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号, 只是小……小愤怒!
他自我忏悔着,觉着给时空穿越总局丢人了,作为一个穿越者, 还是带着游戏技能,有空间, 可种田,有初级干部职称(杆子爷)的穿越者, 还身怀保卫星球(打魔魇)的暗使命的盖尔保卫者, 可他被人指着鼻子询问了?
他就纳闷了, 怎么谁都能管他呢?
不就卖点土特产么?咋就触动了这么多人的神经?
国际艺术大赛组委会用一种极其鄙夷的语调, 精心修饰了一封询问信,那里面虽然没有明说, 然而所有的意思就一句:是谁允许你们这些不上台面的垃圾冒充艺术作品,在一场严肃的国际艺术大赛当中明码标价的搞诈骗了?
如果你们不解释清楚这件事,很抱歉, 我们要正式通知你们,将会废除你们的参赛资格,并且你们一切卖出的商品, 我们将会以诈骗罪来追究你们。
在盖尔,所谓国际艺术大赛的组委会,是个极其特殊的存在, 该机构最早的原身是由伟大的雕塑艺术家萨霍兰先生的孙子, 倡议组织的一个艺术研究沙龙。
哦, 萨霍兰就是那个永动球的作者。
随着时代发展,该协会会员越来越多,入会的艺术家越来越多,它后来才慢慢的发展成了一个世界艺术圈的威信机构。
同时,该组委会的会员审核制度,也是全世界最严谨,最严酷的一个组织。
它有一个国际艺术奖,也是世界艺术界,评定艺术家等级标准的重要奖项。
永东球奖!
就像是东大陆,便是上九的艺术家,这么多年来,也仅仅是三五个艺术家能够荣幸的被允许进入其中。
而作为一个囊括了全世界顶尖艺术家的协会,国际艺术大赛组委会地位超然,颇受各国重视。
所以,即便江鸽子有一条中看不中用的金大腿俞东池,如今他也不起什么作用了。
连他上最好的艺术大学,照样走后门,也得人家九月大师出推荐信。
槐九月在世界艺术组委会,就是个芝麻会员。
看江鸽子气鼓鼓的坐在一边发闷气,俞东池小心翼翼的接近,柔声劝到:“鸽子,别生气,大不了我把老三巷送你……”
他这话还没说,江鸽子瞪着他痛斥到:“你不早说?!”
是呀,你早给我不就好了,大不了我付钱买。现在好了,劳民伤财不说,全巷子搅合的天翻地覆,最后我们还被询问了?
俞东池一愣,他想说,我以为你品行高洁,会坚决拒绝我呢,拳头大的碧玺,就是再不值钱,买条老三巷还是没问题的吧?
年薪五万的顾问你都不做?
您风一阵雨一阵的,这叫我该如何是好?小心肝都碎了无数次了。
十号厅安安静静的提前封了门,老少爷们神色灰暗的坐在一边儿,失望极了,也难受极了。
有几个心灵比较脆弱,年纪不大的姑娘,已经开始暗自抽泣了。
小丫头们想起这十几天来,被人尊重,被人喜欢,被人赞美,被人确定了新价值的好日子……就如梦幻一般。
好久之后,段四嫂子努力挤出一脸笑,嘴巴里却压抑着哭音说:“杆子爷,呵~您,您可别心里去吖,我们……我们也就是随便玩玩,大不了退钱儿呗,能有啥啊!退钱就行了啊!他们也没啥损失对吧?你可别在意!你才多大?这都是一群老大不老小的人了,不能让您担这个责任,对吧!”
瞧瞧,这就是江鸽子的老三巷,没事儿他就是有威望的杆子爷,需要承担责任了,他们就把他当成全街的孩子,护在身后,半点不让他承担风雨。
江鸽子抬脸冲他们笑,心里暖到不成。
“是呀,我们不在意的杆子爷!”
