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丽也大吃一惊,说道:“这死二准又在乱花钱!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去!”
说着就拿着电话往外走。
不一会却又进来了,哭笑不得地对大家说道:“这不靠谱的人这回还真不是乱花钱,他爷爷八十大寿,他是出来给老爷子找寿礼来着。老爷子爱兰成痴,你们家这盆兰花可让老爷子高兴坏了。把二准好一顿夸。”
顿了下又对李君阁说道:“老爷子还说二准给的这价格很公道,我的天啦,我都不知道兰花还可以卖到这个价钱。”
李君阁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啊,都是兰协几个理事跟白老头商量的价格,我就跟着瞎看一个热闹而已。”
接着又对大家说道:“有了这几百万,我心里也高兴啊,于是就将猪儿虫跟王八婆喊出来吃饭庆祝庆祝,结果聊着聊着不知咋地就聊到承包五溪河上去了,结果王八婆合计了一下,三百多万约莫够用,正好猪儿虫又知道一个卖船的,还有小松爸妈这次回来不出去了,他们加上五表叔,这开船的也有了,再加上县里薛县长也支持,这事儿就这么寸赶寸地弄下来了。”
老爸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唉哟,那我就可以放心了,这没有拉亏空就好,幺娃我跟你说,这背债的滋味不好受啊。”说完唏嘘不已,似乎想起了他自己刚刚结婚时候的情形。
四爷爷也放松了下来,说道:“这事情能成,还真是有几分天意在里面,皮娃,接下来路该怎么走,有谱没?”
李君阁指着梁慧丽说道:“这不就是我们家的救星嘛!梁丫头可厉害了,一口气把乡里三分之二的果树都包了,我这就指望着她赏饭呢。”
梁慧丽气了个倒仰,说道:“四爷爷莫要听二皮瞎闹,当时乡里也是没有办法,要维稳嘛,所以才硬着头皮给老乡们打了白条,签了包树的协议,说好售后再返款,当时签的都是产量稳定的老树,两千块一棵,一共三千多棵呢。就算是头款给一半,这也是三百多万的白条啊。”
李君阁对梁慧丽说道:“你们衙门够黑的啊!我们村里往年来包树的,老树可都是两千三四起,要是等挂果来收,那都是八块一斤的果子,一棵树能产出三千来块钱的。”
梁慧丽怒目圆睁,生气道:“你知道个屁!就这样乡里担着多大的风险你知道不?要不是我硬做通了老支书的工作,咬着牙把事情办了,这会乡里都暴动了你信不信!老乡长说了,这三百万是绝对上限,再多他都不敢担这个责任。就现在这样,好些没被包到树的乡亲还哭着喊着来乡里闹呢!”
大伯也立刻出声说道:“皮娃!你可不能这样说丫头,唉,你是不知道,几次乡里开会研究这个问题,除了老支书和梁丫头,其它的副乡长是能躲就躲,能推就推,生怕担上一点责任。老支书年岁比我还大一岁,他除了能给梁丫头镇镇场子还能干啥?这里外里还不都是梁丫头在跑,其他人还都在那里等着看笑话呢。我看这几个月下来,梁丫头都瘦了一大圈了。”
李君阁这下还真对梁慧丽肃然起敬了,牵着梁丫头的手直晃荡:“亲人啦,这样的好干部才是我们农民兄弟的亲人啊。心里头装着的都是乡亲,我这就代表盘鳌乡全体乡亲感谢你!”
梁慧丽把手一甩,扑哧一声笑了,说道:“走远!你算什么农民兄弟!我看你除了能代表门口那一群,谁都代表不了!”
门口一群小下司犬在那里卖着萌甩着尾巴直点头。
梁慧丽又不好意思地对大伯说道:“这事其实也不能怪其他乡里的干部,三百万的债谁敢轻易背啊,我也不是思想境界有多高,只是想着大不了把蜀都那里爷爷留给我的房子卖了呗,也能填上这个坑,才有胆子这样干的。”
李君阁说道:“梁丫头你这事情办得地道,我们李家沟人也不能拉稀摆带。你看,我这时候才接手你手里的协议,如果还给乡亲们挂果前的价也不合适,就比照前年挂果后收树的价,每棵树两千八,你看怎么样?够不够给你在乡里长脸?”
梁慧丽高兴的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好了!那这事拿到哪里去说,都挑不出毛病来!”
李君阁又嘿嘿笑着说道:“不过这样的话,这十年的承包费,是不是可以分年给啊?每年交每年的,可以不?”
