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嫣然知道裴静,她一直很自信,窦三郎没有理由不选她。他忧心他妹妹的事,也该有个年限,她拒了所有上门求亲者,就等他一句应承的话。
万万没想到,竟然等来了他和那个裴静定亲的消息!

她竟然选了裴静都没有选她!是她哪一点不如裴静的!?

程大夫人也是恼恨万分,她看不上窦家这门亲是她看不上的,老爷子要结亲,女儿也愿意,她做不了主。可现在窦家竟然敢拒绝,转而选了裴家!简直岂有此理!可恶至极!

程居迁请了严不疾喝酒下棋,说起这门亲事,当初他也是支持的。

严不疾倒是觉的两家都不能选,可情况被他和皇后弄的必选一家,选了裴家也无可厚非。不动声色的说起爹娘做主,而梁氏一个乡下妇道人家没见识,见了皇后娘娘,那还不赶紧磕头行礼。

程居迁笑了笑,燕麟在豫州修筑堤坝,和窦家早有往来了,班师回朝,借口要出去寻医养伤,却是跑到正阳县去,从正阳县带了一身病回来。

听他又说起燕麟和窦清幽的亲事,严不疾神色有些不耐,“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看他对这事束手无策,程居迁只想,天长日久,即便燕麟是一个太监,他手中有权势,又会收买人心。窦孝征早晚要倒戈。所以孙女对窦孝征有意,他默许支持。倒不曾想,选了裴家。

严不疾也知道他有不少选择,都是更好的,只是他的弟子对他更有用更妥,可这结不结亲,也不是谁能说了就算的,皇后娘娘插手,他要找就找皇后娘娘去!喝了一顿酒就走了。

程居迁回到家,听程嫣然那边情况不好,顿时皱起眉。

程老夫人也埋怨他,“知道你有你的打算,那窦孝征也深得严不疾看中,可要不是你提这事,如今也不会让嫣然白白丢了这个脸!”

“胳膊拧不过大腿!”程居迁也是料着窦家不会拒绝亲事,还有他和严不疾的老关系在,却不想裴家插了一杠子。

“胳膊拧不过大腿?”程老夫人一下子就想明白,皇后娘娘出面帮娘家说话了。比他们家还强硬的大腿,窦家只敢诚惶诚恐接受了!

但程嫣然丢了脸面却也是实打实的,她生来心高气傲,对无才之人不假辞色,被窦孝征屡屡挫败,还输掉了字画和孤本,因而生情的事,几乎满京城都知道。现在传出窦孝征和裴家定亲的消息,那程嫣然这两年白等了。

又是年关,消息传的更快。有说窦三郎自觉配不上程嫣然,所以才不敢高攀,捧着程家。有说窦三郎攀了裴家,和外戚成了姻亲,以后好享从龙之功,踩着窦三郎。

也有人私下悄悄说裴静温柔如水,窦三郎就喜欢那样,所以被勾引走了。但明面上的议论却不多,主捧程嫣然,踩窦三郎。

窦三郎没有多理会,看着梁氏和陈天宝高高兴兴的抬着聘礼去了裴家下聘。

年前婚事正式定下。

裴静很高兴,不过她也知道不是她赢了程嫣然,窦孝征不喜欢程嫣然也没喜欢她。不过她的医书看来要继续看,药膳也要赶紧练练手了!不能真到时候,还让奶娘帮她做啊!

定亲后,窦家的年礼也送了过来,一堆的土产还有韶州府过来的海产,山货,全是好吃的。

笑的做客裴家的人见了,说裴静以后嫁过去,绝对不会少了吃少了喝。

梁氏是不太懂京城的婚嫁规矩,也没按着老家的规矩来,那是啥好就堆了啥上去。她恨不得立马把裴静娶回家,让大儿子赶紧对那个有夫之妇断了念想。

衙门里封了印,各处个都放假了,年味儿越发浓郁。

梁氏就让小运跟着窦三郎出门,看他都去了哪,见了啥人,哪个有夫之妇到底是谁家的媳妇儿!

