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谢云初起身,她长揖同三皇子告辞:“下官就先告辞了,哦……自然,殿下若是将今日这番话说与陛下听,要下官为证,下官自然也是不会承认的,还请殿下切记,陈郡谢氏不涉夺嫡之争,殿下可千万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给二皇子一个反击的把柄!”
三皇子脸色一沉,没想到谢云初竟然知道他此刻心中盘算什么。
看着笑盈盈的谢云初恭敬退出正厅离开,三皇子紧紧抿住唇。
“来人!”三皇子高呼。
三皇子掩着唇,在小太监耳边耳语了几句:“去吧!事情紧急!”
“是!奴才这就去!”
谢云初从三皇子府上出来,回头朝里瞧了眼……
皇后在宫中,查起来更方便,也更快。
更何况,既然已知燕王萧知宴这个嫡子有了夺嫡的心思,现在又有如此大的把柄被皇后和三皇子攥在手心里,他们又怎会轻轻放过。
就让三皇子和皇后去为萧知宴费心吧!
宫中。
皇后得了消息,沉默半晌。
虽然,皇后已经决定要对皇帝下手。
可,若是皇帝一死,萧知宴这个先皇后所出的嫡子拿出证据来,证明她这个皇后和她的儿子,挑唆甚至是栽赃淑妃,害皇子性命,那么自己儿子的皇位就有风险。
不论这件事是真是假,总是要查!
若是真的查出来什么,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再放过先皇后所出的这个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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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十六年,八月二十,怀王萧知禹从汴京出发,迎北魏安阳公主,以示郑重。
谢云初也在随行队伍之中。
一身鲜艳衣衫的萧五郎坐在骏马之上带禁军出城之时,威风凛凛,正红绣金云的鲜艳衣衫,都挡不住萧五郎明艳的漂亮的五官,引得城中小娘子们很是动心了一番。
而落后萧五郎半个马身,一身绯红官袍的谢云初,白玉雕琢似的人儿,迎大盛晨阳而行,整个人仿佛能被光线穿透的美玉,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光。
在这炎炎夏日,那如玉公子,似水如泉,沁凉入心,当真是生的冰肌玉骨……玉雕雪砌般的人儿。
在汴京城中出了风头,一出城萧五郎就又蔫了下来,钻到了谢云初的马车里。
谢云初手中拿着书本,不动声色将长姐做的甜到掉牙的山楂点心推到萧五郎的面前。
萧五郎吃了一个又一个,单手托腮一个劲儿的叹气。
一盘子吃光了,他问谢云初:“六郎,还有点心吗?这几日我愁的都吃不好,这会儿饿得很了!”
谢云初书是没法看了,她摆了摆手,示意元宝将点心拿来。
元宝拉开抽屉,又取了一盒点心出来,还贴心给萧五郎倒了杯牛乳。
元宝也是知道了,这萧五郎嘴上说不喜欢甜的,实际上那甜的发腻的点心……就他吃的最欢快!
好在他们六郎口味淡,最不喜欢的就是甜食,随便这萧五郎吃。
见萧五郎是真的因这位未过门的王妃发愁,谢云初倒了杯茶道:“这位安阳公主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点,若是萧师兄感兴趣,倒是可以同萧师兄说说。”
“好好好!这次没等来师父,我正发愁呢!”萧五郎坐直了身子。
“安阳公主虽说被养在深宫之中,但母亲是皇后,胞兄是太子,所以被养的天真善良不谙世事,身上也没有天之骄女的蛮横霸道,是个很温和的小娘子。”
谢云初想起自己第一次感觉到安阳性子温和,是在云昭要嫁入太子府的前一月。
因听说云昭病了,安阳着急自己未来嫂嫂的情况,便恳求皇后允准她出宫来见云昭。
嫡出的小公主担心自己突然到降国侯府,会让降国侯府上下手忙脚乱,便换了便装前来,在偏门让宫婢敲门,塞给看门婆子银两,让看门婆子给云昭送一封信。
那看门婆子惫懒,又仗着自家郡主即将成为太子妃,以为是来套近乎的,竟足足让安阳公主在门外等了半个多时辰。
小姑娘等不住了,这才从降国侯府正门入,倒是并未气急败坏先将此事同降国侯和降国侯夫人说,命降国侯夫妇惩处老刁奴。
只在见过云昭之后,和声和气同降国侯夫妇说祸起萧墙,越是云昭即将要嫁入太子府的时候,越是要管束好下人,否则恐会给云昭惹出麻烦。
安阳不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孩子,天之骄女,却个性柔和,从不蛮横霸道,好似没有什么脾气一般。
这样的女孩子同萧五郎这样的急性子,也算是相得益彰。
谢云初同萧五郎讲了几个人尽皆知的故事,萧五郎却摇头:“这故事安知不是旁人杜撰的!皇族和世家没有什么区别,经营名声最喜欢用故事来使自家子弟扬名,那孔融让梨……不就是一个例子,知礼懂礼的孔融不孝弑母!可见这种故事做不得数!”
传言自然做不得数,可谢云初却是亲眼所见。
安阳身上那柔和从容之气,做不得假。
“萧师兄也不必太着急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谢云初笑着将书本拿起,“用不了多久,萧师兄就要见到安阳公主,届时……安阳公主是丑是美,是温和还是娇纵,萧师兄一看便知。”
“是啊,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她就是个夜叉我也得娶!”萧五郎又瘫在桌几上叹气,“哎……要是六郎的妹子还在多好!父皇如此看重你和陈郡谢氏,若是我早在父皇旨意下来前,就求娶……你的妹妹!”
说着,萧五郎转过头来看着谢云初:“若是六郎的妹子还在,那定当是容貌不凡!这么一说……我觉着六郎你若是穿上女装,怕也是个绝色啊!”
谢云初浅浅笑着:“我家妹妹,没有这个福气……”
“我……”萧五郎忙直起身,“我是不是说到你伤心事了!对不住啊,我们家没活到成年兄弟姐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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