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对我能有什么好处?我不过是于心不忍,想帮你一把而已。至于阎君为何要这书嘛……自然是为了让一切回归正轨,好结束那玄女的劫数。可玄女与你又有何关系,你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何必去在乎旁人?”唐咏诗循循善诱。
心道,反正此人一点也不知情,还不是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

啧,七窍缺了一窍,就是好糊弄……

她倒要看看这法力尽失、记忆全无的玄女,还能如何与自己作对!

原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岂料秦雨缨将她眼底那点戏谑瞧了个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看到这人的第一眼,秦雨缨就打心底里觉得厌恶。

“我看还是不了,玄女也是个可怜人,我不介意成全她一次。”她淡淡道。

唐咏诗闻言脸色一变:“你不是曾对阎君说过,若知道那玄女在哪,定要帮阎君教训她一番吗?我还道你真是真讲义气,原来不过只是在哄骗阎君而已。”

“你怎会知道我对他说了什么?”秦雨缨问。

“我……我自然是偶然听他提起的,难道还偷偷跑去听你二人的对话不成?”唐咏诗结巴了一下,不过没有露馅。

那日秦雨缨与阎罗饮酒谈天时,她一直在幽冥镜前偷偷地瞧着。

时隔这么多年,阎罗还是没有忘掉这个女人。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每每看向秦雨缨时,他眼里就会多出一丝细微的光亮,仿佛幽深的夜悄悄亮起了一颗星辰……

那是她在阎罗身边待了数千年,都从未见过的眼神。

而这一切对秦雨缨来说,居然如此的唾手可得!

她妒恨先前那玄女,她也妒恨如今这秦雨缨,她甚至妒恨那蠢笨如猪的柳若儿……

至少柳若儿直到临死前才知,自己绝无可能得到陆泓琛的半分喜爱,而她在这数千年前,就已将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有些事,一开始就早已注定。

好比,阎罗心心念念的从来只有一个玄女。

好比,她在阎罗心中,永永远远不会有一席之地……

可她得不到的,旁人也休想得到,尤其是这秦雨缨!

秦雨缨在此人眼中不止瞧见了戏谑,还瞧见了浓浓的妒恨与哀怨。

至于哀怨与妒恨从何而起,这一点着实令她费解。

“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她忍不住问。

唐咏诗被问得心尖一颤:“你……你当然没有见过我,你不过是个凡胎肉身而已,怎可能见过我这仙人?”

秦雨缨怎么看都不觉得她像个仙人,思及那薛贵妃病未痊愈,不想打算继续在地府耽误时间:“若没有别的事,我这个凡胎肉身就先告辞了。”

说着,便要离开。

“站住!”唐咏诗立刻叫住了她,“地府岂是你说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我留下买路财?”秦雨缨反问。

自己先前来去自如,阎王那厮从未有过半句啰嗦,却不知为何那厮的姬妾如此爱摆架子。

“你……”唐咏诗气得结舌。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管经历了多少生死轮回,还是这种一句话就能噎死人的脾性,活该在世上多经历些锥心痛楚,将那些棱角一条条全给磨平!

“你可知你那仲弟秦瀚森,立刻就要被夜朝皇帝给处死了?”她憋了半天,恶狠狠地憋出了一句。

“什么?”秦雨缨听得眸光一变。

秦瀚森要被皇帝处死,这又是为何?

“你试药昏迷之后,那秦瀚森为了救你,答应皇帝彻底治愈薛贵妃身上的病,可薛贵妃红颜薄命,已是命不久矣,叫不叫小鬼前去索命,只是我一句话的事。你若想救秦瀚森,跪下求我便是,若求得好听,我便让他在人世多活几日。”唐咏诗道。

事实却是,薛贵妃的寿命还余下长长的数十载,那怪病是她一手所为。

秦雨缨的身体,也是她背着阎罗悄悄动的手脚,为的就是让那贺亦钧发觉二人病情一致……

至于接下来的事,根本无需她亲自动手,单凭那贺亦钧,就有千千万万种法子致秦雨缨于死地。

只是可惜,半路突然杀出一个医术高超秦瀚森,眼看就要将那薛贵妃给救醒了。

她心里恨得不行,索性威胁起了秦雨缨,反正秦雨缨又不知人间的情形,能诓骗为何不诓骗?