陈天宝也有些担心,不过也劝梁氏看开,“三郎现在都定亲了,他最是个稳妥的人,最有责任感。就算真的有,也肯定会断了念想,好好的迎娶裴二小姐进门,好好跟她过日子的!”她这样派个人跟着,倒让三郎觉的约束了。

梁氏想想也是,大儿子她还是放心的,一直都让她放心省心,就个亲事不省心,现在他自己答应的,肯定会老实做人!

窦三郎倒是无所谓跟不跟,他也就见一见朋友同僚,为年后的‘天生异象’做准备,到时候他需要确保四妹能全身而退!别刚出火坑,又掉进深渊,那还不如不退,直接让她嫁了燕麟,好歹……她对那个狗贼动了心,即便他是太监,应该也是心里高兴的。

燕麟还一直等着窦清幽来探望自己,结果等到过年,都没见到人,连个信儿也没有。

叫来薛尧,问话,“你不是说想办法的吗?”

“我想了呀!可是夫人好像开启了什么了不得的法宝,把你的消息全部屏蔽在外,毫不理睬!”薛尧也郁闷,“都督你是怎么得罪了夫人?她先前还会扭扭头,现在听到你的消息,好像没你这个人一样!”

燕麟脸色阴沉了半天,越来越阴,眼看着下雨。

薛尧连忙道,“这年关,夫人肯定会出门,不如都督也出个门,说不定来个巧遇啥的!要是夫人看到你快死了,也无动于衷,那你就可以……”光荣身退了!

“可以什么?”燕麟阴阴道。

“可以抢亲了啊!”薛尧立马理所当然道。这事他绝对干得出来的!

燕麟也觉的,要是再没一点反应,他真的想要抢亲了。而且那个容贱人也来了京城,小动作不断的。

他这边想制造一场巧遇,窦清幽却不出门了。

燕麟憋屈的年夜饭都没有吃下。

不过窦清幽是有品级的县主,大年初一要进宫朝贺。

这个朝贺梁氏没有封诰,是没资格进去了,只能窦清幽自己。

窦三郎带着她一块,也只是到宫门口,叮嘱她几句。

倒是裴夫人正好等着她,“刚才还想着你们该来了,没想这一会就来了!”

窦三郎见是她,忙拱手见礼。

“你倒是不用担心了,我正好带着清幽进去!那边快开始了,你就先过去吧!”裴夫人拉了窦清幽的手笑道。

窦三郎又作揖一礼,谢过,这才离开,去另一个宫门。

裴夫人跟窦清幽说着话,“你定然是都学好了礼仪,我再给你口舌一遍,也省的事情繁杂起来,搞的晕头转向了。”

窦清幽忙多谢,跟着她说着话进了后宫。

内命妇在内殿,外命妇则在外殿。

窦清幽是册封的二品长平县主,位子也被安排进内殿。不过她也没觉的冷,庄妈妈执意给她穿了的火蚕绵,所以县主正装礼服穿在身上,也毫不觉冷,身上暖暖的热热的。

等到跪下,听那冗长的贺词,旨意,膝盖下也是厚厚的软垫,倒是没觉的难过。

每年的朝贺,前殿的旨意,在前殿念过,后宫这边她们这些命妇都还要再跟着听一遍才算完。

窦清幽觉的跪了有一个时辰还多,这才算完。然后又接着跪皇后娘娘,好在她话少,很快就完事了。

皇后娘娘还特意招她到跟前说了两句话。她人在宫里,宫外的消息她还是都听说了的。窦家和裴家定亲,她们家什么都没说,高高兴兴的去下聘,送年礼,那些流言就都砸在了她们家身上。如今她优待窦清幽,也算是认下亲事是她做得主,让那些流言蜚语也都消停消停。

