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正在喝茶的叶成弘差点儿呛着,他抬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少女,“回来就闹,这么大了一点儿也不省心。”
安亦晴在叶成弘面前一向淘气,她走进大厅来到叶成弘跟前,装模作样的倒了杯茶,“师父,您喝茶,别气坏了身子。”

叶成弘看了眼清茶,又抬头看了看笑得跟小狐狸一样的少女,撇了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丫头在茶里放了料,哼,想坑我,没门儿!”

他绝对不会承认在安亦晴小时候被坑过无数次,绝对不承认!

安亦晴也不戳破,将茶杯放在桌上,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定定的看了叶成弘半天,久久不语。叶成弘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安亦晴摇摇头,叹了口气,面带忧伤。

“……师父,你好像胖了。”

胖了?胖了!

叶成弘气的鼻子不来风,抓起椅子后面的靠垫甩向安亦晴。安亦晴早就猜到自家师父的意图,立刻起身离开躲在了顾夜霖的身后。

“师父,人艰不拆吗?胖了还不让说呀?”

“你这臭丫头,讨打!”叶成弘瞪眼。

安亦晴躲在顾夜霖身后吐了吐舌头,“师父,注意身材啊。当心讨不到老婆!”

叶成弘气的大喘气,一边瞪着安亦晴一边端起手边的茶杯一饮而尽。片刻后,他的动作一僵,脑袋一下一下转向茶杯。

这茶……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安亦晴牵着顾夜霖的手迅速离开大厅。

“师父,您保重啊!”

叶成弘泪流满面:“……”这小狐狸,又中计了!

和药门大本营隔了一条街的,有一座古朴的大院。此时,大院门口人来人往,许多人满面愁容的踏入暗红色的大门,没过多久满脸欢喜的走出来。

这里,是京都老百姓们口中最好的门诊——华夏堂!

华夏堂,成立于几个月以前。刚开业便得到了名流贵族以及一干老百姓的认可。后来,经过一段时间,华夏堂的名气彻底打响,门诊的医术、服务以及质量都受到了京都市民的喜爱,以至于华夏堂每天看诊的人都要排到大门外面。

有许多人说,比起那些药物价格昂贵、医生态度傲慢的大医院,华夏堂的大夫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他们看病一向仔细,态度温和。最重要的是,这些大夫是真的为病人着想,从来不为了获取暴利而胡乱开药。许多在大医院买不起药、看不起病的穷苦百姓,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前来华夏堂。不仅得到了系统的治疗,而且花的医药费只是大医院的十分之一。

而且,华夏堂背后的投资者药门,公开生命:华夏堂所有获利药门一分不留,全部用来捐助慈善。并且,他们已经和华夏御龙的基金会合作,将这些钱投入那里,一分一毫的用处都会全部透明化。这几个月,在华夏御龙的运作下,华夏堂的钱在公益善事上起到了很大的帮助。捐资助学、救济赈灾、治病救人、每一分钱,都用到了刀刃上。两个月前风市大地震和病疫,华夏堂以药门的名义捐出了一千万,比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们还要更加热忱。

总之,华夏堂现在在老百姓心目中,是最可靠的存在。而药门的众位大夫,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得到大家的一致尊敬。

安亦晴站在华夏堂大门外面,看着院子里一排排坐在阴凉下的问诊病人,被惊了一下。她没想到华夏堂的病人竟然这么多,三间候诊室竟然都满了。

这时,候诊室的门打开,一个身着白色护士服的少女走了出来。她小心翼翼的端着大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水壶和一摞一次性水杯。少女将托盘放在庭院的石桌上,微笑着示意大家来喝杯暖茶。

安亦晴走进去,喊了一声,“小月。”

正在忙碌的少女抬头,看见安亦晴后眼中露出惊喜,“安师姐?你回来啦?!”

安亦晴笑着点头,走过去一边帮小月倒茶,一边低声问,“这么冷的天儿,怎么病人都在外面等着?”

小月苦笑一声,“我们也没办法,病人太多了。三间候诊室全都满了,只能委屈大家先在外面等一等。掌门前几天刚刚加派了人手,但是也只能解一时之急。哎!”

