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系统:因您购买比例不足, 此为防盗章。  他红着眼圈、湿着眼睛, 像是下雨天还被人踹了一脚的小狗般,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陈唐唐伸出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拍:“不怕, 都会好起来的。”

她的手掌又软又暖,拍在他脑袋上的时候一股暖流也蹿了进来, 让他的身体也没有那么痛了。

郑三郎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陈唐唐暗暗点头。

她最喜欢主动让她摸脑袋的动物了。

没错, 现在在她的心里,凡是叫郑玉郎这个名字的人都被她降级为动物了。

郑三郎被她顺了一会儿毛,精神才稍稍好了一些。

他扒拉了一下身上的白布, 嘀咕道:“为什么我身上盖着这个?”

这个……

陈唐唐尴尬地收回了手。

郑三郎转头朝周边一瞧, 只见自己周边摆放着一圈香烛、贡品,这样子就像是给谁上坟似的。

呵,谁的坟会立在路当中啊。

不,等等!

郑三郎看看手里的白布, 又看看烧了一半的纸钱, 再看向自己刚刚趟过的地方。

“喂!你给我解释清楚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我怎么就……”

“阿弥陀佛, 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

“呸!我富贵着呢。”郑三郎下意识反驳,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这句话的重点:“不对,我还没死呢。”

“啊, ”陈唐唐一脸坦诚, 满眼纯真, 淡淡道:“可能是大家误会了。”

“你这和尚……”郑三郎眯起眼睛, “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陈唐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郑三郎心里那个气啊,只想朝着漫天神佛大喊:“你们可睁开眼睛看看清楚吧,你们可都被骗了!他哪里是什么小糖包子,简直就是芝麻馅的!心黑手辣还满脸无辜问你怎么了的那种!”

然而,不会有人信他的。

郑三郎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

刚才还为了她劈了自己一个雷,他好委屈。

真讨厌,谁愿意护送她啊,当初就为了避开她,他才跑到最东面来的,谁知道仍旧是没有躲开。

“哎?不对,你等等!”

郑三郎猛地扯住了陈唐唐的袖子:“你不是去西天取经的吗?”

“是。”

郑三郎看看周围——月光下泛着银光的海面,比月光还要美上三分的和尚。

他吃惊道:“那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佛祖搬家了?”

“阿弥陀佛,此事一言难尽。”陈唐唐平静道。

“有什么一言难尽的?”郑三郎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试探着问:“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陈唐唐:“……”

“哦豁!”郑三郎既想笑又无奈,“这就是大师所谓的一言难尽?两个字就能概括的一眼难尽?”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要和你拆伙。

郑三郎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嘀咕道:“你可真狠心,那么好看你也舍得它往地上摔。”

“哎。”他的胳膊肘搭在陈唐唐的肩膀上,笑道:“商量个事儿吧。”

陈唐唐眨了一下眼睛。

郑三郎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认路,没有法力。”

他又伸出手去摸陈唐唐的脸。

天空“轰隆”一声。

郑三郎手一僵。

好嘛,好嘛,头上有人了不起,不摸就不摸。

郑三郎悻悻然收回了手。

“咳咳,你不认识路,但是你运道极好。”

运道?

陈唐唐下意识往天上看了一眼,只见一块云彩悠悠飘来遮住了大半个月亮,月亮像是害羞一般。

“阿弥陀佛。”

郑三郎笑眯眯道:“咱们两个互帮互助,等我恢复,我把你交给弟子,咱们就拆伙。”

“弟子?”

郑居士又在说贫僧听不懂的话了。

郑三郎对自己总是说漏嘴的事情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胡乱地挥了挥手:“啊,别担心,别担心,你拿到那三个箍儿了吧?那就是给你徒弟用的。”

箍儿?

陈唐唐捂住胳膊,不知怎么的,又响起了“让男人离不开”的一番论调,顿时汗毛倒竖。

“贫僧有三郎便可。”

谁知道那都些什么人啊!

郑三郎一愣,不好意思挠了挠鼻子,轻声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他臊的厉害,忍不住背过身子“嘿嘿嘿”偷笑起来。

陈唐唐:“……”

居士怕不是又疯了。

两人协商好后,就决定往前赶路。

“你的脸……”

“无妨,反正自己也会好的。”

反正用的又不是自己的脸。

郑三郎偷瞄了西边的天空一眼。

两人出了镇子便一头钻进树林里,拐来拐去,几天都没有出来。

一天清晨,陈唐唐喝着叶子上的露水道:“你不是认路的吗?”

“我……”郑三郎急的挠头,突然一指天上,“我记得天上的路啊。”

陈唐唐盯着他。

郑三郎一个激灵,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喂,你做什么?”郑三郎故意扯开衣物,妩媚地朝她抛了个媚眼,大喊大叫:“你要对我做什么,啊——”

他叫得又骚又浪。

陈唐唐手一抖,将水全撒到流光溢彩的袈~裟上了。

“……”

居士你要点脸成不?