窦清幽低眉顺眼的听着,行了礼退下。

等从宫里出来,她两个膝盖两条腿都麻了。

“怪不得那些大臣,都会长官茧!”坐上马车,就赶紧揉。

庄妈妈笑着抱了她的腿给她揉捏着,“幸亏咱们家不在京城长住,不用常跪。不然冬天膝盖能邦个小软垫,夏天换了薄衣裳可是不行了。”

窦清幽吸着气,她还从来没有跪那么久过,现在两条腿已经这样了,要是赶上国丧,一连跪几天,那简直是一场浩劫。

正想着,坐的马车嘭噔一声,被什么撞上了。

“怎么回事?”庄妈妈连忙问。

“被人家马车挂上了!”李走运说着,拧着眉毛,仔细一看那马车上的标识,挑了挑眉。熟人!?

只听咔嚓一声,马车车轮被挂断了。

马车顿时一倾斜,倒在隔壁马车上。

窦清幽立马支起手,稳住身形。

车帘子一下被掀开,露出一张可恶的脸。

“乖宝……”燕麟面色苍白虚弱的看着她,惊讶会碰到她的样子。

那边的薛尧浑身一抖。咦——好肉麻呀!他都听见了!

这会天已经灰蒙蒙的要亮了,马车外挂了玻璃气死风灯,清楚的照着他那张过分苍白虚弱的脸。

窦清幽心里狠狠抽了下,直直看着他。

她眼中不容错失的心痛,燕麟心里也狠狠一抽,“乖宝!?”她是心疼他吗!?

“小姐!”庄妈妈急忙上来,把窦清幽扶下去。

窦清幽猛地收回眼,快速跟着下去。

那边燕麟也被扶下马车。

车夫看了看,“这马车时日久了,车轮脆了。”

薛尧忙让人把窦清幽的马车扶起来,修好。

秦旭扶着燕麟过来,给窦清幽见礼。

“这里到家还有一段路程,你先做我的马车吧!”燕麟出声道。

窦清幽不看他,脸色气的黑沉黑沉。他是故意的!故意撞上来,撞坏她的马车!

红绸跟着她来的,看看她,笑着道,“主子!不如属下背着你回去吧!也就一转眼的功夫!”

窦清幽看看马车,直接轮子被撞断掉下来了,就算拿了新的一时半会也修不好,马车上也没有带备用的。

直接越过他,走路回去,“走!”

庄妈妈和红绸忙跟上,李走运留下看着马车。

燕麟也忙跟上。

她走一步,他就在后面跟一步,她拐弯他也拐弯。

他的马车完好无损,跟在后面。

庄妈妈看着,低声道,“小姐!路上还有其他人经过,看到更不成样子。”

窦清幽停下来,死死握着拳,咬咬牙,转过身来,往回走。

看她走到马车跟前停下,燕麟眼神一亮,忙上来扶她。

窦清幽不用扶,直接上了马车。

燕麟也忙上去。

红绸看了看,妖娆的扬起红唇笑了笑。她可以靠边隐没了。

庄妈妈却老神在在的上了马车。

秦旭一看,就嫌她没眼色。都督要跟夫人说话,她也跟着。

庄妈妈冷冷瞥他一眼,她不跟着,这马车就拉不到她们小姐!

燕麟却旁若无人的盯着窦清幽看,虚弱苍白的俊脸上带着宠溺缠恋的笑。

窦清幽被他看的脸上发烫,心里更加气怒,脸上越发烫。扭头背过脸,不看他,无视他。

燕麟看着她殷红的小脸,紧紧绷着,眼中满是冰霜,却隐匿着怒火汹汹,忍不住想要把她圈在怀里。

窦清幽暗暗喘着气胸口微微起伏。

马车却很快停下来,外面秦旭说到了,先歇一下。

窦清幽下了马车,却发现根本不是桂花胡同,立马瞪向燕麟,“你想做什么!?”

