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泓琛上朝之后不久,秦雨缨就从副将杜青口中得知消息——皇帝以陆泓琛体弱为由,要他安心在府中修养身子,从今往后不必早朝。
言下之意,他这个七王爷以后无需再议政,赋闲在家即可。

思来想去,秦雨缨觉得有点不妙:“那……太后是如何说的?”

“太后娘娘并未出面干涉。”杜青道。

这又是为何?

秦雨缨着实不解,太后先前处处偏袒陆泓琛,怎么如此关键的时刻却不打算露面了?

“曾有高人断言,王爷活不过二十之龄,眼看王爷生辰将近,太后娘娘或许是……担心王爷的安危。”杜青解释。

秦雨缨听得沉默下来。

陆泓琛的生辰,就在腊月初八……

“也好。”她点了点头。

她倒要看看,陆泓琛好端端待在府中,阎罗能有什么法子将他的命取走。

杜青说完这些,见秦雨缨没有旁的吩咐,便退下了。

退下之后不久,一个小厮忽然叩门禀告:“王妃娘娘,八王爷求见。”

陆文霍?他来干什么?

“让他进来。”秦雨缨点头。

陆文霍似乎来得很急,那叫一个气喘吁吁:“七嫂嫂,不……不好了,我七哥的实权都被皇兄给收走了!”

秦雨缨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早已知情。

陆文霍有些诧异,他早已听闻七王府的消息最为灵通,却不料,竟灵通到了这一地步,眼下还未下早朝呢,秦雨缨就已对朝堂之事如此了若指掌了……

要知道,就连他这个不用上朝的闲散王爷,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

“对了,昨日真是多亏你了。”秦雨缨转开话题。

她还不知陆泓琛对此事是何种看法,故而不打算与陆文霍多加议论。

“这有什么好谢的?”陆文霍摆了摆手,“若不是你府里那个叫冬儿的丫鬟急急忙忙找过来,我还不知七嫂嫂你身上发生了这等事,更不知七哥他竟已闯进了太医院里……说起来,我从未见七哥如此莽撞过,他那性子素来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陆文霍回头一看,恰好对上了陆泓琛深邃不见底的眸子。

四目相对,他额角微僵,面色着实有些精彩:“七哥,你……你回来了?”

秦雨缨咳嗽一声:“八王爷既然来了,不如留下用过午膳再走,我去叫下人准备。”

说着,推门而出,将书房留给了他兄弟二人。

待她走后,陆文霍谨慎地环顾四周门窗,确定无人偷听之后,才朝陆泓琛正色道:“七哥,皇兄显然对你起了戒心,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一切如常,不必太大惊小怪。”陆泓琛答。

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日,只是没想到,这一日竟来得如此之早。

只要他一天不死,皇兄就一天不会放下戒心。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更要好好活着。

他与皇兄之间的那些陈年旧账,也快到该仔细清算的时候了……

这日下午,府里忽然又来了一人。

“你说什么,他叫人将所有行李从太医院搬了回来?”秦雨缨听了小依的话,颇觉诧异。

小依点头,心急如焚:“王妃娘娘,您可要劝劝秦少爷……他好不容易才当上副院使,怎能如此轻易就罢官呢?”

秦雨缨却听得冷静下来,此时的形势,对陆泓琛极为不利。

可陆泓琛毕竟不在宫中,有些事一时半会儿还波及不到他头上。

而秦瀚森不同,他在太医院中任职,且还是个副院使。

如此年轻便当上了副院使,本就十分惹人非议,加之皇帝已开始对付陆泓琛……

这么一想,秦雨缨倒觉得,秦瀚森回七王府也不是什么坏事。

“长姐……”

说曹操曹操就到,才一日未见,秦瀚森似乎已憔悴了不少,眼底是两道极深的青影。

“你这是怎么了?”秦雨缨连忙站起身。

秦瀚森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不过是前几日太医院中事务较多,有些……有些忙不过来罢了。”

话虽如此,实则,那院使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忽然叫他整理太医院三年以来的所有病例,且须得在短短三日内完成,他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堪堪将所有病例找齐,找齐之后,终于弄懂了这究竟是个什么差事。

别说他一人,就是集齐太医院所有御医,整理完这些也至少需花费半个月的功夫。

他恳请院使宽限几日,院使却说这是他身为副院使的职责之一,若完不成,大可卷铺盖走人。

如此明目张胆的刁难,无非是想撵走他。

秦瀚森不是个傻子,与其累死累活,等到三日之后再被院使以办事不力为由“顺理成章”赶走,倒不如径直离开,至少省却一番劳苦。

听他这么一说,秦雨缨已将事情猜了个十之八九。

她这仲弟,定又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

毕竟在外人看来,秦瀚森能当有个一官半职,全是靠着陆泓琛这个姐夫的提携,如今陆泓琛这座靠山倒了,那些个老御医自然会变着法子欺压他。

否则,他何至于突然连官职都不要了?

