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清幽看着他闲适的样子,“我们后天出发,你的伤……”他伤势不轻,要是赶路颠簸,怕很快裂开。
“走水路不会有事。”燕麟冷峻着脸,没有看她。

窦清幽也是准备走水路,只是他总得出门,总得上船,“那你乔装打扮成护院吧!”

燕麟抬眼凉凉的看她,“让我给你守门?”

他这是想要算之前的账?

“你躺着睡觉!”窦清幽说完,转身下楼。

燕麟看着关上的门窗,莫名有种被她金屋藏娇的感觉,妖冶绝美的俊脸瞬间黑成锅底。

容华接到信,面色阴晴不定。

“公子?”长青轻唤。

“去龙溪镇!”容华起身,揭掉身上批的外衫。

长青立马去备马车。

等主仆赶到洺河畔,天已经傍晚了。

窦清幽跟他送信儿,也是跟他说一声,见他这个时候了还赶过来,心里一热,“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跟你一块进京!”容华温声道。

窦清幽知道他可能会这么说,张口拒绝,“你伤势还没好,这一路要走好些天,等到京城,半天命也没了。我带着小郎一块,三哥也都准备好了,去去就回!”

“那我们先定亲!”容华直接道。

窦清幽愣了下,虽然她在考虑容华,他也很让她心动,可让她直接答应嫁给他,她想同意,心底却缠绕着…迟疑。

看到她迟疑犹豫,容华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小四!我们先定了亲,我才放心你去京城万寿节。”

窦清幽请他坐下,“我之前说要跟你谈谈,你突然受伤,也没能有机会。”

容华看看她,听声坐下,“你说。”

“我……”窦清幽想坦然承认她确实心动的事,张口脸色却暗暗发热。

看她粉白的脸颊浮着红晕,容华柔柔的笑,“小四!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更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愿用我的一生,让你过的开心,幸福。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走!”

窦清幽看着他柔情宠溺的神情,心里却总觉的差了点什么。她不是个文艺人,所以对略显文艺的话也……觉的不受用吗?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晃神,“容华!谢谢你的用心,我……的确让我很是心动。我承认我是被美色所惑了,不过我想要的,却依旧不变。”

听她说心动,容华脸上的喜悦浮现,但听下一句就是被他的美色所惑,无奈的看着她,眼中流转着宠溺,“嗯!终于被我魅惑了就行。”

窦清幽忍不住脸颊发烫,暗瞪他一眼,“我这个人,没什么想要的,但若是属于我的,不论是人还是东西,都只能独属于我一个!我很善妒,不接受你们的三妻四妾,通房丫鬟!”

“嗯!我一个没有!”容华看着她笑的醉人。

“暧昧关系也不接受!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对上你那些烂桃花,如果有,你解决不了,我就解决你!”窦清幽霸道的看着他。他这样的品貌,不用勾勾手指,自然会有人往上扑。

“怎么解决我?”容华笑容里带着些许揶揄,眸光流转,神采飞扬。

窦清幽眼中闪过一抹羞恼的看着他,怒道,“薅你头发!爆你菊花!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容华微愣了下,接着就爆出一阵畅快的笑声,“呵呵哈哈哈哈……小四……”

窦清幽在他笑声中,渐渐满脸通红,懊恼闪过脸上,“就算是我嫁你,七年之痒也好,十年八年也好,你要是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会立马休了你!”

容华看她这个强势霸道的模样,尤其的可爱,忍不住的笑声止不住。

“反正我跟你说的就这些,你先回去考虑,要是能做到,我就先跟你磨合磨合!”窦清幽说完,站起身就走。

看她要走,容华忙喊住她,“小四!”

窦清幽扭头看他还在笑,瞪他一眼,“你回去吧!”大步离开,就回了内院。

“……小四!”容华忙收住笑,叫她。却见她气哼哼的已经走远,无奈又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坐着却没有走。

梁氏也顾不得不忿他要抢走宝贝闺女,过来跟他商量对策,他们也集思广益,能避祸就避祸,没祸自然更好,防范于未然了!就把李公公跟窦清幽学调酒,相中窦清幽的事跟他说了,“我们也不是自己往脸上贴金,四娘那丫头算不得倾城绝色,但一技之长在手,那些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就怕想换换口味,吃吃特别的清粥小菜!我就怕四娘一进去,人就没了!这辈子也毁了!”

