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颇为慈祥、像模像样地询问安慰了黄瑾儿几句,而黄瑾儿亦是一脸感动的回应,贾如在边上看得当真那叫一个怪异。
这对所谓的长晚辈总共也没见过几回,平日里说过的话加起来更是不超过一双手的数量,此时却彼此心知肚明的做着场面功夫熟络得紧。
贾如看着此刻黄瑾儿那张毫无破绽、哪怕对上她亦是微笑真诚的脸,倒是终于有了几分明悟。
一直以来,她都有些想不通作者笔下那么多美好词汇堆砌出来的女主形象,为何在她看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面目全非。
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发现角度与立场不同,看到的许多东西自然而然也就变得不同。
如果她只是个旁观者,不知道那么多隐藏在冰山底下的内幕,也不曾深交,那么对于黄瑾儿那般心性的女子,即便达不到欣赏的程度,却也绝对不会讨厌。
更何况,站在女主的角度,黄瑾儿只是为达到自己的目标努力奋斗,利用身旁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为自己谋算铺路。
真正意义上来说,其实她也并未亲手做出什么实质性丧心病狂、天理不容的事来。
更何况,是人都会有两面性。
作者在以女主为视角写这本书的时候,都是挑好的写,当然不可能将女主心中那些阴暗不堪的东西展露出来。
读者看到的是女主在作者笔下最为美好辉煌的一面,也可以说是符合现代大部读者所希望看到的东西。
于是,这才形成了自强不息、美好而又绝不包子圣母、与众不同的魅力女主形象。
但这里到底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小说,女主也不再仅仅只展露出美好的一面。
做为活生生有血有肉有灵魂的女主,不同立场的人用不同角度去看待她时,所呈现出来的一切,自然也就变得完全不同起来。
想明白这一切后,贾如更加没啥好怕的,毕竟单独一个活生生的人绝对不会是整个世界的主宰,鹿死谁手拭目以待。
表面温馨实则有些无语的探视并没有持续太多。
如贾清明所料,北疆王府那边果然很快派人给受到惊吓以及受了伤的贾家姑娘、表姑娘送来了安抚的赏赐。
虽说贾如同董佩慈一个只是受到了惊吓,一个却因此摔断了腿,但赏赐的东西基本却都一样,甚至于贾如得的物件明显要贵重得多。
这一刻,嫡女与表姑娘的区别所在一览无遗。
便是黄瑾儿再觉得受到了轻视与不公,却也无法否认两人之间此时身份上巨大的差距。
好在,令黄瑾儿感到安慰的是,北疆王妃亲自为她发了话。
为了让她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早日康复,特准许她前往王府行宫别院养伤。
一会便有王府侍卫亲自过来接人护送,而兴城郡主亦会同行去往另院游玩长住。
如此,这倒是比任何的赏赐都要强得多,黄瑾儿原本郁闷的心情顿时畅快了许多。
而当贾如接收到黄瑾儿看她时莫名带有点优越感的眼神后,只觉得这人果然有病。
断了腿还得瑟个什么劲?
别说住个王府别院,就是住皇宫也是个断腿,有什么好得瑟的?
有北疆王妃发话,贾家人自然没有意见,麻利的让下人替黄瑾儿收拾了一通,赶紧让他们将这位有病的表姑娘带走了。
“看来咱们这表姑娘还真是靠上了北疆王府这棵大树,被接走了也好,有本事最好以后都别回来了。”
小叔叔贾清明早就不耐烦这位表姑娘,如今人走屋空,倒是眼不见为净。
“真这样还好,怕只怕事情可没你想的那般简单。”
贾清风若有所思地道了一句,神情倒是难得的严肃。
黄瑾儿想要做什么,贾家暗中越查越是发觉纷乱无比,当真远非先前他所想的那么容易。
这个表姑娘所牵扯到的早就不仅仅只是与自家女儿个体间的明争暗斗。
小小的棋子无形中已经拔动了多方利益,大有动一发而牵全身之感,不再是简单的杀之除之便可。
不仅仅是黄瑾儿,如今北疆越来越多莫名的变数也让时局势更加不可预测。
而贾家接下来所走的每一步,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至关重要,稍有不甚便将影响到未来整个贾家的气数与根基。
“爹爹,您说瑾表姐有没有可能早就知道她骑的那匹马有问题?”
忽然间,贾如不大不小的问了一句,却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马匹突然发疯,专门负责调查的营地官员已经证实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有人提给马匹喂了药,而这马属于营地马场公有,并非谁的私人坐骑。
黄瑾儿之前便骑过这匹马两回适应良好,是以这次再挑中也在预料之内。
下药的马仆被抓住,对方证实针对的正是黄瑾儿,但幕后指使的线索却暂时中断陷入困境,没那么快能有结果。
王府那边勒令三天之内查明真相,正好秋猎结束的最后一天为期限,也算是给足了贾家面子。
“你的意思是,黄瑾儿也许是将计就计?”贾清明抢过话头,朝小侄女反问:“何以见得?”
“直觉。”贾如摊了摊手。
在几位最信任亲近的家人面前,她自然没什么不能说的:“从头到尾,瑾表姐除了诊治时晕了那么一下,情绪实在显得太过平静镇定。明知有人暗算于她,险些要了她的命,竟是一点都瞧不出担心与愤怒,就好像早就清楚是谁动的手脚。”
反常即为妖,这也是贾如突然意识到黄瑾儿今日的违和之处。
“听你这么一说倒真有可能,但如果她早就察觉到危险,为可不直接换匹马或者干脆不参加,反倒要将计就计?”
贾父提出疑问:“毕竟,被疯马甩下去的后果太难控制,稍有不甚便会真丢了性命,风险着实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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