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任务在身,骆逸南不便暴露身份,还得偷渡回去。
简陋的病房里就剩下倪荫和阿笙,两个女人也算是熟络起来。

倪荫问她:“听说,楚刀为了你背叛巴沙?”

阿笙笑得有些小得意:“怎么能说是背叛呢?是我帮助他弃暗投明好不好!”她又说:“他这个人呢,最欠不得人家恩情。那会他在夜市做点小生意,遇到地痞找茬,非要逼他交保护费,他不给,摊子都让人给砸了!那会巴沙路过,见他是条硬汉,就替他解了围,顺便收了他当小弟。他以为巴沙仁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阿笙摇摇头:“结果呢,尽让他去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他心里头别扭,几次都想离开,但架不住巴沙会做人,总拿兄弟情谊绑架他。要不是因为我,他这会可能还在贼窝里待着呢!”

倪荫点头,又道:“说说你吧。”

她记得,在L市时,李三传曾跟踪过阿笙手底下一个兄弟,知道她在巴沙逃跑后,接收了部分兄弟,顺便把他的生意也一道兼顾了。

阿笙头靠在沙发椅背上,不紧不慢道:“我哥死在巴沙手里。”

倪荫“哦”了一声,再没多问。

人家的伤心事,问多了显得不礼貌。

接下来,猜也猜得到,阿笙跟着巴沙是为她哥报仇的。只是顺走他一包钻石没顺走他的命,那都是客气的。想来,举报他、配合警方抓捕,她也都功不可没。

“可钻石是脏物,你就不怕……”倪荫是律师,脑袋里的弯弯道道都绕不来法律的条条框框。

阿笙笑得十分神秘,朝她眨下眼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是巴沙的启动资金,拼了老命都会抢回去的!”说着,又有几分歉意:“不过你是个意外,楚刀不知道你的身份,就让你带走钻石。”

倪荫懂了。

“合着利用我引蛇出洞啊!”

阿笙倒爽快:“这人情是我和他一块欠的,日后遇到大小麻烦,你只管开口!”

倪荫皮笑肉不笑,没理她。

他们拿她当饵,她还得说谢谢吗?

**

三天后,缝合的伤口拆了线,倪荫终于可以回国了。

“我要先回荣寨。”阿笙边收拾行李边说:“巴沙有个心腹叫莫问东,对巴沙忠心耿耿。这次却连影儿都没见着,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倪荫歪头看她,一手托腮:“所以,这次换你做饵了?”

阿笙耸肩:“不管是想替巴沙报仇,还是为了那批钻石,他都不会放过我的。一天没解决掉他,我就一天别想安生。”

也是。

倪荫也不喜欢坐以待毙。

原来,两人下午出发,结果,倪荫的身份证件却出了问题。

负责此次案件的缅甸警察,叽里呱啦向她解释一大堆,倪荫一句也没听懂,让他换个懂中文的来,他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表示没有。

倪荫皱眉,心里不耐烦。

且不说补办护照需要时间,她牵扯到的案子又很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还需要国内警方出具证明,这一来二去谁知道要等多久?

阿笙悄悄扯扯她,小声说:“这样太费劲了,不如……”

她没言尽,但倪荫懂了。

回国的路不止一条。

**

奔向中缅边界,倪荫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兴许是心理作用,祖国的这一头,天高云阔,卉木萋萋,脚踏的这方黑土地都有种厚重感。

“走吧,有人接咱们。”

阿笙带着倪荫走到一条逶迤小路上,有辆小货车等在那里,车上下来两个人。

“笙哥。”

阿笙应一声,招呼着倪荫坐进去。

“个把小时就到了,你累了就眯一会。”

倪荫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是真的累,她靠着座椅闭上眼睛,车里虽然闷得像蒸桑拿,可没一会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阿笙再次叫醒她时,需要换摩托车。

目前,她没有身份证件,只得暂时先跟阿笙回荣寨,待缅甸那边有消息后再回国。

一路颠簸,倪荫全身都跟散架一样。天黑前,抵达荣寨。

整顿后的荣寨,市集都是冷冷清清的,面馆饭店全部拴紧大门,偶尔有几只鸡在街上溜达。

竹排楼也是空荡荡的,听到楼下的摩托车声后,有人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

李三传趿拉着的拖鞋,一脸激动,眼睛都在冒光。

“哎呀!哎呀哎呀!瞅瞅,这是谁回来了啊!”

倪荫从车上下来,似笑非笑:“三哥,胖了嘛。”

李三传笑得很是谦逊:“虚胖,虚胖。”

他赶紧把她的背包拎下车,一路在前面引着:“累了吧?先回去再说。”

倪荫环顾四周,全是些生面孔,还都是当地人。李三传把倪荫带到这里的山寨王——道陀之住的那幢三层小楼里,走在楼梯上,他说:“你别看现在一派详和,其实,这里仍是个是非之地……跑的跑,藏的藏,一时半刻哪能抓得完的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再来一场腥风血雨!咱们可千万别沾上身,还是赶紧离开得好。”

“哦对了,我见着骆队了。”他扭头,小声说:“他说要抓到拓爷和黑子,任务才算完成。要我说啊,他就是死心眼!这里又不是他的管辖,他顶多算是友情客串,非要较那个真儿干嘛?拓爷就是一只老狐狸,贼着呢,说不定,这会就在附近伺机窥探,找机会回来报仇呢!”