安亦晴瞠目结舌,这些人是觉得看病不花钱吗?是不是太多了?

不过一想起大医院每天人山人海的样子,她也就释然了。叹了口气,安亦晴走出大门左右看了看。

顾夜霖跟着走出来,见安亦晴的动作,便猜到了几分。

“你想把周边的院子买下来?”

“唔,开个咖啡厅茶楼什么的不错,价格便宜点儿,让病人有个地方。而且,还能赚点儿钱。”

顾夜霖也觉得这个主意挺好,既能给病人一个地方等候,又能获利,何乐而不为呢?左右他们不会牟取暴利,一举两得。

安亦晴走了两家,一家在华夏堂的对面,一家在隔壁。这两家院子都挺大的,平时主人也不住,留着也是收租或者空着。安亦晴也没讲价,直接一口价买了下来。院子的主人当然高兴的很,立刻带着房契赶了过来。

两座院子,一共一个多亿,安亦晴二话没说就掏了出去。之后,她让张玉生找了几个能干的施工队和设计师来,开始着手改造。

解决了这件事,安亦晴松了口气。再一次走进华夏堂,这时,院子里等候的人已经换了一波。对于这种情况,安亦晴不但没有高兴,反而皱了皱眉。

作为一个大夫,看病必须要仔细。一味的拼速度,最后只能落得个误诊的下场。这件事不是小问题,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穿过院子,推门走进挂号大厅。安亦晴又被满屋子的人给吓了一跳。叹了口气,灵活的穿过人群,安亦晴带着顾夜霖直接冲进了医生休息室。

“哟,师妹来了?”刚歇了一会儿的大师兄聂远见安亦晴过来,挑了挑眉。同时,对身后的顾夜霖颔首示意。

“大师兄,看病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趟走下来,她这个修武者竟然出了一身汗。就连一向有些洁癖的顾夜霖此时也有些狼狈。

聂远苦笑了一声,递给两人一包消毒湿巾。

“没办法啊,人太多了。我们总不能把病人往出撵吧?”

安亦晴擦了一把汗,“现在多少个坐诊大夫?”

聂远比划了一下手指,“二十个。”

“二十个?!”安亦晴瞪了瞪眼,药门一共两百多人,能够完全出师的有一百左右。华夏堂在国内有四家分院,每家二十个,那四家就是八十个。但是药门弟子不单单只是看病这一项工作,他们的身份还有各种教授专家,每个月只有十五天看诊班次。这么说,一百个人根本轮不开。

时间长了,早晚会是个问题。

“不行,不能这样。对病人和医生都不是好事。”安亦晴当机立断,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把旁边的两处宅子买下来了,一家咖啡厅,一家餐馆。以后病人没地方去,可以在那里等。我会把叫号机的电视连到那边,这样方便。不过,这病人实在是太多了,会影响看病质量。我建议,每天限制问诊人数。这样大家都能喘口气。”

聂远一想,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现在看病的人的确是太多了,大医院也有个人数限制呢,他们总不能把自己当机器人来折腾。

“好,晚上回去我跟掌门师叔提一下,问问他的意见。”

安亦晴将用过的消毒湿巾扔到垃圾桶里,站起身,“大师兄,带我去看看住院部?”

聂远二话没说,带着安亦晴和顾夜霖从后门走了。住院部位于看诊室的后面,和华夏堂学院连在一起。说是住院部,其实就是一间古朴的二层小楼。楼里面的房间不算太多,二十六个。每个房间两张病床,干净整洁。

安亦晴跟着聂远走了一圈,发现病房也全都满了,许多做完手术的病人都排到了走廊里。这种情况让她皱了皱眉,以前去大医院,就看到好多病人没有床位,挤在过道上。没想到在华夏堂也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叶成弘之所以想开门诊,一是为了能够治病救人,让大家用最便宜的钱得到最好的治疗,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对现在的医院环境太过无奈,想要将这种风格进行改革。然而,看现在华夏堂火爆的程度,不出几个月,这病人都要住到院子里了。

