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月美目流盼,对我眨了眨眼:“你不怕我刚才说的都是骗你的?”
我严肃地说:“我的祖先留下美德,要以诚待人;我的长辈从小教导我,要做一个好人,所以我宁可错放一个坏人,也不愿伤害了一个好人。”
三号立即点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难怪我觉得你像我的兄弟。”
白九月轻轻拍了两下手:“不错,虽然有点笨,但笨得可爱。”
我笑了笑:“物以类聚,如果你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就不会选择陈莉莉当‘皮囊’。”
白九月愣住了,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好,你以诚待我,我也以诚待你,我对天发誓,以后只要你不存心害我,我也绝对不存心害你!”
说完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示意我把手给她。我伸出左手,她以右掌按在我手上,掌心相对,微闭双眼不动。我感觉到有一些温暖的气息从掌心传来,经过手臂传到了全身,让我感觉非常舒服、平静和喜悦。接着她放开了我的手,伸出一根纤纤玉指点在我额头正中,一触即收。
“可以了。”白九月笑盈盈地说。
这就可以了?我看了一下左掌心,红印还在,有些不放心:“这就行了?会不会有后遗症?”
白九月有些狡黠和得意地笑了起来:“差点忘了告诉你,还真有一点影响。现在我的同类看到的,不是黑狐的复仇标记,而是你已经属于我的标记。”
我头皮发麻:“什么叫我已经属于你?”
“简单地说,这个标记就像你们现在流行的结婚戒指,戴了戒指了人,就不会有别人打他主意了。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伪装,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的同类以为你已经名花有主,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勾引你。”
我一头冷汗,怎么感觉我变成私人物品了?三号抓了抓后脑勺:“我有些糊涂了,你们刚才是不是结婚了!”
白九月的脸明显红了:“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傻瓜。”
我在同一时间也没好气地瞪三号:“不懂你就少开口!”
三号很委屈地说:“电视里面结婚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啊,戴上戒指,手拉着手,说什么你属于我,我属于你,不论富裕还是贫穷、不论健康还是疾病……”
“闭嘴!”我和白九月异口同声地说。
三号立即闭上了嘴,接着又嘀咕:“不说就不说,反正不关我的事。真奇怪,现在的人结婚怎么都穿白衣服,连个囍字都没有,一个戒指就被骗走了……”
白九月说:“三号,帮你恢复记忆没那么容易,等离开这里再说,我们走吧。”
“等等,前面的铁墙里面是什么?”我问白九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感应到里面有阴煞邪气,定非善类,院人疯里面的一些怪事,可能就是这股邪气引起的。”
我向前走去,好不容易才进来,要趁机弄清楚。我还答应了老宋,会帮他找到密道入口,不管白九月与老宋怎么冲突,反正都是要找到密道入口的。
前方通道没有灯,我不敢贸然闯过去,白九月先走,在墙壁上按了一个按钮,有几盏灯亮起来,直通铁墙前。我们三人走到铁墙前细看,锈迹斑斑的铁墙上贴了很多符箓,靠右侧有一个简易的小铁门,以粗大的钢条加固,用一个特大号的挂锁锁住,铁门上也贴了很多符箓。
现在我感应不到里面透出来的邪气,符箓对我也没有影响,我把耳朵贴到铁墙上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我望向白九月,白九月说:“你把门上的符揭去,我就能打开锁,不过这样做有风险,关在里面的东西有可能趁机逃走,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我点了点头,对白九月的信任又增进了一层,如果她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轻轻敲了两下铁墙,再把耳朵贴到墙上听,隐约听到了铁链丁当声,以及一声像是野兽低吼的声音。
三号突然说:“我见过里面的人。”
我和白九月惊讶地望向他,三号皱着眉头,双手按着太阳穴,有些痛苦的样子:“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看到,也有可能不是看到,而是做梦梦到……反正我见过。”
我问:“他长什么样?”
