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知道梁家收的李子不如去年多,也多少有点担心,现在都抢的这么厉害,连梁家都抢的不多,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学会了酿酒,那肯定抢不到货源了。
本家招来作坊酿酒的梁家人也都有些担心,“还会从外地再拉李子来的吧?”
“今年能酿多少就酿多少,明年后年,都学会了,就会酿的更少。得等咱们自家的果子收上来了,这个情况才会转好。以后龙溪镇这边的果子稳定收得多了,情况也就大好了!”梁贵解释。这个几年肯定会跌宕起伏,只能等龙溪镇的果子收上来了。
众人虽然有些担心,但前景还是非常好的,都忙活起来。
杜启轩又过来,“窦四姑娘!你家还没收上来多少李子吧?”
窦清幽看着他,“杜少爷是过来打探消息?还是过来出卖消息?”
杜启轩神色僵了僵,“我只是想帮你,现在到处的李子都被收了,也不单是窦家和雷家收那些李子,还有其他人也想试酿捉摸的,也有买的。这样你家就买不到多的李子了。以后还有梨子和苹果。”
“杜家也准备酿果酒了?”窦清幽突然问他。
杜启轩愣了下,看着她勾起嘴角笑,“四娘!你真是越来越聪敏了。雷家已经找了我爹,说是李子酒酿制成功,跟我家合伙酿酒,准备建个酒庄,往酒商上发展。”
“所以你是来打探消息的?”窦清幽又问。
杜启轩认真的摇头,“不是。我是真的想来帮你。今年的情况已经这样,明年家家户户都学会了酿制果酒,情况会更加激烈,竞争也会更加残酷。到时候对你们家未必就是利。”
窦清幽自然知道这个情况,看他说的诚恳,“多谢杜少爷提醒了,教授村人都会酿果酒,势在必行。”
杜启轩看她要走,忙拦在前面,“四娘!如果我不逼你给我做妾了呢?你家若是都教酿果酒,也只会得个好名,你又如何让我追不上?”
窦清幽回头,打量他,“逼我给你做妾,你还没那个本事。你们要酿果酒,要做酒商要发展都无所谓,但若敢打我的主意,我会让你们怀疑人生!”
“你……”杜启轩还是觉的她有点说大话,如果她们家只自己酿果酒,赚钱发家,有秦家和容家买了果酒,三年她们家有可能高过杜家。但要教的家家户户都会酿制果酒,她们家不等到龙溪镇的果树挂果收获,就喘不过这口气来。
雷淑敏在路口处堵住了他,“启轩哥哥!你又去找那个小贱人!?”
看她沉怒记恨的脸色发青,杜启轩瞥她一眼,往回走。
“启轩哥哥!”雷淑敏赶紧跟上他。现在镇上人都知道她因为杜启轩和窦四娘打招呼打了杜启轩,说她泼辣悍妇。现在他又对她不假辞色,还屡屡跑过去看窦四娘。雷淑敏担心,她这门亲事不保了。因为杜老太太对她也不如从前亲热了。
她满心危机,杜启轩却只想撇开她。从前不在意娶个怎样的,现在他很明确,他不想娶雷淑敏!
一路回了家,杜启轩就过去找杜老爷,“爹!我跟你谈个条件!”
“跟我谈条件?咋地?你想干出个啥事儿,让我同意你退亲?”杜老爷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思。
“给我一千两银子的本钱,如果我能三年超过杜家的家产,爹就同意我退亲!”杜启轩也想赌一把,既然四娘可以,那他也可以!
杜老爷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志气激昂,想要扩展家业,只是,“三年你十九,淑敏也十八了,你让她再等你三年,你觉得可能?我今年就准备议亲,明年给你娶妻,你成了家也好安安心!”
“如果爹不同意,我就自己去退亲!雷淑敏就算嫁进杜家,也休想让我娶她!”杜启轩沉着脸冷声道。
“你威胁我?”杜老爷也怒了,雷淑敏不是一无是处,他就为了一个窦四娘,屡屡闹退亲。
“爹也不想我勉强娶个不喜的妻子,颓废偷生吧!?如果我能三年超过杜家的家产,爹就同意我娶个自己心仪的妻子,夫妻协力,杜家也不可同日而语。爹难道不想看见!?”杜启轩使完硬的又使软的,软硬兼施。
杜老爷又哪会看不出来,“你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业科举之上,而不是去做个商贾之事!”