憋了几天没人陪他说话,李三传的话匣子打开后,就再也闭上不了。

倪荫慢慢沉了脸,也不知是气骆逸南的死心眼,还是该气李三传没眼力见儿。总之,胸口沉甸甸的。

来到二楼,刚才有人下楼。

“倪荫!”倪雅琳不敢相信地惊呼:“你怎么回来的?!”

倪荫看到她,心情更糟了,却笑着说:“回来给你收尸啊。”

倪雅琳瞪圆了眼睛,一连退后两步:“你、你别乱来!冤有头债有主,我是被绑架的,有能耐你找他们算帐去啊!”

倪荫笑容更甜:“不,我就找你。”

“你凭什么找我?”倪雅琳手指她大叫:“我在这里,还不是被你害的?现在想走都走不掉,又被冤枉偷了什么保险柜的钥匙……这根本就是你们做好的局,想要诬陷我!!”

李三传忙打圆场:“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倪雅琳像受到严重侮辱:“谁跟她是姐妹?她早就被爸爸赶出家门,跟倪家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倪荫表示赞同也在点头:“没错。”面朝李三传,多一眼都不想看,只用手指着:“所以,就算她被人砍成七段八段,也不干我事。”

她笑吟吟上楼,留下白着一张脸的倪雅琳。

转身,倪荫脸上的笑便消失。

妈的,真是晦气!

李三传想劝也找不到安慰的话,毕竟,这种巴不得害死她的妹妹,连他这种跑江湖的都瞧不上!

倪荫问:“她怎么还没走?”

李三传说:“钥匙找不到,她怎么走得成啊!反正,方沂沂是一口咬死就她偷的,上头正查着呢。”

倪荫再不多问,还是那句话,倪雅琳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

伤没好利落,她挨着床就闭上眼睛休息了。

李三传识趣的也不打扰她,把行李放下后,轻手轻脚地要出去。

“三哥,帮我买点水果。”她说,又补充一句:“上回吃过的凤梨,还不错。”

“好嘞!”

“一块记帐。”

李三传讪笑:“看你,说得这么见外!就咱们这种革命友情,还记什么帐啊!”说话间,掏出了他的小本本,在日期那栏填上“27”,支出明细那里记上“凤梨”。

集市商贩寥寥无几,财神爷们抓的抓,跑路的跑路,做生意都提不起劲头。不过,好在之前买过水果的那个小姑娘还在那里。

李三传乐呵呵地过去:“来点凤梨。”

小姑娘挑了两颗,李三传要给钱,她摆手:“拿去吃吧,不收钱。”

李三传不解:“咦,做生意不收钱,这是什么道理?”

小姑娘声音很小:“家里剩得多,不吃也是烂掉。”

“哎呀!哎呀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谢谢了啊!”李三传很开心,拎着就走。

想起什么,又翻开他的小本子,在支出金额那一项写了个“150”,然后踏实收起来,高高兴兴地回去。

小姑娘突然收摊。

她家住在半山腰,三间茅草屋,看上去十分简陋。

她把背筐放下,掀开帘子进了屋,爷爷正在厨房烧饭,她径直走进里间。屋子里唯一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脸颊深凹,脸色发青,嘴唇苍白。

“今天有什么情况吗?”

角落里,突然有人问。

小姑娘扭头看他,怯怯点头:“先前住过一阵子的那个漂亮姐姐又回来了。”

黑子正在擦拭匕首的动作一滞。

床上的男人慢慢睁开眼睛,“黑子。”

“拓爷。”黑子赶紧来到床边。

“兄弟们都联络上了吗?”

黑子缓缓摇头。

拓爷沉默几秒,又自嘲笑笑:“都不愿意吧。”

黑子没说话。

“也罢,终于有机会看清自已身边的到底是人还是畜牲,挺好。”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示意小姑娘出去,小姑娘也不想多待,赶紧出去找爷爷了。

拓爷沉吟着,说:“这次,恐怕很难有机会翻身了。”

黑子一脸愤懑:“不会的!只要咱们逃出去,就一定有机会!”

年轻人不甘心,拓爷能够理解,他笑了笑:“逃出去?咱们现在连这座山都下不去,怎么逃?”

黑子想说什么,他摆手,问:“钥匙有下落了吗?”

“……那个女人一直没交待。”

拓爷突然说:“黑子,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没什么好送你的。如果……找到了保险柜的钥匙,你就收着吧。”顿了顿,又说:“保险柜在哪,不用我说了吧。”

屋外,小姑娘的小脑袋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谈话。

“芽妹!”爷爷吓得把她拎到一边:“要死啦!你在这干嘛?!”

芽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爷爷,我刚才听到他们说什么保险柜……还有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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