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娃娃到底是什么,厉鬼?可鬼有香味吗?有实体的触感吗?
我不知道,但肯定的是红衣娃娃绝对不是人,因为昨晚我没有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

我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热辣的太阳照在身上,却一点温度都没有,肌体生寒。

之前陈老根说帮我想办法,加上红衣娃娃目前确实没有要害我的迹象,所以事情还有转机。

现在陈老根一走就什么转机都没有了,自己孤身一人啥都不懂,看陈老根几乎如同逃命一般远离我的样子,这事不是一般的凶险。

“怎么办?”六神无主的回到店子,我心里惴惴不安。

就在这时,自己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按下接听键,对面问:“孟磊?”

我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是陈老根,“我靠,你怎么跑了?”

“我不跑就得死!”陈老根说了一句更令我心惊胆颤的话。

“那我该怎么办,也跑吗?”我都快坐不住了。

“你绝不能跑!”陈老根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道:“先镇定点,说说昨晚的事。”

我急忙说好,然后把昨晚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一点隐瞒的地方都没有,深怕漏了细节。

陈老根听完明显松了一口气,说:“情况比预想的好,你听着,我们乡里最近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很危险,晚上你尽量在店里过夜,不要外出,更不要去山里;有什么异常立刻通知我。”

“那……那红衣娃娃怎么办?”我心里一松,还好,陈老根只是想脱离危险,并没有抛弃我。

“她暂时对你没有危险,不要激怒她就行了,眼下只能走一段看一段;记住我的话,晚上尽量不要出门,特别是山里。”陈老根道,说完急匆匆挂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放下电话,我更加惊疑了,因为陈老根说乡里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注意重点,不是一个,而是一些。

难道红衣娃娃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别的?

而且他反复叮嘱我不要去山里,感觉好像山里特别危险一样。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金盆乡的情况,金盆乡说是乡,其实就是一大点的村庄,方圆不过十里,统计人口一万五,很多年轻人还出门打工去了,所以常住人口连一万都不到,周围被莽莽森林包围,出乡的公路只有一条。

唯一的资源就是山上的木材和竹子,国家一口气在这里设了三个国营林场,你完全可以想象这里有多闭塞。

要是在城市,几个大点的小区一拼人口都比金盆乡多。

……

不管怎么样,联系上陈老根,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不少,把他的号码牢牢记住心里,手机可以丢,但号码不能忘,这是救命稻草。

随便吃了点早点后,我又把注意力回到了那张快递单上。

因为我发现了一条线索,快递邮寄的时候,快递公司是不可能允许别人去涂抹快递面单的,特别是单号,这是快递的“身份证”,要扫描录入系统的,如果单号被涂了还怎么扫?

换句话说,这个单号极有可能是在快递到位后才被涂的,否则根本寄不到乡里。

我脑海中电光火闪,乡邮政所的邮递员,冯德亮。他负责快递的最后一站,红衣娃娃就是他给我派的件。

没迟疑,我立刻出店门跑向乡里的邮政所,这件事必须弄清楚。

可我刚转过街角,远远发现邮政所外面竟然围了一大群人,更有不少人朝那边涌去。

不会出事了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立刻加快速度。

“磊子快来,出大事了!”还没靠近,人堆外围一个黑黑壮壮的青年冲我招手。

我一看,是发小曹楠,从小玩泥巴长大的,关系很铁。

走到近前,曹楠看了我一眼,“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这几天熬夜熬多了,里面什么情况?”我本能撒了个慌,红衣娃娃的事太邪性,不能把曹楠卷进来,何况他也帮不了我,知道了只会给他带去危险。

“邮递员冯德亮死了。”曹楠道。

我心脏一抽,自己来晚了!