“我根本无力科举,也不愿意去入官场。爹若不同意,我也不会勉强娶雷淑敏!”杜启轩说完,就去内院找奶奶,或许大哥大嫂也能劝说爹答应。
杜老爷考虑半天,还是觉的不能惯着他。不说窦四娘家三年起不起来的,家家户户都学会酿酒,她们家也只得个好名声。多的是人家有财力实力,一旦掌握了酿酒机巧,小小的梁家她们,根本难以立足。
杜老太太被杜启轩缠的没有办法,“淑敏只是有些小孩子脾气,有些任性,等成了家就好了。而且雷家的亲事也不是说退就退的,我们两家结亲也是强强联手。若是退亲,那是要退出仇怨来的。倒时候和雷家反目成仇,可不是好事!”
杜启轩当然知道退亲不容易,可他现在难以接受要娶雷淑敏!
看着他的脸色,杜老太太还是偏疼他这个小孙儿,笑着拍拍他,“好了!别愁眉苦脸的,跟你爹犟。淑敏也挺好的!再说了,那窦四娘家要是都教会了酿果酒,她们家就别说三年,不等五年八年,是没办法超过咱们家的。你喜欢她,到时候抬进来就是了!”
看她说的轻巧,抬进来就是。杜启轩却是脑中想着她那双清冽冰寒的眸子,说不出话来。
天气越来越炎热,梁氏看看日子,又看了附近田里的棉花,提醒大家该打叉子掐头了。
很快又一批葚子送过来,窦清幽加紧赶制了新一批的葚子酒,就在家里等着。
这天容华也过来了,带了一整个大车队。
窦清幽立马让李走运去喊梁贵和梁大智他们过来。
“李子倒是被争抢一空,这些水蜜桃却买的轻巧。”容华把收货单递给她。
“实在太感谢容公子了!”窦清幽欢喜的接过来,对他道谢。
容华看她发亮的清眸,微微一笑,“真要感谢我,就快写还账吧!”
窦清幽晃了晃眼,忙道,“樱桃酒已经可以了,今儿个容公子正好可以拉走。不过得留一些给秦老板,我家也欠了他家的樱桃呢!葚子酒第一批的也可以了,其他的还要等些天!”
容华看着她点头,“那就先尝尝样品吧!”
见他连样品都知道,窦清幽笑笑,“那今儿个就请容公子赏脸,尝一尝农家小菜吧!”
“好。正好尝一下正宗的龙须面。”容华应声。
窦清幽一听,忙让樱桃去龙须面作坊,准备面条。
梁氏忙着去掐菜摘菜,准备晌午饭。
容华被引到作坊前院花厅里,一排被子摆上来,倒上了樱桃酒和葚子酒和西瓜酒。
看那些酒还分开不同的,容华挨个品尝,“酒的质量不同了。”
因为窦清幽倒腾出了虹吸管,所以提取酒液也简单分了等级。精制酒喝着口味是有不小差别的。
容华一一品尝过去,品到西瓜酒时,神色一顿,“西瓜酿制的?”诧异的看向窦清幽。
窦清幽笑着点头,“就是这一批西瓜酒已经都被秦少爷要了。容公子若是喜欢,这个时候的西瓜正好,可以再酿一批。”
一旁的章管事和长青也都惊疑了,还以为果酒就是这些桑葚樱桃和李子的酿出来的,没想到连西瓜也能酿酒了?还有什么东西是能酿酒的?
容华也不禁问道,“还有什么东西是能酿酒的?”
窦清幽眸光飞闪了下,“应该有很多都可以酿成酒,只是我家目前只试出了这几样。别的暂时还不知道。”
容华是真的好奇问她一问,品着西瓜酒,看着花厅外一丛嫩竹,河面上的夏风徐徐吹来,顿觉的惬意起来。
梁贵和梁大智兄弟很快就跟李走运过来,看酿酒坊里正在卸货的水蜜桃,忙过来跟容华见礼。
窦清幽拿了收货单子给梁贵看,“姥爷!这里有两万斤的水蜜桃,我们两家各一半,今年酿水蜜桃酒,还有一批水蜜桃等半个多月后过来。”
梁贵已经准备今年不赚多少钱了。有得必有失,他们教给村人全部都学酿果酒,那是行善积德的益事,得了大名声,也算功德。那就不可能再赚大把的银子。反正这几年过去,等龙溪镇的果树都挂果收获,就好了。没想到李子没收多少,却又来了水蜜桃!