这绝对不是药门众人想看到的,但是短时间,却又无力改变。

原本,叶成弘也想过盘下一栋楼,来建造住院部。但是无奈这周围都是四合院之类的大宅,上哪儿去盘什么大楼。而且,这地方寸土寸金,药门又不是提款机,大家也得吃饭啊。

这件事情搁置了下来,但是却一直是大家的一块心病。

安亦晴在病房走了一圈,心里有了主意。

这时,一个小护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聂远见状,皱眉低喝,“慌慌张张的跑什么?别再撞了病人。”

小护士连忙慢了下来,只不过步子迈的更大了,“大师兄,安师姐,前面出事儿了!”

安亦晴和聂远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抬腿向前面走去。一路上,这小弟子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前几天有个病人看病,安亦晴的三师弟陈晓宝给他开了些药。结果今天,病人的家属抬着他的尸体来了,哭着说陈晓宝开的药吃死了人。

说药有问题,安亦晴是怎么都不相信的。门诊的药物都是华夏御龙生产,用的是最特殊的流水线,有专人看管。安亦晴敢保证,这药品觉得没问题。

只不过,如果开的药物和病人的病情有相克,的确会有吃死人的可能。但是,陈晓宝的实力安亦晴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几率很小。

一切,还得看现场。

当安亦晴和聂远赶过去的时候,病人的家属正坐在地上撒泼。另外几个人则指着陈晓宝的鼻子,骂的吐沫星子乱飞。什么妈妈爷爷祖宗十八代全都骂出来了。

病人们全都围在旁边,也不敢妄下断论。

“怎么回事儿?”聂远走上前,问。

正在叫骂的几个人一顿,转头瞪着聂远,“你就是门诊的负责人?”

“我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说。”

“好啊,你终于出现了!”一男人骂骂咧咧的撸起袖子,一把揪住聂远的衣领,“你们医院都是什么庸医?我爸吃了你们开的药死了!你们还我父亲!”

聂远被揪着领子,却不见丝毫怒火与害怕。他淡淡的看了男人一眼,“这位先生,如果你父亲的确是吃了我们医院的药出的事,我一定会给几位一个交代。不过现在我需要检查一下尸体。”

“检查尸体?!”正在地上撒泼的老太太一听,不乐意了,“检查什么尸体?我们还能愿望你们不成?好啊,华夏堂治死了人不承认啊!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奸商,我咒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聂远眸色一沉,陈晓宝和一些药门弟子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最忌讳的就是这种话。如果真治死了人,他们绝不会不负责,赔命都可以。但是进行人格侮辱,是不是太过分了?

聂远他们脾气好,不代表安亦晴能够忍受。她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这些年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一些过激的行为。但是,什么事儿总得查明了真相再骂吧?

“这位老太太,你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如果是华夏堂治死了人,我们一定会负责,赔命都无所谓。但是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请你谨言慎行,不然我有权利告你一个诬陷罪!”

安亦晴的一番话让老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好像一只青蛙一样。她愣了片刻,然后指着安亦晴开始叫骂。

“好啊,你们还想治我的罪?你们这是反咬一口啊!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同时,那几个男男女女也开始骂了起来。有两个男人还准备动手,抓住陈晓宝和聂远的领子就要揍。其他药门弟子连忙拦了下来,都觉得这家人是不是反应有点儿激烈?

一般的病人家属,再怎么激动,也得查清楚病人的死因吧?这家人似乎并不打算让这老爷子死的明白,反而是咬定了就是华夏堂害死的。

聂远等人的眼神默默交流了一番,都发现了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之处。

安亦晴冷眼看着那老太太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一句话也没说。她红唇微抿,眼睛微微眯起,一抹精光从眼底划过。

她扫向老爷子的尸体,意味深长的盯了一会儿。然后,又一个个将那些家属扫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心中默默冷笑一声,安亦晴走上前,“你们说华夏堂的药吃死了人,药呢?给我看看。总得有证据吧?”

