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亮前几天就开始孕吐,这会儿密不透风, 开车的司机一脚刹车一脚油门大开大合的踩, 她早就难受得不行。可因为怕晕车吐, 她早上啥都没敢吃,想吐也吐不出来, 难受得不行,根本没有精力理会旁边的事情。
却没有想到, 有人偏偏不想放过她。
“你们两个臭丫头眼睛瞎啊, 没看见我们是老人吗?还不起来给我们腾位子,主席说了, 要尊老爱幼懂不懂!”
那老头子哄好了孙子,转眼就把怒火发到了王明月和王月亮身上。这车摇摇晃晃的,谁愿意站着, 坐在周围的人就两个小姑娘看着好欺负, 而且他们的座位和孙子是挨着的, 不找她们找谁!
这年头有些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喜欢扯着虎皮给别人戴高帽子, 王明月他们运气不好就遇上了两个。对方张口就是主席, 周围哪怕有看不过眼的人也不敢声张。
王明月撇了面色难看的莫照归一眼, 全当那老头子放屁, 完全不理会他。
那老头还等着王明月他们起来让座位, 也没找扶手拉扯,车子一开动,他没站稳,惯性把他拉着往前面跌,一下子就跌到了他刚刚哄好的孩子身上。
“呜哇哇哇……”
霎时间,刚刚消停了的孩子哭得惊天动地,拳头直往他爷爷身上揍。
老太太心疼得个什么似的,心肝宝贝的叫唤,周围的人想笑又不好笑,忍得辛苦。
如果说,这老头刚刚只是想抢座位,那这会儿可是把王明月二人恨上了!别看他长得不出奇,年轻时候只是地主家的短工,可斗地主那几年整个村就数他跳得最高,占着这事,在村里没少倚老卖老,村里人烦他,懒得理他,平时都避开。王明月还是第一个叫他碰钉子的人,能不恨么!
“你个小娘养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老子揍死你。”
他直起身子,一边说一边拳头就朝着王明月的脸打过来,却在半道上被人稳稳篡住。
“你想干啥?”
莫照归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他还想问对方想干啥呢!一言不合就要打人,土匪吗?不过对方到底年纪大了,他也不愿意太过责怪。
“大爷,她们不舒服,还晕车,不能给你让座位。你问问看有没有其他人愿意给你让座位吧。”
“我今天就是看上这个位子,就要坐了怎么着?咋这两个是你相好同你搞破鞋啊,你这么护着?”
这话一出,车里大部分人都皱眉头,事情如何,有眼睛的人都看着呢,这老人家不仅不讲理,嘴还特别脏,张嘴就给人泼脏水。卖票员就看不过去了,正准备过来调解。
王明月刮了那老头一眼,若不是王月亮的介绍信有些站不住脚,她不想惹事,早就起来骂死这人了。
眼看王月亮越来越难受,喉咙翻滚,王明月眼底划过一丝光芒。
乔顺知道王明月在谋划着事情,这事情约莫还是和莫照城那小子有些关系,不过他也猜不出来。
“若是叫他们把莫照城抓进去关一段时间,但是又不叫上头知道,你有几分把握能办成?”
“这事简单,现在不挨着年节,做活动的也刚走了两个月不到,暂时没有上头的人下来,就我刚刚说治安队的那小子,就能干这事。”
“行,那你跟他说,找两个信得过的人,以投机倒把的罪名把他给抓回去。私下里再敲打他,告诉他干的那些犯法的事情都有证据,威胁他不给六百块钱就把他交出去枪毙,如果有莫家人来探监,一定要让他们进去。不过这事除了你,不能叫任何人知道有我的影子。”
王明月说着话,手里拿出了一条小黄鱼,这些天在咪鲁河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大家伙带她到下游找到了一艘沉船,年代久远,船也不打,能用的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百宝箱,里头有十几根金条和少量珠宝首饰。
乔顺点点头去安排,心里有些戚戚然,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哪里得罪这尊大神了,开口六百块啊!这种情况他们哪里会上交,都是私下里分了的,更别说着小姑奶奶还在他这里放了一百块做事后的感谢费。
王明月全程没有出面,这和在屏东村不一样,莫照城再怎么垃圾,都是莫照归的亲人,他莫照归知道王明月出手对付他大哥,心里哪能没有疙瘩。
王明月虽然不想再嫁给他,但也没想着和他撕破脸皮,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把福宝生下来。
“你们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抓我?”
