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瑾雨头都没有抬一下,很淡很干脆的回了三个字。
斐凡是我眉心蹙了蹙,又开口说道。
“韩小姐,祁少这边有我看着,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如果你现在把身子搞垮了,等祁少醒来了,你就累倒了。”
“我……”
韩瑾雨抬起眼皮,说:“嗯,斐凡,阿泽这边就麻烦你照顾了,我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好的,祁少这边你就放心吧。”
……
医院对面,有大大小小几家饭店。
韩瑾雨走进一家快餐店。
点了一荤一素一碗米饭,还有一碗汤。
她先喝了一口汤,然后拿起筷子夹菜,吃饭。
一口一口往嘴里送东西,机械的咀嚼。
仿佛正做着,世间头一等大事。
可是心思却不由自主的飘远。
飞出快餐店,飞过马路,飘到某栋大楼的某个病房。
落到那个,病床上的人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下落。
有的,沿着脖颈落尽衣领。
有的,和饭菜一起入口。
她一边抽泣,一边吃。
不理会,左右投来的异样眼神。
韩瑾雨硬是就着眼泪,把饭菜吃得一口不剩。
可事与愿违。
几分钟以后,她就在餐厅的洗手间里,把刚吃过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险些,连胆汁都给吐出来。
……
回到医院,走进病房。
韩瑾雨的动作很轻,将买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走到了病床边。
这么近距离看着祁睿泽,她的心,更是刀割一般的疼。
床上的人,面色灰白,没有一点生气。
韩瑾雨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内的卫生间。
拿了毛巾,泡了冷水,拧干。
然后,小心翼翼的帮着祁睿泽擦拭着身子。
一下,一下,那么小心翼翼,仔仔细细。
祁睿泽原本蹙着的眉毛,逐渐的舒展开。
她站在病床边,没有离开。
韩瑾雨无力的,在床边椅子上坐下。
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目光变得有些柔软。
看了好大一会儿,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开了口。
“你都睡了那么久了,该醒了,你看你现在瘦的,我……”
她说着哽咽了一下,艰难的说:“我都要认不出来你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低缓的继续。
“这几天我们遇到了那么多事,我就觉得我就是你的一个灾星,专门来害你的……”
“阿泽,除了跟你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
“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真的快撑不住了,我真的好想你……”
……
安静的病房里。
祁睿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左手在挂着点滴。
睡梦之中的他,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一股,可怕的黑暗之中。
他一直挣扎着,压抑的窒息感,压得他喘不过去来。
他感觉自己浑身到处,都在发冷。
全身上下,都在疼得叫嚣。
尤其胸口处,传来的那种隐忍的闷痛感。
他禁不住,蜷缩起来。
额头上,也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迷迷糊糊的,恍惚之间,只隐隐感觉有人,不时的给他擦去额上的汗珠。
他像抓住浮木一样,努力握紧那双手。
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有浅淡的温度,从那人手心透过来……
可沉重的眼皮,实在是睁不开。
他的睫毛,微微一动。
这次的幅度,比刚才更大。
他使劲的挣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透过朦胧的视线,只能看到闪烁的昏黄的光线。
与之前一样清幽如黑曜石的瞳仁,还透着些虚弱。
祁睿泽醒来的时候,病房内,有着浓重的消毒药水味。
他的手臂,动了动。
却觉得,有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在晃。
他睁眼看,是输液管。
半掩的病房门外,是两道说话声。
其中一道是韩瑾雨的。
她似乎正问着医生什么,而医生也在耐心的回答她。
听的不是太清,却知道,医生的大概意思是自己没事,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门外渐渐没了声音,却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韩瑾雨进入病房,就看到躺在病的男人,目光深深的盯着自己。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阿泽?”
“你终于醒了……”
一道惊喜的声音,声音里还带着关切之意。
刚醒过来的祁睿泽的容颜,仿佛是窗外的白雪。
眉目低垂,嘴唇都泛着白。
他的脑袋里,一片恍惚,带着疼痛感。
好一会儿,才看清楚自己身旁的韩瑾雨。
韩瑾雨的嘴唇微微地颤抖,上前一步。
不由分说握住了他的手,仿佛是要确定他还活着一般。
“阿泽……”
她喊他,眼眶有些发热。
宽厚的手掌,轻轻抚过她额头的发际线。
“傻瓜,有什么好哭的。”
他勾了勾唇角,对韩瑾雨笑了一下。
“我没事的……”
祁睿泽清咳几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微笑:“不用担心。”
“看来我不是在做梦。”
她看着他,眼泪好像是怎么都控制不住似的,溢满了整个眼眶。
“我们等了你好久,你总算是醒来了,我真的好怕你会一直不醒来。”
祁睿泽打量了四周一眼,便问道,“这是哪里?”
他的嗓音,干涩而沙哑,听着有些虚弱。
“这里是医院,你受了伤,现在感觉怎么样?”
祁睿泽的手肘,撑住床想要坐起来。
韩瑾雨赶紧给他腰后垫了个枕头,将他扶起来。
随手,倒过来了一杯水。
祁睿泽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
左肩处,还传来一阵剧烈的锐痛。
发生的一幕幕,开始迅速的在他的脑袋里回放。
“先喝杯水吧。”
好一会儿,祁睿泽才接过韩瑾雨手中的水。
韩瑾雨盯着输液瓶。
“小心别滚针了。”
“没事的,我没那么娇弱……”
他略扬起俊美逼人的脸,几天没有剃胡须。
轮廓俊毅如出鞘利剑的下颌上,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青影。
但是,却有种特殊的性感。
祁睿泽要起来,韩瑾雨没有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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