“证据当然有!”一个女人走出来,从包里拿出一瓶药,“就是这个,这是你们华夏堂开的药,上面还有你们的标志呢!就是它害死了我公公!”

大家一阵躁动,这药的确是华夏堂的没有错。他们中许多人都吃过这个。

安亦晴看着那女人,眼神冰冷而犀利,“这位女士,你确定这药是华夏堂买的?票据呢?”

那女人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单据,“就是这个!大家看一看,上面印的就是华夏堂的名字!”

有眼尖的看到了票据上的华夏堂,又和自己手中的对比了一下。还真是!

这一下,许多问诊病人的脸色不好了。他们都吃了那药,会不会也有问题?

陈晓宝的脸色有些难看,这药是华夏堂的没错,是他们自制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难道,真是自己误诊了?

“师姐,这事儿是我的错,我来解决吧。”他走上前,不想让安亦晴替他受罪。

那几个病人家属一看,立马来了精神。

:“看!他自己都承认了!是他误诊了!赔!你们赔我爸的命!”

“就是!我家老爷子本来身体硬朗着呢,你赔我公公命!”

“就是啊!我家儿子过两天就要结婚了,他爷爷一死,婚事都拖后了!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一时间,陈晓宝被几个病人家属推推搡搡,差点儿栽个跟头。

聂远和药门众人连忙上前劝说,却不敢动粗。一时间,被几个女人给挠了几下,见了血。

安亦晴眼神一冷,气场全开,“都给我闭嘴!”

众人身体一震,都被吓住了。

“想解决事情就给我安静!想闹事就给我滚出去!老爷子死了首先想的不是检查死因,就知道闹来闹去,你们脑子进水了吗?!”

大家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对啊,换成他们家人莫名其妙死了,第一件事肯定是搞明白是怎么死的啊。谁会抬着老人的尸体闹来闹去的?

不由得,众人对这几个人的目的和真实性产生了一丝怀疑。

正在地上哭闹的老太太一见不好,再一次拔高了嗓子哭了起来,“老头子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死了还要被人怀疑,这世道怎么啦?”

站在一旁的男人抹了一把眼泪,“妈你别哭坏了身子,他们不承认,我们就上访。我就不信上面的也不管。”说着,他抬起头瞪着安亦晴,好像要吃了她一样,“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商家,我敢让你们检查尸体吗?万一你们把老爷子的尸体带走不还我怎么办?!我不管,你们要是不承认,我就告你们!一直告到倒闭为止!”

如果是一般门诊,遇到这种事情,基本上就是赔钱了事。可是,安亦晴是一般人吗?

她冷笑一声,走到男人身边,“告我?报警?不用了。刚才,我已经报过警了。警察和法医马上就到,老爷子的尸体我不会动,等法医解剖之后,所有的事实都会水落石出!”

叫骂的几个人顿时卡了带,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男人心底一慌,眼珠一转。

“解剖?谁敢解剖我家老爷子!你们还想让我爸死无全尸吗?!”

老太太这时反应过来,又哭上了,“哎哟我的老伴儿啊,你死的太惨了啊!他们要剐了你啊!”

聂远的太阳穴被吵得砰砰直跳,不让检查,不让解剖,连把药给他们检查都不让。说白了就是咬定了他们!

当下,他实在没有办法。无奈的看向安亦晴。

安亦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看向那个拿着药的女人。

“这位女士,你确定这药是在华夏堂买的?”

女人一瞪眼,“怎么!你们不想承认?这上面就是华夏堂的标记!”

安亦晴眼睛一眯,脚步一错,一个眨眼就来到了那女人面前。她一把抓过女人的包,打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全都倒了出来。

“你干什么?!”

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安亦晴弯腰捡起一张小票,在几人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她拿过小票,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华夏堂化瘀丸,三十八元。购买日期,十二月四日。晓宝,这老爷子是哪天挂的号?”

陈晓宝立刻翻出病例,“是上个月三十号,开药时间也是当天。”

“哦?十一月三十号开的药,这小票却是十二月四日,昨天。几位,你们确定这药是华夏堂买的?”安亦晴眯着眼,笑得凉薄。

几人默不作声,那女人更是脸色惨白。她竟然忘了销毁证据!

