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章~  她转过身, 打量这间会议室。
会议室四方形, 面积不小, 陈设简单,显得整个房间很空旷。中央一张会议桌, 会议桌的尽头是落地窗, 灰色的窗帘完全地拉开,可以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到外面的广场,绿树,行人。

落地窗前摆着张老板椅, 老板椅上坐着个人。

此刻那人面向落地窗坐着,把一个后脑勺留给她。

好装逼哦。棠雪在心里默默地吐了个槽。

“你好。”她开口唤他。

老板椅缓缓地调转, 终于正对着她。

那人穿着白色的运动服, 留着不过耳的短发,背对着透过窗子洒进来的阳光, 面庞不算十分清晰,但棠雪看到他时, 依旧惊艳了一下,心里叹道:这个人可真好看啊!

脸庞白皙,眉眼周正, 眸光清澈,气质干净,妥妥的美少年一枚。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 沐着阳光, 周身镀起一层柔和的碎金般的光晕, 使他看起来像一幅油画,温柔娴静,欲语还休。

棠雪又说了一遍:“你好。”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缓声问道:“你就是我的新助理?”声音低沉如琴弦轻轻拨动,分外好听。

棠雪胸膛一挺,“嗯嗯!”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然后评价:“真黑。”

棠雪:“……”

棠雪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我这是军训晒的,过不多久就白回来了,真的!”

他不置可否,站起身走向她。

他站起身时,棠雪才发现这个人好高啊。他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向她时,阳光中那道影子越来越高大,竟无形中有股压迫感,仿佛一段绳子的两端猛然拉紧,越来越紧,紧得绷起来,绷得笔直。

她便紧张起来,肩背挺直,吞了吞口水,望着他。

那人越走越近,近到棠雪能看清楚他的五官。

然后她突然地困惑了:这个人,好眼熟啊!

那眉毛,那鼻子,尤其那双眼睛,外形是圆润的平行四边形,偏窄的双眼皮,是英俊又不张扬的眼型;睫毛又长又密,染了墨一般的,像从小黑鸡身上拔下来的羽毛……啊,她以前这样形容过一个人的,是谁……

就快想起来了,就快想起来了!棠雪有些激动,目光一晃,看到他鼻梁右侧靠近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淡褐色的痣,像一颗小星星拱卫着月亮般的眼睛。

啊!

她脑子里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黎语冰!你是黎语冰?!”

黎语冰轻轻侧了一下头,故意疑惑地看着她:“你是?”

“我是棠雪啊,棠雪!你忘了?”棠雪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黎语冰,她还挺惊讶的,也挺开心。毕竟是老同学嘛。

“棠雪。”黎语冰的表情变得有些恍惚。

“对,我是棠雪,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童年阴影。”

“呃……”

这就有点尴尬了。

黎语冰:“承蒙你的关照,我小学六年一分零花钱都没花过。”

棠雪更尴尬了,摇了摇手说,“好说,好说……”

黎语冰又把棠雪打量了一遍,很不可思议的样子,问她:“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我都说了是军训,你怎么不信呐!诶等一下……”棠雪突然一脸古怪,“咱俩是一届的,我军训你也军训,你怎么没变黑?这不科学。”

“哦,我跳级了,今年大二。”

棠雪有点羡慕嫉妒恨。原来真有人可以从小到大一直优秀的。黎语冰是千里马,总是比那些小骡子小毛驴跑得快。

“恭喜你,”棠雪咬了下嘴唇,语气有丢丢酸,然后又说,“你现在还打冰球呢?我听吴经理说,你是校队主力?”

“嗯,他们怕我忙不过来,所以请了助理。没想到是你。”

一句话提醒了棠雪,她现在是来给黎语冰当助理的。

黎语冰啊,那曾经是她的小马仔,她指东他不敢往西的,比现在的廖振羽还听话。

而现在,她要反过来给他当小马仔了……

朕的大清亡了啊!

物是人非,悲从中来。棠雪的内心酸楚无比,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沮丧地瘪着嘴,一脸生无可恋。

黎语冰在旁欣赏着她的表情,禁不住轻轻勾了一下唇角,浅笑过后又立刻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

棠雪可以给任何人当助理,唯独不能伺候黎语冰,这个她曾经的小马仔。她脖子微微一扬,说:“这助理,我不能做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得好好学习,以后我要走学术路线的。”

“可以,解约金付一下。”

“什么解约金?”

黎语冰指了指她手里那份协议:“自己看。”

协议一式两份,刚才签好之后吴经理直接给了她这份。棠雪翻开协议仔细找到解约条款,如果她想立刻走人的话需要支付十万块解约金,同时还要赔偿损失。不过她也可以走正常程序,需要提前一个月提出解约。

意思是如果现在提解约,她要等一个月才能离开。

好嘛,一个月就一个月,忍了!

“你从明天开始正式入职。”黎语冰说。

“我做什么?”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黎语冰说道,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就像小时候你对我那样。

棠雪感觉黎语冰现在说话的方式很欠打。

可是他长得好高,已经完全不是小时候那个小包子了,她打不过他……

黎语冰拿起挂在椅子上的一个双肩包,背在一边肩膀上,手抄着兜,“走了。”

“干嘛去啊?”

“上课。”

棠雪看了眼时间,确实该上课了。她跟在他身后,酸溜溜地说:“原来你们体育生也要上课呀?”