只是这话落入秦雨缨耳中,着实显得可笑。

跪下?

求她?

“命数全在生死册上,岂是你能更改的?我仲弟若注定短寿,你何来的本事让他长命?”秦雨缨反问。

唐咏诗被气得不轻。

是,她是没有本事更改命数,数千年来一直都是如此。

可为何这一点从秦雨缨口中说出来时,格外的令她恼火?

“行了,不同你闲扯了,我得走了。”秦雨缨刚说完这么一句,就觉身体一沉,紧接着,眼前有了刺眼的光亮。

那是烛光,难道此时已是晚上?

起身四顾,自己不知何时被抬到了金銮殿中,身旁是一脸焦灼的秦瀚森。

“长姐,你醒了!”见她睁开双眼,秦瀚森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薛贵妃呢?”秦雨缨一醒来便问。

紫衣女子说薛贵妃红颜薄命,命不久矣,若薛贵妃在秦瀚森手里香消玉殒,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薛贵妃病情已有好转,方才被送回寝宫了。”秦瀚森道。

薛娘娘刚走,长姐就醒了过来,一下子两个病危的人都安然无恙了,叫他心里怎能不激动?

看着仲弟如释重负的脸,秦雨缨也略微松了口气:“她没事就好……”

“七王妃为何如此担忧贵妃的身体?”皇帝忍不住问。

他的声音略有些低沉,脸颊的轮廓乍一看与陆泓琛颇为相似,分明才年近四十,一双眼睛就显得格外的苍老了,鼻子也稍稍扁塌了些,同陆泓琛相比,少了几分英气。

“若治不好贵妃娘娘,我这仲弟岂不是要赔上一条性命?”秦雨缨答。

皇帝愈发狐疑:“你方才分明昏迷未醒,怎会听见朕与副院使之间的谈话?”

不,不止昏迷未醒,他分明记得秦瀚森来时,秦雨缨已不在金銮殿中。秦雨缨心叫不妙,很快就从穿帮的慌乱中镇定下来,解释道:“不必听见,猜也能猜到。那贺御医开的皆是些狼虎之药,我这仲弟哪会眼睁睁看着我送死,得知我试药之后昏迷不醒,定会豁出性命为贵妃娘娘治病。”

不过话说回来,那贺亦钧人呢?

环顾四周,并不见贺亦钧的身影。

“传贺御医。”皇帝沉声吩咐。

贺亦钧很快就过来了,见秦雨缨安然无恙,脸色不由微变。

那所谓的“解药”,根本不是秦雨缨这瘦弱的身子骨承受得住的,却不知她为何依旧好端端活着,没有一命呜呼……

他满心狐疑地朝皇帝行了个礼,转目看向秦雨缨,佯装惊喜:“七王妃身上的毒解了?”

解你个头……

秦雨缨醒来之后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经脉中的确没有了堵塞之感,但那绝不是贺亦钧所开的药方起了作用。

药方中看似都是些清热解毒的药物,实则混在一起药效极大,不仅不会有解毒的功效,还会造成经脉紊乱,寻常人哪里承受得住?

若非她活了两世,比谁都经得起折腾,此时只怕早已撒手人寰。

“贺亦钧,你险些害了我长姐性命,还想狡辩?”秦瀚森冷声问道。

“微臣不过是想效犬马之劳,为皇上与贵妃娘娘分忧解难而已,何来害七王妃性命一说?”贺亦钧自是不肯承认。

“若贵妃娘娘与长姐真如你所说一般是中了毒,为何我用寻常治病的法子,就轻而易举治好了她二人?”秦瀚森接而质问。

“这……”贺亦钧一时语塞,顿了顿道,“你我行医问诊门道不同,得出的判断自然也有所偏差,你若非要诬陷我谋害七王妃,不如让太医院的前辈们当着皇上的面评评理,看看微臣这方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好!”秦瀚森不假思索答应下来。

他就不信,连他都瞧得出的门道,那些行医数十载的老御医会看不出。

而事实证明他想到实在太简单,几位老御医瞧过那方子之后,纷纷说药物并无问题。

“副院使,你到底太年轻气盛,行医问药各有各法,你主张的法子,不一定就是最好的,贺御医主张的法子,也不一定就是最差的,何必事事非要争个高低?”