“这小票……你们的药太贵了,我家旁边药店有这药,我就买了!但是还没开封呢!,老爷子吃的这盒是你们这儿开的!”女人结结巴巴的说。

“对!华夏堂的药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有卖!”其他几个人也随声附和。

安亦晴冷笑一声,“不好意思,华夏堂的药,还真就只有我们这儿有。门诊的药,全都是华夏御龙旗下的华夏制药用专门流水线生产,只提供给华夏堂。所以几位,其他医院、药方全都不可能有这种药。你这个小票,到底是哪来的?!”

女人脸色一慌,她怎么知道华夏堂的药还有专用通道,早知道就不这么说了。

安亦晴戏谑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对着围观众人说,“想必在场的诸位,许多人手里都会有华夏堂的药。其实,大家并不知道,华夏堂的药品包装是有防伪标志的。这种标志在平时根本看不出来,只有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才能显现出来。晓宝,把灯给我。”

陈晓宝立刻跑进办公室,拿出一盏小紫外线灯。

“大家谁手里有药?我们来试一试。”

“我!我刚买的!”人群中,一个病人举起一袋子药,大声喊。

安亦晴走过去,随手从袋子里拿出一盒要,用紫外线灯一照。药盒上,立刻浮现出一个复杂的图案。这是药门的特有标志,流传了近千年。其中的每一笔每一画,都有固定的讲究,绝对是临摹不出来的。

那病人见自己的药盒上真的出现了图案,一声惊呼。他又拿出其他不同种类的药盒,全都出现了图案。安亦晴又试了许多其他人的,有的是新开的药盒,有的是已经服用了好些日子的小药瓶或者药联,无一不是浮现出了图案。

而且,这图案只消出现一秒钟便会消失。除非用药门专用药水浸泡,才会一直浮现出来。

安亦晴当初,就是为了防止假冒伪劣,才会想出这个办法。没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试了一大圈,大家都相信了,纷纷对华夏堂的防伪意识赞口不绝。安亦晴走到那女人面前,“女士,把你的药盒拿出来试一试吧?”

女人握紧药盒,后退了几步,一脸防备。

安亦晴笑了,“怎么?不敢让我试?是担心露陷吗?”

话音刚落,一旁的聂远趁那女人不备,一把抢过了药盒。安亦晴打开药盒拿出里面的药联,其中一颗已经不见了。

她挑了挑眉,“你刚才说,老爷子吃的就是这个药,大家都是听到的。”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拿着紫外线灯一照——同样的手法,却没有出现任何图案。

不管是药盒还是药联上,没有任何图案。

几个病人家属彻底慌了,连那哭嚎不止的老太太都没了动静。大家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们,都猜出了这几人的目的。为了要钱,竟然这么坑害别人!简直是罪不可赎!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响起。在那几人惨白的脸色下,一众警察和法医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安亦晴看了聂远一眼,和顾夜霖躲在了人群后面。聂远会意,走出去,“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这几个人意图坑害华夏堂,我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

说着,他将那张小票和药盒全都交给警察,并且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身经百战的人民警察什么没见过,这种讹人的伎俩,他见得多了。当场,便将那几个病人家属扣下,并且吩咐法医将尸体带回去进行解剖检查。

几个病人家属一慌,立刻鬼哭狼嚎,抱着尸体不撒手,坚决不让对方解剖。

谁知,警察通知说了一句话,“根绝华夏国宪法规定,任何死因不明的尸体,都可以进行强制解剖。几位,别挣扎了。”

几个人彻底呆了,他们哪里知道还有这么条法律规定。安亦晴在人群后面看着,只能长叹一声,法盲真可怕!

