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冷着一张脸从他面前经过, 去找老板借车。
老板笑了一下:“刚好我要去集市上办点事, 可以捎两个人。”
老板开的是辆面包车, 应该是平常用来拉货用的, 车里味道有点刺鼻。
姜寻发现自己要去集市玩就是找罪受的。
她早上没有吃早餐,一进车, 便被胃里刺鼻的味道弄得胃里犯恶心。
晕车加上路程颠簸, 姜寻的胃被折腾得翻江倒海。
不到二十分钟,姜寻就捂着嘴干呕,
她冲老板开口:“老板,我有点不舒服, 你先带周粥走吧。”
“你把我放这就行。”姜寻说道。
老板微胖,络腮胡, 一皱起眉头眼角全是褶子, 再三确认她没事后才同意把她放下车。
“我已经打电话给小二了,你在这等着, 他一会儿来接你。”老板说道。
他还扔给姜寻一包话梅,让她顺顺肚,然后就开车走了。
一下车, 空气清新许多, 姜寻终于舒服点了。
她站在这条小道上等了小二一会儿, 见还没有人来接, 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老板给她的话梅是当地的酸梅,一吃进去,酸得她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可是,不吃不行。她记得谢延生说过,吃酸的东西能够去除晕车想吐的症状。
姜寻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头上,摸出手机想打发时间,结果发现信号时弱时强。
破地方!
姜寻等得心烦意乱。过了好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车像条鱼边从远处的天边露出浅浅的尾巴头。
姜寻兴奋地冲了出去,还有些傻地冲那辆地招手。
车果然在她面前停下,车窗半降下来,结果露出一张娇俏的脸。
“上车呀,寻寻姐。”文施施特地咬重了姐这个字。
姜寻站在原地不动。驾驶座上的谢延生看了她一眼:“快点上车。”
姜寻最烦的就是谢延生跟她不喜欢的人搅和在一起。
他是想证明什么吗?
没劲。
姜寻思考了两秒开口:“你们先走,不用管我。”
“这里人烟稀少地哪有车?”谢延生皱眉。
他不懂姜寻,兴冲冲地借车又去集市半路又要下车,折腾其他人来接她。
谢延生恰巧听见店小二的电话,又不放心姜寻才主动过来的。
她倒好,真是一点也不领情。
“是啊,寻寻姐你就上来吧,你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也挺危险的。”文施施故作体贴地说道。
姜寻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谢延生不知道她在置什么气,语气妥协:“姜寻,你别耽误大家时间,上车。”
他指的这个耽误大家时间,是替姜寻着想,下午就要开拍,万一她没有准时到达怎么办。
姜寻却理解成谢延生在怪她,耽误时间。
“别费劲了,不上。”姜寻有些决绝。
为了证明她的决心,姜寻重回坐回了那块石头上,摸出手机,插了白色耳机线,两只耳机耳朵里听歌。
车子慢慢发动,谢延生冷冷地看了姜寻一眼,车子后退转个弯扔下她往回走了,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姜寻盯着手机发怔,音乐播放器还没有歌开始播放。
她在想一会儿怎么回去。
五分钟后,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姜寻一抬眼,看见谢延生身板挺立地站在她面前,神色阴郁。
“你回来干嘛?”姜寻明知故问道。
谢延生一言不发地俯下身直接将她竖抱起来抗在肩上,一步步地往回走。
姜寻发出不小地惊呼,捶着他挣脱要下来。
谢延生低声威胁:“再动就把你扔下去。”
这么多年,姜寻多少有些变化。唯一不变的气谢延生的本事只增不减。
“王八蛋。”
“你快点放我下来。”
姜寻听了警告后只能小幅度地挣扎,用骂谢延生不过嘴瘾。
不料,谢延生腾出一只手有些力道地拍了一下姜寻的屁股。
宽大又烫人的手掌重重地打了她屁股一下。
又疼又麻,她心里还涌起一股别样的感觉。
“啊,你这个臭流氓。”姜寻眼睛里浸了一丝水汽。
文施施透过车窗远远就看见了这一幕。
今天谢延生穿了一件飞行夹克,黑色长裤,蹬着一双军靴。衬得他身材欣长,气质卓然。
他今天的穿搭跟姜寻的就像情侣装一样,看起来还很配,没有一丝违和感。
两人的打闹,在文施施眼里看着就是打情骂俏。
姜寻真是好手段。
谢延生一看就是情绪不外露的人,却总能三番两次轻易被姜寻挑拨。
文施施不免有些嫉妒起来。
谢延生抗着姜寻来到车前,他冲文施施抬了抬下巴:“你能从副驾驶上下来吗?我得看着点她。”
“可以的。”文施施点了点头,心里却老大不情愿。
谢延生强行把她按在座位上,一把扯过旁边的安全带替她解好。
车子发动后,姜寻摘掉脑袋上的帽子盖在脸上一句话都懒得说。
车内气氛僵持,文施施也识趣地没有开口。
折腾了一会儿,经过一路的颠簸,终于回到了客栈。
姜寻没有下楼吃中饭,闷头睡了一觉。
开拍前一个小时,地点鸣沙山。姜寻去更衣间换衣服。
却被告知文施施在里面,让她多等一会儿。
本身就是临时搭的帐篷,人又多,姜寻出场顺序前,她等了十五分钟后,耐心全无。
姜寻不顾文施施助理的阻拦,扯住帐篷的一角掀开一条缝钻了进去。
恰好文施施正在换衣服,使劲往胸垫里塞硅胶。
她一回头发现有人闯了进来,还是她不喜欢的姜寻。而后者正挑眉一脸讽刺地看着她。
文施施脸上出现慌乱的表情,但她快速地镇定下来,迅速套好衣服。
“不是让你再等等吗?寻寻姐,先来后到这个理总懂吧。”文施施轻嗤。
“现在穿衣服倒是挺快的。”姜寻说道。
“你……”文施施不怒反倒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对了,你和谢医生很熟吗?”
