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赵珊珊的话,说:“所以,我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叫你这么说,是得好好想想。”说到这里,她突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道“要不,我们把钱给捐出去?张弟你看怎样?”

我眼睛一亮。

是啊,我们可以把这些钱捐出去,这么做,既可以使我们免犯错误,规避了风险,又不会得罪崔学民和陆启光他们。

而且就在这时候,我想起一件事,前几天,赵珊珊走进我办公室告诉我,她的老家鄂南县泉源乡有个叫涝沟峪的小山村,整个村子都在山里头,仅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与外界相连,出入非常不方便。

由于地处偏僻,出入不方便,村里就自筹资金办了个小学,聘请村里几个初中毕业生做老师,负责教孩子读书识字学文化。

然而,就在半年前,村里的小学校由于年久失修,再加上大雨侵蚀,十二间教室全部坍塌,村里的孩子只好翻山越岭来到与他们村一山之隔的另外一个村子上学,但他们村与那个村之间相隔十好几公里的路,而且都是山路,山路崎岖,孩子们上学都是早起晚归,而且有三个孩子在上学的路上跌进了山谷,摔折了腿,鉴于如此,村里决定重新筹措资金办学校,但由于村里人家都太穷,好不容易才筹措到了两万多元的建设款,根本不够重新建教室的,于是村长带着一伙村民来到了乡政府和县教育局,让乡政府和县教育局无想办法给他们解决一部分建校资金,乡里和县教育局的资金也都捉襟见肘,只是给他们批了五万元钱的维修款,这样一来,他们的建校资金依然有一个很大的缺口,于是,他们想到了在市教育局工作的赵珊珊,便跑到市教育局赵珊珊这来化缘。

赵珊珊因为不分管资金,也是爱莫能助,但家乡人找到她,她又不能直接拒绝,便答应村长,给他们想想办法。

事后,她专门找了财务科科长李元吉,想从市局财务科给涝沟峪村争取点资金,但李元吉比泥鳅还滑,总是以局里资金紧张为由拖着不给办。

为此,她找到我,在我面前大倒苦水。

我们何不把这笔钱捐给涝沟峪村呢?

这笔钱捐给涝沟峪村后,一是可以减轻赵珊珊的内疚,二是为涝沟峪村做件实事,三还可以使我们免犯错误,正所谓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珊珊也是我的意思。

为此,我立即接过赵珊珊的话,道:“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跟我说过,你的老家有个叫涝沟峪村的村办小学校舍被大雨侵蚀全部坍塌,建校款还有一个很大的缺口,我们就把这笔钱捐给他们吧,另外,我手头还有点钱,一起都捐给他们……”

赵珊珊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脸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道:“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我替家乡的父老乡亲谢谢你,张弟。”

我微微一笑,道:“赵姐言重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还有,赵姐,你们机要室不是有保险箱吗,这些钱就先放在你们机要室的保险箱里,本周六如果没什么事,就麻烦跑一趟,把钱送过去。”

本来我没想出面,想让赵珊珊一个人把钱送过去,但赵珊珊说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担心路上遇到坏人,无论如何让我陪她一起去涝沟峪村一趟。

说实话,我也担心赵珊珊一个人带这么多钱万一在路上出现个三长两短,便答应了她,道:“那好,等周六看看再说吧,只要周六有空,我一定陪赵姐去涝沟峪,如果没空,那就没办法了。”

“那就说好了,周六只要有空,一定要陪我去涝沟峪,事情不能再拖了。”赵珊珊美眸翻转,一脸风情地望着我。

我心中心中一颤,暗忖难怪人人都说,少妇最有韵味,单凭这眉宇间的风情流转,即使是大罗金仙,怕是见了也用动凡心。为了避免犯错误,我连忙把脸转向一边,并适时提出了告辞……

转眼一周时间过去,周六,我跟袁芳说要去省城出差,便回到单位,拿上平时在下边调研时收的已经和谢堂彬他们打麻将赢的两万元钱走进赵珊珊的办公室,赵珊珊也早就到了,已将陆启光送给我们的三万万元现金从保险柜里取了出来,加上我的两万元钱,一共五万元。出发前,赵珊珊想起身上还有一万元私房钱,也拿了出来,这样一共六万元钱,足可以解决涝沟峪村修建校舍的资金缺口。

