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救命啊……”明月拔腿就跑,边跑边尖声大喊。
没喊两声,脑后就传来一阵剧痛。

转头一看,那脸色青紫的柳若儿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自己身后,手里拿着一根柴棍。

明月挨了一棍,却并未倒地,看着眼前僵硬如尸骸的柳若儿,忍不住瑟瑟发起了抖。

尤其,瞧清楚柳若儿那已然涣散的瞳仁时,忍不住撕心裂肺惨叫了一声:“杀人啦……死人活啦!”

听到不远处那阵脚步声,“柳若儿”忽然朝后一仰,重重倒地。

一缕极轻极薄的烟气,如针一般钻入杂草丛生的泥土,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侍卫很快就赶了过来,瞧见的是柳若儿尚有余热的尸体,以及目睹这一切之后,躲在假山边瑟瑟发抖的明月。

明月被吓破了胆,一有人靠近就拳打脚踢,口中喃喃的永远只有一句“别过来”。

得知此事时,秦雨缨正在洗漱。

向来沉稳的雨瑞慌慌张张冲进来,不小心打翻了冬儿手中的水盆。

花瓣水洒了一地,冬儿忍不住嗔怪:“雨瑞,你这人真是……”

话未说完,就被雨瑞气喘吁吁地打断:“那柳若儿死了!”

“什么?”冬儿一惊。

秦雨缨也是一惊——不是被关进柴房了吗,怎么说死就死了?

紧接着,门嘎吱一响,来的是陆泓琛。

“王爷……”冬儿与雨瑞急忙行礼。

“雨缨,柳若儿的尸体被侍卫发现在后院,尸身僵硬,脸色发青,应是中毒而死。”陆泓琛道。

“中毒?”秦雨缨隐隐觉得不妙。

先是雪滟,而后又是柳若儿……为何与此事有关的人,皆死得如此蹊跷?

先前,她还道雪滟是被柳若儿雇人所杀,可如今柳若儿也莫名横尸,难不成……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仵作不一会儿就赶来了,检查了柳若儿的尸身,找到了她脚踝上那两个细如针扎的血洞。

“王爷、王妃娘娘,此人应当是被毒蛇所咬,毒性发作以至身亡。”仵作禀告。

来的仵作不止一个,一一验尸之后,得出的结论如出一辙。

待众人退下,秦雨缨转目问陆泓琛:“你怎么看?”

“蛇在白露节气就已入窝,如今已是隆冬,怎会出来咬人?”陆泓琛剑眉微蹙。

“是了。”秦雨缨点了点头。

此事古怪,说不定是有人用含蛇毒的暗器扎伤柳若儿,造成了被蛇所咬的假象。可自打那雪滟被人用飞刀所杀后,陆泓琛就下令将七王府戒严,为的是保护秦雨缨的安全。

若真是人为,为何没有侍卫发现异样?

那人是如此避开重重防守,来到后院柴房,向柳若儿下毒手的?

“有个丫鬟或许瞧清了当时的场景,但她已被吓疯,一直在胡言乱语。”陆泓琛接而道。

秦雨缨听得眸光一亮:“人呢,让我见见她。”

明月很快就被带了上来,嘴唇发白,浑身抖个不停。

为了不让她再受刺激,秦雨缨特地叫人将柳若儿的尸首抬下去了,并未摆在此处。

“明月?”秦雨缨轻唤了一声。

她记得这个丫鬟,这人曾在柳若儿身边服侍过,后来被柳若儿毁去容貌,赶出了西厢,此时脸上那疤依旧未消,贯穿了额头与半张脸,瞧着十分狰狞。

“别……别过来……”明月死命后退,最后竟是蹲身将自己藏在了一张书桌下,仿佛那旁人轻易瞧不见的小角落,能令她感到几分薄弱的安全。

秦雨缨从袖中取出一瓶香粉,撒入熏着香的小铜炉里。

一股淡淡的花香不多时就弥漫了整个房间,桌下缩成一团的的明月,慌乱的呼吸也渐渐平静起来。

秦雨缨弯下身看着她,见她眼中多了一丝清明,脸上却还是写满惊恐。

“柳若儿被杀时,你在场?”秦雨缨问。

“我……我在……”明月点头。

“是谁杀了她?”秦雨缨继续追问。

“一个女人,穿紫衣裳的女人……”明月结结巴巴地答。

紫衣女人?

秦雨缨脑海中似有一些记忆苏醒,只是仿佛笼了一团浓浓雾气,怎么看也看不清晰。

“后来……后来柳姨娘站起来了,她……她追着我,要杀我,她手里拿着棍子,打在我后脑勺上,疼,疼极了……我转头一看,她眼珠子,眼珠子已经……”明月继续回忆。

声音越来越尖,也越来越无助。

说着说着,终于绷不住大叫一声。

尖叫过后,又抱着头开始不停地自言自语:“别……别过来,别过来……”

这前半截,秦雨缨听懂了。

至于后半截,她却听得迷迷糊糊。

柳若儿的眼睛究竟有什么吓人的?为何药效如此出众的安神香,都无法减轻明月心底的惧意?

