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在人际交往中是非常难的事情,尤其是在成人的世界中,物欲横流的世界里,相信一个人更显得艰难。回到那纯真的青春年少,“朋友”一词非常简单,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大家喜欢待在一起,信任很简单的便能建立起来。而在如今的社会里,“朋友”一词更显得随意,人们喜笑颜开的拉着身边的人唤作“朋友”、“兄弟”、“哥们儿”、“姐们儿”……背地里却是一张张阴森可怖的脸,那微微一笑都让人不寒而栗。
信任与背叛终归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它们不仅可以对立,而且可以共同生存在一片瓦砾之下。当你开始放松警惕去接受一个人时,你是信任她的,毫无保留的向她展示你的所有,你会不由自主的将她的运动轨迹规划好,一旦这个人没有按照你的运动轨迹运行,你感受到的是深深的背叛,这种背叛是无情的,也是最伤人的。
或许,面对人际交往,我们也应该有所反思,是我们防备还不够,还是我们太容易放下警惕,又或者放下警惕的我们太过于热情和较真。
西餐厅的事,让叶云耿耿于怀。他无法理解,白月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难道自己跟白月之间只有利用关系,没有一点点纯粹的友谊存在?如果是利用,以白月今时今日的地位,又何须在一文不名的他身上花这么多的时间呢?她完全可以找在圈内更有影响力,更有号召力和具有战略眼光的人,又何苦在自己身上花这么多功夫呢?
如果只是利用,当初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快要流浪街头的无业游民而已,她又是如何能判断出自己有如此大的潜力和价值的呢?即便此刻,叶云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少的能耐。难道她会些不着调的麻衣相术,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或许,白月不过是突然多了一点玩味之心,想给她自己那有些腻味的生活,增加一点笑料吧。
叶云越想越是低落,这是招谁惹谁了,何必要拿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开这样大的玩笑呢。他想起在白月家为她下厨的情景,想起两人一起喝酒饮茶样子,想起那一晚两人在山上听着风雨飘摇,遥望那满天星斗二陶醉的画面。他不禁苦笑,嘲笑自己那天真般的悸动,嘲笑自己为白月的靠近而窃喜。他不禁摇头,这样也罢。
这个圈子很小,叶云也不会因为这件荒诞的事,要发泄些什么,他依然心怀感恩。不管怎么说,回到SH的这段时间里,白月的出现对于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带来了不少的帮助,那一份文件也算是对她的回报吧。
想起这件事,叶云感觉或许是自己太过于较真了。如果不是因为较真,他又何苦跟BJ的老大闹得不欢而散呢?他不禁想起微博上点名游戏橙子被上了头条的事情,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曾经在BJ如此关照自己的老大,在这件事上居然会站队游戏橙子,甚至是转了那篇稿子在朋友圈力挺游戏橙子。
出现这样事情,难道不应该力挺自己的兄弟吗?而且还私下里批评自己做事有问题,不应该得罪游戏橙子。叶云心中一阵恼火,他十分不理解,作为游戏世界的一员,难道不应该以公司的利益为先吗?为什么首先考虑的是自己,计较个人的得失呢?是我错了,还是他们错了?又或者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错的?叶云选择疏远,不再搭理他那位曾经尊敬的老大。
经过白月的事情,叶云如今回想,或许是自己太过较真了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诉求,又怎么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呢?多年之后,再回想这件事情,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这个世界没有错,生活在穹顶之下的人也没有错,如果硬要论个对错,或许就是人心的不同吧。古往今来,那些权贵之争,家国天下,最终争得是什么呢?不过“生存”二字。谁也不该瞧不起谁,谁也不该指责谁,道不同,则不相与谋耳。
生存,让叶云无法任性,他只能继续往前。多少人抱怨,一线城市生活是如何的艰苦,可他们依然还会选择北漂,蜗居。终究还是放不下,放不下的是亲人的期望,放不下的是内心的不甘,放不下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放不下的是这世界的不公平。如此的放不下,最终不过是让这份放不下继续传递,找到自己的生存位置,让更多的人继续放不下而已。
如果放下呢?