“就是,贺御医认为贵妃娘娘是中毒,也不是没有他的道理,寻常疾病,哪会拖延如此之久依旧不见好转?你治好贵妃娘娘不过是走远而已,定是院使大人先前开的那些药潜移默化地起了作用,故而今日就算没有你,贵妃娘娘也照样能够痊愈……”

听了这些话,秦瀚森那叫一个怒火中烧。

什么叫事事非要争个高低?

什么叫就算没有他,贵妃娘娘也能好转?

睁着眼睛说瞎说到这份上,简直令人五体投地!

“各位御医说的是,仲弟年纪轻轻,受太后娘娘抬爱当上副院使,能力有限,不堪重任,不如今日就辞去这副院使一职,太医院中择能者而替之。”秦雨缨道。

她说得十分平淡,平淡得令秦瀚森都有几分诧然。

只不过话音刚落,那些原本还说个不停的御医,就一个接一个讪讪地闭上了嘴。

他们不过是妒忌秦瀚森的才能,不甘心被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压在头上而已,若秦瀚森真撂摊子走了,谁来继续给贵妃娘娘治病?

万一病情反复,皇上一怒之下要罚整个太医院,何人担这个责任?

秦雨缨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看着那一张张心思各异的脸,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若欺负的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当着她的面,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负秦瀚森,真当她这个做长姐的是软包子不成?

“七王妃不必谦虚,你这仲弟年轻有为,医术高明,封一个小小副院使绰绰有余。”皇帝开口解围。

虽然秦瀚森能力出众,但仅凭他一人之力,如何撑得起偌大的太医院?

宫中足有三千妃嫔,秦瀚森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是顾不过来的,故而,还需有其他御医一同为后宫效力才行。

两头需得兼顾,既不能委屈了秦瀚森,又不能寒了太医院这帮老臣的心。

故而皇帝将他们各自奖赏了一番,赏了院使与众御医千匹锦缎,也赏了秦瀚森白银千两,珠翠十箱。

出宫回府的路上,秦雨缨一直在发愣。

秦瀚森与她同乘一辆马车,见此颇为不解:“长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秦雨缨牵了牵唇角。

话虽如此,那笑容却着实有些苦涩。

她顾虑的那些事,如何能向秦瀚森提及?

见她不说,秦瀚森便也没有多问,回府之后却立刻派小依仔细打听了一番,生怕秦雨缨是受了陆泓琛这个姐夫的薄待才会如此。

陆泓琛对宫中发生的事并不知情,见秦雨缨回来得如此之晚,不免有些担忧:“母后留你在宫里用晚膳了?”

秦雨缨点点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眸中不觉就有了些许水光。

腊月初七……

腊月初七,距今只有短短十来日。

若那生死册所言非虚,陆泓琛岂不是……

“怎么了?”陆泓琛捏了捏她被冻得有些红的鼻尖,“这里风大,走,有什么事进去再说。”

他牵起她柔弱无骨的手,将她带进了书房。

房中暖意融融,秦雨缨的手却始终冰凉。

“陆泓琛,你……你近来是否觉得有哪里不舒服?”沉默了许久,她问。

陆泓琛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秦雨缨的心顿时就悬了起来。

“本王每日与你同寝,却碰你不得,怎会舒服?”陆泓琛接而道。

秦雨缨听得结舌,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突然很有揍两拳的冲动。

只是怒气不及眼底就已烟消云散,她面对这人时,还真是一点也气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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