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灵的伤口在快速地发黑、肿胀,皮肤之下的血管像黑色的树根一样扩散延伸,没受伤的地方也在明显发青,而村医还是不停地搓手却不动手。
“给他打青霉素!”我对村医吼,“还有破伤风、狂犬病疫苗……不管什么,只要是能消炎解毒的,增强抵抗力的,不会冲突的药都给我打!”

村医对我直瞪眼,站着不敢动:“哪里有,哪里有这样医的,我,我……我不能乱来,要是出了事,你负责任吗?”

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我咬了咬牙:“我负责,快动手!”

村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二十多年的临床经验,听说不需要他负责,很快镇定下来。打开药箱,快速地切割药水瓶,拿出针筒,并叫一个人去他家拿几种药,只要说出药名他家里人就会给。

在村医给周易灵打针的同时,我突然来了灵感。伤口发黑发紫是尸毒造成的,尸毒来自僵尸,既然符箓能对僵尸造成伤害,那么也就有可能消耗伤口的尸毒,反正不会有害。我立即找来周易灵画的符,不管是治病用的还是驱鬼用的,都往周易灵的伤口上按。贴完伤口还有多余,连没有伤口的地方我也贴了一些,最后周易灵只穿着一条短裤,从头到脚贴满了符,看起来非常诡异。

村医对我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但识趣地没有开口,他用他的现代医术,我用我的古老符法,双管齐下

。村医说周易灵失血严重,体温很低,要用被子盖上,我同意了。但盖上没多久,周易灵就发起了高烧,触手烫人。

村医把一根体温计插在周易灵的腋窝内,只见体温计的汞柱飞快上升,转眼之间就满格了。村医正目瞪口呆,“啪”的一声轻响,体温计爆裂了,断成好几截,水银乱滚。

“这,这,这……怎么可能?”村医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鸡蛋,“快,快把被子掀了,给他全身抹酒精,拿风扇来吹!”

我阻止了村医,伸手摸周易灵身上不同部位,感觉他体内阳性真气在波动,高温可能是阳性真气造成的。而此时他的伤口上已经在往外渗黑血,染黑了贴在上面的符纸,整个房间内都弥漫着死猪烂肉似的臭气。表面看起来他的伤口是恶化了,但是我相信刚才的“中西”结合,已经稳定住他的情况,现在他自己的抵抗力开始生效了。

村医非常不满我不让他采取降温措施,堵气坐在一边不管了。周易灵还是昏迷不醒,非常虚弱,体温高得吓人,但伤口随着黑血渗出,黑紫色在渐渐消退,肿胀状况好像也有些好转。

大约两个小时后,伤口不再渗黑血,黑紫色也完全消失了,只是略有些红肿。我取掉了符纸,叫村医把伤口缝合起来。他这时已经开始佩服我了,立即照办,先用酒精消毒,然后开始一条条细心缝合。

“奶奶……奶奶……”

周易灵突然动了,含糊不清地叫了两声,村医停手,过了一会看他不动,又继续缝伤口。他缝伤口的技术不错,熟练利索,但一条伤口还是要很久才能缝好。等到伤口全部缝好,已经是下半夜了,村医累得瘫在椅子上,感叹道:“我做了一辈子医生,加起来都没有今晚缝的针多,这都能活下来,真的是……咳咳。”

我直到这时才完全冷静下来,默默点了点头。换了是别人早就死了,周易灵有深厚的内功,能够自动抵抗尸毒入侵。而且我相信他有着传说中吸血鬼的超强自愈能力,在茉莉花疗养院受到许多可怕的折磨,他身上连一条疤都没有留下。所以只要他能保住一口气,就一定能自愈复原,能挺到现在应该没事了。

过了一会儿,村医忍不住又说:“体温计都爆炸了,也不知道几度,烧到这个程度……”

我对他挥了挥手:“麻烦你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村医说他能做的只有这些,整理药箱走了。我和我爸妈在周易灵旁边守着,心情沉重,默默无语。过了一会儿我爸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不知该怎么解释,我不知道那女僵尸是什么来历,甚至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僵尸。这时周易灵又动了一下:“奶奶……”

他为什么一直叫奶奶?我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没有提过他奶奶。如果他跟他奶奶感情很好的话,至少也会偶然提起她吧?而且我听到的周家惨案故事中,没有任何与他奶奶有关的事。

我问我爸:“你见过他奶奶吗?”

我爸想了想:“应该见过,但是没一点印象了,她死的时候我可能只有四五岁。”

“那他爸很小的时候,他奶奶就死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奶奶?”