梁大智也欢喜万分,“之前还想,能不能别的果子也拿来酿酒,想拿别的果子试试来着。没想到这水蜜桃也能酿!”
他这话一出,容华就知道,果酒不是梁家酿出来的。看了看窦清幽还稚嫩的小脸,清冽的眸子含着笑,眸光微转,“既然李子苹果可以,那别的果子自然应该也可以,只是滋味好坏而已。水蜜桃汁多甜美,想来酿成果酒也不会差了。”
梁大智忙不迭的点头。
窦清幽就让梁贵和梁大智陪着容华品酒,她回家看看饭做的咋样了。
梁氏过来跟梁贵和梁大智打了招呼,让两人陪着容华,她也忙回家准备。
晌午下学,窦三郎和窦小郎,梁二郎梁五郎回来,一见家里进了那么多水蜜桃,容华也来了,都过去打招呼问好。
“以后要酿水蜜桃酒了吗?”梁五郎看着个大新鲜的水蜜桃,有些眼馋。
梁氏让他们去吃挑出来碰破皮儿的,硌的有点坏的,“酿水蜜桃酒的事儿,不能说出去!”
梁五郎一听,连忙应声,“肯定不说出去!”他知道家里今年情况不如去年好,可能明年后年更加不好,多个水蜜桃酒可以酿,自然不会往外说。
饭做好,梁氏让窦清幽去请容华他们过来,窦三郎和梁二郎也上桌作陪,其他人另外吃。
空心菜,小青菜,虎皮豆角,白斩鸡,茄盒子,焦酥麻鱼,摆了半桌子,另外半桌子全是各色配料,拌小面吃。甜辣,麻辣,酸辣,酒味儿,各色爽口小料,精致可心。
梁贵和梁大智都不耐烦这么一叠一叠的,还是那么小碗吃,但给容华作陪,看他动作优雅淡然的拌着小面吃,知道大户人家吃的都精细,随着他慢慢的吃。
本以为大户人家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容华却是空档里跟窦三郎说话,问他的学问,学到哪,准备什么时候下场的。
窦三郎都一一回了,看他尤其喜欢吃那些小料拌面,就不断劝菜劝酒。
拉货的人就简单多了,一人一大碗拌面,上面盖的肉,炖的豆腐鱼汤。
吃完饭,水蜜桃卸了一半,另一半要拉去梁家沟,这边容华让装上樱桃酒和葚子酒,拿了银票给窦清幽结算。
樱桃酒是两千五百斤,一千五百两,葚子酒的两千斤是八百两,除了葚子是花钱买的,远地运来的,涨到了四百文钱一斤,其他的价钱一切都还照旧。赚的少了点,卖的多了些。
除掉本钱,两千三百两除掉果子钱和其余本钱,也赚了一千六百多两。
手里又有了银子,梁氏也松了大气,总算不这么欠着账,提着心。她们还过着下人伺候的日子,让她不安心的慌。这下好了!招了人来酿水蜜桃酒,工钱也有得发了!
村里见她们家又招人酿酒,不少人都赶来,想要进作坊做工,就算不为赚钱,也能提前学学。
窦二娘看她们竟然有容家来送货,肯定是从外面拉的李子来,还跟梁家分,那她们今年依旧可以酿很多李子酒,跟刁氏说,他们试试别的果酒,“照这么来,咱们家攒一年还酿不够那一万斤酒呢!倒是她们果子源源不断,今年肯定又大发一笔!”
“那试啥果子?樱桃本来种的就少,李子现在到处都抢,不熟就摘了,还乱涨价。葚子咱们这边也少,也快下去了。”刁氏也是有些发愁。之前酿的梨子酒和苹果酒是加了水酿制的,今年从窦传家那找了正确的法子,不加水,基本三斤果子才出一斤酒,一车车的果子买进来,酿出来的酒却少的可怜。
窦二娘也去集上看了,基本就是也青瓜甜瓜的,青果的,“现在我们不光收葡萄,也买桃子,香蕉,都酿来试试!到时候咱们酿出新酒来,看她们还能耐去!以为就她们会酿,就她们赚钱!还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葡萄酒是要酿,桃子和香蕉,那个咋酿去?”刁氏想到水洼洼的桃子和黏糊糊的香蕉,就皱起眉,能酿成酒!?
