱县令看看窦小郎,咽了口气,他看窦小郎这一家人都镇定不怕,那这里面肯定有事,但有事的却不是她们,当即吸了吸气,惊堂木敲的震耳欲聋,“大胆杨氏,胆敢造谣!本官暂且不追究你造谣之罪,小六乃你杀害,人证俱在,你还敢不认罪?”
“小六是她们害死的!民妇是冤枉的!大人!民妇是冤枉的啊!民妇不可能害人!我害死谁也不可能害死他啊!”杨凤仙痛哭着叫冤。
“还敢狡辩!再不从实招来,大刑伺候!”朱县令怒喝。
立马又有衙役上来,给杨凤仙上夹板。
杨凤仙疼的受不了,全身颤抖着,哭着喊冤,“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小六是她们害死的!窦四娘怀孕了!燕麟他不是太监!小六泄露消息才会被她们害死的!她们冤枉我!报复我!我冤枉!”
朱县令看她不认罪,就不想接着审问了,很多案子不是审一下就能审问清楚的,他也很想问问,长平县主怀孕和燕都督假太监的事,到底是咋回事儿!
窦小郎微微点头。
杨凤仙不认罪,案子再行调查,等着仵作和其他证据,杨凤仙暂时被押进大牢。
朱县令正要问问情况。
窦小郎直接丢他一句,“这事朱县令还是先少知道的好。人不是他杀的,我也要个结果,只要她吐露!”
朱县令一揣摩,当即就点了头。这杨凤仙肯定有啥事,是他想要问出来的,必须得她自己承认出来的。至于那小六……这件事怕就是跟燕都督有关,他还是暂时不要多问,先解决这杨氏再说!
退堂后,陈天宝和窦小郎带着梁氏一众人直接回了洺河酒楼后面的宅院住下。
外面大街上,已经议论开来了,仿佛大风吹火一样,蹭蹭燎原,窦清幽怀孕,燕麟是假太监的事,被人们疯狂议论,传播。
而小六被淹死,杨凤仙被当场抓获,送官法办的消息也很快在龙溪镇传开,何有福也很快就知道了消息,当即就吓的变了脸,又恨怒万分。那是他们何家最后一根独苗苗!竟然被害死了!?
杨凤仙不敢对小六下手,也不会害死小六的!是梁氏和陈天宝!肯定是她们不愿意养小六,就弄死他了!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了啊!
一时间头脑嗡嗡响,恨不得拿着刀冲过去,把洺河畔的人都砍死!
洺河畔没有其他人,只有小七跟奶娘她们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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