“您可千万别心里去,大不了我们去解释,这事儿跟您没关系!都是我黄一开的主意,也是我黄一开安排的!您才多大岁数,我们能听您的?”
“对对!就是黄伯伯的主意,跟您没关系!”
“对对,我们就是听他的……”
黄伯伯:“……”
江鸽子又气又笑的乐了出了声儿,他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大门口,使劲一掰,打开了街坊们主动关了的十号厅大门,又打开了。
他站在门口说:“该干啥干啥!明儿……我去问问他们,老子的艺术!就凭啥不是艺术了!”
就这样,被老三巷主动关起来的展厅又再次开始,展览?营业?
甭管怎么说吧,就算是怄气也好,你们有本事,就来主动封门,反正老街坊们也豁出去了……
比起畏惧那个什么会,他们更加在意自己家杆子爷是不是高兴。
可是,一直到最后封门时间,那个艺术大会组委会到底是没有来。
人家压根没搭理十号厅这一茬,他们说了否定,自然就再也不会有艺术爱好者,还有各界评委会的评委,敢于走入十号厅了。
那个什么会的震慑力,就是这么可怕。
十号厅门厅冷落,虽门大开着,然而……街坊们的心却彻底凉了。
江鸽子坐在十号厅门口,开始他还面无表情,可随着周围能感受到的各种低落的情绪,他的愤怒值已经达到了,来到盖尔这颗倒霉星球上的最高点。
江鸽子决定,他得做点什么了。
作为一个光荣伟大的地球人,还是受过专业填鸭式教育,在专业艺术体系润养成长过的艺术接班人,串王之孙,他得跟这个世界说点什么了。
哪怕最后的结果,就是输了里子呢,那面子也不能输。
咱老三巷人,打架可以输,吵架……还真没输过谁。
江鸽子这么想,就开始坐在十号厅的角落,头顶黑色祥云的开始憋坏。
俞东池站在门口久久不语,一直到周松淳满面紧张,小跑着拿着一份电报过来,并一脸震惊的递给周松淳说:“殿下,陛下的意思,这边一切的事情都不重要,请先打消古巫大人出走的念头是正经……”
俞东池一愣,接过电报一看后,他也惊呆了。
电报是连燕子发来的,他写到:鸽子别气,我跟你去国外买个漂流岛,或者占据一个漂流岛,咱们也整个艺术圣地好了,总之你莫生气,有我呢!
认识江鸽子这么久,俞东池也终于冷静的发出了符合他身份的声音,他说:“他们是疯子么?国家对他们来说算作什么?是可以轻易舍弃的玩意儿么?”
而站在一边的周松淳则冷静的回答:“殿下偏激了,事实上,古巫大人只说是买岛,未提叛国,再者,巫没有国籍,他们为全人类服务,这您也是知道的。盼您能冷静的从事实的角度出发,不受私人感情影响的圆满处理此次事件,阻止古巫大人离国出走,以免给帝国造成更大的损失……”
“你闭嘴!”被戳穿的俞东池恼羞成怒,他看着那份电报发呆,许久之后他忽然表情诡异,露着大大的笑容,举起那份电脑,以一种不符合这十号厅整体气氛的欢愉态度,一路小跑着来到江鸽子身边大声说:“鸽子,鸽子!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江鸽子没回头的对他说:“闭嘴!走开!”
他很忙的,正在脑袋里架构一篇抬杠的演讲。
天王老子来了,也给他闭嘴吧!
俞东池脚步急停,他装模作样的先是惊愕的四处看看,接着很利落的回答:“好的!没问题!”
他转身就走,带着周松淳快速的离开了十号厅。
一边走一边他还吩咐到:“听到了么,请原样将杆子爷的回答,报呈古巫大人……对了,去查一下,是谁把这件事以这么快的速度泄露出去的……”
周松淳无奈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能有谁,老三巷那帮人呗!比起自己这位八爷,他们似乎更喜欢那位古巫大人。
其实要他说,那两人,其实还蛮般配的,最起码,比八爷要合适的多!