“葡萄都能酿成酒,连葚子都行,咱们拿桃子和香蕉试试,不过要悄悄的试,能酿成了,咱们再一下子买了附近州县全部的桃子和香蕉。”窦二娘说着眼中闪过恨意,买不到货源,看她们能不能一直靠着人家!
刁氏听了,也只能听她的试试,现在不光卖酒赚钱,而是要攒一万斤的果酒给人家,不然那五千两银子就出事了。
当即就让赵成志悄悄买了桃子和香蕉在家里试酿。
窦清幽很喜欢容华收的这些水蜜桃,依旧把种子全部留下来,等明年育上苗,以后就能在龙溪镇也种上这种个大汁多的水蜜桃来。
水蜜桃第二批拉过来,李子也熟透了,看着源源不断的货源拉过来。
刁氏眼红不已,让村里几个窦姓的人也去酿酒坊里干活儿,看看梁氏她们酿的都是啥酒。
而雷家那边已经得到消息,她们酿不单是李子,还有水蜜桃,又立马各处收水蜜桃和葡萄。
雷淑敏气恨的砸了新换的瓷枕,“咋她们家处处都能先一步!?”
金香几个丫鬟看着都不敢吭声。这果酒就是窦四娘家先酿的,她们肯定会先一步的。又靠着秦家和容家两大家,那容家又是大酒商。
雷淑敏是更气恨杜启轩被勾引的也想酿酒,还想单干,不得不让她心焦记恨。怕杜启轩真的跟她退亲。
杜老爷一直压着,没有给杜启轩本钱让他行商,但杜老太太却悄悄给小孙儿拿了五百两银子私房钱。杜启轩已经先一步让人收了桃子和葡萄,又从果商那里买下了一船的荔枝和龙眼。
他比窦二娘先一步想到,樱桃葚子李子那些都能酿成果酒,那么别的果子也肯定能酿成果酒。他爹不同意退亲,不给他机会,不给他本钱,那他就自己白手起家!窦四娘可以,他男子汉大丈夫,也一样可以!
等窦家摸索出桃子也能酿成酒,窦清幽的水蜜桃酒已经能出窖了。
每一种果酒,窦清幽都把果子种子留下,明年留着育苗,酿成的果酒也分质量留了一些,放进了后院的地下酒窖里窖藏。
这个夏天在一片忙的火热中过去,窦清幽也酿制完最后一批西瓜酒,家里暂时歇业,准备过八月十五中秋节,也要过农忙秋收了。
梁氏也闲下来,拉着小六教他学走步,“你四姐个猴儿,可是十个月就会走路了的。你也学学啊小六!”
窦清幽没让给小六起名字,也没叫六郎,说是身子孱弱不好养活,起个贱命好养活,就一直小六小六的叫着。
不过吃了这么久的药调养着,小六虽然时常头疼脑热不舒服,却也一直没有严重的情况,上了八个月也渐渐吃胖了,正是喜人的时候。
看梁氏扶着他学走路,窦清幽筛了面,拿了之前做的果酱准备中秋自家做点月饼吃,也送人。
果子多是从外地长途跋涉拉过来的,保护再好都会有些剐蹭的。有些蹭破一点点的,可以用,但有坏的果子就不能再用进去了。多了又不能一下子都吃掉,窦清幽就把那些坏了的果子削掉,好的做成果酱。
家里的果酱越积越多,已经给容华和秦雪钧秦寒远送了不少,还有多的。窦清幽准备用果酱做些月饼。
忙了这么久,家里的人都难得歇息,就等着吃果酱馅儿月饼。
窦清幽提前让人打了月饼模子,在家里做起月饼。
樱桃果酱,蜜桃果酱,李子果酱,做成了过味儿三色月饼。
“这月饼真漂亮!真是太好看了!”
月饼做好,李来祥几个都一脸惊叹,忍不住夸赞。
“这么好看的月饼,还咋吃啊?”转运一边咽口水,一边道。
玫瑰拧的汁子和的深浅粉红色,南瓜面和的黄色的,甜菜叶拧的汁子和的绿色的。月饼的颜色很是炫彩漂亮。
“都先尝尝吧!做了很多,咱自家先吃,再送人!”窦清幽招呼。
月饼不大,一人拿了一个,小心珍惜的吃起来。
“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月饼呢!”樱桃忍不住道。她之前是做粗使丫鬟的,就算主子有好东西赏下来,也都是上面的姐姐吃了,都轮不到她。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把果酱都做上月饼,赶在中秋之前,给秦雪钧秦寒远和容华都送了些,娘几个就拿着月饼,割了块肉,两只鸡到梁家沟走亲戚。
黄氏以为分开来,他们家肯定酿的多,谁知道这么算下来,竟然还是她们酿的多,赚得多!不过因为水蜜桃酒的事儿,家里多酿了几千斤的水蜜桃酒,黄氏看到梁氏娘几个,还是笑逐颜开的。
马氏也笑的热情,接过了小六抱着,“就算着你们今儿个该过来了!一早就把菜准备好了!”
