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们两个女子这样一番吵闹,苏老爷顿时头疼不已,不由皱了眉头怒声道:“都给我住口!”
果然,被苏老爷这么厉喝一声,苏雪雁和那惜菡姑娘都是停了下来,只是互相愤愤然地看着对方。

却见苏老爷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抬眸看向苏雪雁道:“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姐不好好在家呆着,出来乱跑什么?还跑到这里来跟我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吗?简直就是一个泼妇!”

苏雪雁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气,现在被苏之牧这么一责怪,气恼、愤怒、委屈等等情绪一股脑儿地全都涌了上来,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便是掉了下来,伸手指着躲在苏老爷身边的惜菡道:“父亲,您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信,非要信这个水性杨花的狐狸精是吗?您现在已经完全被她被蒙骗了您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图着我们苏家的银子,她那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能跟着您吗?您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件事儿呢?难道蓉姨娘的事情您都已经忘记了吗?”

苏之牧听苏雪雁提起蓉姨娘的事情,面上怒气更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处心积虑地想要干什么?不就是想让我跟菡儿分开吗?这挑拨离间的主意是你娘出的吧,她整天就是会干这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情,都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父亲!”苏雪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自己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连一句都不肯相信?难道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说的话在他心里的分量,还比不上这样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青楼女子吗?

反观此时依偎在苏之牧身边的惜菡,她的眼睛里却是暗藏着得意,她现在已经完全有把握把苏之牧整个人捏在手心里了,可见她惜菡的魅力有多大。

苏之牧此时只看着苏雪雁道:“行了,你走吧,别再在我这里胡说八道了,回去告诉你娘,以后别再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苏雪雁此时气得简直要吐血,难道父亲被那女子下了什么蛊不成?为何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这样大的事情,他连怀疑都不怀疑一下那个狐狸精,一口断定了自己就是诬陷她的!

眼看着苏之牧已经背过身去,不愿跟苏雪雁再谈,苏雪雁只愤恨道:“父亲,您迟早会明白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只是到了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这个狐狸精会祸害您到哪个地步,既然您现在什么忠言都听不进去,只笃定说是我诬陷她,我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但愿,父亲您永远被这狐狸精蒙蔽,不要有清醒的那一天,否则,我担心父亲您会承受不住这打击!”

说完这似咒似怨的话,苏雪雁也不多留,转身就走了出去,却见外面院子里聚集了几个下人,正在那里窃窃私语,苏雪雁也不理他们,带着自己的侍女就快步走出了这宅子的大门,这样肮脏的地方她多呆一刻都觉得恶心。

房间里,苏之牧面色十分难看,只由着惜菡扶着他在榻上坐下来,同时听得惜菡在一旁柔声宽慰道:“老爷也别太生气了,她们也不过只有这点招数而已,我不怕她们往我身上泼污水,只是担心老爷您会气坏了身子。”

苏之牧轻轻搂住那惜菡纤细的腰肢,放缓了语气道:“还是菡儿贴心,她们一个个的简直想要把我气死。”

惜菡闻言轻轻偎身贴在苏之牧的胸膛上,柔嫩纤细的手指隔着衣服在他的身上划着圈圈,柔声试探道:“老爷真的没有因为三小姐的话而有片刻的怀疑我吗?”

“当然没有,菡儿是什么样的女子我还不知道吗?像那等龌龊无耻的事情,你是绝对做不出来不的。”

惜菡闻言面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却也只是贴在苏之牧的胸膛上不再说话。她现在需要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应该继续跟苏之牧耗,还是应该去到司空宇的身边,毕竟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万一不小心露了馅儿,自己岂不是两头都落空?到那时候自己真的要悔恨不已了。

却说这苏之牧听了自己女儿的话之后,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怀疑那惜菡?只不过他是不动声色罢了。

他心里怎么都忘不掉上次惜菡冲他发火儿的事情,以前她对自己可是百依百顺,从来都是低声细语,连高声说话都不敢,而现在她竟然敢冲着自己发火儿了。所以说,难道这个女子真的会像是宁儿说的那样是为了报复她跟司空澈而找上自己的?以前的一切都是她故意做来骗自己的?

而现在自己手里没有银子了,也被苏家给赶出来了,她就觉得自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苏之牧这几天都在因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刚才又听了苏雪雁说了惜菡跟司空宇私会的话,心中自然生了个疙瘩解不开。他现在是谁的话都不敢相信了,一切事情,他得眼见为实才行。

次日一大早,他就避开惜菡,悄悄找了人去跟踪司空宇,看看苏雪雁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若是假的自然是好,他心里的这个疙瘩也能解开了,但若是真的……

司空宇这个人向来是在家里坐不住的,一有空就是出来乱跑,而今日他刚一出门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一旁他的贴身侍从也是开口道:“主子,今天似乎有人在跟踪我们啊。”

司空宇想了一下,淡淡一笑,随后侧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侍从,问道:“你认为这人是谁派来的?”

“嗯……他一下子就被我们发现了,说明功夫不深,不是行家,如果说最近有什么人想要跟踪我们的话……应该是苏家老爷吧?”