“老实点啊,干没干的自个儿心里有数,前段时间市场上的化肥,粮食你敢说与你无关?”
莫照城一听这话就晓得要遭,脸都吓白了,那事情他们明明做的隐秘得很,治安队的人是怎么察觉的?是不是有人卖了他,到底是谁?
他一下子思绪万千,但治安队的人可不会管这些,直接就把人抓走了。因为这事情乔顺嘱托要私下办,治安队的队长特意把抓人的地点放到了他回家的弯道上,周围没什么人,这会儿天还黑着,所以莫照城北抓的事情还真的没有传出去。
治安队长之所以这么上心,那全是因为钱,他可是听对方保证了,莫家一定会拿出这笔钱来的。只要消息不传出去,他们到时候就说抓错了,人一放,这钱可不就是他们兄弟分嘛,而且乔顺那里还有一百块呢。
运动开始这么些年,能在现在还没有被搞下去的有钱人,那都是很难搞下去的,像他们这种给人当枪使的,哪里敢自己动手,平时小打小闹的也没几个钱,每天能有三五块的,手下的兄弟就很高兴了,莫说这一趟下来,他们能分到小一百。
莫照城被抓以后,治安队这边就有人找人到了莫家。
“真是你们家大城,我去找我兄弟吃饭呢,亲眼看见的。说是投机倒把,数额不小,还查出来他卖了村里的化肥粮食,说是要枪毙。可咱们是什么关系,大城那是我姨表兄啊,我咋能看着他就这么没了,当下就花了钱求爷爷告奶奶的跟队长求情。最后队长看在我的面子松口了,如果你们家能在半个月之内,拿六百块钱去赎人,那这事情大家咬紧口风,就当没发生过,如果没钱或者风声传出去了,那我这面子也不好使了。”
莫母何小丽自然不可能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可她才转过眼想去问大媳妇大儿子去哪里了,就见到对方眼里的心虚慌乱,何小丽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厉声道:“陈红枣,你说,我儿子去哪里了?”
陈红枣畏畏缩缩的,在婆婆凶狠的注视下,哆哆嗦嗦的道:“城哥说,说他去,去挣钱。”多的事情她不知道,但丈夫卖化肥这事情她是知道的,当时因为害怕,也劝过,被打了一巴掌以后就不敢声张了。
“表姨看来是不信我,就当我多事吧吗,我先走了,招呼我已经打过了,你们自己去治安队里沟通。”
来报信的人见何小丽这态度,一下子就冷了脸,沉声丢下这话就朝外走,何小丽慢了几秒钟就拦不住人。
何小丽见追不到表侄,只好回来逼问儿媳妇:“你老实说,刚才金宝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我在家见过化肥。”陈红枣哪里敢隐瞒,家里平素就是婆婆管家,她手里一分钱没有,男人要真被抓了还指着婆婆呢。
“你个扫把星,死短命!是不是你朝我儿要钱逼着他去干犯法的事情了?我儿子好好的,还是队里的会计呢,咋会这么糊涂,一定是你这个讨食鬼逼的!老娘打死你。”
何小丽嘴里骂着不算,伸手拿过扫把,劈头盖脸的就何小丽头上脸上打过去。
“妈,我没有,我真没有,我劝过的,城哥不许我管啊妈。”陈红枣不敢反抗,抱着头拼命的解释,可何小丽充耳不闻,认为她是狡辩。
“你个破落货,还敢往我儿头上扣屎盆子,我儿打小就听话,就是娶了你这个扫把星才教坏了他!老娘打死你。”
何小丽足足打了十几分钟,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才歇下来,见莫家的小姑娘莫生女哆哆嗦嗦的躲在门边上,扬声骂道:“你个死赔钱货还愣着干啥,饭煮了没有,想饿死你老娘啊!”
莫生女被吓得一跳,灰溜溜的躲进厨房生火做饭,干活总比挨打强。
何小丽打完儿媳妇出了一口气,心里却是着急得不得了,表侄在治安队有些关系她是知道的,这些年因为老二在部队,对方也没少来她家走动巴结。
她就是再没文化也知道倒卖化肥这事情有多重,更何况还是拿个正着,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年头谁敢得罪治安队,这钱她是不交也得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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