医闹事件浩浩荡荡的结束了,警察临走前说,明天就能给华夏堂一个答复。不过,在场的众人已经猜出了真相,纷纷感叹骗子狡诈。与此同时,对华夏堂的药品却是更放心了。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的专药专卖,只足以说明华夏堂问心无愧。

总之,在这次事件中,华夏堂非但没有毁了声誉,反而还更有名气了。

事后,聂远问安亦晴是怎么知道那女人的包里有小票的。安亦晴当然不能说自己有透视眼,只模棱两可的说是推测得来。更何况,即便没有那张小票,只要法医一解剖,一切谜团就都迎刃而解。

安亦晴和顾夜霖两人待到很晚才离开,一下午的时间,安亦晴帮各位师兄弟们看诊,有她在,速度更是快了许多。这让一干药门子弟强烈要求让安亦晴也跟着一起坐班,却被她给无情拒绝。

开玩笑,一出门就是两个月的货,还坐班?

离开华夏堂之后,安亦晴和顾夜霖去了一趟警局,表明了身份。

“原来是安小姐和顾将军!欢迎欢迎!”这一区的分局局长听说以后,立刻亲自前来迎接,并且询问了两人的目的。

在得知安亦晴想见见那几个病人家属后,二话没说,当即便同意了。

安亦晴走进审问室,面对面和那几人轮番坐了一会儿。没说几句话,就出来了。

在众人的一头雾水下,安亦晴和顾夜霖手牵着手,笑着离开。

回家的路上。

“情况怎么样?问到了什么?”

安亦晴懒洋洋的靠在车椅上,“的确是有人指使,但是他们只说是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具体情况也不知道。”

普通的讹人诈骗,顶多把尸体抬到医院闹一闹,赔点儿钱。但是今天这几个人,拿出了那个药盒,让安亦晴产生了怀疑。

那药盒和华夏堂的一模一样,安亦晴闻了闻里面的药丸,承认也相差不大。只是有几味药会和那老爷子的病相克,不过,一般法医和医生都会忽略这一点。

这才让安亦晴发觉,这几个人不对劲。而且,他们背后应该是有人指使。不然,有哪个讹人的还兴师动众的又仿制药盒,又做假药?有哪个讹人的不是扑上来就撒泼就哭,什么证据啊都是浮云。

刚才,她在审讯室里对那几个人动用了催眠,结果的确是有人指使。

“那几个人人微言轻,不知道指使人的身份很正常。他们的目的不是讹钱,而是要毁了华夏堂的名声。”顾夜霖沉声分析。

安亦晴很赞同,她思索一下,忽然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如果幕后人想要毁了华夏堂的名声,也许其他几家分院也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她需要提醒一下大家,并且询问一下最近有没有异常事情发生。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果然,在上沪市的华夏堂,也被人给折腾了一番。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法医解剖后表示这和华夏堂的药物成分不符,不是华夏堂的药物导致。而其他几家分院,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在安亦晴的提醒下,纷纷留了个神。

“既然这次被揭穿了,幕后的人有可能会改变策略。还是让各家分院注意病人,不要让有心人趁虚而入。”顾夜霖说。

安亦晴也是这样想,不过,治标不治本,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幕后的人。

这件事交给了安之风他们去做,并且,她又交代给张玉生一件事。以华夏御龙的名义将华夏堂周围的地皮高价买下来,用来建造华夏基金会的新部。并且,将华夏堂的住院部也建立在这里。

这件事工程浩大,地皮可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上上下下需要打通的关卡太多,也只有安亦晴这样的能耐和人脉,才能轻描淡写的搞定这件事。

第二天,张玉生说做就做,立刻开始着手购买地皮的事宜。本着不抹杀老京都建筑的目的,安亦晴决定将华夏堂周围的大宅全部买下,将这一片都变成华夏堂和华夏御龙的地界。

这胃口,太大了!