事少,人轻省!
并且,关键时候,人家能舍弃一切,偏帮鸽子。
殿下能么?
不能!
1888年尾月的第一日。
梨花馆一层的艺术综合演讲大厅。
可容纳万人的演讲场所座无虚席,甚至,最少有五十家媒体机构云集在此,抢新闻。
一群面露严肃的白胡子老头,坐在演讲大厅的第一排。
他们的神色高高在上,严肃严谨,充满鄙夷。
而江鸽子则穿着一件洗的发白还打着补丁的老衫,蓬头垢面,并态度懈怠,懒洋洋的在演讲台上坐着。
他两只脚穿着旧布鞋,都上了桌子,还一点儿都不觉着丢人。
虽然国际艺术大赛组委会的询问信,已经有半个世纪没人收到了。
他也完全不以为耻,甚至在他身后的巨大演讲黑板上,他还大大的写了两行大字。
演讲+询问?老子的艺术,为什么不是艺术?
那个所谓的艺术大会组委会,将他对盖尔世界艺术界的一切好印象都摧毁了。
所以,江鸽子准备以这样的姿态来反击他们的询问。
他甚至脸都没洗,牙都没刷。
准备臭死第一排那群孙子!
可是,一切狼狈这都遮掩不了,我们杆子爷,就算真是个渣渣,也是个漂亮渣渣这件事。
他赖在那儿,还……挺赏心悦目的,甚至更加像……那啥艺术家了。
上午九点整。
江鸽子抬起手腕,看看自己的新手表。
这表卖价五百钱,是这次艺术大赛的纪念品之一。
见时间到了,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并从口袋里好艰难的掏出一叠厚厚的,大小不一的纸张,一张张的铺在演讲台上。
可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第一排有位小白胡子老头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还愤怒的指着他身后的黑板大声训斥到:“我代表组委会,对你的演讲题目,表示最严重的抗议!你的这个题目,不符合艺术演讲的一概标准!”
这是比询问还要严肃的抗议!
一时间,整个演讲大厅议论纷纷,媒体的拍摄工具咔嚓,咔嚓作响。
江鸽子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起身边的笔,在黑板上大大的打了个叉之后,将老子改成了爹。
于是,他的艺术演讲题目就成从,老子的艺术,为什么不是艺术?变成,爹的艺术,为什么不是艺术?
“我抗议!”
“我们抗议!!”
第一排又有人站了起来,大声怒斥。
可江鸽子却对大门口微微摆手,接着两根藤蔓将大门口塞了个满满当当。
这下好了,谁也进不来,谁也不要想出去了。
现场乱作一团,俞东池满脸紧张的想冲上台。
他想阻止或以其它办法,帮助江鸽子度过他看来相当难的一个灾劫。
然而他却被周松淳拉住了,被更多的下属拦住了。
周松淳看着他说:“殿下!您不能上去!请以大局为重,与其这样冲上去,不如……相信杆子爷,您知道的,他总是无所畏惧,总有属于自己的办事方法……他会处理好的。”
最起码,他比您聪明。
俞东池看着他,再看向演讲台上,毫不在意的江鸽子。
然后,他终于还是毫无办法的坐下了。
江鸽子站在演讲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大门,最后他满意又遗憾的点点头说:“有人去通知有关部门么?我们的大门那儿发生了一些事儿,现在,谁也出不去了!啊,这可真可怕!”
第一排坐在正中一直没说话的一个老头终于站了起来,他指着江鸽子严肃的训斥到:“这……这是你的阴谋!你……汝是个坏人!”
这位显然是个外国人,他说九州话的时候,语调古怪,用词天真又磕巴。
汝尼玛个大脑袋瓜子,你以为是古代么?