赵氏招呼窦清幽,“你上次吃那个虾仁好吃,这次让你三舅找着了好多大虾,等回去的时候正好拿一篓子回去!”
窦清幽喜欢吃虾仁,听笑起,“三舅就疼我!”
扛着竹竿回来的梁三智一听,抿嘴笑起来,“我钓了鱼。”
梁三智没啥旁的爱好,就喜欢钓鱼。
窦小郎赶紧跑过去看,跟梁五郎,梁六郎几个围着鱼桶兴奋。
樊氏喊着黄氏去杀鱼,她去杀鸡,今儿个做鱼吃,做鸡吃。
梁氏卷了袖子去帮忙。
常月荷那边喊了窦清幽,说要送她新绣的荷包和帕子。
看她喊,窦清幽就过来到她屋里。
常月荷拿了一张帕子,两个荷包给她,“我看你们兄妹身上都是不带荷包的,你以后也要学着在腰上佩戴荷包和玉佩了的。”
常家从来了就一直住下了,窦清幽问过樊氏,说是家里生意做大,不能没有人管,都需要自己人,常月梅就和常月荷姐妹俩,也没有兄弟。以后是要跟着闺女和女婿过的,当初娶常月梅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现在常远平帮着跑货源和酒商,带梁大智几个。常家以后也会在这边安家。
常家留不留她不插手,但和常月荷的关系仅止于朋友。窦清幽看了眼其中一个色调明显偏男款的荷包,眼神闪烁,笑着跟她道了谢,“我这些时候忙的都没时间做绣活儿了,不过来的时候在家里摸了一盒糖,倒是很好吃,给你吧!”
常月荷拿过来一看,那糖是玫瑰红的,顿时喜道,“这是玫瑰糖!?县城好像没卖的,是你哥去府城了吗?”
“管家去接货的时候买的,吃着挺好吃的。”窦清幽淡声道。
常月荷顿时有些失望,梁家简直忙的脚不沾地,她们家更忙,窦三郎按说不忙的,却也忙的好久都见不到一次。给她两个荷包,见她不理解,直接都收了起来,想说啥又不好意思。
窦清幽已经出去,跟梁玉娘几个说话。
常月荷心里郁闷,出来见梁二郎,就问他,“你成天在四娘家住着,她是不是很聪敏的?”咋没感觉出来那荷包有一个不是送给她的!?
梁二郎看看她,又看窦清幽,抿了嘴,“按你们说的,才能说成聪敏。”不正的点子比谁都多,就钻那些歪门邪道的。一边跟个长生姐姐弟弟,一边跟秦少爷眉来眼去,还勾着杜启轩,念着那个容公子!
常月荷看他说的不像好话,不禁奇怪的问他,“啥意思?啥叫我们才说四娘聪敏?难道你觉的她不好?你还是她亲表哥呢!”
梁二郎深深看她一眼,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常月荷不明所以,压低声音道,“是不是你喜欢上四娘了?”
梁二郎眯起眼,冷笑,“你说笑!”
撇撇嘴,常月荷朝他翻了一眼,“那你在四娘住那么久,天天见,还能吃她做的吃食,喝到她们酿的新酒,一块练字念书。”
“你不要胡说八道!是爷爷奶奶觉的她们家人少,住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才让我和五郎一块住过去看着点门户的!”说他喜欢窦四娘?简直天大的笑话!
“她们家好几口人,光下人都六七个,要你过去帮着看门户!?”常月荷觉的还是她看明白了。
梁二郎愣了愣,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洺河畔确实离学堂近,住着也方便,晚上念书练字也都方便,吃饭也不用麻烦出去找了。可还是没有学堂里住着更近便,奶奶当初极力的让他和五郎住那,难道真是有啥想法打算不成!?
常月荷还以为他一下子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虽然你比四娘大几岁,不过你念书赶考,正好多等她几年啊!”