司空宇笑着眨了眨眼睛,道:“是与不是,我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

“跟我走。”

却见那司空宇到了街市,径直拐去了最近经常去的那间茶楼,茶楼的掌柜见是熟客上门,连忙笑着迎了上去,“世子殿下今日要喝什么茶?”

却见司空宇潇洒一笑,“今日就不用了,我今天过来是提前跟你说一声,明天楼上那个我常去的雅间你给我留着,明日我要跟人在那儿见面的。”

“世子殿下放心,一定给您留着。”怕还是那同一个女子吧?他都已经见了很多回了。不过那次他听见那女子的侍女称呼她为‘夫人’,应该是一个已经有主儿的女子了。

之前一向听闻这晟王世子喜欢寻花问柳,为人风流贪色,跟那澈王殿下是一路人,只是没想到这晟王世子竟然连有主儿的女子都招惹,怕是有些缺德了吧?

不过人家到底是权贵出身的公子,这种事情哪里轮得着他们置喙?他们看到了也是只当没看到吧。

恭送司空宇出了门口,那掌柜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这厢刚刚站定,就见得一身着灰色布衫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中持着一柄剑,看起来像是个江湖人。

“侠士来喝茶吗?”那掌柜的笑着招呼道。

“我不喝茶,我只是想问一问,刚刚那位离开的公子,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那掌柜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犯嘀咕,听这话问的,就知道事情不对,平白无故地他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也没什么,只是问一下今天都有什么茶而已。”那人可是世子殿下,他可得罪不起,这万一要是因为自己说了实话,给世子招来了祸患,别说自己生意不要做了,性命保不保得住都不知道。

却见那人拿出银子来利诱,那掌柜的仍是不肯说,他也只得无奈放弃。

跟了一天也没见有什么异常的,当天晚上,他也就回去把情况如实禀报给了苏之牧。

“他在那茶楼里跟那个掌柜的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除此之外,并无什么异常,也没见他跟令夫人有什么接触。”

苏之牧闻言微微皱眉,“除了这个真的没有什么异常了吗?”

男人沉吟了一下,这才犹豫着道:“不过我觉得那掌柜说话时吞吞吐吐的,好像隐瞒了什么,这一点尤其可疑。”

茶楼……茶楼?雁儿之前不还说看到他们两个一起进了茶楼,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吗?看来,这茶楼的确是很有问题,难道这就是他们幽会的地方?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茶楼看看,而你继续跟着他,有什么情况再跟我说。”

“这个你放心,只是银子……”

苏之牧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钗来,“给,这个足够了。”

那人接过金钗,用牙齿咬了一下,方才喜笑颜开道:“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跟老爷禀报。”

“嗯。”苏之牧淡淡应了一声,那人已经跃身离开了。

等到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恰好正看到那惜菡站在梳妆台前找东西。那惜菡看到苏之牧回来,连忙问道:“老爷,你看到我的钗子了吗?就是上次你买来送我的那个,黄金镶猫儿眼的。”

“没看见,是你自己乱放了吧,你再好好找找。”

“不对啊,我就放在这里了啊,怎么找不到了?”

苏之牧淡淡道:“找不到就别找了,你不是还有很多钗子呢吗?光我送给你的就有好几支呢,非要找那一支做什么?”

那惜菡心道:你说得倒是够轻巧的,丢了就丢了?那些珠钗首饰全都是我自己忍着恶心讨好你赚来的,就这么丢了能不心疼吗?

口中道:“瞧老爷您这话说的,我能拿出手的首饰也就那几件,这丢了一件都是大事儿啊,现下我们手上又都没了银子,才更加不能马虎呢。”

苏之牧本来就有些心烦,此时听她这么一说,更是不耐烦了,不禁皱眉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你能怎么办?”

却说那惜菡也正因为丢了一直价值不菲的钗子而心焦呢,此时亦是没有耐心去哄苏之牧,却见她板着一张脸对着苏之牧道:“你说得倒是轻巧,有本事你再给我买一支啊,你若是再给我买一支一模一样的,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苏之牧闻言亦是冷笑道:“好啊,你终于说出来了,当初还说什么对我是真心的,不是贪图我的钱财。说什么只要能呆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要也甘愿,这才多少时候呢,就嫌我没银子给你买首饰了?感情你当初说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呢。”

惜菡听闻这话微微愣了一下,便是落下泪来,戚戚哀哀地道:“老爷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的一片真心竟是被老爷曲解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是太委屈了。”

然而面上这般委委屈屈、凄凄惨惨的模样,可这惜菡心里想的却是明天该找什么借口出去见司空宇,本来今日接到司空宇的口信说让自己明天去茶楼见他,自己还有些犹豫呢,毕竟她感觉苏之牧已经有些起疑心了,若是再出去见他,风险挺大的。但是被苏之牧这么一闹,她觉得自己真是非去不可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苏家的人没有丝毫要请苏之牧回去的意思,如果自己再在这里跟他耗,只怕是要饿死了,自己是不能在苏之牧身上吊死了。