“熟啊,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姜寻意味深长地说道。
文施施气得不轻,从牙齿缝里蹦出一句话:“你……你不要脸。”
“不过没关系,我和谢医生正在……”
文施施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袖口。
姜寻脸色骤变。她认得这副袖口,不就是今天早上谢延生穿得那件衬衫里的?
一会儿加微信,一会儿捎她,一会地袖扣落在文施施手中。
真他妈应了那句话“要什么女人没有”,可是就是文施施不行。
其实那枚袖口,是姜寻与谢延生争斗时脱落在车座位上的,被眼尖的文施施拾了去。
姜寻慢慢走近她,语气称得上平和。但她身材高挑,比文施施高了一个个头,气势上就压了她一截。
“跟你商量个事呗。”姜寻淡淡地说道。
“我看上的人,打他主意前先来问问我。”姜寻说道。
“这样,一会儿不是在鸣沙山有活动吗?跟我一样,选滑沙,谁输了谁以后给我安分点。”姜寻建议道。
“不能有别的竞争方式?”文施施犹豫道。
姜寻扯了扯嘴角,轻嘲:“怂了?”
“那你就必须服输。”姜寻盯着她。
文施施一开始就选的是爬沙,姜寻知道她这个人,爱走捷径,想获得掌声又不想付出。
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所以姜寻刺激了文施施,让她选择滑沙。
“谁说我要认输了?”文施施玩味地笑了笑,“等你来拿这枚袖扣。”
文施施的掌心里摊着一枚晶莹剔透梨形的袖口。
节目正式开拍,工作人员抗着摄像机随着明星开始跟拍。
滑沙有三次机会,其中工作人员会剪辑出视觉最佳的一次。
滑沙,爬沙活动没有竞争,所以这是属于姜寻和文施施的暗自较劲。
第一场,姜寻挑了一个较缓的坡度不断调整姿势冲了下来。
而文施施呢,好像在和助理争夺着什么,最后红着一张脸选择了滑沙。
结果滑得很笨拙。
第二次,姜寻坐在竹子、等材料制成的滑沙板上,坐在滑沙板上,两手撑住板壁上,双脚蹬住前沿,身体微微向前倾。
像西北一只飞向天空的孤鸟,头发随风飘扬,美极了。
滑沙的过程惊吓又刺激,她还闻到了风的味道。
而文施施滑得并不理想,并且出现了呼吸急促的情况。
姜寻以为她是假装的。
最后一次,文施施跟着姜寻挑了一个很陡的坡道。
两人同时下滑,下滑时随着沙山的坡度加大和下滑速度的加快,
姜寻准备尝试放开手时,发现了文施施不受控制地直直往下滑,还发出尖叫声。
姜寻感觉有丝不对劲加快速度,经过文施施旁边的时候直接蹬掉了滑沙板。
她直接用手的蛮力,强行阻止文施施停下。
白嫩的手被竹节割出血,不断往外冒。即使这样,姜寻还是咬着牙阻止了文施施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可能是因为滑坡变陡的原因和往下冲的惯性,姜寻控制不住,两个人一同翻倒在沙坡上往下滚。
摄影师急忙出手解救。
文施施整个人如溺水一般,毫无生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死,仿佛下一秒就要呼吸而亡。
两道白色的身影冲了过来,其中一位是谢延生,他穿着白大褂,越过姜寻,看也没看她一眼,半抱住文施施将她移到相对平坦的地方,开始进行抢救。
后续不断有人围了上来。姜寻被遗忘在角落里,她怔怔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隔着人群的缝隙,谢延生瞥了姜寻一眼。
谢延生的眼睛很凉,有责怪和一丝反感,这个眼神姜寻感觉陌生又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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