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言垫完肚子,又喝了口田桑桑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热水,整个人都暖和了。
他动作缓慢地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弯弯大眼:“妈妈,我想出去玩。”

田桑桑哪里看不懂他的小心思,这小家伙惦记着雪呢。“去吧,不过只准在咱们房间前玩,别跑太远啊。”

孟书言应了声,兴奋地跑了出去。

大雪,大雪!

他来来回回地跑了几下,看着在雪地里留下的小脚印。再蹲下身,用小手做了个雪球,朝前扔去。玩着玩着,又想堆雪人儿了。可惜堆雪人,堆了半天没堆一个。但他心情好,全身又因为运动热乎乎,于是就躺在绵绵的雪地里,滚着圆滚滚的身体,一圈,又一圈。

躺在雪地里,四肢摊开,睁着大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不亦乐乎。

江景怀一手拿着棉被,一手提着一袋从大食堂里弄回来的牛肉面。走在雪地里,自家门口不远处,看到地上有一团蓝色的东西,差点就要踩上去了。

还好这个爹没有踩上去,因为他警惕地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张稚嫩可爱的小脸。

“哇!”孟书言立刻爬起来,飞扑过去:“爸爸!”

配合着蹲下,让孟书言搂着。

“吃过饭了吗?”江景怀看着久违的儿子,温声问道。

摇头,孟书言道:“还没,但是妈妈刚才给我吃了小糕点。”

“给你带了这里的牛肉面,趁热吃。”想着他们娘俩刚下火车肯定还没吃饭,江景怀是特意带的。另外家里棉被太少了,他又去鼓捣了一些。

孟书言眼一亮,作势要帮他提东西。

索性袋子也不重,江景怀就把袋子给他提,顺便把他头上的雪花拍了拍。

“言言。”他沉声:“下回不能再躺在雪地里,很危险。”

听着爸爸这郑重的口气,孟书言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听就懂。

“我下次不会了。”

江景怀摸了摸他的头。

田桑桑早就听到了动静,站在门口含笑看他们。

笑着笑着,眼睛有些湿润。

他那绿色的军大袄整整齐齐,一排的扣子锃亮,一双黑色的军靴,深深地陷在雪地里。头上戴着一顶雷锋帽,明明有些滑稽,可丝毫不影响他英俊的容颜。

站在雪地里如同松柏挺拔。

看见她,他似乎是愣了愣,然后缓缓勾唇一笑。

等他们进来了,田桑桑接过那袋子放桌上,把孟书言抱到椅子上,让他自己先吃。之后,她就跟着江景怀进了屋。

原以为见面会很激动,可见面了才发现,内心的喧嚣都在见到的一刻回归了宁静。就看着对方很好,便能安心。

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田桑桑先打破沉静,不自在又好奇:“这个是火炕吗?”

“嗯。”他把棉被放在床上,嗓音一如以往低沉:“他们这儿都这样睡的。”

轻轻地哦了声,田桑桑又道:“这个被子居然是绿色的哈哈。”

江景怀:“我们都盖这样的被子。”

说了两句话,又找回以前的那么些熟悉感了。

“这里有点破啊。”田桑桑望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江景怀学着她的语气:“煮熟的鸭子,我还能让它飞了吗?”

“我不会走。”她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坚定:“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走了。除非你先走。”

江景怀没说话,只是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幽幽地盯着她。

“你穿得很厚。”田桑桑去摸他的衣服,长长的外套,上边还落了一些雪。

熟悉的花香萦绕,江景怀顺势执起她被冻得有些冰冷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怎么还冷?看你裹得像只笨熊,都看不到曲线了。”

田桑桑眼一酸,笑着打了他一下,可是却被他紧紧搂到了怀里。

“别动,我就抱一会儿。”他沙哑的声音吐在她的耳畔。

他的怀抱宽阔又温暖,眼睛愈加酸涩,又湿又热,田桑桑忍不住就埋首在他的宽厚的胸膛哭了起来。

“这又怎么了?还没上炕你就哭了?”他放开她,带着薄茧的手擦着她的泪,故意调笑道。

“你管我,让我矫情一会儿。”田桑桑背过身去,伸手抹着眼泪。

“别哭了,桑宝。”江景怀从背后把她整个人抱住,亲了她凝脂般的脸颊一下,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穿这么漂亮给谁看呢?”

“我就是穿来给你看的。”她小声不满地道。

搂着她的那双大手紧了紧,他附在她耳边,低低的磁性的:“我知道,很喜欢,很漂亮。”

“算你识相。”田桑桑终于止住了眼泪,转身瞪圆眼。

“不仅如此,漂亮到都为你敬礼了。”他深邃的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春风拂过杨柳,能把人给醉进去。

田桑桑垂眸,脸烧了起来。

欣赏了一会儿她脸红的样子,江景怀慢慢笑了。其实是很想,但也不可能在白天,今天还有事。他带着她往外走:“我给你带了牛肉面,你先去吃一点,暖暖身体。”

呆呆地嗯了声,田桑桑看到了桌子上的牛肉面。

孟书言看到他俩出来,说道:“妈妈!很好吃的!”

小吃货真可爱。田桑桑看了儿子一眼,吧唧了他一下。

吧唧完,她拿起筷子,刚准备夹起一块牛肉,看到碗里那绿色的东西,她小脸发白,撂下筷子,捂住嘴。

江景怀:“桑宝?”

孟书言:“妈妈?”

田桑桑:“芹菜!”

把那恶心感压了下去,田桑桑皱着秀眉解释:“我不能吃芹菜,我一吃芹菜就会吐。是生理吐,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她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芹菜。尽管原主的身体不怕芹菜,可这个习惯还是被穿越的她带来了。是以,她自己做东西时,都不放芹菜的。

没办法,对芹菜过敏。

江景怀想了想,好像吃她做的东西,从没吃到过芹菜。

“我帮你把芹菜挑出来。”他道。

“没用的。”田桑桑摇头:“只要一整碗里有芹菜,就相当于染上了芹菜的因子,吃了还是会吐的。”

说着,她泫然欲泣,可怜兮兮地瞅他:“只可惜了我的牛肉啊,还有你的一番心意。”

江景怀低笑了声,摸摸她:“改天不忙,带你们去吃这里的烤牛和烤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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