她决定亲自去看看那尸首。

陆泓琛当然不会让她独自面对尸首,与她一同来到了偏厅。

柳若儿原本瞪圆的双目已被仵作合上,只是那面容着实称不上安详。

秦雨缨仔细查验了一番,未发现任何古怪。

若愣要说哪里不对,那便是柳若儿身上的红疹。

红疹并未痊愈,脸颊两侧仍有不少凹凸不平之处,而她先前在宫中见到柳若儿时,并未瞧见这些红疹,甚至柳若儿嫁给陆泓琛的那日,她也没压根不记得柳若儿脸上有疤……

倒是方才审问柳若儿时,不经意瞥见了一些。

联想起秦瀚森说过的那句言行举止与平日有所不同,秦雨缨心念微动,陡然想到了什么。

只不过,这一猜测刚从脑海中闪过,便下意识被否决——不,不可能,若真是那样,未免也太荒谬。

“明日还要入宫见母后,你先歇息吧。”陆泓琛道。

秦雨缨点了点头:“你也早些歇息。”

话一说完,便有些后悔。

无端端的,叫这个色胚早些休息作甚?

说是休息,倒不如说是占自己便宜……

“那……那我先回房了。”思及此,她忍不住结巴了一下。

秦雨缨前脚刚出偏厅,后脚便有一人从暗处走了出来,那是杜青。

“王爷,您不觉得……王妃她有些奇怪吗?”杜青问。

“奇怪?”陆泓琛剑眉微蹙,“有何奇怪?”

“王妃不过一介女流之辈,见了这柳若儿惨死的尸首,却无半点惧意,简直……”说到这,杜青顿了顿,没再继续讲下去。

“简直什么?”陆泓琛问。

“简直……不似这世间的寻常女子。”杜青硬着头皮讲完,他本就不是个擅长言辞的人,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汇,来形容秦雨缨这个七王妃的古怪。

“雨缨本就不似普世女子,无论草药毒药,还是胭脂水粉,甚至武功暗器、天文地理,她都略懂一些。”陆泓琛道。

“可……可正是这样才更古怪啊,为何王妃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会懂得如此之多?”杜青道出心中疑团。

陆泓琛略一思忖,道:“牧家世代经商,她那两个舅舅皆是走南闯北之人,或许她母亲对种种奇闻异事也有所耳闻,是个极有本事的人,生前将所学之术一一传授给了她。”

杜青思来想去,无从反驳,只好叹了一声:“但愿如此……”

自打王妃嫁进来,古怪的事就一桩接着一桩,如今更是无端端闹出了两桩人命案,别说太后娘娘了,就连他也觉得,王妃或许真是个不祥之人……

“至少雨缨治好了本王的病,没让本王继续‘少白头’。”陆泓琛接而道。

少白头?

杜青急了:“王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打趣……”

与此同时,地府深处,一道紫色身影伫立于幽冥镜前。

听了二人的对话,她忍不住嗤笑:“笑话,阎罗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还真以为解了那蛊,就能长命百岁了吗?”

陆泓琛隐约感到一道视线正看着自己,转目,身后却静静无人。

杜青倒是丝毫没有察觉,此刻心中甚是焦虑——先是那雪滟,再是这柳若儿,两个可全是太后娘娘的人,且死前多多少少都与王妃娘娘扯上了瓜葛,太后若问责起来,可如何是好?

陆泓琛瞧出了他的思虑:“宫里那边,本王自会想办法解决。”

次日,太后忽派人来请秦雨缨入宫。

“本王与王妃同去。”陆泓琛不假思索道。

“太后娘娘只请了王妃娘娘,并未请七王爷您一并入宫。”那官人捏着嗓子细声细气道。

“放肆,本王去看母后,难道你敢阻拦?”陆泓琛双目冷若寒冰。

那宫人讪讪移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七王爷,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还望王爷不要为难奴才……”

陆泓琛已是面有怒色,一只柔荑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臂。

身旁的秦雨缨朝他摇了摇头:“无妨,我随他们入宫便是,你留在府中照顾好自己,再帮我照顾好仲弟。”

说完,她便转身上了那顶从宫中来的轿子,掀起轿帘,朝陆泓琛摆手:“外头风大,进去吧,傻站着做什么?”

看着那轿子渐行渐远,陆泓琛良久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

耳边,是昨夜入睡前她声音轻轻的那句:“明日不管发生何事,你都不要与太后闹僵,事情很快就会解决,这次,该轮到你信我了。”

她说了,所以,他信了。

可为何仍如此担忧?

既担心她在宫中吃不好、睡不暖,又担心她会受那些逢高踩低的宫人欺负,更担心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会遇到不测……

生平头一次,陆泓琛有了深深记挂一个人的感觉。

仿佛这个女子与自己骨肉相生,时时刻刻都难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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