“我不好送你回去,就先在歇歇,等一会马车就修好。”燕麟让她进屋,“先进屋来,外面冷。”

窦清幽张张嘴,又把嘴边的话咽下去。她要掐灭感情的苗头,就要敢直面他,无视他!微微吸了口气,进了屋。

燕麟拎了小炉子上的壶打开,倒了杯桂花稠酒给她,“还是你的酒。一直温着,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她根本不冷!

“多谢!”窦清幽冷淡客气道。

燕麟微顿,鹰眸清透的看着她。

窦清幽被他如此看着,全身都仿佛被曝光了般,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没觉的异样,慢慢的喝着。

燕麟给自己也倒一杯,“饿不饿?跪那么久,腿麻了吧?”

“多谢燕都督关心!”窦清幽冷淡道。

燕麟勾起嘴角,笑的依旧带着分肆意,“我关心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

砰——

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窦清幽怒恨的瞪着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燕麟深深看着她,直接道,“嫁我!”

窦清幽恨恨的,两眼发红,恨恨的盯着他,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汹涌。

“乖宝!”燕麟看她这样,立马起来。

“你放开我!”他手还没碰到,窦清幽就声音尖锐叫喊。

庄妈妈和红绸立马跑过来。

“出去!”燕麟沉声怒喝。

庄妈妈看着窦清幽,见她没有说旁的,和红绸慢慢又退下。

燕麟上前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嫁给我?”

“我死都不会嫁给你!”窦清幽怒恨叱喝。

鹰眸阴暗,燕麟逼上前,“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对不对?乖宝!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不对!不对!你死了这条心吧!”窦清幽急声反斥,快步就要走。

燕麟一个箭步上来堵住她,把她堵到里面,“乖宝!你就是喜欢我了!爱上我了!是不是?为什么不承认?”

“没有!没有!”窦清幽强忍着。

“乖宝!你就是爱上我了,为什么不敢承认?”燕麟逼问。

眼泪决堤般汹涌出来,窦清幽再也忍不住,一把狠狠推开他,“是喜欢你了又如何!?是的!都对!我喜欢你了!爱上你了!又能怎样!?你很得意吗!?不过是靠着一张皮相,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燕麟终于等到她这一句,疯狂的冲上来,抱她。

“你放开我!滚开!你滚开!”窦清幽尖叫着撕打着推他。

“乖宝……乖宝……”眼看灼热的发疼,燕麟只想狠狠把她揉进身体里,揉进他的骨血里。

“放开我!放开我!我恨你!我恨你!”窦清幽拼命的挣扎,不让他碰。

燕麟看她浑身长满刺一样,拼命挣扎不让他碰一点,痛心的看着她,“乖宝!”

“滚!你闭嘴!不准叫我!”窦清幽疯的推他。

看她冲动爆发,燕麟随着她推怂退出屋。

窦清幽直接关上门,身子慢慢的滑落,把自己抱成一团,无声痛哭。

庄妈妈阴沉着脸,快步走上来,危险的盯着燕麟,“今儿个还过年呢!你太过了啊!要爱要死的,你以后再交待,会死的很惨!”

燕麟斜她一眼,让她退下,上去敲门,“乖宝!开开门!”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窦清幽哭道。

燕麟推了下门,怕伤着她,直接从窗户进去。

看她整个人靠着门坐在地上抱着腿缩成一团,心仿佛被狠狠扼住般,燕麟快步过来,直接抱着她起来。

“你放开…放开我……”窦清幽疯狂挣扎。

燕麟直接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抱进内室,放到床上,“我让你看!”伸手解开佩绶腰带,解了扣子,就开始脱衣裳。

窦清幽惊恐的看着他,立马就往外跑。

燕麟直接拦住她,把她推回床上,继续脱。

窦清幽被摔在的后背疼,小脸都皱了起来,看着他脱了外衫,在脱中衣,“你个变态…你个变态……”

“我让你看!”燕麟脱光中衣,裤子。

窦清幽惊震的死死瞪大眼,直直的盯着他……的……

看着她震的反应不过来,燕麟直接迈步过来,一步一步欺压上来,“看见了吗?看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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