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此时,她才真正明白,南宫萧然为何那般笃定,袁成海今战一定会败!
阜都城外,钟文德所统领的朝廷兵马,气势高涨,奋勇杀敌。

身为主帅的他,自然镇定自若。

反观安氏大军……

此刻袁成海腹背受敌,已是焦头烂额。

他战败,已成定局!

眸色敏感不定的看着城外的战局,南宫灏凌好看的薄唇,不禁轻轻勾起。微抬眸华,看着袁修月一脸凝重的样子,他轻抚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里风大,随朕移驾行宫吧!”

“皇上!”

袁修月的视线仍旧停留在城外的战场上,远远睇着袁成海被人海包围,奋力厮杀的悲惨境遇,她眸华浅荡漾,鼻息竟然忍不住一阵酸楚:“他会死么?”

纵然,那个人,再如何亏待于她。

他终究还是她的父亲。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你想让他活么?!”

顺着袁修月的视线,冷眼低蔑着城楼外一身狼狈的袁成海,南宫灏凌语气微冷。

袁成海的谋逆之罪,罪该万死都不为过!

但是,让钟文德手刃自己的父亲,让袁修月眼看着亲生父亲惨死刀下……这无疑太过残酷!

袁修月,是他所深爱的女子。

他岂会不知,即便她再如何痛恨袁成海的所作所为,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在自己面前惨死。

是以,此时此刻,只要她肯开口。

即便朝中那些阁老一个个不会善罢甘休,他也会顺应她的意思,留袁成海一条活路!

“皇上,给他留些尊严吧!”

沉吟许久,只如是淡淡说道,袁修月眸色晦暗,轻轻一叹,她转身看向后,垂眸自南宫灏凌身前走过。

她的父亲袁成海,是谋逆叛贼,本就该诛连九族!

但是南宫灏凌却排除众议,执意保全了她和她的兄长。

如此,便已是格外开恩。

此刻她又怎能妄想他此时再放了袁成海?!

退一万步讲,如若南宫灏凌果真因为她,赦免了袁成海的死罪。

他日待他回朝,必然又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为她已然做的太多。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今日之后,无论袁成海落到何种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深凝着袁修月步下城楼的黯然身影,独孤辰眸色微深:“她如此选择,该是顾全着你,离帝你还真是让人嫉妒的紧啊!”

闻言,南宫灏凌唇角轻勾了勾。

转头看向独孤辰,他清冷出声:“若是岳王,你今日会如何抉择?”

“袁成海谋逆作乱,当诛!”

淡淡抬眸,迎上南宫灏凌与他声音一般清冷的眸子,独孤辰眉心轻锁道:“本王行事,从来心狠手辣,一切只为自己着想,若是本王,袁成海今日必死!”

闻言,南宫灏凌的唇角上扬。

神情微凛,他深吸口气,快步行至龙椅钱,将桌案上的黄旗举起,朝着战场上用力挥动了两下。

见状,钟文德原本凝重的脸色微微一缓。

而独孤辰,则是眉宇一皱,有些不置信的看向南宫灏凌:“你居然肯放了他?”

“本皇毕竟不是岳王!他即便要死,也不该死在自己儿子手里!”唇角轻勾着对独孤辰淡淡一笑,南宫灏凌将手中的棋子丢在一边,转身朝着袁修月离开的方向追去。

直到南宫灏凌远去,独孤辰的视线,才转向阜都城外。

深凝着袁成海仓惶而逃的狼狈身影,他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袁成海会死,却不是死在自己儿子手里,南宫灏凌如此行事,不仅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心怀感激,也会让自己的大将军,倾其一生拥护……江啊!你若是他,为兄便真的可以放手了!”

一连住了数日的营帐,再回行宫,袁修月却无心去感受这里的繁华与暖意。

静静的,抱膝坐在暖榻上,她凝望着榻前的火盆,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记忆之中,袁成海对她,一直都不曾给过太多关爱。

虽然,她是他的次女,实则在他心中,她却是可有可无的。

就如袁明月所言,她于他而言,是不过是一颗废子罢了!

心中想着,如今城外的战事该已然结束,她微扬起头,终是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在门外而入,正对上袁修月因仰头而低敛的眸华,南宫灏凌眸色微深了深,抬步行至暖榻前,深凝着她微润的瞳眸,他轻声问道:“既是会为他落泪,又为何不与我与他求情?”

深深的,吸了口气,袁修月抬手拭去眼角的泪,低敛着眉目,紧咬唇瓣道:“他本就该死,我又何必让你因他为难!”

“月儿!”

星眸之中,波光闪动,南宫灏凌伸手勾起她的下颚,紧皱眉宇道:“此时城外的战事,已然停歇,你父亲他还活着!”

闻言,袁修月蓦地抬眸,望进南宫灏凌璀璨如日的黑眸之中:“皇上没有杀他?”

“没有!”

轻笑着坐在袁修月身边,南宫灏凌含笑拥她入怀:“他逃了!”

