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脸上一红, 抄起绣球给了何钰一下子,“色狼!”
果然被嫌弃了。

何钰叹口气,“顾公子是不是误会了?”

他指了指自己,“我才多大?现如今的红倌多大?我怎么可能送上门给她们老牛吃嫩草?”

虽然也有年龄小的,不过他才十二,红倌又与普通的青楼女子不一样,需要一技之长,待练出来,也有十三四岁,还是比他大。

公主怀疑的看着他, “真的?”

“自然是真的。”何钰解释道,“青楼中也不全是卖身女子, 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弹的一手好琴,顾公子不想听听?”

明月心道, 我也弹了一手好琴,怎么没见你听听?

“好。”她提了提衣摆,“我倒要看看青楼有什么好的, 勾的你们男子流连忘返。”

总听人说花柳之地是女子的终身大敌, 绕是貌美如花的娇妻,也抵不过舞骚弄姿的青楼女子。

她是真的有几分好奇, 莫不是青楼女子都会妖术?能将男子的魂勾走?

“顾公子。”何钰提醒她, “你现在也是男子。”

明月这才惊觉, 她穿的是男装, 这是在路上,到处都是行人,离得近的听到她的话,上上下下打量她,表情玩味。

“看什么看?”明月恼羞成怒。

她在宫中何曾有人敢如此大胆,别说是戏谑看她,就连抬头都不敢,出了宫被人用目光羞辱,顿觉委屈。

“等我回……呜呜……”

何钰捂住她的嘴,将之拖进小巷子里,待四周无人,才将她放开。

“公主,这是在宫外,万不可暴露身份。”何钰叮嘱道。

明月也知道自己方才冲动了,可是她受不了,那些臭男人用觊觎,玩味,戏谑的眼光看她,仿佛她被扒了衣服似的,难受的紧。

“是他们的错。”

“嗯嗯嗯。”何钰附和。

“你让他们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这……”

“怎么了?”明月回头看他。

“做不到啊。”何钰加了一句,“不过我可以陪你一起。”

他拉住公主的手,“这样别人看你的时候,说不定也会顺便看看我。”

明月瞧着俩人十指相扣的手,竟不觉得厌恶,她素来不喜人接近,但何钰三番五次靠近她,不仅不觉得烦,还有淡淡一丝喜悦。

是错觉吗?

何钰的手白皙消瘦,这么小已经有几分修长,她的手胖乎乎的,本来还算可以,被何钰衬托的又小又肥,丑的不忍直视。

“不要。”明月甩开他的手,“看我就行了,不要别人看你。”

“什么?”

她后一句说的声音太小,何钰没听清,“为什么不要?”

明月扭过头,“不要就是不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何钰点点头,“也是。”

他俩边走边说话,不多时便到了一家月满楼前,何钰拽住还在往前走的公主,“这里。”

明月抬头看了一眼,月满楼门前挂了一个硕大的牌子,许多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穿着暴露,站在风中接客。

“她们不冷吗?”公主瞪大了眼问。

她刚刚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到了反而关心起别人冷不冷的问题来。

何钰耸耸肩,“你上去问问就知道了。”

明月撇嘴,“我才不问呢。”

她抱着绣球,脚步迈出又退了回来,“你先走,我跟在你后面。”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男儿豪爽的声音,明月有些紧张,躲在何钰后面,推着何钰走。

何钰无奈,“别怕,我们也是客人,他们不敢怎么着我们。”

来时没有带侍卫,若是带了,不说管不管用,至少壮胆,公主也不会这么害怕。

明月是害怕中带有几分好奇,加之书上总把这地方比喻成淫·秽之地,她怕看到不该看的,双眼半睁半眯,偷偷的看。

大白天的月满楼里没几个客人,似这等地方晚上才是千金夜,白天主要还是卖艺。

明月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画面,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望。

“什么都没有。”

月满楼很大,一楼有个跳舞的台子,上面端坐着一个人,唱着婉转的小曲,手里抱着琵琶伴奏。

底下许多公子少爷端坐着,摇头晃脑听曲,不时道一声‘好’,明月方才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们喊的。

“有啊。”何钰指了指台子,“这不是有人卖艺吗?”

他笑着扔了锭金子给老鸨,“去找个小雅的地方,要靠窗的。”

这里靠窗的位置只有二楼有,老鸨收了金子,一双眼笑成了细缝,乐颠颠的扭着腰,带他们去了二楼。

何钰看中左边第二个雅座,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楼下,若萧大将军带兵从这里过去,一眼就能看到。

“就这间吧。”何钰找了个位子坐下,又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叫你们楼里的晓拂,月椿,尘曦,晚枫出来。”

这四个女子是月满楼的头牌,何钰随父亲来过一次。

当时父亲与人谈事情,叫的就是这几个姑娘,长的还算水灵耐看。

“这……”老鸨本是笑容满面,蓦地僵住,“晓拂,月椿,尘曦,晚枫昨夜忙活了一天,现下正休息呢。”

