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咱们回府还是?”小厮扶着贺兰宗越上了马车,俯身问道。
“回府。”

“是王爷。”

小厮坐在外侧,一声马鞭,车子开始慢慢移动。

坐在车内的贺兰宗越,嘴角扯了扯,鼻翼间冷哼一声。

回到府中的他,直奔儿子的听雨阁。

贺兰渊墨正欲打开一个锦盒,这盒子像是纳兰无尘专门找人送过来,他还奇怪,不过是一本书,为何如此慎重,还用锦盒装着。看起来很是珍贵。

他刚打开盒子,拿起书,便看到父亲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贺兰宗越端起矮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冷哼一声:“都是一群老狐狸。”

贺兰渊墨挑眉,能让父亲如此生气的人不多,他无奈的把书放下,把锦盒放好,才走到其身边,问道:“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还不是你臭小子的婚事。”贺兰宗越提起这事,更急郁闷。

别人家的孩子娶亲,都是见大喜事。

可在南康王府,却是个烫手山芋。

上有皇上盯着,下有文武百官看着,中间还有丞相逼宫。哪还有他们说话的份。

今日吴应国明白就是想来提亲,可他必定是女方的父母,一朝丞相,不和规矩。

让夫人替他来探望渊墨?

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今日和我说清楚,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贺兰渊墨回答的斩钉截铁。

“有?”贺兰宗越凝眉,声音挑高几分:“哪家的千金,你怎么现在才说。以前问你,你总是推三阻四,这次到痛快。”

他沉思片刻,瞪向对方:“你不会是敷衍我吧?”

“当然不是,儿子是真的有喜欢的人,只是时机还未成熟,她,她还不知道的真是身份。”

“什么?”

贺兰宗越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儿子,他那是什么表情,一副为难的样子。他贺兰宗越的儿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被一个女人露出此等神色。

贺兰渊墨叹了口气,本想着回到南康王府,找个机会,和柳花音坦白自己的真是身份。

可越是往后拖,反倒有些不好开口。

怕她会生气,会不理自己,最关键的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发现柳花音对南康王这个名号,根本不在乎。

也就是说,他以前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柳花音面前一文不值。

“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子被人嫌弃,这是对于贺兰宗越来说,比自己受辱还要严重。

贺兰渊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抹去了两人已经同房的事实。

“父亲,在花音眼里您引以为傲的儿子,什么都不会,也就是个莽夫。”

“你这叫什么话,那是她头发长见识短,若没有你保家卫国,那来了大周国的国泰民安。”贺兰宗越郁结的为自己的儿子辩解。

怪不得这段时间,愁眉不展,原来是得了相思病。

不过刚才听渊墨的叙述,这位叫柳花音的姑娘,倒是个有趣的人,不畏强权,敢和玉家的儿子斗,又不计前嫌,救济村中的百姓。

倒是个大仁大义的丫头,嗯,他满意。

就是这脾气,估计自己儿子要受点苦了。

贺兰宗越心里高兴,儿子终于有人要了。

“那你这次之所以能化险为夷,也是那位姑娘赐药,助你。”

“嗯,是。”

“怪不得人家嫌弃你,我现在听了都觉得你没用。”贺兰宗越不知为何忽然转变态度,没好气的白了自己儿子一眼:“整日劈柴收拾院子,你当你是小厮呢。”

“父亲,你不帮儿子出主意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你到底还想不想抱孙子了。”贺兰渊墨就知道,他这个父亲,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贺兰宗越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可皇上那你怎么拒绝,还有明日丞相夫人过来看你,定会带着自家女儿过来,到时候,你打算如何应付。”“映月那孩子,小时候和你见过,你以前还总喜欢揪人家的辫子,每次都惹的映月哭,可那孩子哭完了,还是哥哥哥哥的跟在你身后。说到底,朝中的那些污秽之事,不应

该把她牵扯进来。”

贺兰渊墨不反驳,只是那笑意未明的目子,闪过一丝冷光:“父亲,儿子别无他求,只想娶柳花音为妻,至于别的女子,儿子容不下,更不想容下。”“你这孩子,算了。”贺兰宗越叹了口气,想到吴应国,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吴相爷的野心还真大,吴英才可是皇上亲自赐婚,对方还是礼部尚书的嫡女,也算是门当户对

,居然还想攀上南康王府。”

贺兰宗越对吴映月印象不错,可对于她这个爹爹,向来都是敬而远之。

“南康王府的大门,岂是他想进便进的。”贺兰渊墨眼眸中掠过一丝异色,那冷峻唇畔勾了勾:“这件事父亲放心,儿子自有办法。”

“嗯,你办事向来牢靠。”

贺兰宗越说完正事,才关切的问道:“你的伤可痊愈了,你那日回来,可真的吓死我了,若不是看到你对我使眼色,我还真被你这混小子骗过去。”

想到那日,贺兰渊墨刚一下马,便一口鲜血吐在朱红色的大门上,当场晕倒在南康王府门口。

管家去书房禀报的时候,说少爷吐血,贺兰宗越差点晕过去。

好在去了听雨阁,看到暗中儿子给自己使眼色,才缓了口气。

“早便好了,养伤这段时间,花音早晚帮我调理身体。”贺兰渊墨想到那抹背影,心里反思一丝涟漪。

想这两日因为忙这应酬,都没有去看柳花音,不知道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有没有想他。

“那你好生养着,我先回去了。”

“恭送父亲。”

贺兰渊墨送走父亲,才回到书案前,又重新打开那个锦盒,拿出里面包装精致的书,打开一页。

他面色一沉,又翻了一页,啪的一声,把书扣在梨花木的书案上:“这个纳兰无尘,居然敢送这种书?找死。”可他转念一想,觉得哪里不对,他撇了一眼锦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张字条‘请慢慢欣赏你小娇妻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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