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驸马你走可以,孩子不给你(1)
她曾问过他,可有想要达成的心愿。

当时他便做出了选择--权势和地位!

“权势和地位,”雒妃低声说着,她嘴角有刺眼的浅笑,“本宫给了你想要的,你还在执着什么?”

白夜直直望着她,倔强的不发一言。

他这神色,倒让雒妃想起上辈子有段时间的自己来,不甘心秦寿竟然是不心悦她的,所以她使尽手段,秦寿便成了她走不出来的魔障。

心头稍软,雒妃道,“不属于你的,再是强求,也是求而不得……”

“不对!”白夜蓦地打断雒妃的话,“容王一直受天家忌惮,但卑职不会,所以若卑职取容王而代之,到时公主对卑职,约莫也是会不一样的。”

雒妃一怔,她愣愣凝视白夜,就见白夜星目微弯,他似乎笑了下,“卑职,不会让公主失望的。”

雒妃垂下长卷的眼睫毛,她目光落在怀里息藏的小脸上,却是还能再说什么?

白夜像是走进了死胡同,她从来不晓得他想要的权势和地位,居然是为了与秦寿一较高下,只因他觉得,他若赢过了秦寿,她对他就会不一样。

雒妃生平第一次觉得负罪,她造就今生的白夜,也就成了他悲哀的根源。

一直到马车继续前行,雒妃自个都没能从那样颇为内疚的情绪中走出来。

途中,息藏尿了次,也饿醒了,雒妃喂了他奶,头一次庆幸当初没让奶娘喂养的息藏,不然,这当头,她哪里来的奶给他吃。

吃饱喝足的小奶娃精神了,雒妃靠坐马车壁,她一手扶着他后颈,一手托着他肉肉的小屁股,这等站立的姿势让息藏十分兴奋,他冲雒妃咿咿呀呀地喊了几声,留着口水,不断挥着藕节小手。

雒妃原本恹恹的情绪,见着这样可爱软糯的儿子,瞬间就好了许多,她像平时秦寿那样,伸出一根手指头让他抓着玩耍。

哪知小奶娃欢喜地抓着那葱白手指头就往小嘴里塞,惊的雒妃一下抽回了手,而息藏显然没反应过来,他握了握小拳头,不明所以,遂张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雒妃心头一慌,她将手递过去,嘴里哄道,“藏儿乖,是母后不对,不哭……”

也不知怎的,如论她如何哄,息藏就是不理会,一径的哭,雒妃急的满头大汗,整个月子里,秦寿带孩子的时候最多,以往不管是睡觉还是哭闹也大多是他在哄。

雒妃曾见过,秦寿只哼哼几声,息藏就安静下来,乖巧的紧。

可目下,她学着秦寿的模样,也依旧不管用。

她忽的安静地看着息藏,见他小脸挣的通红,嗓子也是带出了点滴的哑,跟着她眼圈也泛出粉红水光来。

此刻,她想秦寿了,他要没有异心,就是像月子里那些时日,那样平淡地过下去,她便能去同母后与皇帝哥哥说情。

盖因息藏哭闹不止,一行人不得不暂停下来。

雒妃下来马车,来回走着,十分有耐心地诱哄息藏,一边的白夜似乎想上来帮衬,然一想到雒妃的不领情,遂也就作罢。

且那是容王的孩子,还与容王长的非常相似,若不是看在雒妃的面上,他并不见得有多喜欢。

息藏哭的累了,他软软趴在雒妃肩头,可怜兮兮地抽着嗝,偶尔呜咽一声,脑袋四处晃着,像是在找人一般。

尽管孩子才一月余,雒妃晓得他还不一定认得秦寿,但息藏的举止,分明就是在寻秦寿那熟悉的嗓音和气息。

她心头发酸,扶着孩子小脑袋,在他侧脸亲了口,低声道,“藏儿乖,父王很快就会来的。”

眼见孩子安静,且时辰并不早,白夜上前道,“还要连夜赶路,不若公主将小主子与卑职抱着。”

雒妃戒备地后退几步,她死死地护着孩子,“离本宫远远的,本宫也不会将藏儿交给你。”

白夜走近一步,他向雒妃伸手,“公主还有几日才算出月子,该好生休息,一会卑职会去寻个生产过的妇人,小主人就交由下人带着就可!”

听闻这话,雒妃勃然大怒,“休想!本宫的藏儿,天潢贵胄,岂是尔等能近身的?”

白夜并不在此事上做纠缠,他伸手虚虚一引道,“公主,请上马车,该继续赶路了。”

雒妃气极反笑,自刚刚白夜起了要分开她与息藏的心思,她对他就再无半点心软负罪。

她经过他,擦肩而过之际,冷笑声,“白夜,你对上驸马,注定失败!”

这话入耳,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白夜迅疾出手,一把拉住雒妃手臂,力道大的让雒妃痛呼出声。

就在这当,斜刺里,劲风呼啸袭来,白夜一挥袖,拉着雒妃转了半圈,他初初站立的地儿九曲长枪嗖地插进地面,末端还在嗡嗡作响。

雒妃眸色一亮,她转头果然就见秦寿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而来。

白夜的脸色十分难看,他脚步一侧,将雒妃挡在身后,冷着眉目盯着由远及近的秦寿。

秦寿近了,雒妃能清晰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当即起先的欢喜还来不及浮出水面,就恍若碎冰消散沉了下去。

秦寿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然而他眉心那一线丹朱色很是艳红如血,烟色凤眼之中,浮浮沉沉起仄人的戾气,一身杀气汩汩,森寒如冰。

这模样的秦寿,一下就让雒妃忆起上辈子杀她之时的秦寿来,他那会已经九州尽在手中,一把火烧了金銮大殿,尔后手执利剑指着她。

如同此刻,一模一样。

雒妃心头发寒,她不自觉抱紧息藏,唯有息藏身上暖暖的气息让她觉得有微末的真切。

秦寿身后的一千骑兵乌拉上前,将白夜一行人团团围住,秦寿犹如众星拱月一般,他看都没看雒妃一眼,目光径直落在白夜身上。

白夜铿锵拔剑,他握着剑的手暗自用力,脚尖一点,就摆出进攻的姿态。

秦寿忽而低声道,“所以,你还是要跟他走?”

这话没头没脑,但雒妃刹那浑身冰凉,犹如被人从头到脚淋了桶冰水,她晓得他是在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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