两人这厢是各有心思,吵也是没心情吵的,任由惜菡在那里哭了一会儿,苏之牧便是走开了去。

而那惜菡见他走了,也不再作态,迅速收了眼泪,盘算起明天去见司空宇时要穿的衣服来。

两人这一夜共枕,可真所谓是同床异梦。

到了次日,两人却都是没事儿人一样的,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当惜菡跟苏之牧说要出去买布料的时候,苏之牧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叮嘱她早去早回。

但是那惜菡不知道,她这厢前脚刚走,苏之牧后脚就去了那茶楼守株待兔了。

苏之牧坐在茶楼里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他希望自己在这里见不到惜菡和那司空宇,但是心中却忍不住怀疑,就算他们不来,就能证明他们是清白的吗?恐怕未见得吧。

然而,当惜菡真的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时候,他除了感到愤恨之外,却还有一丝解脱,原来原来……到底是自己看错了人。

他悄悄跟在那惜菡的身后,看着她径直进了楼上的雅间,这厢正欲推门进去,却听得楼梯口紧接着传来了脚步声,他下意识地转身伸手推开了对面雅间的门,瞬间闪身躲了进去。

还好对面雅间里并没有客人,苏之牧透过门缝往外看,那从楼梯口走过来的可不正是晟王世子司空宇吗?不出意料地,他亦是推门进了对面的雅间。

而此时的司空宇早已知道苏之牧尾随他们来了这茶楼,所以他一进到雅间里便是跟那惜菡打得火热,那惜菡已经决定放弃苏之牧,要牢牢攀住司空宇了,所以也更加卖力起来,极尽挑逗之能事。

司空宇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靠,这女人果然有几分功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难怪搞得那苏之牧对她百依百顺的呢,手段真是不低。

眼看着那惜菡已经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了,司空宇暗道:这苏之牧怎么还不进来,在外面搞什么呢?这眼看着自己身上的火真要起来了。

就像是应了司空宇心里的话一般,这时候只听得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司空宇举目看去,而惜菡也是迷蒙着一双眼睛从司空宇的怀中抬起头来,这一看不当紧,那推门进来的人可不正是苏之牧。

惜菡被吓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瞬间从司空宇的怀里直起身子来,直愣愣地看着站在那里脸色铁青的苏之牧,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她脸上那春情尚未完全消褪,看得苏之牧怒火中烧,死死地盯着她怒骂道:“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不是说去买布料裁衣裳吗?怎么着?你是要趴到别的男人怀里去裁是不是?”

现下这种情况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这段时间她不知道背着自己干了多少龌龊事儿呢,自己还把她当成宝一样,甚至跟自己家里人闹翻,气得父亲他老人家把自己赶出府去,自己竟都是为了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

惜菡见目前的情势已经这样了,事情已经败露,自己是再无望进苏宅的大门了,自己只有紧紧抓住晟王世子了,索性跟苏之牧撕破脸罢了。

“苏老爷,你何至于这样诬陷我?我一早就跟您说了,我虽然是青楼女子,您拿银子赎了我,但我却是一个年轻轻的女子,不可能一辈子都跟您的,只要我拿了赎身的银子给您,您就放我走的。前几日,我们不都已经说好了吗?不管做牛做马,我都会把赎身的银子还给您的,但我现在……真的不能再伺候您了,我的心不在您那里,您何苦要留着这个躯壳呢?我心里已经……”那惜菡说着,便是含羞带怯地看向身旁的司空宇,那眼神真个是情意绵绵。

而这厢苏之牧已经被惜菡这变脸的功夫给惊呆了,这女人昨天还偎在自己怀里,说她对自己如何真心呢,今日就全盘否认,完全颠倒事实了,而且还说得这般煞有介事,让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苏之牧指着那惜菡,怒声道:“你……真是狡辩!当初你让我给你赎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对我真心的,这一辈子都跟定我了,还说不管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我,你现在这样说完全就是颠倒事实。”

惜菡却是十分委屈道:“苏老爷,就算你再怎么不肯放手,你能占着我的身子,还能占着我的心吗?您放了我好不好?”

“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了你这样一个女人,当初把你带回家的时候,宁儿就提醒过我,我偏不相信,直到雁儿找过来戳破你跟……”苏之牧的目光扫向悠哉悠哉坐在那里的司空宇,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但是对方毕竟是晟王世子,他也不敢真的怎么样,只继续隐忍道:“直到雁儿在我面前戳破你的丑事,我都还不相信,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那惜菡听着听着,眼睛里却落下泪来,“苏老爷,就算您不想放我自由之身,也不能这般诬陷我,我跟你不过是银钱两讫的关系,您替我赎身,我很感激您,可您当初也是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想要离开,您就会放我走的,我都已经答应您了,不管怎么样,当初您替我赎身的银子我会还给您的,而且这段时间我也尽心尽力伺候您了,您就看在我这般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放我一马吧。”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这厢声泪俱下,一个年老好色的男人在那厢怒目而视,任谁看了大约都会同情美人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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