“回来也好,我正打算在永安街上开间医馆,地段物色好了,伙计也挑齐了,只缺一个医术了得的坐堂大夫了,不知你可否帮长姐这个忙,在小医馆中坐镇几日?”秦雨缨问。

秦瀚森自是点头不迭,他知长姐并未打算开什么医馆,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医馆很快就开了起来,前去看诊的人不在少数。

秦瀚森毕竟曾是御医,且还治好过那薛贵妃的顽疾,民间对他的医术早已传得神乎其神,不少久病在床的人都眼巴巴想让他诊治,那些身体并无异样的达官显贵,也纷纷重金找他求生子、养生之药,一时间,医馆的生意很是红火。

不日,秦雨缨忽然收到一张帖子,是那城东董家嫁女的喜帖。

董家与七王府向来无甚交集,也不知为何会发帖子到自己手中。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奴婢听说,那秦洪海原本打算撮合秦少爷与董家小姐,董老爷也对这门亲事很是认可,却不料秦少爷一直被蒙在鼓里,根本毫不知情。后来媒婆正儿八经带着那董家小姐的生辰八字找来,遭了秦少爷婉拒,董家好一段日子都抹不开脸面,如今董家小姐终于嫁了出去,且嫁的还是当朝太尉的长子,发这请柬定是想要气一气您与秦少爷。”冬儿解释。

可董家哪里晓得,秦瀚森压根没将此事说给秦雨缨这个长姐听,之所以如此,是不想让她过多担心。

秦雨缨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心道秦洪海那老狐狸,简直害秦瀚森不浅。

可董家并非官宦之家,为何得以与当朝太尉结亲?

听她道出心中疑惑,冬儿解释:“董家瞧着无权无势,实则是皇后娘娘的远房亲戚呢。”

秦雨缨以手扶额,顿觉自己太孤陋寡闻:“我居然一点也不知情……”

“奴婢本也不知,是八王爷告诉奴婢,奴婢才晓得的。”冬儿道。

“陆文霍那小子,消息倒是很灵通……”秦雨缨想了想,记起一桩事来,“对了,安插在他府邸附近的暗卫,可有什么动静?”

说是安插在八王府附近,实则是安插在牧家旧宅周围。

这两座府邸恰好对门对户,为不打草惊蛇,暗卫皆只围在八王府前后,为此还险些闹出了乱子——冷不防来了这么多暗卫,陆文霍以为有人要杀自己,吓得赶紧派人来七王府求增援,一问之下才晓得,竟然全是自己七哥的人。

冬儿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

“那竹箐呢,伤势恢复得如何了?”秦雨缨又问。

“能起床走动了,可瞧着还是十分虚弱,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冬儿答。

秦雨缨心中有数,虚弱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被废去了武功。

思及竹箐曾向自己提过一个叫毒师的人,秦雨缨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可否叫衙门的画师按着竹箐的记忆,给那“毒师”画一张相?

画师很快就找了过来,而竹箐却不见了踪影。

“杜副将,王妃叫你将人看好,你就是这般看好的?”冬儿怒气冲冲找来了杜青。

杜青也是十分纠结与懊恼,男女有别,他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那竹箐。

这不,竹箐借口要沐浴更衣,一下子就不知跑去了哪里。

“属下无能,请王妃娘娘降罪!”他道。

“不必了,府门日夜有人把守,四墙之内全是暗卫,她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的。”秦雨缨神色丝毫不惊。

果然,没过多久,竹箐就在偏院中被人发现了。

她慌不择路跑到了小狐狸的住所,被小狐狸一口咬了个正着。

狐涎有毒,毒性发作痛不欲生,暗卫听见那惨叫声,这才找着了她。

“你……你竟在府里藏了雪狐?”竹箐被带到秦雨缨面前时,捂着伤口疼得脸色惨白,语气却还是难掩诧异。

那捕兽笼不是早已被动过手脚了?

分明连一只野鸡都抓不到,如何抓得住此等灵物?

“你知道得太多了,我若不杀你灭口,似乎都有些说不过去了。”秦雨缨托腮回应。

竹箐脸色愈发白了,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那被咬之处又疼又痒又麻,堪称奇痛无比,就连她这受伤流血如家常便饭的人,都实在忍受不来。

若能一死了之,倒也干净利落。

思及此,她牙一咬,心一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死之前,可否将那毒师的模样说给我听?”秦雨缨问。

“你做梦!”竹箐不假思索地拒绝。

“那好,”秦雨缨点了点头,转目吩咐,“杜青,将雪狐抱来,这个大活人就给它当晚膳了。”

雪狐并不吃人,可竹箐显然是不知的。

闻言,她面色又变了一分。

眼看杜青转身要走,她急忙开口:“等等!”

“怎么,你还有遗言要说?”秦雨缨挑眉。

“你……你不就是想知道那毒师长什么模样吗,我……我告诉你便是。”竹箐终于软了语气,她到底不想被那狐狸一口一口活活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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