容华看她担忧的样子,眉头微蹙,“婶婶不用担心,容家官场也有些势力,还有三郎在京城,定然会保小四安然无恙!我会跟着小四一块进京,然后再把她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有他这话,梁氏也稍稍放心,他既然求娶四娘,肯定也得能护得住四娘的!她也不客气了!心里盼望着是她们自作多情了!

容华被梁氏留下来吃晚饭。

陈天宝和窦小郎,长生几个在前院摆了桌作陪,商量进京的事。陈天宝看来,容华是世家出身,家里阴谋算计多,他肯定心机手段都要比窦三郎高,有他跟着去,窦三郎想不到的那些招,他也能想到!

容华的意思,他要和窦清幽先把亲事定下,立了婚书,她就是有婚约的人,即便真到那一步也不怕了!

陈天宝犹豫了下,没应他,“容华!我和你婶婶都是非常看好你的!你跟四娘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你也了解她的性子,一旦认准的事,谁说都没用。这终身大事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和你婶婶就她这么一个宝贝闺女,都舍不得她!还准备再多留她两年!她既然心有迟疑,就再等等吧!”

窦小郎笑眯眯的,爹说的看好的确是看好,但要是四姐不是心甘情愿的,再看好也不会让四姐嫁他的!以后容华还是经商,商人重利轻别离。还不如找秦寒远,他要入官场,虽然政斗不好玩儿,但起码比经商安定。以后家里更加稳定,四姐也不用到处跑着去各地,只用收收钱,过幸福小日子就行了。

而且容华是长子,还有个心机深毒的继母,还不好分家。秦寒远他们是三房,只要分了家,就只有他爹和他俩人,乱七八糟一个都没有!而且那家伙从开窍就眼盯着四姐,专心的很!

“叔!小四说的都不是问题,我定会给她想要的生活!此去京城,不知是深是浅,我和小四先定亲,也确保万无一失了!”容华再次恳求他答应。

窦小郎看陈天宝不好拒绝又不好强行拒绝的样子,笑着道,“容大哥!我们后天一早天不亮就走了,就还有一天时间也来不及。总不能我四姐定亲,是偷偷定下的!等咱们去京城玩一圈,回来再定不迟啊!”就算没有他跟着去京城帮忙,她们家也不是吃素的,就真的避不过祸!

陈天宝也点头,“你回去也总要跟你爹娘商量一番。”

他搬出了长辈,容华知道定不下来,也只能无奈作罢。吃了晚饭,就跟他们告辞,“我回去安排一下,明晚再过来,一块上京!”

“好!”陈天宝笑着送他出去。

容华又朝楼上看了看,上了马车,离开。

家里来了传旨太监的事也很快走漏风声,众人羡慕着她们家又有啥好事了!说不定给宫里给酿新酒,能得了封赏了!

窦清幽已经收拾打点好一切,安排好家里,天不亮就起来坐了船。

容华看了看乔装打扮成船工的燕麟,眸光疑惑不停,给长青使个眼色,让去船老大那查查。他总觉的这个男子身上的气息不简单,那眼神也让他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对于跟他一块上路,燕麟只冷冷笑了笑,没有吭声。

窦清幽把她放了几年的螭龙纹吊坠拿出来叫了长生,“这个是你身份的证明和象征吧?我给你保管了几年,如今你自己能保住,也该还给你了!”

长生没有拒绝,把吊坠戴在了脖子上,看着她担忧的笑眼,伸手拉住她,“我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窦清幽摸摸他的头,这小子蹿的快,已经快要比她还高了,让把窦小郎也叫过来,趁着这一路上的时间,再多教他们点东西。尤其长生,她不知道他真的回到他自己的家,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容华本想路上跟她多说话,像她说的磨合,见她反倒全副心思都放在窦小郎和长生身上,尤其是长生,给她写个信笺过来。再忽视他,他就吃味了!

窦清幽看了信笺,忍不住笑了笑,做了鱼肉虾仁烧麦让给他送去吃,让他好好躺着养伤。

窦小郎的安排,她们家姐弟住在船尾,容华主仆安排在船头,虽然可以时不时见面,但带了不少人,还有同行的内侍,还有船工啥的,不可能天天跟他坐在一块。

倒是燕麟,扮作船工,时不时就在船尾这边待着,窦清幽只要出现在外面,就过来刷个存在感。

帆船进了运河,就冲起速度,窦小郎对行船之事依旧兴趣浓厚,窦清幽不逮着俩人讲‘大道理’,就姐弟坐在一块,算水流,风速,行船阻力,船速这些。

樱桃在一旁伺候茶水,听的脑子打圈,时不时打哈欠。

“你要是困了,就去睡会。”庄妈妈拿着燕窝过来。

樱桃摇摇头,“我就是听小姐和少爷算的啥啥速度水流,又算洪水河深的,太深奥,完全听不懂,脑子打圈,就打哈欠!”

