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回了王家,他们似乎也都没意识到,从头到尾黄氏虽然提了这么多苛刻到极点的条件,却也根本没明确表示便是全都应下就能代表婚事继续。
“娘,您真是威武霸气,王家人那一个个脸都绿了!”
贾如心情是说不出来的舒爽,自家母亲的战斗力明显跟王家人不在一个层次,亏得王家人还自以为拿个所谓的掌管中馈就能摆平。
“那是他们自个太过轻敌,大概以为我不会真费什么心思给个庶女撑腰,顶多做做样子替贾家争回些颜面就差不多了。”
黄氏倒是了然,王家人的心思在她面前根本就没有遮挡。
“其实他们想得不算错,对于你几位庶姐,娘确不可能像对你一般疼爱。如儿,娘没有那么善良无私。”
顿了顿,黄氏看着一脸又含笑地女儿,轻轻揉了揉女儿的脸颊:“娘这般维护你二姐,无非是警告所有人,贾家便是庶女也不会任人欺负,那么贾家的嫡女更是谁都不能欺负!”
黄氏的声音不大,但落在贾如耳中却比什么都要铿锵有力,坚定不移。
这一刻,她眼中的母亲有如神坻,足以温暖她的一生。
回到晴暖阁后,黄氏令人将二姑娘贾敏叫了过来。
方才王家人的态度以及她同王家人提出的三点要求,黄氏皆一一亲口告知了贾敏。
对于这位性格软弱的庶女,黄氏说不上喜欢与否,但做为嫡母,她已经做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敏儿,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如果不出预料的话,过不了两天王家那边就会有回复。”
黄氏又看了一眼面色纠结的庶女,问道:“如今便得看你自个到底想清楚没有,这门婚事究竟还想不想继续?”
“母亲,王家能够同意您提的全部要求吗?”
不得不说,贾敏打心底里是感谢嫡母的,特别是知道嫡母为她争取的那三个要求之后。
“既然我敢提,自然不怕他们不应。”
黄氏简单明确地说道:“你若还想嫁入王家,这一点根本无需担心。你若不愿再嫁,他们同意也没用,我会再替你留意合适的人家,便是退婚也是王家的过错,自是不会影响到你的名声。”
“身为贾家的女儿,你不必妄自菲薄,也不用担心我这做母亲的维护不了你。你只需确定自己的心,做出你的决定便可,其他的自然有我们替你撑腰。”
话说到这个份上,黄氏没有再做多言。
于她来说,既然知道那样的男人并非良配,那么退亲自然是最正常的选择。
但庶女的想法毕竟与她不同,而她亦不会强行替其做决定,免得将来过不好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当初选中这门婚事时,她的确让人细细查探过,那时没有发现问题也怪不得她,毕竟对方着实隐瞒得太好。
黄氏也并不觉得自己亏欠庶女什么,毕竟她能做的都已做到,问心无愧。
许是感动于黄氏的维护,贾敏原本纠结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对于未来的信心也充足了许多。
“母亲,谢谢您!”
好一会后,贾敏满脸动容,终于不再纠结犹豫:“请母亲替我另寻一门合适的婚事,女儿不想再嫁去王家了。”
是呀,如果能够有更好的选择,谁又会愿意委屈自己呢。
贾敏终于有了决定,而且这个决定与贾家主流意见难得一致,倒是件高兴事。
黄氏晚上的时候将这个事情跟一家之主贾清风说了,贾清风当下便点了头,示意黄氏处理好便是。
对于王家这门亲事,贾清风原本也不觉得非要不可,更何况那个王家老二如今还出了这样的烂事,更是让他看不上眼。
若非妻子说得先看看二女儿的意思,他老早便想直接退了这门亲事。
虽然他自个风流成性,但也绝不可能做任何有损正妻体面的事,更不曾在婚前如此上不得台面。
“那明日,我便亲自去王家一趟退了这门亲,日后再替敏儿物色新的婚事。”
黄氏觉得既然有了决断,那么自然没有再拖的必要,早些了结早些为好。
“你不必亲自去,让管家去就行,这事本就是他们家的错,用不着那般给他们脸面。”
比起黄氏,贾清风对王家的态度更是不客气,只不过王家人并不知晓罢了。
夫妻两商量得妥妥的,本以为一切都安排好,事情很快了结,却不想次日一早竟又生了变数。
黄氏还没来得及吩咐管家准备去王家退亲,二姑娘贾敏过来请安时却是突然改了主意。
“请母亲恕罪,女儿想收回昨日之言,希望能够继续婚约嫁入王家。”
贾敏红着脸,小小声地说着。
红脸并非羞涩,而是心虚,担心自己一夜之间改变主意出尔反尔会让嫡母心生不喜。
毕竟,她心中多少明白,照着贾家人的性子,大多是不屑于再继续这门婚事。
黄氏许久没有出声,看向庶女的面色有些复杂。
她心中的确有些窝火,本以为自己这做嫡母的都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替庶女撑腰,庶女多少能够信任她。
却不曾想到昨天才说退亲的人,今日竟毫无征兆的又改了口。
不过,黄氏心中再不高兴,面上倒也没有责怪,只是隔了好一会儿后才问道:“敏儿,这一次你可真的想清楚了?”
“回母亲话,女儿这回是真的想清楚了。”贾敏怯怯地应声,有些不太敢回视嫡母的目光。
“真的想清楚了?这回之后,是不能再改的!”
黄氏也没追问贾敏为何突然改主意,只是再一次的提醒确认,也算是给这庶女最后的机会。
“女儿……想清楚了,请母亲见谅,女儿不会再改主意了。”贾敏低着头,眼眶有些酸涩,也不曾解释更改主意的原因。
“既然你真的想清楚了,那就安心待嫁便是。”见状,黄氏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做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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