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你。”

她把伞收起来放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回答,“可能是上辈子见过吧。”

“你这个回答很敷衍。”

殷禾欢轻笑,“那你要我怎么回答?就这辈子而言,昨晚我们是真的第一次见。”

她转身越过他的身侧朝客厅走去。

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熟悉的场景,与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从未变过。

殷禾欢的眼睛湿热一片,没人知道,曾经有个叫殷禾欢的女人在这幢房子里虚度了六年的光阴。

叶枭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低下头去换鞋了。

但他还是瞧见了她眸中的点点亮光。

“以后每天你都让你的下属去接我送我吧,挺方便的。”

“你倒是不客气。”

“那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

殷禾欢笑了,“你真好。”

叶枭对她这三个字很是受用,带她上楼。

晚上他并没有碰她,而是搂着她入睡,仿佛把她当成了抱枕。

殷禾欢不敢睡,他睡着了后,她还是睁着眼睛。

直至实在是支撑不住困意的来袭,才沉沉睡去。

做了梦,起先是一些上一世的事情,后来镜头一转。

她一直在前面跑,许芳沁一直在后面拿着刀追杀她。

她又累又惊慌,渐渐跑的越来越慢,直接跌倒摔在了地上,她爬起来抬头一看,追杀她的许芳沁变成了叶枭的脸。

当他举起刀朝她刺下的时候,她从睡梦中惊醒,满脸泪,一头冷汗。

此时外面已亮起一些白昼,房间的灯亮着,旁边的叶枭靠在床头盯着她看。

她不知道此时的她脸有多白。

“做梦了?”

她点点头,“嗯。”

“梦见什么了?”

她下床,“没什么,我去洗把脸。”

叶枭望着她去洗手间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是被她的哭声惊醒的。

当打开灯的时候,发现她哭的很伤心,一直呓语他的名字,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殷禾欢洗脸回来,已经彻底没了睡意,她边穿衣服边说,“我去上班了。”

“现在还早。”

“我还得洗衣服。”她把长直发随手扎了个马尾,连梳子都没用。

从洗手间出来到走,一眼都没看他。

——

殷禾欢刚到宿舍,后脚虞可为就拎着鸡蛋煎饼和豆浆进来了。

“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殷禾欢没想到被他看见了,既然看见了,她便坦白了,“昨天叶枭来了,然后……”

虞可为听完整个人难以置信,“他真的把你当特殊职业者了?”

“的确如此。”

“欢欢,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你答应这么做,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的确有别的打算。”她认真的看着他,“可为,我大学毕业为什么没有毕业证书?金畜生为什么敢给我打零分?我们上班为什么会随随便便就被领导骂的狗血淋头?别人为什么敢随意欺负侮辱我们?那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我们太好欺负,今后,我殷禾欢要做别人不敢欺负的那个人。”

“你的目标是嫁给叶枭?”

“嫁给他?”她勾唇浅浅一笑,“不,我没有这个打算,我只是想用这一桶金做起点,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已。”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虞可为把手里的早餐递给她,“都要凉了,快吃。”

他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殷禾欢接过,“你吃了没?”

“吃过了。”

两个人几乎同一时刻坐下,虞可为想了想还是说,“我妈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你爷爷的腿骨折了,在咱们这边的骨科医院住院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按照殷禾欢的性子,她一定直言不去,但这次,她静默了将近两分钟说,“中午下班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去吧?”

虞可为点点头,“行,你先吃着,我走了。”

“好。”

上大学的时候,爷爷奶奶以没能力供养她为由让她辍学,她当时表示自己挣钱供自己上学。

但他们铁定不打算让她再读,扬言女孩子早点嫁人是正确道路,不让她去上。

她坚持不可,爷爷奶奶气极败坏,明确的告诉她,已经为她物色了邻村的对象,让她结婚,并且还收了彩礼钱。

她自然没有遵从,从家里跑了出来,还是去大学报道了。

大学第一年的学费有一大半还是虞可为把去学美发的学费给她了,被自己的爸妈骂的不轻,又给他的钱去读的。

得知她去上大学这个事后,爷爷奶奶给她打电话让她死也不要回去了,跟她断绝了关系。

她后来回去了几次,连家门都没让进。

后来她就没再回去过了,隐婚嫁给叶枭这件事,除了虞可为,娘家人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中午的时候,她去银行自助机取了两万块钱。

和虞可为一起去了骨科医院的住院部。

到了二楼,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殷禾欢爷爷的叫骂声。

“没指望那个赔钱货来看我,来了我也要把她赶走!就不该养她!跟她那妈一样都是不要家的贱种!”

殷禾欢眼神黯然,她的亲生母亲在她刚出生不久的时候死了,她对亲生母亲自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家里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照片。

长大了后,爷爷奶奶从不提她妈,这是第一次她听到爷爷在背地里如此骂她妈。

真难听。

两个人走近,只听到她奶奶的声音说道,“可为妈说对可为说了,可为知道了肯定告诉她,她们关系好,她要是来了,你不要犯糊涂了,怎么说也是我们养大的,结婚了肯定会有几万彩礼钱。”

“就是说啊,爸,禾欢到底是个女孩子家,心肠软,她知道了肯定会来看你的,关于她妈尚秋洁的事儿,到底是我们殷家的家丑,多少年了,别再提了。”殷禾欢二婶的声音。

“哼,想起那个贱女人就生气,没廉耻的东西,跟禾欢爸还没离婚,就勾上那个秦言明的富商,不顾那个赔钱货巴巴的离婚,若不是当年那个秦言明给了一笔钱,若不是因为这是不可说出去的家丑,我早就给他捅到新闻上去了,让那对狗男女也丢丢人。”

门外的两人震惊的对视了一眼,殷禾欢整个人如遭雷击,因为秦言明是国内有名的企业家,他正是秦意浓的父亲!

秦意浓比她的年纪要小上一岁,这么说,她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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