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顾淮比那日海边更加折腾人,几乎一晚上没睡, 知晓软着声音求他, 结果反倒适得其反, 越是求饶, 顾淮越不愿意放过她。
要不是看她累得受不了,他哪会善罢甘休, 知晓动了动下半身, 腿太过酸痛,她嘤咛一声,立刻被顾淮捞入怀里:“想吃什么?”
他的手移到她腰上轻轻揉着, 知晓躺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认真的思考着吃什么, 然而顾淮的手越来越不规矩, 知晓慌了:“顾淮,等会儿还得去医院。”
他笑了一笑,撑起半个身子看她:“谁教你勾引我的?”
“没,我没有。”她才不承认自己占有欲作祟。
顾淮轻刮她的鼻梁:“真傻, 我心里只有你, 别的女人,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知晓躺在他怀里闷声回答:“嗯。”
“不过。”他暧昧的咬她耳朵:“我爱死你昨天的样子了。”
知晓脸红起来, 昨夜顾淮引诱她说了许多平时不会说的话, 现在想起来, 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躲着永远不出来。
她很是怂气的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的头,顾淮低笑着轻轻拉了拉:“乖,起床了,我抱你。”
*
三日后开庭,不管是被告乔薇和顾宁还是原告知家姐妹,都受到了广泛的媒体关注。
当然,万能的网友自然也扒出了顾宁的真实身份,商界巨鳄顾儒生的私生女。
对此,难免有人联想到顾淮和顾宁的关系,猜测出了好大一台家族大戏。
顾儒生和秦海兰并没有出现在法庭,由于确凿的证据,乔薇和顾宁败诉,被判赔偿知安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另外还得公开道歉。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乔薇和顾宁走出法院,大批的记者立刻涌了上来。
“请问顾小姐,你作为顾先生的私生女,他有没有说过继承的问题?”
“请问乔薇,你是否刻意攀附顾小姐?”
“请问顾小姐,你是否知道你父亲并没有和季明伊女士离婚,是否清楚他是婚外情?”
来法庭的时候,秦海兰曾千万次嘱咐过她一定要沉得住气,什么都别理会,什么都别回答。
因为记者个个都是带着刺的刺猬,肯定会选择在她这儿下手,从而挖掘大新闻。
秦海兰坐在电脑面前看着顾宁,紧张得双手握在一起,但是,顾宁终究没有按照她说的做。
电脑屏幕里那张美丽的脸猛然抬起,冷冷的扫了扫各位记者:“我不是私生女!我不是!我爸爸只爱我妈妈!只爱我!”
嘶吼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响在耳边,秦海兰心底泛着森凉的寒气,她闭了闭眼睛,合上电脑,偏头对顾儒生笑得抱歉:“儒生,是我没有教好顾宁,对不起。”
顾儒生没有说一句话,他起身出了屋,直到步子声渐渐远去,秦海兰才慢慢吐出一口气,猛地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落。
她气得浑身颤抖,对一旁的女佣说:“去,把顾宁给我找回来。”
媒体散播舆论的力量是恐怖的,没多久,顾宁的言论就登上了各大版面头条,网友纷纷指责其不要脸。
“这年头,婚外情私生女还有理了?”
“小三不要脸!”
诸如此类的言语,如针尖麦芒刺痛秦海兰的心,她也不是不在意自己小三的身份,可是那又如何呢?她赢得了顾儒生的关注。
可是长久以来的豪门生活让她差点忘了,她本身就是一个不入流的身份,一旦被人知道,即刻会跌入万丈深渊。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谁呢?
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造成的。
顾宁已经站在她旁边有二十分钟了,抽噎哭泣的声音让她感到心烦。
秦海兰突然怒吼一声:“闭嘴!”
顾宁吓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海兰:“妈!你是我妈啊!你不为我出气吗?”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秦海兰反而气得咬牙切齿,她毫不犹豫抬起手,朝顾宁甩了一个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让女佣立刻低下头去。
顾宁被打得站不稳,脸上迅速红了起来,她捂住自己的左脸,恨恨看着面前的女人:“你打我!连你也打我!”
“对!”秦海兰冷笑:“打你怎么了?你是我生的,我还不能打吗?看看你身上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费尽心思给你拿来的,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又是怎么做的?”
她搬起桌上的电脑砸到她脚边:“你好好看看网上都是怎么骂我们母女的,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都被你毁了!”
冷静下来了,顾宁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她把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到知晓和顾淮身上:“都是顾淮和那个贱女人!妈,都是他们害的,这是他们设下的圈套!”
秦海兰重新坐下来,因为生气而剧烈喘息的声音渐渐变得平静,她不想再看顾宁一眼,甚至不想承认面前这个蠢货是自己的女儿。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过段时间是你的生日?”
“是,怎么了?”
“你既然做了对不起顾淮和那个女医生的事,理应邀请他们,好好道个歉。”
顾宁以为秦海兰是真的要道歉,立刻反驳:“我不,我绝不邀请他们!”
“你闭嘴!”秦海兰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照我说的做!”
*
医院很忙,好在顾淮和知晓同在一个科室,见面的时间则更多,不过有时候赶上手术时间不一样,下班时间就容易被错开。
下午六点半,顾淮还在手术台上,知晓已经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她在科室里等了一个小时,手术还没结束,她也不等了,索性一个人回家。
知安昨天刚出院,这会儿就打来了电话:“晓晓,爸妈做了饭,你今天下班儿早,回家吃点吧。”
“好。”
挂掉电话,知晓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她就闻到了一股刺激气味,知晓立刻要下车,司机已经踩下了油门,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小姐,我们赚钱也不容易,你干嘛要下车呢?”
