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原侯府距离此地,不过一盏茶的路程。
梁夫人识得皇帝,不敢越行,叫车夫跟在皇帝卫率后,往武原侯府去。

这两拨人是一起到的,武原侯府门房只当是一家,便给请进去了,迎出来的嬷嬷只瞧见梁夫人,却不认识别人,却以为他们是两家,没有多加注目。

武原侯夫人是梁夫人大姑子,这会儿来了,少不得前去拜会,只是皇帝在这儿,虽不曾表露身份,她径直离去,却也失礼。

皇帝看出她心事来,摆手示意无碍,叫她自去应酬,梁婷婷和妙妙却顾不得这样多,两个小姑娘牵着手,开开心心吃点心去了。

有皇帝守着,女儿自然不会出事,再则,因为此前几番矛盾,梁夫人也不愿带女儿过去,颔首示礼,同陈家嬷嬷一道往前厅去了。

扬州点心确实可口,饶是妙妙小肚子早就鼓鼓的,这会儿也往嘴巴里塞了几块荷露糕,梁婷婷也吃了好些,见皇帝没拿,又将小碟子往他面前推:“小哥哥也吃。”

“妙妙,”皇帝真不怎么爱吃这些甜腻东西,怕小姑娘吃撑,叹口气道:“不能再吃了,会肚子疼的。”

小姑娘咬着手指,杏眼里全是依依不舍的光。

“等上几日,”皇帝低声道:“叫人从扬州接几个厨子来,天天给妙妙做小点心吃。”

有吃的就成,妙妙乖乖的应了:“好。”

她也没忘了小伙伴:“婷婷,到时候咱们一起吃。”

梁婷婷也爱吃甜,笑的眼睛弯起:“好呀好呀。”

那会儿刚见到,皇帝难免没认出来,等见了梁夫人,才知这个跟妙妙打招呼的小姑娘便是安平候之女梁婷婷,她上一世最好的朋友。

两个小姑娘细声细气的咬耳朵,皇帝一个男人,当然不好凑过去搅扰,只竖着耳朵在一边儿偷听。

“妙妙,这是谁呀?”梁婷婷好奇的问:“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皇帝默不作声的将耳朵往那边儿伸了伸。

“是小哥哥,”妙妙开心的回答她:“会喂妙妙点心,陪妙妙钓鱼骑马,还会扎小辫儿!”

小媳妇这么给面子,皇帝不由暗暗骄傲起来,控制住嘴角弧度,才没叫它翘起来。

“这么厉害!”梁婷婷惊叹。

“嗯!”妙妙重重的点头,开心极了:“我们都说好了,等妙妙长大,就嫁给小哥哥,到时候天天有糖和点心吃!”

“真的吗?”梁婷婷歆羡道:“我也喜欢吃糖。”

“那就去找我呀,”妙妙拉着小姐妹的手,认真道:“到时候,妙妙肯定有好多糖,可以分一半给你。”

“妙妙真好,”梁婷婷感动道:“我有好吃的,也分一半给你。”

两个小姑娘说的一本正经,情真意切,皇帝却忍不住笑了:“吃得太多不好,咱们四处走走,消化一下?”

“好。”两只小团子一起点头,左右看看,牵着手往花园那儿去了。

皇帝摇头失笑,跟了上去。

武原侯陈氏一族虽远离朝局,手无权柄,却颇有生财之道,整个大秦,也是排的上号的豪富之家,当年修建花园时,特意从苏州请了好些匠人,几经波折,方才建成。

花园外墙种植有紫藤兰,青翠的叶与紫红二色、温柔低垂的花瓣交织,远远望去,恰如一片叫人沉溺其中的缥缈梦境。

妙妙仰着头,见那一簇紫红色的花儿挤在一起,铃铛一样垂着,喜欢的不得了。

“小哥哥,”她转头道:“等妙妙嫁给你之后,我们也在花园里种几颗,好不好?”

皇帝笑着问她:“为什么非要等你嫁过去才种?”

“妙妙现在是客人,不能乱来,”小姑娘认真道:“等嫁过去,就是女主人了。”

“好好好,”皇帝摸摸她小脑袋,笑道:“都依你便是。”

花园的门便在不远处,两个小姑娘相携过去,哪知人还没进去,便被拦住了。

“二位小娘子有礼,我家此处有一禁忌,少不得一问,”有几个嬷嬷守在那儿,观其衣着,该是陈家仆妇:“二位生肖如何?”

梁婷婷与妙妙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开口道:“我生肖属羊。”

妙妙则道:“我生肖属猴。”

那嬷嬷面上笑意顿了顿,又问身后皇帝:“尊驾如何?”

皇帝淡淡瞟她一眼:“属龙。”

“小娘子见谅,”那嬷嬷皱着眉,道:“我家小娘子正在此游玩,生辰所限,今日见不得生肖为猴之人,望请移驾他处。”

“真过分,”梁婷婷不豫道:“我们是客,此处又非内庭,为什么不能进去?”