庄妈妈笑着摇摇头,“我也听不懂!没事儿就做做绣活儿吧!”

樱桃应声,还是做绣活儿她拿手,小姐到时候进宫的衣裳也要准备两套好的,大少爷肯定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可能去参加各家宴会的,也不能穿重样的衣裳,她还是想想小姐少爷穿的衣裳好了。

几天的路程,顺风顺水很快赶到京城。

窦三郎早早到通州码头等着,看着船靠岸,疾步过来,一眼就看到几人中一身蓝绿色绣花襦裙的窦清幽,“四妹!”

窦清幽也看到他,笑着他挥挥手。

看她踩着板子小心的下船,窦三郎过来两步,伸手扶护着她,“晕船不晕船?我才前天才收到你们的信,今天就到了,路上赶这么快,又不舒服了吧?从家里带土了没有?”

她南下的时候水土不服,窦三郎带着家里的土,浸了水在过滤煮了喝上两碗就好,这次他去信还特意提醒了的。

“一路上都在跟小郎长生做测算,不知不觉就到地方了,也没觉的哪不舒服的!”窦清幽笑回着,上下打量他。

窦三郎比去年更加挺拔也更加清俊,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稳重,一身蓝色绣大纹箭袖长袍,文雅利落。

“这么看我干啥?”窦三郎笑着道。

“三哥瘦了。”窦清幽看着他长大的,从一个想要奋发的小少年长成现在,他更加沉稳成熟,却也更加瘦了。

“傻丫头!”窦三郎笑着抬手,迟疑了下,终是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三哥是练了功夫,身上结实了!”

容华看着两人,明显感觉窦清幽对窦三郎的态度比对他亲近很多,那种毫无距离的亲近。再看窦三郎,他刚才急切的要扶她下船,宠爱的摸她的头,好像眼里只有她一个人。这,似乎超越了兄长对妹妹的情意!

“三哥!三哥!我们也跟着一块来的,你都没看见我们啊!”窦小郎哇哇叫。

窦三郎扭头,笑骂一声,“你们两个臭小子,一身功夫,还要当哥的我扶着你们下船?下个船腿软了?”

窦小郎切了声,直接运气,轻功下来。

窦三郎瞪他一眼,啪的拍他一巴掌,“这点功夫就显起来了!”

窦小郎控诉他,“三哥你从小就偏心!在四姐那是轻拍,到我们这就是重拍!”

窦三郎笑着没有多理会他,看容华下来,上前来跟他招呼,“容公子!”

“窦翰林!好久不见了!”容华笑着朝他拱了拱手。

两人笑着问了好,一行人就先到一旁等着,张化李灭他们看着搬了行李,装车赶往京城。

家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从抱月酒楼叫的饭菜,正好他们赶到,饭菜也送到,几样清淡的家常菜,还有几样重口味的菜肴,又配了滋补汤。

窦清幽赶路,庄妈妈和樱桃都不敢给她吃太杂的,每每都是清淡滋补,所以时间久了,她就不好好吃那些清淡的,要换换刺激的口味,才能多吃些饭。

窦小郎和长生是不忌口的,家里的口味也早已经吃习惯了!

容华也跟他们一块过来的。

吃饭的时候,他们几个在摆在了前院,窦清幽的饭菜则是被送进了内院,单独吃。

窦小郎看了眼容华,笑嘿嘿的夹着菜。爹娘可能多听四姐的,对他们这些追求四姐的没有太严苛的防范,三哥可是不一样的!

容华早就发现,进了京,窦清幽直接就被他按到内宅去了。看了眼笑容越发清俊内敛的窦三郎,垂了垂眸。她不是后宅之人,谁也关不住她!

他问了万寿节的事,听东瀛高丽和鞑靼,暹罗,南越等几个外邦都要过来,尤其是鞑靼一直狼子野心,屡屡挑起边境战争。这次怕是借着皇上三十万寿,来挑衅示威,皇上也要打击镇压住四方来客,否则今年接着的就是战事发生了。

窦三郎跟着严不疾,虽然知道不少,但有些事他也不好说的太清楚明白,只要能保住四妹,官场他来涉足就行了!