温顺的靠坐在南宫灏凌怀中,袁修月不禁蹙眉轻笑:“你若不放他,他岂会有机会逃脱……”

闻言,南宫灏凌轻挑俊眉,板着一张俊脸:“你这女人,心里知道我对你好便是了,何必要说出口来。”

见他如此,袁修月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深凝着她的笑靥,南宫灏凌满足一叹,轻吻她的鬓发:“昨夜你赶了一夜的路,此刻该困乏的厉害,赶紧睡会儿吧!”

“嗯!”

听他满足的喟叹声,袁修月轻咬朱唇,轻轻抬手,她想要抚平南宫灏凌紧拢的眉头,却又忍不住心中抽痛!

“月儿?”

垂眸之间,睇见袁修月微变的脸色,南宫灏凌方才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皱:“又心痛了,是不是?”

“是!”

用力捂着胸口,袁修月推拒着南宫灏凌的怀抱:“凌……你先出去!”

“我……”

薄唇轻启,南宫灏凌张口预言,却见袁修月已然紧捂着胸口背身躺下。

心底,蓦地便是一痛!

南宫灏凌轻颤着手,想要去触碰她紧绷的肩膀,却在看到她因蚀心之痛而蜷缩的身形时,极力克制的握紧拳头,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如若可以,他想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看她欢笑,看她喜怒!

但是,他不可以!

因为,只要他在,她的心便会不停的痛!

那种痛,虽然在她的身上,但他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每每看着她痛,他的心比她都要痛!

“传朕旨意,命钟文德围剿安氏余孽!”

离开袁修月所在的前厅,南宫灏凌直接甩给姬恒一句话,便疾步向前,行走于行宫长长的走廊之中,直到……他心头处那再难压抑的阵阵钝痛,迫他紧捂着胸口靠在一边的廊柱上。

也不知过来多久,心间那阵阵痛感终于退去。

紧皱着眉宇,自廊柱上缓缓滑落。

远远的,站在走廊不远处。

看着南宫灏凌这样的天之骄子,竟然一身颓然的顺着廊柱滑坐在地,独孤辰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王爷!”

一脸震惊之色的看着不远处的南宫灏凌,雷洛怔愣半晌儿,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离帝……他……”

“在这里等着本王!”

神情冷凝的对雷洛吩咐一声,独孤辰眸色微敛,缓缓抬步朝着南宫灏凌所在的方向走去。终至南宫灏凌面前顿下脚步,他垂眸向下,语气深沉低醇:“你真的在自己体内种了忘情蛊种?”

静静凝视着眼前绣着金线的黑色锦靴,南宫灏凌并未抬眸,只苦涩叹道:“岳王最想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么?”

“离帝!”

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独孤辰深凝着南宫灏凌:“忘情蛊种,要耗费的是种蛊之人的心血,种下蛊种之后,若是毒发,那心痛的滋味,要比中了蛊毒更甚……”

闻言,南宫灏凌讪然苦笑:“独孤辰,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晚了么?”

“是有些晚了!不过……”独孤辰脸色微苦:“你为她做到如此,我心中由衷钦佩于你!”

说实话,他给南宫灏凌蛊种之时,只是希冀着他能为袁修月种下蛊种。

但,他却也知道,南宫灏凌是离国的九五之尊。

让他为一个女人而舍弃性命,舍弃天下,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此刻,事实却告诉他,南宫灏凌真的那么做!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爱那个女人,比他的爱,只多不少!

又过来片刻,南宫灏凌在独孤辰的注视下,自地上站起身来。

抬眸看了独孤辰一眼,他轻抿薄唇,转身便要离开。

“离帝!”

再次出声唤停南宫灏凌的脚步,独孤辰眸色微深:“你和她,如今都深受蛊毒之苦,若你们长此相依相伴,莫说她不可能活着等到你体内忘情蛊成,就连你也熬不到那个时候!”

闻言,南宫灏凌脚步微顿了顿。

沉默片刻,他转身向后,深看独孤辰一眼,就在独孤辰以为他要开口说话时,他却只字不言,再次转身沿着长廊一路远去。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独孤辰的神色渐变凝重……

自南宫灏凌离开之后,袁修月的心痛症状,便渐渐好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宿未眠的她,终是有些疲惫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在推搡自己,她紧皱着娥眉,缓缓睁眼,却在看清眼前之人时,不禁神情一阵愕然!

“呃?花姑娘?”

此刻,将她推醒之人,不是别人,竟是花依依。

自暖榻前站起身来,花依依对袁修月福身行礼:“依依见过皇后娘娘!”

“花姑娘还请免礼!”

对花依依淡淡抬手,袁修月自睡榻上坐起身来,抬眼望了眼窗外微暗的天色,她轻蹙眉头道:“这个时辰,花姑娘怎会在此?”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袁修月,花依依苦笑了笑,道:“当初他离开时,将我留在这里,便是为了让我与皇后娘娘带句话!”

闻言,袁修月想到自己离开安氏行营时,南宫萧然说让她与花依依带话的情景,不禁轻笑了笑:“他这人何时这么喜欢让人来回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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