江鸽子一摊手:“我不承认,这是诬陷!证据呢?还有,我也要起诉你,你说我是个坏人,骂人是不对的,你羞辱我!”
老头脸上涨红,气的浑身发抖,他转身甩袖要走,然而江鸽子却在他身后说:“你出不去了。”
老人家看看门口,又看看身边。
最后,总有要巴结他的人,从四处站起来,一起大喊着冲向门口。
然而……他们还没跑几步,就从地板伸出许多藤蔓,将这些人卷了个严严实实,拖回了座位。
甚至他们的嘴,都被大叶子堵上了。
这下好了,整个演讲大厅可算是安静下来。
有人做狗腿子,可是大部分围观的评委,是没有其它立场的,他们就是看热闹。
尤其是,看国际艺术大会组委会的热闹……这还是很过瘾的一件事呢!
江鸽子看现场安静了,这才遗憾的点点头,并严肃的对那边的工作人员说:“请你们赶紧想一些办法,无论如何,要保证所有评委的安全……”
那位工作人员很显然是有所准备的,他点点头,很快带着一群人去了演讲台后面的工作室。
没多久,这些人又拿着一些锯子,斧头的一起冲到门口,开始假模假洋的对着那些藤蔓动起了手。
江鸽子十分严肃的看着那边点点头,他又看看表,接着对台下的评委们说:“看样子,那边一时半会也处理不完,不然……我们就趁这个时间,把我的艺术演讲会,还有询问回答……算了,请忘记询问回答这件事,我们今天只做艺术演讲。”
坐在第一排的老头们想反抗来着,他们无比想。然而他们被紧紧的捆在座位上,并且被女贞树叶堵着嘴,失去了话语权。
江鸽子拿起笔,换了红色的笔头,在爹的艺术下面,重点画了两条横杆说:“有几位老先生,显然对我艺术演讲的题目有些误会。
所谓,老子,就是爹!既然不可是老子的艺术,那么也就只能是爹的艺术了!
在此我要解释,这是一个严肃的艺术演讲题目,跟你们心里想的那些不好的意思,请划开距离……恩?笑什么?爹的艺术难道不严肃么?”
台下有人笑出了声儿,然而当江鸽子问出来的时候,他们又闭了嘴,并紧张的四处看。
爹的艺术,当然不严肃了。
江鸽子微微一笑,指着那行字解释到:“我呢,没上过几天学,可是为了这场艺术演讲,昨天我就不得不找了一些资料翻阅,在帝国的教科书上,还有世界历史的有关书籍上,我看他们是这样写着的。
最早出现的社会体系,比部落体系还要早的人类聚集形式,是母系社会形式
而在那个时期,部落里的女人出去狩猎,种植,做着一般的体力劳动,还要兼顾孕育子嗣的时候,男性在做什么?恩!他们在搞艺术!”
说到这里,江鸽子看向台下,而台下的评委们都惊呆了。
“是的……我们的祖先爹们,在搞艺术,除了严肃的□□艺术,他们还在部落里做着一般家务,比如编织,印染,纺织,烧制陶器等等……所以在那个没有艺术的时代,随着人们对美的追求越来越高,爹们也在努力的发展着自己养家糊口的手艺,这就是盖尔人最早的艺术!
所以,早期艺术,是最早部落里的那些做着后勤劳动的爹们,所研究出来的,因此我说生活艺术,也就是爹的艺术,有错么?爹就是老子,我说老子的艺术有错么?”
哈?还可以这样解释么?
可是如果这样解释,似乎从字面上来说,也是没有有错的啊!