“休要胡说!”梁二郎低声喝道。
常月荷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往外说。”只是说着说着就说到这了。
马氏正笑着逗小六,抬头就见他们俩凑在一块说悄悄话,顿时脸色难看了。她同意小儿子去洺河畔住,也是想躲开常月荷的意思。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去!?如果两个人中间非要选一个,那她情愿选窦四娘,不要这个不咋懂事咋呼的常月荷!小儿子可千万别被她表面的天真烂漫给勾了啊!
梁二郎脸色不好的转身回了屋,想家里把他安排住到洺河畔去是啥目的。是不是因为窦四娘名声毁了,所以想让他来娶她!?家里怎么可以!?想要牺牲他!
马氏把小六给了梁贵抱着,说是去厨房帮忙,过来看了看,见他一个人关在屋里,心里更是着急。她可不想要常月荷来当儿媳妇!已经有一个常家的儿媳妇,再来一个,这是准备以后他们大房变成常家吗!?
可小儿子偏偏不争气,没能一次考中功名,也给他找个拒绝不了亲事,到时候公婆就不会说啥,也不会生气。让四娘去找五郎,进二房了。
樊氏看着和乐的一大家子,乐呵的不行,主持着做了饭,又包了饺子,喊着儿子孙子们都来端菜摆饭了。
窦清幽端着刚出锅的干锅鸡块,“让让!让让!好烫的噢!”
走到门口脚下被绊了下。
梁二郎过来端菜,看那一盆子鸡块眼看着要倒洒,下意识的赶紧伸手接住,盆子太烫,他烫的叫了声,又不敢撒手,转身就往堂屋里冲。
梁三智端着托盘,准备一下子多端几碗,立马神过来接住,“没烫着吧?”
“没事儿吧!?”马氏着急的赶紧过来,“用凉水冰一下!快!”
梁二郎手指烫红了,嚯嚯叫的疼,泡在凉水里冰着,心里更加烦恨窦清幽。
樊氏却看看他又看看窦清幽,眼中盛满了笑意。看他着急的样子去接盆子,肯定也是不想烫着四娘,这感情多相处,久了就越来越深了。
她还是喜欢外孙女能找二郎,人稳妥,虽然话不多,但也不说废话,读书又用功。大房里虽然是兄弟俩,但大儿媳妇比老二的明事理也贤惠,肯定要比黄氏好。今年这年前,看着就差不多能定下来了。要是明年春试之后,二郎考中功名,再定下,也更好看,也让那杜家再不能有想法!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分坐两桌吃了饭,坐在一块说笑。
马氏也心里止不住的担忧,怕小儿子真跟常月荷好上了。十五后,又紧接着农忙假,梁二郎要在家里好几天,都要被常月荷给缠住了!?
常月荷却想跟窦清幽一块去洺河畔住几天,说是想她了,想过去玩几天。
窦清幽歉意的笑笑婉拒了,“这些日子家里要准备龙须面,也为接下来酿梨子酒和苹果酒做准备。”
说酿酒,常月荷还可以说过去帮忙,但龙须面她去帮过,弄不成,还添乱。忍不住瞥了眼窦三郎,不太高兴的撅起嘴。
窦清幽笑着告辞,回到家,就找了窦三郎说话,拿出常月荷给她的两个荷包,“这是常月荷给我的荷包,三哥想挑一个吗?”
窦三郎心里早有怀疑,看她拿那两个荷包,微愣了愣,“四妹!?你不会是当了传信使吧?”他对常月荷根本没有半点喜欢,只是大表哥家的亲戚,四妹却来帮她送荷包!?
看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窦清幽笑,“三哥要是不想挑一个自然好,以后也得多注意点了。”常月荷可有点冒失的。
窦三郎松了口气,嗔眼看着她,“拿三哥我玩笑的是吧?”
“只是提醒三哥一句。”家里已经有个梁氏,虽然她也希望活的单纯天真点,但她们家真的不需要再来一个那样的。如果窦三郎喜欢她不会说啥。
窦三郎眸光在她身上转了转,“既然我腰间常常空着,那你就给绣个荷包挂着吧!也省的总有人惦记我没有挂东西!”