张玉生和十三血将都在忙着,安亦晴这边却也没闲下来。因为,顾婷婷回来了。

安之航得知这件事后,放下工作就要去找她,却被安亦晴给拦了下来。顾婷婷心里有事,不想见他,他若是贸然前去,只会将事情变得更糟。当务之急,是需要有一个人打开顾婷婷的心结,搞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哪里。

于是,在安之航可怜兮兮的期待中,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安亦晴的身上。

这一日,安亦晴约了顾婷婷在咖啡厅见面,并且表明,只有她们两个人。

顾婷婷欣然赴约,当安亦晴在咖啡厅见到她时,发现这姑娘瘦了不少,也晒黑了。只不过,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你这丫头这些日子把咱们折腾的天翻地覆,自己倒是跑出去玩了一圈。怎么样?都去哪儿了?”安亦晴笑着问。

顾婷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腼腆,“晴晴,你就别笑我了。把大家都折腾了一圈,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安亦晴一愣,立刻觉得这姑娘不对劲。换成以前,如果遇到这种事,顾婷婷会傻兮兮一笑,然后开始给她掏礼物,并且兴致勃勃的告诉她哪个是给她的,哪个是给安子生孔诗的,哪个是给顾夜霖的。但是,她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以前的顾婷婷,人傻心善,说话直。有什么事表现在脸上,得罪了人也不知道。这种性格有好有坏,好的方面自然不必说。但是怀的方面,一旦对方是个小心眼或者爱计较的人,顾婷婷容易得罪人。

安亦晴以为,顾婷婷会在顾家的保护下一直这样单纯下去。不通人情世故,有什么说什么,做一个天真的公主。但是,她却变了。

“婷婷,你到底怎么了?”安亦晴意识到,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顾婷婷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和安亦晴有些相似的沉稳。她捧着奶茶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垂眸片刻。

“晴晴,安大哥和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安亦晴点头,“我大哥并没有对那女人产生不该有的心思。”

顾婷婷苦笑一声,“我知道,我没有不信任他。但是,在那事情发生的前一天,那女人来找过我。”

安亦晴脸色一沉,找过顾婷婷?

“她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顾婷婷点头,“嗯,她说了很多让我气愤的话,但是我却无法反驳。那女人说我一无是处,就是个公主天天就知道谈情说爱。她说,我对安大哥的事业没有任何帮助,只会拖他后腿。就算是有顾家又怎么样,如果顾家完了,我什么都不是。”她顿了一下,抬起头,笑得让安亦晴心里难受,“晴晴,虽然我很生气,但是不可否认,那女人说的话,都是真的。你是华夏御龙的董事长,为了保护家人一直在努力。我三哥爱你,尊重你。小雪呢,夏皓为了她变成了血族。她也一直在努力想要和夏皓比肩。只有我,一直无所事事生活在顾家的福荫之下。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和安大哥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对劲。那女人说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两个之间是不平等的。”

“不平等?”安亦晴皱眉,这三个字对任何情侣来说,都太沉重了。

“嗯,我每天上课之后,就是玩玩闹闹。而安大哥每天要从早忙到晚,出差开会,还要坚持学习。以前,我有时候会抱怨他没太多时间陪我,但是现在才知道,是我太过安逸,无条件的在索取。我从没有想过帮助安大哥做什么,我一直觉得我爱他就够了。但是两个人走一辈子,甚至修武者的几百年,哪能只是一个爱字就能够的?这一次,我没有经过任何人同意,独自出门走了一圈。我见了许多人许多事,体会到前二十年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东西。晴晴,我想成长,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像你一样,在三哥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他最实际的援手。”

顾婷婷的双眼明亮,那是安亦晴从为见过的光彩。她一直以为,这个姑娘的一生,会在顾家的庇护下平安喜乐。谁知,雏鹰终究不是小鸟,甘愿窝在笼子里一辈子。

长叹了一口气,安亦晴笑了,“婷婷,你长大了。”

顾婷婷羞赧一笑,又咬了咬唇,“其实,我挺想安大哥的。但是这段时间我需要一个人冷静下来,我怕他一出现,我就又脆弱了。”

安亦晴这才明白,为什么顾婷婷不理会安之航。她理解这种感觉,心爱的人在身边,女孩子都会不自觉的委屈。但是,当没有了依靠,娇滴滴的姑娘也能无坚不摧。

------题外话------

顾婷婷的话,是我想送给各位妹纸的。每个姑娘都是身披铠甲的勇士,希望你们会成为自己的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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