当然,有人恍然大悟,自然有人不同意江鸽子的观点的。
这样,就有一位年轻的女性站出来说。
“先生,据我们所知,最早的图腾,是由巫为了记录信息,而在石头上渲染出来的,您说艺术是爹的艺术,这就有些偏激了……”
江鸽子打断她:“这位女士!历史书上真实记录的巫,一直到公元前,是没有女性巫存在的,所以不能为了否定我的演讲题目,而拒绝巫大人们的生育权,以及做父亲的权利!巫是有家庭的,他们也是爹,所以在家庭责任方面,也不能因艺术而管巫大人们喊妈妈,你答应,我觉着他们也不会答应……”
原本气氛很紧张的现场,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因为江鸽子的一本正经解释,而慢慢得到舒缓,甚至那位女士都笑了起来。
随着现场阵阵低笑发出,演讲堂的气氛放松了起来。
其实,江鸽子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演讲者,他也不是一个具有演讲手段的人,因此,他的演讲机械而快速,甚至为了记住关键,他会不停的拿起面前的提词纸看上一眼。
当然,即便演讲没手段,可是,我们的江鸽子那也是见过两球文明的人,有对比,就有许多新式的噎死人的抬杠手段。
他当然知道怎么去绊倒一个人,或者一群人。
“……提起爹的艺术,其实爹们是不知道的,他们只是在属于他们的时代,刀耕火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后来,随着母系社会发展,人们从部落慢慢进入最初的营寨,生活越来越安全,物资丰裕,于是第一批具有艺术特色的纺织物品出现了。”
江鸽子将临时资料里的几幅图片,算作课件,钉在身后的黑板上。
那是几张出土的早期纺织物的碎片照片。
有关这几件纺织品的原版在九州的国家博物馆,这里看到的,就只是扩大的黑白手绘图片。
也不知道这一整夜,江鸽子是从哪儿找到的,这些玩意儿。
甚至挂课件讲题这种方式,大家也是第一次遇到,竟觉着挺活泼,挺印象深刻的……
江鸽子随手指着那些图片说到:“随着人类生活环境越来越好,追求渐渐从生理需求的肉体艺术(停顿,笑声),往更高的层次逐渐发展,于是爹的艺术在安全环境里,得到了显著提高,开始从最简单的因需求而发明出来的手工制作,如纺织,编织,烧陶,还有一切因生存需要而发展出来的其它领域,逐渐慢慢的往更高的美学需求走了……简而言之,原始人爱美了,真是大地母神都无法阻挡啊!”
随着台下放松的笑声,江鸽子又换了几张图片,贴好,他指了几下:“这是最早的围绕着巫的祭祀行为发展出来的一些艺术行为,祝祷之歌,祈祷的舞蹈,驱鬼的集体舞,庆贺回归大地母神怀抱的送葬舞……
也因此,我管盖尔这颗星球上的一切艺术,称之为爹的艺术,又错么?因为是由爹们开始的艺术之路,我说老子不对么?如果说爹也不对?那你们说是啥?阴阳人艺术?甚至教科书,历史书都承认最早的艺术形式,是从部落时代,母系时代开始的,怎么你们就不承认呢?难道你们敢推翻历史不成?好吧,如果推翻,请拿出真实的证据!”
坐在第一排的老头们,心内真的有千言万语想说,他们能够反驳,然而江鸽子不给他们机会,就像这几个世纪以来,这个奇怪的协会不给任何人机会一样,江鸽子也学着他们不要脸了。
就不让你们说话!
江鸽子我行我素的继续讲着:“因为记录的图腾延伸出了绘画艺术,因为祭祀延伸出了雕塑艺术,因为祝祷吟唱而产生的音乐艺术,这一切你们都承认,然而……因为生活的本质而延伸出来的纺织艺术,刺绣艺术,家装艺术,你们就否定了,不承认它们是艺术了?
那么?你们的艺术是什么?自从那个叫,什么的什么人在什么岛捏出一个莫名的破球子,他就成了唯一标准了?谁给你们的权利?”
本来放松的现场,忽然情绪就紧绷了起来,可是……随着江鸽子面露讥讽一句句的追问下去,一众评委内心里却觉着,台上这个年轻人,他其实讲着的,就是他们心里早就想说的话啊……
只是他们没敢……
呵呵!