何钰又加了一锭金子。

老鸨表情还是有些为难。

这四个姑娘本事大,将达官贵人哄的团团转,脾气也不小,这个时候叫来,少不得一通埋怨。

何钰又加了一锭。

他出门在外,别的什么都不带,就带的钱多,金子银子各几锭,本来嫌重,都让元宝揣着,元宝不在才自己放怀里。

“若来一趟看不到最好的,不如不来。”何钰探手,去将金子收回来。

老鸨一咬牙摁住,“这位少爷且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有钱不赚王八蛋,亮闪闪的黄金不要白不要。

老鸨脸上为难,心里可乐滋滋的,扭着细腰出了门,还顺便将门带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明月等她一走,趴在桌子上问何钰,“这四个人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一定要叫她们?”

何钰给她倒了一杯茶,“这四个人各擅长一样,晓拂弹琴,月椿跳舞,尘曦咏诗,晚枫的手巧,丹青女红都难不倒她,哦,她最擅长的是酿酒,小竹酒千金难求,只送有眼缘的客人。”

“那我们也让她送一壶好不好?”明月双手撑着下巴,“我带回去给母妃和父皇尝尝。”

何钰动作一顿,“此酒虽好,终究登不上大雅,公主要是喜欢,我帮公主骗来一壶便是,自己留着喝,献给贵妃与圣上还是算了吧。”

若贵妃和圣上知道他把公主带到花窑之地,少不得要挨顿板子。

明月也想到这层,摇摇头作罢,“那算了,我可以留着下次你来了与你一起喝。”

这样说不定还能多几次见面的机会,也有借口去找何钰了。

“对了。”她又问,“你怎么骗来?”

何钰晃了晃清茶,“公主只消说想不想要,想要我便给你弄来。”

“要。”明月捧住绣球,“我什么都想要,你什么都能弄来吗?”

“天上的月亮我都弄来了,还有什么是我弄不来的?”何钰自信满满。

“吹牛。”明月不信,“有本事把整个月满楼买下来。”

“没本事。”何钰坦荡荡的认怂。

明月:“……”

“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明月瞪他。

何钰不紧不慢吹了吹飘上来的茶叶,“我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我爹。”

他爹要是知道他不务正业买下一个青楼,指不定怎么罚他呢。

“原来你还怕丞相。”明月眼珠子一转,暗暗记在心里。

“你挨板子挨多了也怕。”何钰自小高傲,可算的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

从小留下的心理阴影。

“哈哈哈哈。”明月幸灾乐祸,“活该。”

何钰挑挑眉没说话。

他俩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四个美人姗姗来迟。

一个女子抱着琴,一个穿着舞服,一个拿着琵琶,一个让人搬来文房四宝。

“小女子晓拂。”

“月椿。”

“尘曦。”

“晚枫。”

“见过小公子们。”四人齐齐福了一礼。

何钰抬头看去,每一个都是国色天香,秀色可餐。

脚上突然一疼,何钰淡然端起茶喝了一口。

坐在这里的只有他跟公主,踩他的人不消说也知道是谁。

明月瞧他没反应,又踩了一脚。

何钰假装不知道,指了指桌前的矮椅,示意四大花魁开始吧。

明月心中不满,“看见美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事实上并没有,何钰只是浅浅看了一眼,稍加打量。

他跟父亲来的时候还小,那时候只记得每一个都是小姐姐,这么多年过去,看起来还是小姐姐。

单从面上看不出时间流过的痕迹,于是好奇,多看了两眼,纯打量,没有别的意思,再说他也没有能力做别的。

公主不知道,以为他色心大发,气的将绣球砸了过来。

“不要脸。”

何钰汗颜,“别闹。”

他指了指那四大美人,“看表演。”

那四人已经落座,“小公子们想听什么曲?”

何钰想了想,“就唱个《高山流水》吧。”

“不要。”明月阻止,“要听《孟姜女哭长城》。”

“《高山流水》。”

“《孟姜女哭长城》。”

何钰还待张口,明月拍了拍桌子,“就要《孟姜女哭长城》。”

何钰无奈。

她大只能听她的。

四个美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真唱起了《孟姜女哭长城》,尘曦的声音温柔,最适合这种悲伤的曲,唱的公主声泪俱下。

明月又忆起了今早的事,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敢与母妃顶一句话,母妃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但今早竟出奇的反驳了一句,母妃没怎么样,反倒把她自己吓哭了。

她委屈,她难受,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何钰。

匆忙赶来,何钰还一脸难为情,她只是小,经历的事情少,人并不笨,本能察觉出何钰不太待见她。

第一次在假山后赶她回去,第二次在御花园内拒绝她,这次居然当着她的面看别的美人。

“哇!”明月越想越委屈,经不住大哭起来。

何钰赶忙坐过去问,“怎么了?”

明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通红,“我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何钰哄着她。

“那你为什么还要看她们?”

“那不看了不看了。”何钰挥挥手,示意四大花魁先行离去。

“我好看还是她们好看?”

“她们。”

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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