郑三郎递给她一个眼色,叫得越发猖狂了,活像他被怎么样了似的。

然而,不过片刻,树林里传来了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响。

陈唐唐一转头,只见一辆马车突然从树木间驶了出来,赶车的两人穿着灰不溜秋的衣服,脑袋上扣着幕笠。

郑三郎一下子跳了过去,笑嘻嘻道:“好兄弟,载我们一程吧。”

那二人指了指车厢。

郑三郎立刻欢天喜地地跳了上去,还冲她招手:“快来。”

陈唐唐:“……”

合着这招还真有用?

且不说这马车从哪里蹦出来的,这里都是树木,这马车要怎么行驶啊?

陈唐唐缓慢地移动了上去。

郑三郎拉着她走进车厢,然后整个人歪倒在软软的靠枕上:“这次我是托了你的福。”

“啊?”

郑三郎朝她眨了一下眼睛,笑嘻嘻道:“不过,若是没有我,你也不可能将他们逼下来,所以,功劳还是我的是不是?”

“……你随意。”

马车行驶起来,并未像陈唐唐想的那般撞上树木,反而走的很是平稳。

陈唐唐想要看看外面的景致,却发现车厢里居然没有窗。

奇哉!怪也!

郑三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故意大声道:“哎?你怎么了?大师你捂着肚子做什么?”

陈唐唐:“……”

郑三郎捏着自己的喉咙,突然变作了陈唐唐的声音:“啊,好疼,肚子好疼,啊哈——”

陈唐唐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贫僧才没有这么娇喘好嘛!不要污蔑贫僧啊喂!

郑三郎又变成了正常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儿?”

郑三郎版的陈唐唐:“可能最近一直没吃饱饭,好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呜呜——”

陈唐唐就听着郑三郎娇滴滴地哭了起来。

这郑三郎怕不是也是个什么东西成的精?

戏精!

紧接着,郑三郎迅速坐了起来,还把陈唐唐按倒在他的腿上。

陈唐唐还没来得及起来,就闻到了一股食物香气。

郑三郎笑嘻嘻道:“好兄弟,知道我们饿了,还给我们送吃的?”

穿着灰不溜秋衣服之人欲言又止。

郑三郎一把把东西抢到手,笑容满面道:“麻烦了,还有,能不能帮我把脸治一治,我这张脸可吓坏大师了,大师说自己总是做噩梦呢。”

那人挥了挥手,郑三郎便觉脸上一片清凉。

“还有镜子?”

“喝的呢?”

“大师还想要吃果子?”

有完没完了。

陈唐唐猛地坐了起来。

郑三郎笑弯了眼:“好了,这些就够了,劳烦兄弟了。”

那人临走前看了一眼陈唐唐,郁闷地出了车厢。

“阿弥陀佛,三郎这般有些得寸进尺了。”

郑三郎满不在乎道:“这才到哪里啊,你放心,他们对你的容忍度可是毫无下限的,我这点要求可是连寸都没有达到呢。”

他端着一碗粥凑向陈唐唐的唇:“吃点吧,这可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好东西。”

陈唐唐:“什么好……唔——”

话未说完,就被他塞了一勺子。

郑三郎一边喂陈唐唐,一边道:“什么好东西?大概是龙肝凤髓……”

陈唐唐:“……”

郑三郎唇角上翘,眼中开出了甜蜜的桃花:“骗你玩呢。”

“我想这里面是些仙草仙米一类的,反正多吃有宜。”

他的眼中藏着桃花潭水:“之前在镇子的时候你都没有用餐饭,来回都是风餐露宿的,哪里受得了。”

贫僧确实很懊恼没有在镇子上好好吃一顿饭。

如此一来,陈唐唐看郑三郎顺眼了许多。

两人一路吃吃喝喝,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居然还是山林。

“这里是?”

郑三郎慢悠悠道:“反正方向错不了。”

陈唐唐一回头,那辆马车果然不见了踪影。

阿弥陀佛,既来之,则安之。

两人在山林里抓瞎似的乱走,没多久突然看到一列送亲的队伍。

那送亲的队伍奇怪的很,队伍里的人非但没有喜色,反而一脸菜色,战战兢兢。

郑三郎拉着陈唐唐追上送亲的队伍,抓了个农夫打扮的老实人问道:“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唉,还不是要送亲给那个寅将军。”

“寅将军?”

“你们不知道,这山里有个成了精的老虎,自称寅将军,要求我们每年这个时候都要选一个最漂亮的姑娘送给他成亲,往年我们看管不力,姑娘们都跑了,寅将军便生气,闹的是鸡犬不宁。”

“怎么个鸡犬不宁?”