我爸点了点头:“好像听说周安民生下来不到一年她就死了。”

既然周易灵从来没有见过他奶奶,那就不会对她奶奶有很深感情,为什么神智不清的时候一直叫她?她奶奶死的时候很年轻,刚才那个女僵尸也很年轻,并且最后没有对周易灵下杀手,难道……

我暗中摇头,这不太可能,就算她真的是周易灵的奶奶,她与周易灵也互不相识,不可能认出对方。但我心里又隐隐觉得这就是真相,我师父是阴阳家鬼系传人,肯定知道炼制僵尸的方法。他在藏龙坑内可能藏了什么重要东西,女僵尸来自藏龙坑的可能性很大,要说这事没有一点联系,打死我也不信。

“爸,你知道他奶奶埋在哪里吗?”

我爸皱起眉头,想了想最后摇头,我再问:“你看见过她奶奶的相片吗?”

“没有,听说很漂亮。”

女僵尸活着的时候肯定也很漂亮,我继续问:“她是怎么死的?”

我爸有些烦了:“你一直问她干什么?我也不清楚,你去问八斗吧,以前他跟老周关系很好,村里最了解老周的就是他了。”

一想到八斗的嘴脸,我就不想再说什么了。他总以为他是全村最权威最讲道理的人,实际上他讲的只是他的道理,自以为是,顽固守旧。

我守着周易灵到天亮,他身上没有那么烫了,但依旧在发烧,昏迷不醒。天亮后有些亲友来探望慰问,门外还有不少人在探头探脑。我知道他们探病只是借口,打听消息才是主要目的,全村人都知道周易灵出事了,但没人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们很惶恐,怕狐狸精会报复他们,前一天晚上我们悬尸示众,后一天晚上周易灵就差点丢了小命,我和周易灵的努力都白费了。

面临狡猾的狐狸精,巨大到不可思议的蛇,战斗力超强的僵尸,以及村民的惊慌,周易灵又伤成这样,我感觉心力交瘁,失去了信心和勇气。

我该怎么办?今晚又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

李晓静也来看望周易灵了,她站在床边一句话都没说,凝望着周易灵的脸,脸上带着深情与哀伤,接着眼泪滚出了眼眶。我看不得这样的场面,悄然退出,让他们独处一会儿。

过了十几分钟,我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李晓静还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周易灵,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我已经决定了不再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所以没赶她走。不久八斗提着一包礼物也来了,他只在房间门口看了几眼,出于礼貌虚伪地问了我爸几句有关周易灵的情况,没有跟我说话,也没跟李晓静说话就告辞了。

我犹豫了一下,快步往外走追上了八斗:“八斗公,我有点事想问你。”

八斗转头,浊黄的眼睛盯着我,此时他没有一点敌意,只有一种悲哀或者怜悯的味道。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他也望着我许久没有开口。最后还是他先开口:“神佛没有在天上,而是在人的心里,人们认为什么是神佛,什么就是神佛。真相有时并不重要,善恶不是像黑白一样清楚,重要的是大家都好。”

感觉他是在替狐狸精说话,有求于人,我只能装作虚心接受:“是,您老说有些道理。对了,您老一定见过易灵的奶奶吧,她长什么模样?”

八斗愣了一下,抚着长长的白须,露出了思索和缅怀的神色,眼神悠远。渐渐的,他脸上露出了一些微笑,皱纹舒展开,似乎眼睛也变明亮了一些:“我吃了八十二年的饭,去过不少地方,没有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人。”

我请他讲讲她的故事,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始讲。

周易灵的奶奶名字叫林若灵,家境不错,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长到十五六岁时,更是温婉典雅,楚楚动人,媒人踩断了门槛。村里的年轻人蠢蠢欲动,找各种借口接近她(我敢肯定包括八斗在内),她对谁都很冷淡,相对来说只对周振岳好一点。但她父母只想把女儿嫁给县城里有钱有势的人,周振岳家境不好,几次提亲都被拒绝。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结果拖到了她近二十岁还没有出嫁。那时土匪、兵痞多如牛毛,异常猖獗,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有一股土匪潜入村子,把她给绑走了。

村里第一美女被土匪绑走了,村民们不服气啊,特别是对林若灵有些想法的年轻人更激动。林家许诺谁能把女儿抢回来,必以身相许,所有帮忙的人都给予重谢。就在这时周振岳跳了出来,展示他刀枪不入的神功,组织近百个青壮开始追杀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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