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是梯子,我心里一下子冒出十万个为什么。
不光是我,就算陈老三和张凯龙此时也糊涂了,瞪着眼等着师叔的解释。

师叔接过我手里的那包“梯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两粒,放到眼前很仔细地看了看,说是看其实并不准确,那眯缝着双眼满脸沉迷的样子,简直是在欣赏一件无价珍宝。

随后他把那一包种子递给了我。

我们四人大气不敢喘地围在他老人家四周,就连老宋和他俩徒弟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师叔并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瞟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突然把这几粒种子放到了嘴里,之后我就看到他喉咙动了几下……

顿时,我头皮就麻了起来,这……这是把这几粒种子吞到了肚子里啊!

没等我们几个反应过来,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师叔把身上的防水包紧了紧,然后把罗盘放到了包里,紧接着又是对我们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依然有些诡异。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下子掉进了河里。

这一连贯的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他的每一步都出乎我们的意料,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把那几粒种子吞到了肚子里,更不会有人想到他会纵身一跳,跳进河里。

等我们几个冲过去,他人已经下沉了两三米,但是脸却是朝着上望着我们,似乎还带着微笑,手上做出勾手的动作,似乎是在表示“来啊!你们下来啊!”

我们这几个人里,不算老宋师徒三人,陈老三是水中高手,我和李小坏自小在河边长大,仰泳、狗刨样样精通,只有小李是旱鸭子。

可就算是陈老三,看到师叔这一举动,也愣住了,这不是自找死路嘛!这么深的水,假如没有潜水的设备,可以说是有去无回,就算侥幸到了河底的建筑上,能活着返回的可行性也几乎为零。

我们都是凡人呐!需要呼吸氧气……

几个人都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他,呆若木鸡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足足沉默了半分钟,这时候陈老三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猛的一下从我手里抢过了那包种子,然后迅速抓出几粒,只看了几眼,然后也放到了嘴里,咽了下去。

我们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了,他和师叔一样也跳进了河里。

两个人前后不到一分钟,而且都没有说一句话,既没有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这么做,更没有说吃这种子干什么。

当时,时间仿佛凝固了,在场的剩下几个人都像是中了邪一样。

“小振,他们这是……”

小李都快哭出来了,纯粹是吓的啊!

“你师叔一直把这包种子当做宝贝,他应该知道这些种子的用处——其实……其实只是咱们几个称之为种子,你师叔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啊!”

师叔说到一半,话锋一转,同时脸色就变了。

“你是说他敢这么下河,和这种子有关?”

我忙问道。

“应该是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根本就不是种子,而且……而且把这东西吞到肚子里的话,应该可以活着到达水底的建筑群,并能活着出来。”

听了张凯龙这话,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太上老君修炼的仙丹,难道这看起来像是种子的东西是某种丹药?

当时我脑子迅速旋转,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我差点忘记啊!我们这黄河道教也属于中国繁多道教中的一种。古代的信道之人都有个共同追求,那就是追逐长寿甚至永生。

先不说一般人,就说两个非常有名的帝王,秦始皇和雍正皇帝。

秦始皇一辈子都在追求永生之术,派徐福出海也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长生仙药。

雍正帝到了晚年也沉醉于修炼各种丹药,甚至靠金丹“壮阳”,让自己可以暂时的驰骋在女人身上。

黄河道教既然也属于道教,是不是也懂得炼丹之法么?

张凯龙也拿起来袋子,抓出几粒,只看了一眼,就学着陈老三和师叔,一下子吞到了肚子里。

“小振,我相信你师叔,也相信老三哥的判断,你也赶紧下来吧!”说完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小李,柔声道:“丫头啊!你看到了吧?我们这一次真不是闹着玩,甚至九死一生啊!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说完他微微一笑,然后也跳进了河里。

听着河水第三次发出“扑通”一声,我心里就是一怔啊!

这是什么节奏?

我问李小坏和小李:“你们赶紧决定吧!龙哥说的对,这一次不是闹着玩,说不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还敢去么?”

李小坏一咬牙,说道:“去!我相信小振!”

小李本就是好胜心极强之人,而且很要面子,被张凯龙刚才的话一刺激,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又听李小坏也决定下去,她哪里肯回头啊!也是一跺脚,吼道:“老娘也去!”