顾淮刚好做完手术,口袋里的手机蓦然震动起来,知晓与他共享了位置,手机上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救我。”
顾淮立刻跑去停车库取车,他慌得手抖,努力了半天,钥匙才插进钥匙孔,车子起步的时候,他油门踩得太多,一下子撞上了旁边的栏杆。
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他觉得呼吸不畅,身上紧张得出汗,顾淮猛地脱下外套,暴躁的扯开领口的扣子,颤抖的手扶紧方向盘,心里一遍遍的祈求着。
不要出事!
知晓把手机翻过来放在腿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起来:“小姑娘,你还没说去哪里呢?”
“前面停一下就好。”
司机眯起眼睛笑了笑:“好啊。”
车里的气味是吸入性麻醉剂乙.醚,这种麻醉药气味刺激,知晓不能表现出异样,因为一旦这样,司机就容易受到刺激,到时候受伤的是她。
知晓一边偷偷给知安发了短信,告诉她报警。
一边给顾淮共享的位置,他看到信息后一定会赶来救她。
只是,她吸入的麻醉剂越来越多,意识也逐渐涣散,她抓紧了车门上的扶手,强打精神:“停车,我到了,停车。”
司机缓缓一笑:“小姐,还没到你说的地方呢,再等等。”
眼前的景物慢慢变得朦胧,司机的笑脸却变得阴寒,知晓用力的捏自己的腿,疼痛让她保持短暂的清醒。
顾淮疯狂的追过来,知安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他一个也没接,心里的恐慌像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撕扯着他的心脏,他害怕,害怕从此会失去她。
一路追过去,地图上显示两辆车越来越近,可是靠近红灯路口,紧挨的车辆,如何知道是哪一辆?
知晓迷糊间看见顾淮的脸,他就在前方三点钟方向,可是这辆出租车的车窗是黑色的,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知晓努力去摇下车窗,忽然被司机上了锁,他笑了一下,阴阳怪气的说:“小姑娘,风太大,我就先把车窗关起来了。”
知晓偷偷拿起手机,打下几个字:“顾淮,我在你旁边这辆…”
字还没打完,也没有把消息发出去,知晓只觉得头部被击中,一缕鲜血顺着额角流下,一直流淌到她的眼角,她费力的想睁开眼睛,但是麻醉剂让她沉沉闭上眼睛,倒头睡去…
红灯变绿灯,身旁的车辆都陆续重新上路,地图上,知晓的位置也离自己越来越远,顾淮手心满是汗,仔仔细细盯着那个越来越远的位置,在众多同车辆中搜索着,终于找到一辆同路线的出租车。
他驱车追上去,在保证那辆车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的同时,刻意与那辆车保持距离,避免司机被刺激从而做出近一步伤害知晓的行为。
顾淮终于接通了知安的电话,严肃说了那辆车的车牌号,知安旁边的警察迅速记下了车牌:“快查!”
父母慌得坐立难安,知安也是手心冒汗,直到警察说:“找到了,车子快到嶙峋了。”
“警察同志,你们救救我女儿,一定得救她!”父母急得哭了起来,得到警察的保证,二老才稍稍放心。
警察联系了立即嶙峋附近的警署,整队出发,知安一路陪同。
夜里九点,这时候的温度降下两个度,有些冷了,知晓躺在车上毫无意识,司机时不时看一眼她昏睡的模样,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而顾淮,他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的,他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可他也知道,万一激怒司机,伤害的只会是知晓。
出租车停在半山腰,顾淮见此立即下了车追上去,幸好现在是天黑,司机没有发觉有人跟踪他,他下车把知晓拖下来。
顾淮看着知晓被司机蛮横的拖下车扔在地上,他手掌握拳,极快的冲过去把人扑倒在地,司机反应不及时,等回过神来,已经挨了顾淮狠狠一顿揍。
他偷偷拔出腰间的细刀,猛地插入了顾淮的腰间,顾淮的动作因此迟钝了一下。
那司机正要反攻,顾淮扼制住他的手,一拳打在他下颌骨,腰间的痛此刻提醒着他的每根神经,知晓受的苦,他都要加倍奉还。
虽然知晓没事了,可是他的心还在紧绷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过面前这个人。
顾淮不管不顾自己的伤势,一拳一拳打在司机脸上,那人已经被他打得神志不清,警察和知安赶到时,顾淮还在机械的打着司机。
他的模样凶狠恐怖,脸色苍白,腰间的血染红了他的衬衫,顾淮仿佛感觉不到疼,最后一击,他猛地抬起胳膊,拳头落下,司机的脸被他打进土里。
所有人都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顾淮忙爬过去把知晓抱进怀里,她除了头上有些外伤,吸入了一些麻醉剂,其他一切都好。
可顾淮就是镇定不下来,他的身体还在紧绷着,颤抖的手轻轻摩挲知晓的脸,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警察看了看司机,发觉他已经被顾淮打得昏厥,身上受了不少的伤。
知安回过神赶紧跑过去,想看看知晓是否安好,顾淮却将她护在怀里,挡住了一切的试探,知安叹了一口气,明白顾淮太害怕了,也不多说什么。
对于顾淮来说,知晓就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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