说了半天话,容华就告辞。容家在京城也有宅子,他先回去整顿安排一下。

窦清幽则是吃好,洗澡,倒床就睡了。

窦三郎听她已经睡着了,笑笑,吩咐下去不要打扰,厨房随时准备着饭菜和补汤。

窦清幽一觉睡醒,已经下半夜了。起来上个茅房,肚子里有些咕咕叫。

“小姐!厨房里备的有吃的,老奴给小姐拿些来吧!”庄妈妈穿了衣裳,打了水来给她洗漱。

窦清幽不经饿,饿过头了就难受,“看有啥吃的,随便拿点!”

庄妈妈应声去厨房拿吃的。

窦三郎也起来了,过来笑问,“睡饿了吧?”

“三哥!”窦清幽出来。

窦三郎直接招她到厅堂里,“正好我也饿了,厨房里有小汤圆和馄饨,我也陪你吃点。”

很快酒酿小汤圆和馄饨都端上来,兄妹俩坐一块边吃边说。

“这次国宴,不仅召了几大酒商,更有文武青年才俊,还有精通外邦之事的能人。去岁冬,就边疆不稳,东瀛一再挑拨,高丽那弹丸之地也屡屡相犯,鞑靼更是虎视眈眈。今上这次势必要彻底打压,很挫他们的锐气,即便不年年纳贡朝贺,也不敢再侵犯我朝边境!”

“三年之前有过一次,他们这次又来,只怕是有所仰仗,来者不善。”窦清幽断言。

窦三郎点头,“老师也这么说,所以这次万寿国宴,各方云集,京城届时也鱼龙混杂。我会看好小郎和长生,你没事不要出去跑,我书房里攒了一堆的书,还有新酿的酒没酿成的,你就先待在家里。等此事过去,我请休几天,带着你们在京城再好好逛一逛!”

窦清幽看他担忧,直接点头答应,“好!我不会乱跑出去的。”

看天过四更,窦清幽才催着窦三郎去睡,“你天亮还要去翰林院!”他昨儿个请了假,今儿个不可能还连着请假。

窦三郎笑着催她也去睡,“这几天先好好睡,睡足了精神,等国宴事项都确定了,我们再想细节的对策!”

窦清幽是已经来过京城,也没堪稀奇的,长生对京城没有半分情感,但窦小郎耐不住性子,他就算不是窜天猴,来了繁华的京都,自然想去各处都见识见识。不过他好歹知道,没有拉长生一块,“四姐!你换上我的衣裳,咱们出去瞧瞧呗!总不能来了京城,就窝在家里啊!”

“三哥不准我们乱跑!”窦清幽看着他。

“我想出去看看!四姐你换身打扮,不会有事的!咱们不带别的人,只带张化李灭他们跟着,在京城各处转转,见识一下就回来!”窦小郎拉着她的胳膊。

窦清幽看向长生,“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长生看着她笑,“你想去我跟你一块。”

只是他这样的出去肯定打眼。

庄妈妈上来拿着药泥,不时就捣鼓的窦清幽变成了麦色皮肤,眉眼也描画的英气。长生也变成了个黑小子,脸上点了一层浅浅的雀斑。

三人装扮好,带着张化李灭就出门了。

她如今在人在京城就是安全的,庄妈妈是放心的留在家里,安排窦清幽出行的一切穿戴用物。

容家别院里,长松快步进步,“公子!你疑心的那个船工,不见了。”

容华一直谨慎,从见燕麟乔装的船工就起了疑心,如今听他到了京城就不见了,“还能查到踪迹吗?”

长松看着他沉沉的摇头,“泥牛入海,毫无踪迹。”

容华皱起眉头,“去看窦小姐,她怕是要出门的。”纵然窦三郎关得住她,也关不住窦小郎,她一直在倾力教授窦小郎和长生,来了京城必然带他们出去见识,到处去逛。

长松应声退下,拿上点心去找窦清幽。

燕麟一到京城就无影无踪了,京城是他的地盘,是他经营了数年的地方,想寻他的踪迹?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你的伤……”

“无碍!那老梅如何了?”燕麟换了身衣着,燕副都督的威势冷霸凌厉尽显。

属下恭敬的回话,“姜老过去给瞧了两次,死不了,不过怕是镇守不住了。主子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

燕麟冷寒的哼了声,“那老东西不死,是决计不会交权。我即便收了这摊子,也是无用。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酒商之事……有人在皇上进言。”属下说着呈上调查的各项结果。

燕麟接过来密封条,看着调查结果,鹰眸杀意凛然,嗜血的勾起嘴角,“很好!胆敢在我手底下翻出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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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写的老子头发一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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