李小坏是第四个下河的,他很淡定地做了个跳水运动员的动作,伴随着一声“扑通”。人已经不见了。

小李只是要强啊!但本身就不会水,这下慌了,紧紧地拉住了我的衣袖……

我看他肯定不会回去,就商量说:“这样吧!你拉紧我,咱们一起下去。”

听我这么说,小李像是受到了皇恩浩荡一样,使劲地点头,好似捣米。

她哪里是拉着我,整个一狗熊抱,俩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滚进了河里。

临下河时我对目瞪口呆的老宋师徒三人说:“你们等我们一天吧!如果天黑前还没有上来,就不要再等了。”

我这么说,也是估摸着如果顺利的话一天时间就足够了,如果不顺利就是再过一年怕是也不会上来。

我一入水,提前憋了口气,也做好了被呛着的准备,可令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明明已经进入到了水中,却没有觉得憋得慌。

我该怎么用语言形容当时的处境呢?

身体的确在下沉,而且速度还不慢,也根本不能呼吸,但是却没有丝毫觉得憋得慌。

小李先是紧紧的抱着我,大约下沉了七八米后,她也意识到了这种奇怪的感觉,松开后,和我比划着,那意思是想询问我怎么回事。

我他娘的知道怎么回事啊!

俩人虽然不再是熊抱,但自觉地牵起了手。

小李是富家女,自小也没干什么活,在警察局跟着专案组干法医,其实是他父亲想让她锻炼一下。

有人曾说过,这女孩是不是娇贵,你一摸她的手就能摸出来,富贵人家女孩的手柔弱无骨,穷人家的女孩则有一定的“骨感”。

小李的手真是柔弱无骨,摸上去软软的,很舒服。这和艳丽、郝晓玉,甚至和宁夏贺兰山山谷里的小青、小碧她们的都不一样。

如果是在平时,我这么摸着她,还故意用手指头捏着,她早就蹦起来骂我了,可这时候整个人好像一头小绵羊,很温顺地挨着我,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很快我们就沉到了那建筑的上方,我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扫视了一眼,看到张凯龙他们几个正站在距离我们三十几米外地一个大石门前。

我拉了一下小李,示意她要游到了师叔他们那里。

可小李哪里会游泳啊!比划了几个舞蹈动作后,就放弃了,随即双目圆圆地瞪着我。

我只好一只手划着水,另一只手牵着她。

在水面看,这是一扇十分宽大的门,到了门前,就感觉它更大了!

门上的花纹我太熟悉啦!只看了一眼我就认了出来,这花纹是多次见到了那种啊!这门也和师叔领着去的“虚幻世界”的青铜门很像,只是那门是青铜的,这门是石制的。

在水里没法开口说话,只能靠嘴型和打手势。

师叔指了指这扇门,又比划了一个圆形。

圆形?难道他是指那乌龟壳?难道这门就是乌龟壳上标注的大禹墓的墓门?

我双手一摊,表示无法理解,就算这是墓门,可怎么打开呢?

师叔继续比划着,手和嘴并用,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但我实在是不明白啊!这时候,陈老三好像看到了旁边有什么东西,先是歪着头瞅了几眼,然后就游了过去。

师叔本来想继续比划,看到陈老三的举动也瞥向那边。

他们都没我视力好啊!我只看了两眼就认了出来,原来十几米外的一个大石头上躺着一个人啊!这个人全身已经膨胀了起来,应该死了好几天了。

我们几个都游了过去(我拖着小李),走近后,就看着眼前这“鼓鼓囊囊”死尸十分的面熟,看着应该是个老头,因为有胡子,头花也已花白。

我虽然视力好,但分辨人模样的能力是短板,当时我心里也纳闷:这平白无故的死尸应该是前两天溺水身亡的,这里距离老庙村少说也五六十里路,我应该不认识吧!

我刚这么想,张凯龙就用手指头戳了我肩膀一下。

嗯?难道张凯龙认识?我心里想道,就看向他。

张凯龙一只手指着石头上的尸体,另一只手比划着。我们几个都不懂手语啊!根本就无法明白对方的意思。

张凯龙试了几次后,似乎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他用嘴巴很夸张地做了几个口型,当他做到第二遍时,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想说的是一个人的名字,这人是李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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