窦清幽嘴角微抽,“我的针线活儿你挂得出去?连小郎都不往外挂,只装了东西揣兜里。”
窦三郎哈哈笑,“那就绣个稍微好一点的给我!打个好看的络子就行了。”
窦清幽想想,就应了声,左右这些日子也有空闲,就给他和窦小郎都绣个荷包,给梁氏和她也绣一个佩戴。
梁氏也乐见她做绣活儿,娘俩一个指点绣活儿,一个指点念书管账。
马氏在给梁二郎收拾换季衣裳的时候,搜出了他身上一直藏着的那对珍珠耳坠,顿时惊了。窦大郎为讨好在窦四娘生辰时送了一对假的珍珠耳坠,还被雷淑敏当场拆穿。现在小儿子身上藏着一对珍珠耳坠,这……
越想马氏越难受,常月荷和窦四娘,她是更喜欢窦四娘,也勉强能接受,可能给小儿子找个举人或者官家的小姐,她真的不想要窦四娘做小儿媳妇!
生了半天闷气,马氏在饭桌上问起梁二郎的学问,“这离明年春试说起来也没多少时间了,二郎你这次有把握没有?”
梁二郎不敢说有那个把握,他也不会把话说满,“这几个月我会用功,争取明年春试考中个功名!”
梁大郎看她有些着急,就说别催太紧,“多得是二十几考中功名,还有那几十岁去赶考的,二郎还小呢!”
“哪能不急!那窦大郎今年没考中,可你没听说窦家没少给县太爷送礼!?那明年可能就不成问题了!到时候他们考中了,咱们家二郎却又落榜,不是丢人吗?!”马氏白了他一眼,沉吟道,“我看这些日子你也别住你姑姑家了,你住那给她们添麻烦,天天也要来回跑几趟。住在学堂里的,让夫子给你好好讲讲学,也开开小灶,用功苦读几个月,以争取明年考中!”
梁二郎有些犹豫,住在洺河畔是一天来回跑几趟,可比在学堂里方便,他也能……更多机会碰上二娘。他的珍珠耳坠已经买了快一年了,却一直没能送出去。想了想,“住哪里都行,住姑姑家也能跟三郎一块切磋。”
“是啊!你们能一块比着学,还更上进!”樊氏说着看向马氏。
马氏有些不敢再多说,又问是梁二郎有把握,还是窦大郎更有把握。
梁二郎不好说。
梁贵也说科考的事不能急,要稳着来。
马氏这才不说了。
掰了玉米,学堂里开课,梁二郎和梁五郎又来了洺河畔住着。
秦寒远过来,见窦三郎书房里的书基本都读遍了,有些还用小字做个自己读后标注,还在写策论,“窦四!你三哥在练策论,是准备明年下场的吗?”
窦清幽看看,也没瞒着,“是啊!他说是明年先下场试试,找一下感觉。”
秦寒远看着他皱起眉,“他才念了两年书,那么着急下场?”要是学识底子不好,很难考中,秀才功名也不是那么容易考的。
“他去学堂之前,已经自己学了几年了!很多书都会背了!”窦清幽忙道。
秦寒远一想,就明白过来,“那个杜启轩还敢打你的主意?所以你三哥才急着下场考功名!?”
都请以后停了下,点头。
“就不会找我吗?”秦寒远轻哼一声。
那个玉坠窦清幽现在都不知道咋还他,还找他帮忙!?
秦寒远拉了一车西瓜酒就走了,没两天就让书墨过来送信,叫窦三郎跟他一块念书,算做个陪读。
梁氏一听做陪读,不想愿意。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找陪读的基本就是找个跟班和下人差不多。让她儿子去当陪读……
窦三郎听了很是兴奋,“我去!我去!秦少爷既然需要陪读,我去给他当陪读!”
梁氏神色不好,皱着眉看他,“去给人当跟班随从这么高兴!?”
窦三郎笑着解释,“秦少爷有很多书,去给他当陪读,可以随便看那些书,可以抄回来。而且秦少爷的夫子也肯定学问更好一点,我也能多学一点。就是不能在家里帮忙了!”
窦清幽也怀疑过秦寒远家明明是府城的,为啥一直住在正阳县,看窦三郎的样子,之前提议让他去书院都不愿意,却那么兴奋能跟秦寒远去念书,眸光转了转,“三哥!你……”
“我一样会沐休就回来的!县城离家也不算远!家里就多靠你和娘了。”窦三郎看着她。
窦清幽点头,“好!既然秦少爷已经说了,我们也不好拒绝。”
梁氏不高兴了老半天,看儿子高兴的样子,还是给他收拾了行李,送他去县城秦寒远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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