大家都沉默的听着,眼睛逐渐晶亮的发着光。
江鸽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声线一点没有浮动的说着:“是谁告诉你们,艺术必须就要围着鲜花,美酒,宫殿,英雄,天堂或者地域转悠?是谁规定的艺术就必须激昂拒绝俗气的?不许生活化的?它就得是悲愤!悲惨!悲悯!悲烈!悲泣着的?还要讲上一大串斗室小民,也许一辈子都不懂得道理?
这个世界是小民多还是艺术家多?
它们难道就不能按照爹们的方式,存在的意义,仅仅就是为了人这个个体而服务的么?取悦人不好么?喜庆点的作品,令人高兴一笑就有罪么?你们是谁,大地母神?就连大地母神都没有规定,我们不许笑,那你们凭什么阻止我们笑?艺术出现的原因,其实它的本源就是为了为人类服务,取悦人类!卖点生活艺术品怎么了?我们没有给国家纳税么?如果有罪?谁来判定我们有罪!你们么?”
台下雅雀无声……
江鸽子换了一张永动的球的照片。
他随手一指,毫不在意的说:“我看了艺术发展史。大概就是这破玩意出现之后,艺术就得代表一点什么了,然后随着某个破协会出现,他们就否定了生活艺术了……谁给他们的权利?我昨天还跟我家街坊说呢!甭怕,那个最多就是个声音比较大的威信单位!
请诸位记住这个词儿,威信单位!他们甚至连一般掌握权利的单位个体都不是,更加算不得权威机构!威信,是威望与信誉的意思。而权威,却是对权利的自愿服从……很显然,你们这个破会,不具备权威性,所以我说它是威信单位,首先我就不服从它!你们有意见么?”
讲到这里,江鸽子猛的站起来,忽把两只手猛的拍到桌面上大声吼了一句:“去!把那个叫萨霍兰的家伙!从坟墓里刨出来!挖出来!指着他的尸体问,萨霍兰,你敢代表艺术么!你问他敢不敢?”
一刹那,不管是台上或是台下,除了江鸽子,一切人的脑袋都是嗡的一声,刹那之间,啥都听不到了。
江鸽子作为外球人,是没有本土人的畏惧之心的。
所以他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
他看大家都震惊了,依旧很无所谓的继续揭发着:“一个叫萨霍兰的人捏了一个球,然后他的孙子就给艺术奠定了一个标准?
然而艺术需要标准么?如果艺术真的有标准,那这颗星球也太悲哀了……
昨天晚上我看资料才发现,还有一件更加悲哀的事情是,这个所谓世界艺术组委会,亦不过是一个不懂艺术的人办起的一个沙龙。
为什么萨霍兰的孙子要办沙龙呢?因为这家伙压根玩不转艺术,他要吃饭呢,就不得不需要借住祖宗的荣光了!
然后这个不懂艺术的人,找了更多不懂艺术的人,顶着艺术赞助人的名义,找了一群急需出名的所谓搞艺术的家伙,给全世界奠定了一个标准,而这个标准我研究了一下,它一切所谓的规则,其核心的意义就是,这群商人要掌控艺术品市场的价格,做垄断者!瞧,说来说去,就是买卖上的事儿。
凭啥你们能卖,又不许我们卖了?因为没让你们定价么?
这些人的出现从来不是为艺术服务的,就是为了搅动艺术品市场而起到作用的一个组织!甚至……这个组织还是非法的组织……”
讲到这里,江鸽子笑的可开心了,果然从地球人的角度去看这件事,他就觉着盖尔人可傻了,真的……傻透了!
台下人都吓傻了,有些人都想疯!