“他的脸非常白,没有一点血色,嘴里面有獠牙……还有他怕火,非常非常害怕,医生用火烧他,他叫得很可怕……”说到这儿三号露出惊恐的表情,开始颤抖起来。
我与白九月对视一眼,都明白那人肯定不是人类,医生们烧他是拿他做试验。
“他被烧得很严重,可是很快就长出新的皮肉,连伤疤都没有留下……医生们把我,把我……”三号撸起了自己的衣袖,上面皮肉完好,没有一点伤疤。他既惊恐又迷惘,表情很痛苦,双手抱头蜷起了身体,全身剧烈颤抖。
恐怕医生们也曾经把三号的手拿去烧,给他留下极其痛苦可怕的记忆,但现在又没有伤疤,所以他混乱了。
我拥着三号,轻拍他的背:“别怕,别怕,你绝对是人,不是妖怪。你是我兄弟,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你是安全的。不要再想这些事了,我们回去。”
在我的安抚之下,三号镇定了一些,我扶着他往回走,白九月跟在后面,幽幽长叹一声。到了电梯门口我把符揭下来了,乘电梯到了上面,把上面那张符也揭下来。白九月不再受限制了,但她并没有立即离开陈莉莉的身体,而是帮忙把一切恢复原状再往外走。
从仓库出来,我差点与黑暗中一个人撞在一起,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掐得我不能喘气不能说话。同一时间三号出手了,拳风凛冽,快如疾风暴雨,呯呯呯一连串响,也不知谁打中了谁。
掐我的人可能一只手打不过三号,放开了我全力与三号搏斗。两人又快速互搏了两三秒钟才停下来,互相扭住较劲,都不说话。黑暗中我甚至分不清哪个是三号,想帮忙又不知该怎么出手,这时白九月在我旁边开口了:“王保卫,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那人愣了一下,紧接着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白九月笑道:“我是陈莉莉,带他们过来拿些药。”
王保卫哦了一声,明显放松了许多。这时我闻到了一股异香,并看到白九月的眼睛在黑暗中变得明亮,她的声音柔媚温婉,有如梦中呢喃:“你半夜起来撤尿,什么都没有看到,然后就回去睡觉了。你很困,快回去睡觉吧。”
王保卫松开了手,转身往外往走,像个梦游的人一样。我松了一口气,对白九月竖了一下拇指,幸亏有她的迷魂术,要不然我们就麻烦了。可是王保卫怎么会半夜不开手电筒出现在这儿呢?这不是他们巡逻的区域,平时巡逻也是两个人一起走的,看来这个新来的保安有点问题,连名字都感觉不像真的。
出了医生办公室,我们悄悄各回自己的地方,没有再惊动别人。下半夜我完全睡不着,也没心思练功了,白九月不是我的仇人,而且她还是一个好妖,我的压力、动力和近期目标一下没有了。我不会再被狐妖追杀了,那么差不多可以离开这里了,可是离开这里去做什么?我的冤案不一定能昭雪,我奶奶和叶寄秋的仇还是不能报,所以我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向老宋学习法术,这是难得的机会。
……
第二天陈莉莉出现在我面前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显然昨晚发生的事她并不知道。但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更加深情和温柔,那种眼神让我的心脏在蹦跳,灵魂想要燃烧,就像是积蓄了几千年的火山想要爆发。
人世间有千万种美女,但最美的女人只有一种,那就是眼中流露深情的女人。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美,能把时间停顿,能让记忆永不磨灭,让能人愿意为之付出一切永不言悔。可是我不能爱她,也不能接爱她的爱,我一身都是麻烦,跟她走太近只会害了她,所以我心里既甜蜜又痛苦,还很矛盾。
走到楼下时,我看到王道全又在洗衣间外面的水泥地上画画,突然想到一件事,走到他旁边蹲下问:“老王,你说你是火星人,你能看到鬼吗?”
王道全头也不抬地说:“大部分能看到,这里就有好几个。”
“何七姐被电死那一天,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进去?”
王道全停止画画,抬起头来看着我,想了想说:“好像那个穿红衣服的丫头进去过。”
果然是红衣小鬼害死了何七姐,白九月没有骗我。而且红衣小鬼有杀何七姐的动机,前一天我激怒了红衣小鬼,晚上她来找我麻烦,因为何七姐在我房间施了法术,并念咒语阻止所有鬼怪靠近,把她也得罪了,所以第二天她就电死了何七姐。
我很愤怒,下次再让我看到红衣小鬼,绝不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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