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不会手工木匠,就是那么自己琢磨着做的,也就是黄莺不爱动, 这要是调皮的玩,几天就散架了。
“姥姥啊, 我来看看妹妹。”老三在门外就开始喊,听见他说话,就知道是谁来了。
黄莺自己就迈着腿走, 自己推着车子走, 她还走不稳。
有一个不认识的,黄莺说话不太清楚,就指着宋阳问老三。她嘴里面说的是“三儿”。
她不喊哥哥老三也不计较, 你说一个都没太有希望说话的孩子, 现在好不容易张口了, 你跟她计较什么。
老三觉得小哑巴说话不容易, 将就着听呗, 手里面拉着黄莺, 凑到郎菊南边上。
“姥姥, 这是我叔的儿子, 今天我叔不是娶小妈嘛, 我带他过来玩一玩,这里有俩鸡蛋,阳子给的,说是给小宝吃,就稀罕妹妹。”
后面宋阳都惊呆了,我咋不知道我自己稀罕小妹妹呢?我咋不知道这鸡蛋是给小孩吃的呢?我一直以为兄弟你想多吃俩鸡蛋来着。
“来玩就行了,鸡蛋留着自己吃啊,中午也别走了,在这姥姥给做顿好吃的。”郎菊南把水倒掉,衣服给晾上就准备做饭了。
那水给倒门外的水沟里,回来一看盆里衣服给晾好了,人家宋老三干的,要不怎么就是个人才呢,这眼色绝对有。
郎菊南在厨房准备做饭,她也知道今天老三他小叔结婚,阳子这孩子怪可怜的,不然大中午的不在家里吃酒席。
“阳子啊,鸡蛋你自己吃,妹妹不能吃啊。你告诉姥姥你喜欢吃什么,姥姥给你做啊,到姥姥家里来甭客气。”
阳子在那里拿着鸡蛋给黄莺吃,烤的鸡蛋不熟啊,味道也不好,里面的蛋白都不是很有弹性,黄莺死活不吃。
阳子也要脸啊,在人家家里吃饭,就非得给黄莺吃鸡蛋。他一直鸡嫌狗厌的,除了他奶奶还没人这么款待他,他就有点装相。
“姥姥,吃啥都行,我不挑。”人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那鸡蛋老三就给拿到厨房去了。
对着郎菊南说话,“这鸡蛋不熟,小宝也不吃,姥姥你给再蒸一下,中午给小宝吃。”
“没事,跟阳子好好玩吧,箱子里有玩具,你带着阳子玩,看着小宝别摔了,一会就吃饭。”
出去就拿玩具,有一个木头小箱子,里面都是玩具,有现做的也有买的,还有俄罗斯套娃,那是郎菊南给做的。
这些黄莺都不玩,但是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一个一个挨着看,看完了再收起来,也能打发半下午的时光。
家里面还有啥饭能吃呢,也就是吃点白面了,还有一点肉。这就是家里面最好的饭了,平时只给孩子吃的。
甭管多穷,多难过,这招待人吃饭,尤其是对待孩子,一定给吃好的。大人吃糠咽菜也愿意。
她就给把萝卜切成条,里面打上鸡蛋,放点面粉,搅拌匀和了,多放点葱姜。然后给放上油煎了萝卜丝。
葱姜不少,提味好吃,这都是她自己在屋里种的,他们屋里暖和,就在屋里种点菜跟葱姜蒜,黄炜业做这个在行。
还有一点小青菜,没舍得全给摘了,数着掐了几颗,里面把肉切了细丝,做了青菜汤,把那俩鸡蛋给放进去了。
现在黄炜业中午回来吃饭,在食堂吃饭得交饭票啊,吃的是挺好的,但是有点贵。再加上黄莺现在吃得多了,他就想着回来吃省点还能给孩子做点饭。
黄炜业没进门就闻着香,估计着丈母娘在家里做饭了。自己进门就看着老三带着孩子在那玩。
老三有点怵黄炜业,赶紧起来喊叔叔,阳子也跟着喊。
黄炜业点点头,也不说话,他就这样的脾气。看着黄莺自己要过来,她走路不稳当。
黄炜业就点了点她,“在那等着啊,爸先去洗手。”
黄莺就跟没听见一样,跟在屁股后面,等着黄炜业擦完脸才抱孩子。
“爸,吃饭。”黄莺揽着黄炜业脖子在那里晃着,她跟她爸亲,平时也就她爸能抱她,现在郎菊南一般抱不了,有点沉。
黄炜业也不生气,就让她在那里晃,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从兜里拿出来一个纸包,里面放着几块酥糖,外面是白色糖皮,里面就是粉,那种花生或者是别的坚果。
