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许……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我……我不记得了!”微尘抱住陆西法,浑身发抖,嚷道:“我当时好怕,好慌!匆匆看一眼就跑了——”

“未然,别问了!”陆西法皱起眉头,不喜欢屈未然对微尘的口气。“微尘已经尽力。”

“好吧。”屈未然泄气地下车,钻入路边的另一台小车中去。

“微尘,你怎么在发抖?”

“陆西法,我冷。”她贴在他冰冷的衣襟前,努力想感受他衣服底下心脏温热的跳动。

心是热的、血也是热的!

如果蕊蕊发现了一切,或是移植手术没有进行。我会亲手当着你的面把陆西法的肝脏挖出来吃掉!

想起贺兰夜的话,她陡然尖叫一声。

“怎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微尘喃喃自语,手撑着青筋跳动的额头,“我只是太累了,头有些疼……”

“乖,我们马上回家。”他倾身吻吻她的额头和太阳穴,命令司机开车。

谎言说一百次就会成为事实,微尘恨不得真能把自己的谎话也相信了。

回到九夷居,屈未然就把陆西法叫到书房。

这一次,他们将门锁得紧紧的。一个字也偷听不到。

微尘的头疼得快裂开,她多想敲开门,告诉他们实话。多想说在巨人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是无用的。

可她没有力气了,身体的能量全被耗光,只能返回房间,把身体交给大床,把思想交给梦魇。

——————————

“你说什么?你怀疑微尘!”

明亮的灯光之下,陆西法的眼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屈未然攒起半边眉头,手指在唇前摩挲,“你就不觉得微尘今日回来后就很奇怪吗?她说的话也前后矛盾。”

“我不觉得。微尘怎么会骗我,她根本不会!何况她是一个孕妇,又受那么大的压力,慌乱和害怕不可避免!”

“她当然不会存心骗你。可如果贺兰夜逼她呢?”

“你是说贺兰夜已经知道我们晓得?”

屈未然依然维持自己的姿势,就像坚持自己的想法:“我有很确切的消息,小鱼就被关在地下室,为什么微尘会说没看见?如果她不是找错地方,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是受到贺兰夜的威胁没有说真话。”

陆西法脸色同样凝重,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黎辉说得很对,他想舍生忘死是他个人英雄主义,不要影响集团,更不应该影响到亲人。

微尘无辜,如果真的受到贺兰夜的威胁,他光想想都为她感到心痛。

“洛阳,你有什么打算?”

陆西法看着屈未然,眼睛里透露出坚决。如果是屈未然,他会有什么打算?

“小鱼那儿不能再拖。肝胆移植专家今天已经到达了越郡,我不能再等。如果贺兰夜已经知道我们知道,这里夜不安全,我会马上离开。”

说完这一句,屈未然起身。

“未然,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救小鱼。”

“你一个人?”

“是!”

“你一个人怎么能行?”

“有些行动,知道的人越少成功率越高!”

陆西法没有留他,因为知道,如果他是屈未然会和他做同样的选择。

如果贺兰夜已经知道,他们的身边人就全置身危险之中。

时间越长,危险系数越高。

他坐在书房中冥思苦想,终于下定决心,拿起电话……

————————

要下雪了!

气温已经降到零度以下。

陆老夫人一会看看窗外灰色的天,一会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孙子的照片集。

说是陆西法的照片集,其实并不是。不过是张水玲带来的几张照片。大部分都是张水玲和陆西法小时候的集体照。

稚嫩的眉眼,纯真的笑容。从小学到高中,直至成年。

“你说这孩子怎么一点没变?”老夫人抚摸着照片上小人儿的脸,叹道:“眼神直愣愣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洛阳从小就是这样。”张水玲在一旁插嘴,道:“念书的时候,别人喜欢银魂、喜欢科比,他就喜欢金圣叹。”

“喔,”老夫人欣喜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喜欢金圣叹?”

“是。他常常和我讲起金圣叹的趣事,还说他虽然一无所有,但一辈子都要像金圣叹那样,活着做自己,死不服输。”

听到这里,陆老夫人深深吸了口气。

这孩子像孤独的朝圣者,走了万水千山不改初心。

陆老夫人把照片集还给张水玲,“也许我该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

崇拜金圣叹的孩子,是不屑做个坏人的。

做个好人也许没有好结果,总归不会有太坏的结局。

张水玲脸色微变,老夫人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她要妥协?

“老夫人、老夫人……”

黎辉带着哭腔在外拍门,他冲到老夫人面前哭得稀里哗啦,好端端一个大男人,像个孩子一样。

“怎么呢?黎顾!”老夫人惊异地问道。“你不是到越郡吗?出了什么事?”

“救救,请救救总裁吧?”

“小法怎么呢?”

黎辉哽咽着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他为自己逃避的行为愧悔,又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

“聂树荣私生子的女朋友真是熊猫血?”

“是。”

“贺兰夜抓了她?”

“是。”

“她和小法是朋友?”

“是。”

老夫人长长沉默。

“老夫人,我们该怎么办啊?”黎辉擦着眼泪,说道:“贺兰夜把他的妻子也接到越郡,听说手术就在最近。我担心总裁会冲动做傻事啊!”

老夫人闭目冷哼,“他哪一次不是做傻事。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世界上有比他更傻的人吗?”

“老夫人,”黎辉急得差点跪下去,“您就快找人去越郡把总裁带走。他好歹是您的孙子啊!”

“血浓于水。黎辉,莫以为我真的铁石心肠。”

“老夫人?”

陆老太示意黎辉起来,叹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我把他找回来,把偌大的集团家业交给他,就把陆氏的未来和希望都交出去。事已至此,我这把老骨头也只有跟着他去搏了。”

张水玲煞白小脸,双手捏得紧紧。

“老夫人,你的意思是——”

“按小法的意思,马上整理所有关于贺兰夜和FLOWER公司的资料送去小法手上。希望能帮他拖延时间。我马上联络其他人。你告诉小法,在援兵没到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知道吗?”

“是、是。我马上去办。”

张水玲混沌沌地走出病房,她无力地跌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并非因为梁泡泡的境遇和陆西法的选择让她感到世界可怕而害怕,而是想到如果梁泡泡获救或是贺兰夜告诉陆西法,是她提供的关于血型的线索。

不,后果对她而言不堪设想,她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后万劫不复。

她该怎么办啊?

张水玲把脸埋在掌心。

直到口袋中的手机一阵跳动,她被惊醒过来,是陆西法的来电。

她忐忑不安地按响接通键,“喂……洛阳……嗯……好……放心吧……我们是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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