“我不是体育生。”

“哦?那你高考多少分呀?”

黎语冰一手拉开门,回头望了她一眼:“确定想听?”

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好讨打。棠雪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想听,我不会给你这个装X的机会。”

两人出了门,黎语冰走进楼梯间,棠雪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追问:“那你为什么上霖大呢?”

他头也不回,答道:“霖大有冰球队。”

这人,又好看又聪明,学习还好,还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总结来说就是人生赢家了。

棠雪那股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又开始往外冒。

走出滑冰场,黎语冰墙边一排自行车里找到自己的那辆,推出来。棠雪问他:“你现在是什么专业呀?”

“天文系,你呢?”

“我,我农学院的。”

“农学院,什么专业?”

“……兽医。”棠雪仰头看着天空,小声说。音量太小,像蚊子哼哼。

偏偏他听清楚了,然后笑了一声。低沉的笑,短短的一声,像是琴弦轻轻地拨那么一下。音虽停了,笑意却缭绕着不散。

棠雪耳畔升起一股燥热,她有点无地自容。

黎语冰迈开腿坐在自行车上,一条腿蹬着自行车,另一条腿撑在地面上,问她:“要不要捎你一程?”

“好吧。”棠雪接受了他的示好,走到自行车后座前,轻轻地一跃。

恰好在这个时刻,黎语冰足下用力一蹬,自行车像一条疾行的剑鱼,“嗖”地一下就划出去了,棠雪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

“想得美。”黎语冰说。

黎语冰悠悠然骑着自行车,想象着后边那货,他忍不住又勾着唇角,笑得眼睛微微眯起来,路边有女生看到他,捧着脸低呼“好帅”。

棠雪悲愤地站起身。

她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想着记忆里那个软萌可欺的小男生,实在没办法把这俩人划上等号。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长歪了呢?

“狗子,你变了。”她揉着屁股,一脸忧伤。

黎语冰问:“你想让我摸你哪儿呢?”

“黎语冰,你上课要迟到了……”

黎语冰抬着手,在她胸前比划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下不去手。

他确实挺想报仇的,可惜啊可惜,他毕竟是个正经人,真做不出对女孩子袭胸的事,哪怕对方是个流氓。

怪只怪他的道德底线太高了,遇到这种对拼厚脸皮的事情,难免要吃点亏。

所以他只纠结了一下就认命地放弃了,手向上移,抬得更高一些,捏了她的脸。

黎语冰还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棠雪老喜欢玩儿他的脸,又是捏又是揉,搞得他很没有尊严。现在这样以牙还牙,也可以算是报仇了。

棠雪黑归黑,皮肤还是很好的,光滑水嫩,十八岁的年纪,胶原蛋白充沛,摸上去弹力十足,手感不错。

黎语冰拇指和四指分别按在她两边脸蛋上,捏,捏啊捏。棠雪的脸被捏得严重变形,嘴巴被迫张开,像小鱼要吐泡泡一样。

“你去洗啊。”(你去死啊)

她被捏得,连讲话都不清楚了。

黎语冰看着她的样子,突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尾音微微扬着,得意,愉悦,讨打。

这是属于胜利者的笑声。

他正要发表胜利感言呢,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俩人都吓了一跳,齐齐扭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马小杉站在不远处,嘴巴张得老大,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在她脚边,落着个蓝色的大文件夹,这会儿有些文件被摔出来,散落在文件夹旁边。

黎语冰和棠雪都有点尴尬。

“啊!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突然失明了。”马小杉说着,手臂向前伸,手胡乱抓着,装成瞎子那样,转身就走。

一边走还在一边乱抓,不断强调:“好黑哦,什么都看不到……”

虽然是个瞎子,却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这骚操作,把棠雪都看呆了。

黎语冰松开棠雪,棠雪揉了揉脸蛋,说道:“她不会是以为你要亲唔——”

黎语冰的食指按在她嘴唇上,带着薄茧的指肚压着她柔软的唇瓣。

“这么恶心的话不要说出来。”

……

黎语冰上课自然是迟到了,他轻手轻脚地从后门溜进去,坐在最后一排,老邓旁边。

老邓趴在桌子上,刚进入梦乡,被黎语冰这么一闹,醒了。他醒了也不起来,依旧像是一堆没骨头的肉一样,塌在课桌上,眼睛缓缓地一开一合,困倦地看着黎语冰。

黎语冰拿出课本和笔记本,过一会儿又拿出一张六级英语真题,边听讲边做题,一心二用。

老邓把脸垫在手臂上,侧着头看他,看了一会儿开口了:“冰冰啊……”

“滚。”

“唉,我儿子这么优秀,以后不知道会便宜哪家小丫头片子。”老邓像个老父亲一样感慨。

黎语冰权当他是空气。

做了会儿题,黎语冰的思绪突然有些神游,握着笔在那发呆。

老邓:“发什么呆,是不是思-春了?”

黎语冰目光聚拢,看了他一眼:“我在反思。”

是的,在反思。黎语冰想到自己下午对棠雪的作为,他就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他为了跟那个混蛋较劲,都快把自己逼成变态了。

不,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那个混蛋真是有近墨者黑的特殊体质,跟她走得近的,什么廖振羽夏梦欢,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个正常人。

这真是一种极其可怕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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