他递给老三一块,又给了宋阳一块,剩下的就给收起来了,这东西他一点也不碰,也不知道喜不喜欢吃。
宋阳在那里一口吃着,一只手在那里张着,掉下的渣渣也给吃了,他就纳闷,怎么不给小宝吃糖。
他觉得小宝也可怜,他们俩都有后妈了,结果她爸给外人吃糖也不给亲闺女吃。
“都过来吃饭了,阳子跟三儿多吃点,就当是自己家。”郎菊南做了很多萝卜丝,外面金黄焦脆,里面就是软软的萝卜条。
黄炜业一看今天中午饭不错,他丈母娘手艺一般,但一般人都会几个拿手菜,这个就是拿手菜了。
他先盛出来半碗汤,里面没肉,这样的肉黄莺咬不动,青菜叶子就那么几根。
看着里面有俩鸡蛋,就给俩男孩一人一个,连肉带菜都有,郎菊南自己吃自己的。
黄莺光吃萝卜丝,她就喜欢吃这个,人家再喜欢吃的东西吃多了也就腻了。她不是这样的,你天天给我吃,你顿顿吃这个,她还是照样喜欢吃。
郎菊南给她小碗里放上,都给夹碎了,她就吧唧吧唧的吃,自己用一个小勺子,稳稳地自己吃。
这边吃饭,那边也开席 ,宋奶奶就挂着宋阳,忙活了一上午陪客。
郎月红点了点头,她身体觉得不舒服,平常起得就晚,今天就更晚了。看了一眼九点稍过,拢了拢头发,洗漱完又从一个瓷瓶子里抠出点膏脂。
从镜子里看自己,脸色不显白皙,透着些蜡黄,脸颊两侧不少的孕妇斑,显得气色就更难看了 。但毕竟年轻,也是个美人,长相随妈,但是五官更深邃一点,身材也是高挑纤细,能看出有点外国血统。
餐桌就是个八仙桌,深红色的釉色很有质感,上面铺了绣花白桌布,看着就很讲究。先把汤给放上,郎菊南又去厨房端饭菜,来回两三趟才坐下。
“闺女啊,你先喝汤,炜业昨天带回来的,今早上一大早就给收拾着炖上了。也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走了,这段时间工作忙。”郎菊南吃过了,但还是陪在餐桌上,看闺女夹菜伸胳膊,菜盘子往前推了推。
冬天青菜少见,浅盘子里就那么一坨小油菜,郎月红吃着好。她的饭就是孕妇饭,每一顿有汤有菜,搁现在就是豪华版高定。她自己身体不是很好,小时候没爹磕磕绊绊地,现在怀孕了全家好东西全紧着一个人吃。
“这汤好喝,我喝完了还得喝一碗,今天天冷,外面这雪怎么也得一天了。”郎月红吃着热饭感觉好了不少,她挺知足的,也是经过苦日子的人。
“是呢,这雪鹅毛一样,少见的大,过两天还不知道怎么冷呢。你自己多穿点,屋里火炉子我给你烧的热热的。”郎菊南看了看汤下去大半碗,觉得心里踏实,能吃是福。至于吃的胖了不好生这样的事不存在的,也不看看什么年景,吃个八分饱也算是幸福了。
她这辈子统共这么一个姑娘,可不就盼着她好。生的年代不好,小时候跟着没少受委屈,结婚了还带着妈一起,这份心意没少被人说嘴。郎菊南这辈子啊,就盼着她姑娘好,她姑娘好了她就觉得挺有活头,赶明儿生个外孙子更有活头了。
外面小孩早就闹开了,一群小子平常就闹,现在下雪了更来劲,活像天老爷给御赐的礼物一样。大的带小的,姐姐拖拉着妹妹,高矮参差,但绝对一大串,这年头谁家孩子不是四五个呢。
郎月红听着就想着出去看看,看她妈在厨房刷碗也没吱声,自己带上帽子围着围巾就出去了。不远就看着一窝孩子在那堆雪人,家门口的雪一早就有人收拾了,路上的雪也给扫出一条小道来,她不往孩子那边凑,就想沿着扫出来的小路走走。
雪花还是乌压压的飘,郎月红伸手就能落上好几片,那形状那个头绝对是往年不能比的。她就伸着手看,看着雪花一点点在手心里化成水。
她昨晚梦到她爸了,她爸领着她在雪地里走,那雪比这还大,一走就是一个深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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