江鸽子态度悠闲的,再次拿起一张表格,钉在黑板上,指着说:“我看了它的官方背景介绍,仔细阅读了不下二十遍……是的,一个字一个字儿的领悟了二十次!它所有的资料告诉我,这个所谓的协会,就是一个没有在世界上任何国家登记过的非法协会!没错,这个协会甚至都不属于自由巷,这也真够自由的。并且,该协会一切具有话语权的会员,他们的背景身份,皆为艺术赞助人,简而言之,真正搞艺术的进去了,也混不到话语权,无法成为规定受益者!
所以说,该协会……它也不具有艺术专业性!它的一切规定,皆不在某一个国家,某一个团体,甚至某一种法律保护的权益机构,然而它竟然能给我发出询问信?否定我这个正统的,一点错都没有的爹……的艺术?谁给你们的胆子?”
说到这里,江鸽子又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质问到:“谁!还有谁!来……站出来!就让我们来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我们根据国际一切法,我们来说到说到,现在是谁在诈骗?还有这个所谓的艺术到底是谁的艺术?萨霍兰么?我去你妈的萨霍兰,你们再挖他出来一次,来!叫他来咬我啊?什么东西!都是玩艺术的,老子的艺术为什么要跟着他的艺术规矩走?”
台下鸦雀无声,一切人觉着心脏兴奋,脑袋又重又肿,一层一层的胀大,激动的热血上涌,脑兴奋的脑髓都要喷出来了。
江鸽子回身收起那些准备好的图片,纸张,他一边收拾一边说到:“所以,爹的艺术就讲到这里了,这就是我说的艺术,至于你们承认不承认?呵!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最后送给大家一个寓言故事吧……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皇帝的新衣》……”
身后,是安静的演讲堂,江鸽子晃晃悠悠的走出那里。
其实他的树儿子,也早就悄悄收起了枝叶……只是那些人不肯走罢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不敢动,不敢走!
是吓到了!
江鸽子取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宣传海报,贴在演讲会堂的墙壁上。
那张纸上写着:明日十号厅,照程序拍卖有关老子的艺术相关艺术品!欢迎各大博物馆,艺术画廊,国家展厅带价来询!
当一颗图钉掉到了地上,江鸽子刚准备弯腰,却发现,身边有个人神色发亮,满含崇敬的看着自己,并捡起了它。
江鸽子打了个寒颤,接过图钉说:“怎么,敢站在我身边了?”
俞东池苦笑的摇头,帮他扶好宣传单说:“鸽子,我不想追你了?”
江鸽子一愣,继而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着说:“怎么,发现配不上我了?”
可俞东池却认真的点头回答:“是的,配不上!所以……可以做一生的挚友么?我从今天开始崇拜您,并准备做您可以依靠的挚友!”
江鸽子想了一下,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说到:“这个没问题!记得明天来十号厅,给我做个托儿……如果卖不出去一件东西,嘿!这才是没面子的事儿呢!”
他说完,两手插兜,十分悠闲的走了。
俞东池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看着他,一直看到身后的演讲堂,掌声如雷鸣一般的响起,声音越来越大……如冲到了云霄当中一般……
“所以,这一次,您是真的放弃了?”
周松淳态度悠闲的,也好似放下一些疙瘩般的,轻松又自在的来到了俞东池身边问他。
俞东池确定的点点头,声音很轻松的回答:“那样的人!我怎么敢爱,能跟他成为挚友都是大地母神庇佑!以后……就站在他身边,看他成长,成为挚友也已经是一种福分了!他跟我们……不一样的。”
周松淳笑了,他微微的叹息一声道:“是呀,这个爱招惹麻烦的家伙,以后啊……”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且……有咱们忙活的了……反正都不省心,走吧……我联络了几家权威媒体……”
俞东池点点头,忽然搂住他的肩膀说到:“没错儿,感谢我们伟大的杆子爷,在他的庇佑下,我们常辉艺术大赛,注定名垂千古!”
他们就这样,亲昵的搂着离开了……
而在他们身后,演讲大厅的掌声,连绵不绝的整整响了二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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