那村民哭天抹泪道:“天杀的啊,村子里一只鸡都没了,全被他给吃了!”

郑玉郎收回扇子,另一只手拎着那壶酒,笑道:“让大师受惊了,是这样的,我观大师面熟,大师是否是金山寺的玄奘法师?”

“正是贫僧。”

他笑容加大,越发和蔼可亲起来:“在下是一名居士,久闻大师佛法高深,想要去金山寺听大师讲经,可金山寺的僧人却说大师云游去了,我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大师。”

“不知道大师是往何处去?”

陈唐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男人可真是够善变的,不是你非得要方丈让贫僧陪你去长安的吗?转个头就忘了?以为换张脸贫僧就认不出来了?

郑玉郎微笑,手中的折扇不自觉地蹭过胸前的衣襟。

他此次前来可是有要事在身的,要将金蝉引向长安,让他开始西行之路,这件事若是做好了,可是一件大功德。

陈唐唐默不作声地看着郑玉郎将之前的借口又说了一遍,非要跟她一同去长安。

陈唐唐点头:“阿弥陀佛。”反正贫僧本来就是要跟着你去的。

郑玉郎眼角一挑,畅快的笑了起来,显得十分洒脱。

“大师果然不一般,我倒是有些喜欢大师了。”

说着,他一口咬住酒壶瓶塞,“啵”的一声打开,仰头,手一翻,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洒下的酒液落在他的洁白的衣襟上,迅速晕开,微湿的衣料贴在他的肌肤上,他也不理会。

他大笑着,用袖子蹭了蹭嘴角,颇有一种名士的不羁之态。

酒香和柳叶的香气拂来,撩开她的幕纱。

原本正在喝酒的郑玉郎,正好瞧见她的相貌,不免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加温柔了。

陈唐唐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此郑郎非彼郑郎,原本的郑居士温柔守礼,哪里像眼前这个洒脱不羁。

“居士也不得饮酒。”

郑玉郎拿酒坛的手一僵,随即靠近她,将手肘抵在她的肩膀上,扭过头,嘴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大师就当没看见不好吗?那么多条清规戒律又不是人人都能守的,我稍微破一个两个佛祖也看不见。”

陈唐唐淡淡道:“你焉知佛祖不在?”

背后一阵凉风吹过,郑玉郎忍不住抖了抖。

该不会真的被看见了吧?

郑玉郎看看手里的酒,表情万般不舍。

他一直被那个人关在身体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一片虚无的黑暗,要不是那人最看好的分~身办砸了任务,也不至于要让他出马了。

反正百年都不一定出来一次,能够出来一次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郑玉郎“嘿嘿”一笑,手臂自动自发地揽住了陈唐唐的脖子。

“好和尚,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人生得意之时不过须臾,我自然要尽情欢愉了。”

“我平生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喝酒,来你尝一口,这可是我临走前从玉……呃,拿出来的,可是人间得不到的仙酿。”

“阿弥陀佛,贫僧要守清规戒律。”

郑玉郎眉眼带笑,显得格外腻人,他软着语气道:“好嘛,喝一口嘛,就喝一口,这一口能让你强身健体,长命百岁呢。”

“阿弥陀……”

陈唐唐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拎着酒坛,将坛嘴抵在她嫣红的下唇。

陈唐唐低垂眉眼,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般,美酒美色都无法动其心。

郑玉郎“唉”的一声,头枕着他瘦弱的肩膀,眼睛盯着他的下唇——被坛嘴压着的下唇微微发白,没一会又因为充血泛红,像是玛瑙樱桃般,不由得让他痴了。

“小和尚,你真的不喝一口吗?”

陈唐唐不说话。

他哑声道:“多可惜啊。”

他仿佛喝醉了,用脸颊一下一下蹭着她的肩膀,隐隐有白莲香气从她的幕笠之下传来,拂动在缥缈的轻纱中,诱人沉醉。

他的脸红通通的,痴痴地凝望着她隐藏在轻纱后的面容。

好想闻一闻啊,金蝉身上的味道似乎比酒香更加诱人。

郑玉郎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脸贴近,越靠越近,几乎都要贴到她的脖颈上了。

陈唐唐看准了地上的一块石头,准备做件好事,让他好好醒醒酒。

可是,她还没有行动,就看到一大帮官兵围住了他们两人。

陈唐唐一脸无辜,但绝不先开口。

郑玉郎也觉察到了气氛不对,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含含糊糊问:“怎么了?”

“国丧期间饮酒作乐,快把他抓下去。”领头的士兵指着郑玉郎道。

郑玉郎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哎?”

话还没说完,这些官兵便一拥而上,要将他擒下。

他若是被这等普通凡人捉住,那还真是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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