找一个三四线城市,甚至是农村,过着田园诗歌、自给自足的生活,一辈子也会匆匆过去。叶云也不曾一次萌生过这样的想法,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虽然人的胡思乱想很多时候都是悲观的,不过对于叶云来说,他的生活倒是有了新的动力。林枫给的五十万顾问费和二十万招聘合作费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有一天有公司会聘用他作为顾问,而且一年就是五十万,这对于叶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
在签这份合同的时候,叶云不是没有犹豫过。在叶云的思维逻辑里,这份合同应该属于游戏世界的,而非他个人。但是,他最终还是签了这份合同。他知道自己在公司里是怎样的处境,他对陈韵的甩锅和陈涛就游戏橙子事件的批评是心有不满的,他预料到,一旦招聘业务能够跑起来,他们会削掉自己在招聘业务方面的权力。
想到这里,原本心中的那一点罪恶感也荡然无存。叶云觉得自己凭能力去挣这份钱,同时也给公司带来了收入,没什么不应该的,他反而有些诚惶诚恐,是不是能把顾问的这份工作做好,为此他还特意跑了一趟银行,将之前一万块钱的缺又给补了回去。
——
游戏世界办公室。
叶云刚放下背包坐下,李韵踩着“滴答”的高跟鞋声走了进来,对叶云说道:“叶云,你跟我上来一下。”说完,一个人踩着楼梯上了二楼。
叶云心想,早上一到公司就叫我上楼,会聊什么事情?莫非觉得上次的事让我背锅有些不好意思,应该不会,好歹是公司的领导,又怎么会跟一个员工道歉呢。难道是问招聘业务的进展?这也太着急了吧,从沙龙结束至今才短短多少天,真是不给一点喘息的时间啊。不过,即便问这个也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可是刚拿下了一单。
想到这里,叶云信心十足,从包里抽出合同,便上了二楼。
“李总,叫我上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叶云问。
李韵说:“也没什么大事,你上周五下午开完会去哪儿了?”
叶云心中暗笑,这到底关心下属,还是防贼呢,出去一趟都要被问,也真是太把我当回事了。叶云淡淡地回道:“去传奇网络跟他们老板聊了一下招聘业务的合作。”
“哦,去谈合作了啊。”李韵神色一缓,随后似笑非笑地说:“你出去聊合作也跟我说一声,不然大半天见不到你人,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叶云心中不快,这哪是关心我,完全就是不信任我嘛,整天姐弟长,姐弟短的,需要这么虚伪嘛。叶云笑着说:“多谢李总关心,是我想得不周全。”
李韵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递给叶云说:“合作聊得怎么样?你说要试试,涛哥给你机会了。你说要在沙龙上路演,公司也给你资源了。进展怎么样?如果不行就不要硬撑,不一定要撞得头破血流再回头。”
叶云起身接过矿泉水,道了声谢谢后,坐下说:“本打算今天找您汇报这件事的,既然您问起了,那我就不瞒着了。”叶云将合同递给李韵说:“李总您看下这份合同,我跟传奇网络林总已经聊好了,第一年先投放二十万试试,如果效果好,他们会继续投。”
李韵将信将疑的接过合同说:“哦,这么快就谈下一家了?”
叶云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李韵将合同粗略的翻了一下,重点看了一下合同金额,嘴上说:“二十万。”说着,又反复将合同仔细看了几遍。
“合同条是没什么问题。”李韵将合同放下后,虽然声色不露,不过叶云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隐藏的喜悦之色,“不过这价格有点低,也罢,毕竟第一个合作伙伴,给他们打个折扣吧,便宜他们了。”
听到李韵如此说,叶云心中倒是好笑,二十万的年框还嫌低,恐怕跟其他公司签的品牌传播框架有的比这个金额还少吧。公司基本上是零成本,一年净赚二十万,还嫌少,真是无语了。
当然,叶云脸上可不会露出一丝嘲笑,他说:“万事开头难嘛,等招聘业务逐渐发展起来,我们可以考虑涨价嘛。”
“不错,我就说你可以的。”李韵微微一笑,对叶云能够谈下这份合同,表示了肯定。
叶云自然知道,这种马后炮式的赞赏只能说明李韵还是没有信任自己,他笑笑说:“能够谈下这份合同,还是要李总和陈总的支持,不然不会如此顺利。”
“继续努力吧,做好了年底奖金少不了你的。”
“好的,李总,没什么事,我就下去把合同走了。”
“去吧。”
叶云起身离开,李韵忽然叫住叶云说:“弟弟,没人的时候,怎么还叫我李总。”
叶云笑着说:“李总,这不是在公司嘛。”
“中午,一起吃饭,为你庆功。”李云躺在陈涛经常用来休息的躺椅上,抱着手机说。
“好的。”
下楼后,叶云长呼一口气,掏出手机给林枫的助理发了一条消息:“早,合同我们这边确认了,没问题,可以走流程了。你看是我们盖完章快递给你,还是?”
对方很快回了一条消息,“叶总早,合同我们这边盖完章快递给您吧,林总可是嘱咐过的,您的事就是我们公司的头等大事。”
“辛苦,多谢了。找时间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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