妙妙也有点不开心:“他们都可以,只有妙妙不可以吗?”

“是,”那嬷嬷言语恭敬,神情却微带倨傲:“猴蛇属相之人,会冲撞我家小娘子,不宜相见。”

妙妙小眉头一蹙:“为什么见不得,她被猴子咬过吗?”

皇帝没忍住,抿着唇笑了,梁婷婷却似是想起什么,气鼓鼓的对那嬷嬷道:“是不是花妖在里面?”

怕她不解,又改口道:“就是陈华桐。”

“确是我家小娘子在此,”那嬷嬷听她说出花妖二字,面露不豫之意,隐约傲气:“她生有贵命,寻常人不得近身,若沾了俗气,非得大病一场不可,还请几位移驾。”

若说先前说的话还算客气,到了这会儿,出口的话却已经叫人很不痛快了。

皇帝将两个小姑娘往身边拉了拉,讥诮道:“木头佛像熏了几日香火,以为自己是真神了?”

那嬷嬷脸色一变,正待开口,却听不远处有人道:“刁奴狂妄,辱及贵客,望请尊驾见谅,入内一叙。”

那声音清越泠然,似是山泉,初一入耳,便觉满心安谧。

妙妙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不远处站了一个年轻女郎,面似桃花,目盈秋水,手中捏一把团扇,素色上衫,水绿襦裙,似是一枝绿竹,亭亭曼妙,清雅不可方物。

她一开口,那嬷嬷便变了脸色,随即屈膝,向几人请罪,显然极为敬重那女郎。

皇帝却没看她,只低头问两个小团子:“咱们进去看看?”

妙妙猜出那便是陈家那个花妖,倒有些感兴趣,轻轻点头,梁婷婷同陈家有亲,见面一回,不好避开,也是颔首,皇帝笑了一笑,便带着她们过去了。

陈华桐自视甚高,不耐于理会那些俗物,便往花园这儿赏玩,哪知天公作美,人一过来,便遇上皇帝了,当真天赐良缘。

至于皇帝身边的小姑娘,她就更不在意了。

这样小的孩子,哪里比得上明艳动人的美人?

再过些时日,也不过是她的踏脚石。

引着三人往花园内小厅去,她柔婉的低着头,微微笑了。

……

妙妙不开心,妙妙有小情绪了!

那个花妖不停地同小哥哥说话,还笑的叫人很不舒服,时不时的看瞟一眼妙妙,虽然小哥哥始终不理会,妙妙也没被看的胖了,但她还是有点儿不高兴了。

“你离小哥哥远一点儿,”将皇帝往自己这边儿拉了拉,妙妙蹙着眉,道:“不是说不能离人太近吗?你们仙凡有别。”

皇帝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小妻子吃醋了,哑然失笑,赶忙摸摸她小耳朵,以示安抚。

陈华桐却被她这句话噎住,半晌,方才道:“只是不愿近俗人罢了,贵客自然不同。”

妙妙看她不顺眼,便找茬道:“那俗人呢,非得避开三尺才行,不能靠近吗?”

小孩子便是有这一桩好处,说话肆无忌惮些,也能被人体谅,大人却不成。

陈华桐目光有些不善,笑意却仍挂在面上:“自然。”

妙妙想了想,道:“他们都说这是凌然脱俗,高洁傲岸。”

陈华桐心中舒服几分,假意谦虚道:“世人谬赞罢了。”

“真奇怪,”妙妙认真的看着她,一脸狐疑:“那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跟家人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

陈华桐捏住团扇的手紧了紧:“亲眷自然不在避让之列。”

“哦,”妙妙嘟着嘴,道:“那侍女为你端茶送菜,是不是先放到小桌子上,然后退开,再叫你自己去端?”

陈华桐面上笑意僵住,一寸寸皲裂开来。

妙妙哼了一声,抬着小下巴:“从小到大,梳发净面洗脚沐浴,这些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吗?还说是,叫不在避让之列的亲眷伺候?”

陈华桐呆若一个木人。

“骗子,”妙妙站起身,左手拉着皇帝,右手拉着梁婷婷,尤且不忘回头说话:“你是怎么确定别人离你是不是三尺的?怀里揣着木尺,见人就量一量吗?”

“好蠢哦,”她道:“一点儿也不高洁傲岸。”

陈华桐只觉从头到脚都被人讥诮一遍,偏生是自家先行作死,被人说到头上,竟也不知如何应对。

眼眸含泪,她面带楚楚,看向皇帝:“这位公子,你……”

“这才不是什么公子,”皇帝还没做声呢,妙妙便亲自上阵,气鼓鼓的补了最后一刀:“他是妙妙的小哥哥,将来要娶妙妙的,你离他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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