快递单极有可能就是冯德亮涂抹的,昨天他刚给我派件,今天就死了,没那么凑巧的事。

这时我回想起一个细节,昨天我签收娃娃的时候所有人都嘲笑我,唯有他面无表情,当时就觉的他有点不对劲,以前的他挺爱开玩笑的。

“去看看。”我立刻往里面挤。

曹楠急忙拉住我,“磊子别去,你都快结婚了,别沾这种晦气,听人说死的挺惨,是横死的。”

“不行,我必须去。”我甩开曹楠往里面走;现在公安还没来,要是等公安封了现场,想看都没机会了。

很快我就挤到了里面,曹楠也跟了进来,邮政所的几个人正在打电话,也没人拦我们;先进到大厅,大厅最左侧就是邮政邮寄业务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的景象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冯德亮靠坐在椅子上,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前面,原本足有一毛硬币那么大的黑瞳缩成了筷子尖那么点,瞳孔几乎缩成了针眼。

这是一种只有在极度惊恐之下才会有的表现。

而造成它死因的是脖子上一支记号笔,深深的贯入咽喉中,血顺着脖子流了一地,已经干涸成黑色,显然死去多时。

“我去!”

曹楠也被这场景吓的不轻,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我头皮发麻,冯德亮死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惊恐成这样?

还有那只记号笔,自己兜里的快递单极有可能就是用这支记号笔涂的。

顿了顿,我发现冯德亮有一只手是放在办公桌上的,于是壮着胆子靠过去。

只见黑色的办公桌上,一个血迹勾勒的“石”字触目惊心,冯德亮的手指正好落在“石”字的最后一笔上。显然,这是他临死前写的最后一个字。

“这……是凶杀啊。”曹楠也看见了,说:“凶手名字里肯定有一个石字。”

我浑身一僵,自己的名字里不就有石字么,还是三个石字叠加。

冯德亮是什么意思,指向我吗?可我不是凶手啊。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磊子快出去,公安来了。”曹楠立刻拉着我往外走。

等我们跑出大门后,公安也从警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在邮政所的人员陪同下进去查看,剩下的拉警戒线,这种命案在金盆乡可不多见。

没多久,冯德亮的老婆得到通知来了,看到冯德亮的尸体后当场哭死过去。

公安一边劝慰冯德亮的老婆,一边侦查案情,很快便有消息传出来,说冯德亮是自杀的,有邮政所的监控为证,他亲手把记号笔插进了自己咽喉里,铁证如山。

这结果让我有些不太敢相信,一个人要自杀方法有很多,上吊跳楼都可以,没什么痛苦,一瞬间的事。

用笔插进自己的咽喉,这得多痛苦?怎么下的去手?笔尖又不是刀子,没那么好捅。

最关键的是冯德亮死前的眼神太可怕了,如果是自杀有必要惊恐成那样么?一人连死都不怕,还怕别的?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甚至公安的态度也十分耐人寻味。

想了想,我立刻拨陈老根的电话,可电话居然没通,于是只得编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冯德亮的死被定性成自杀,所以程序走的非常快,公安上午将尸体带走,中午等县城来的法医验了尸,下午尸体便交还给了冯德亮的家人安葬。

冯德亮的家就住在离圩场三里地的地方,下午三点便起了丧鼓,开始丧礼的筹备,不少人都去帮忙了。

乡下不同于城市,是个熟人社会,所以无论红白喜事都是大家伙互相帮忙,顶多请一个法师和一队锣鼓。

于情于理,我和冯德亮还算熟,住的也近,应该去帮忙的,可我心里总有些不安,不敢去。

他临时前写的那个“石”字甚至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陈老根。

我闪电般按下接听键,陈老根确定是我后,凝重道:“孟磊,你要想办法把冯德亮的尸体烧了,决不能让尸体过夜,否则要出大事。”

“什么?”我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头顿时就大了。

烧尸体,开哪门子玩笑?

乡下崇尚的是全尸土葬,烧尸体是对先人的大不敬,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冯家人绝对不可能答应。

陈老根解释:“冯德亮是横死的,怨气深重,今天农历十四接近月圆,极有可能会诈尸,如果真诈尸了,第一个目标就是你!”

我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浑身汗毛炸立,整个人都哆嗦了。

死去的人诈尸袭击自己……那画面,想想就感觉自己快尿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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