梁慧丽把眼一横,说道:“好你个死二皮,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啊。”
李君阁又陪着笑道:“丫头你看啊,你说的那二准就给了我四百万兰花钱,现在搞船弄掉了小四十万,如果承包费再一次交清的话,乡亲们的包树钱就没法马上兑现了,如果你能容我按年缴纳,乡亲们的包树款就可以立马兑现一部分,然后呢我还留点资金在手里边,这样接下来收购果品,开办农家乐,搞养殖啥的,这不就都活泛开了嘛!正是那啥,多赢的局面嘛!”
梁慧丽说道:“不行,今年情况特殊,可以特事特办,乡亲们的三百万你可以先给一半,也就是一百五十万,加上承包第一年的五十万,留下一百多万作为你公司的启动资金。不过承包的余款必须在我离开盘鳌乡时结清,我是下来挂职的,最后还得回蜀都去。其实你也就是今年难一点嘛,”
李君阁拍拍胸口说道:“那成,反正荔枝下完本钱就回来了,就算啥都不干,这承包费也够了!”
四爷爷欣慰的看着两人,对大伯说道:“谁说一代不如一代的啊,看着现在这俩孩子做事的格局,那真是打心眼里高兴啊。皮娃赶紧的,把家里好吃的都搬出来,我们好好款待款待梁丫头!”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商议明天一大早就坐船去县里逛逛,这可在李家沟憋了大半年了,大家都兴致勃勃,李君阁也怂恿奶奶去城里看看大堂哥,还有雨宁雨多两个末末,他自己就不去了,准备进趟山里,看看还有没有啥好兰花可以挖。
大家也没管他,都笑他这是以为兔儿还在窝窝里头呢,捡上瘾了。
第二天一早,送一家人还有梁丫头到了小码头,好家伙这得有上百人,都憋着劲呢要逛县城呢,有挑着菜的,有抬着鸡鸭笼子的,有背着笋干蕨菜木耳这些干货的,在石梯子两边堆了好大一片,连篾匠叔都在里面蹲着,身边一堆竹器。
李君阁连忙将五表叔王庆国朱凡梅招呼过来,说道:“好家伙这人不少啊。”
朱凡梅说道:“谁说不是啊,刚刚还在商量今天得多跑几趟呢。”
李君阁看了看四周,砸吧砸吧嘴说道:“看来这两边坡上还得改变,得跟盘鳌乡一样弄出一个小广场来。哎哟我去!那鸡笼子差点滑倒水里去了!”
赶紧出来喊到:“大家别慌!我看这么着,先让进城卖货的乡亲紧着走,这鸡鸭嗉子里好不容易才塞满的苞谷,别几泡屎拉没了,那可值十几块钱一斤呢!”
这些都是村民进城卖货的小伎俩,大家都是一阵哄堂大笑。
然后李君阁又喊到:“这进城看亲戚啥的就别忙了,到了吃现成多好,去早了还得搭手干活不是,一会儿五表叔他们还得来拉二趟。大家干脆就先去二毛他们家茶铺摆会龙门阵,叼几盘牌,保证大家中午前赶到县城!”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分开两拨,一拨上船,另一拨就往李二毛家走去。
见安排得差不多了,李君阁这才回到自己家里。
今天是好机会,李君阁得趁家里人不在,将空间里的荔枝白茶都移出来。
家门旁边的荔枝树外边还有一片地,老妈在那里种着一些青椒茄子什么的。
十多年的荔枝树也就三四米高,空间里的那几棵树,直接给李君阁移到了菜地里边。
又到了后山,将空间里面的几株白茶也移了过去。
空间里还有不少荔枝苗子,李君阁干脆便沿着鱼塘,隔几米弄上一棵。
干完这些回到家里,先把鸡鸭鱼猪都喂了,这才揣上一把插子,手里拿了根梭棍,翻出个背包,里面塞上几个土豆,出来对下司犬们说道:“小的们,走,今天我们进山练练腿去!”
下司犬们欢蹦乱跳,哎嘛可算是等到跑山了,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
还从家中玉米地那里上山,李君阁在山路上走着,路两边开始还有些梯田,田里的水稻长势正旺。
可是走不上两三里路,两边的稻田就都荒了,水沟两边长满了野草,田埂上净是蛇莓,摘耳根,野地瓜之类的爬藤类植物。
水里都是稗草,水慈姑,水花生之类。
李君阁站在那里看了看,水中的泥底上很多小洞,那都是泥鳅黄鳝打出来的。
远处草间偶尔还有稻花鱼“啪嗒”,“啪嗒”的打水声,那是他们在抓水草上的虫子。
“我靠,这里头东西不少啊。啥时候有空抓来打打牙祭!”李君阁这样想到。
走过梯田区,来到一片原生的野林子边,这里开始,就算正式进山了。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老林子林深叶茂,放眼看去全是一片葱绿,不过跑山人都有自己熟悉的道路。
站在给稻田供水的一条山溪边,李君阁用梭棍的矛头拨开脚下的野草,一条被掩盖已久的小径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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