出得教育局,赵珊珊事先联系好的出租轿车已经等在了那里。

我们不想用自己或单位的车,可带着这么一大笔钱,又不好去挤客车,出租车贵是贵点,但安全。

两个小时后,车子就到了鄂南县城。

我们没有惊动鄂南县教育局的人,让司机直接朝泉源乡涝沟峪村方向开去,很快上了一条乡道,因养护不力,到处坑坑洼洼的,司机尽管开得小心,车子还是左一下右一下地震荡着,震得赵珊珊都晕晕乎乎了。

我就把她的头搂到胸前,想替她做一回减震器。

半个小时后,小车离开乡道,上了一条更加泥泞坎坷的村道。走了没两分钟,车底突然尖厉刺耳地响了一声,车身猛地往上一弹,熄火了。

司机不肯往前开了,说再跑下去就开不回去了。

我没法,只得摇摇赵珊珊,要她下车。

赵珊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问到了哪里,我说到了目的地,掏出钱夹,按先谈好的价给司机数了钱。

要下车时,却见赵珊珊那装着现金的小包还在座位上,看来她是晕车晕糊涂了,便把包夹进自己风衣里,这才跟司机道声再见,下了车。

在地上站了片刻,活动活动筋骨,赵珊珊这才慢慢恢复过来,我们开始一步一步往前挪去。

走着走着,赵珊珊忽然停下了,睁大眼睛看着我,连声道:“坏啦坏啦!”

我装聋卖傻,顺着赵珊珊的话,道:“我们不是好好的么?什么坏啦?”

赵珊珊急得直跺脚,说:“我把包忘车上了。”

我说:“什么包?”

赵珊珊说:“就是那装着五万元现金的包。”

我暗觉好笑,却故意黑着脸色道:“你怎么搞的嘛,装着钱的包都没放到身上?”

赵珊珊一脸自责道:“一出县城,我不一直晕车么?下车时也想不起来了。”

我说:“那你想想.是放在局里没带来,还是掉到了别的什么地方?如果肯定是车上,我打电话给鄂南交警的朋友,让他们到路上把刚才的出租车拦下。”

我这一说,赵珊珊就认真想起来,想了一阵,哭丧着脸说:“我记得出教育局时包是拿到手上的,上车后也一直搁在肩上,是过了鄂南县城后上了乡道,我因晕车才顾不上那个包了。”

我故意摇了摇头,说:“你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肯定包就在车上了啰?那好,我这就给交警的朋友打电话。”

说着伸手到衣服里去掏手机,结果掏出来的是一个小坤包。

赵珊珊一见这个包,先是愣了愣,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旋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双手在我身上雨点似地擂起来,一边骂道:“你好坏,吓得我都要得心脏病了。”

我捉住她的手,说:“你这不是恩将仇报么?我学雷锋做了好事,你不但不感谢我,还咒我打我.怪不得如今世人都不敢做好事了。”

我还没说完,赵珊珊就一把将包夺过去,打开拉链翻看起来,见里面的钱还在,这才如释重负地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短暂休息后,我们继续上路。

进入涝沟峪村地界,路才重新变得宽阔起来,但路面依然高低不平。

不过,他们马上就惊叹于这里的环境了,这里的环境非常优美,路两边的山峰虽然不是非常高,但山上全是大片的天然草坪和不规则的原始树林,山的坡度也不是很大,只是缓缓地向上延伸。

山路的一侧还有一条叮咚叮咚地唱着歌的小溪。

溪水清澈见底,由上而下地流动着,只是这溪流很不规则,曲曲折折的,宛如犬牙差互,本来正在山路左侧涌动的泉水,霎时间就跑到了山路的右侧,当然,它肯定是从路面下潜流到那一边的。过一会儿,它却又返回了左侧。小溪就是高出地面,也让人看不清它的全部面目,因为有的是叫不出名字的小草、灌木、野花、小树与它做伴,遮掩着它柔美的身姿。偶尔还会见到一只只山鸟在路旁树林里跳跃、飞翔。

我没想到在这穷山恶水间竟有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简直是世外桃源一般——因为这里毕竟是贫瘠的北方大山,鸟语花香的地方只有在旅游景点才能看到,但现在,他们放佛就置身于旅游景点中一般。

我和赵珊珊一边观赏美景,一边走进村中,在村民的引领下,来到了村部。

走进村部的时候,正好迎面碰见了朱万山。

见赵珊珊突然出现在村部,朱万山激动不已,急忙迎上前,冲赵珊珊和我大声嚷道:“这不是赵科长吗?赵科长您……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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