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个月,都有几个好日子。
八月十九、九月初七、十月十一。”

列王摸了摸胡子,笑眯眯道。

“老夫觉得,这几个日子都不错,当然,还得你们自己满意。”

凤珩和苏曼卿对视一眼,凤眸中浮现淡淡的喜悦,笑道,“我觉得都好,卿卿,你说呢?”

苏曼卿脸微红,“我……都行。”

瞅着两人这幅你侬我侬的模样,列王哈哈大笑,“那不如就定在十月十一,这个日子好,宜嫁娶。”

凤珩没多迟疑,“那便听列王您的。”

几人看似三言两语定下了章程,其实还是留了余地的。

十月十一,离现在还有三个多月,三个多月的时间,不仅是留给他们准备婚事的。

也是留给他们解决朝中目前的状况的。

送走列王和凤鸣之后,凤珩坐在书房里沉思。

三个多月,应该够了吧?

一道命令传下,整个凤王府立即运转了起来。

全府上下的下人都知晓了,王爷和王妃打算在三个月后完婚,成管家连忙吩咐了几个办事牢靠的下人,开始准备婚事所需的事宜。

嫁衣、聘礼、婚宴摆设、新娘的凤冠首饰、需要宴请的宾客……

一时间,凤王府忙的团团转。

等苏江庭晚上回来,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懵了。

“这两个小混蛋,定婚期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先跟我商量!”

他咬着牙臭骂了凤珩一顿,二话不说找人算账去了。

对于苏江庭的到来,凤珩心知肚明,乖顺的挨了顿骂,待他出了气,这才道。

“江庭兄,婚期一事还需要苏伯伯和柔姨的同意,你看这事是我陪卿卿回抚州与苏伯伯和柔姨商议,还是你走一趟?”

这是他早就打算好了的。

定婚期这么大的事,长辈肯定是要通知的,而他们做小辈的,当然没有让长辈来京城的道理。

谁回抚州,又成了一个问题。

凤珩心中的打算,自然是让苏曼卿和苏江庭回去。

倒不是他不看重苏家夫妇的意见,而是京城如今正在乱字关头,他走不开身,而苏曼卿在这,他总担心会遇上什么危险,去了抚州,也可以避避。

苏江庭好歹也是在朝堂中混的人,一听他这话的意思,哪里还不明白。

略一沉吟,便应下了。

“还是我陪卿卿回去吧,你留在京城就是,不过你要做好准备,我爹娘他们得了消息,肯定会立马赶回京城,到时你可得让他们满意才成。”

“这个自然。”

两人很快就商议好,做了决定。

第二日,苏江庭便向上级告了假,陪着苏曼卿一起回抚州了。

眼下的京城,正是混乱关头,凤王府的动静,很快就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也有人好奇,凤王府准备婚期的事,怎么来的这么突然。

要知道,凤王和那位未来王妃的婚约,可是当今皇上亲自赐下的,按理说,就算要完婚,也得有皇上的旨意才是。

可他们从未听闻皇上下了什么旨意,凤王府的动作,好像就是他们自己单方面的决定一样。

凤王府就不怕得罪皇上?惹的皇上不喜?

有人这般想着,奇怪凤王府的动静,再多的就想不到了。

担心皇上不喜?

这个问题凤珩自然是想过的,只是现在的皇上,忙着跟太子打太极,忙的焦头烂额,几乎要撕破脸了,又哪里还会有心思来管他成不成亲这种小事?

就算想管,也得看他乐意不乐意要他管。

凤珩有恃无恐,一心让府中的人准备婚期,而凤王府外,完全笼罩在夺位的另一种紧张气氛中。

*

大皇子和皇上之间的动作,已经不再想之前那么温和了。

以前,皇上处罚大皇子,好歹面上的理由找的漂漂亮亮的,让其他大臣一点差错都找不出来。

可现在……

早朝时,金銮殿上,依旧被禁足大皇子府的凤起人都不在,皇上扔出了一本本上诉大皇子的折子,破口大骂。

所幸,现在的大皇子已经不是太子,人也禁足在府中,名也好,权也好,实在是没什么可撤的了。

皇上气怒归气怒,最后这些怒气,还是得发到别人身上去。

这个别人,就是跟大皇子有关的人。

比如,皇后的母族,以前那些跟大皇子走的近的朝臣。

这些人遭了殃,以各种理由停职的,流放的,砍头处置的,数不胜数。

一时间,人人自危,整个朝野都开始动荡。

本来还有些野心的凤霄,看着这杀戮果断的一幕,心狠狠打了个寒颤。

不为别的,因为之前他和凤起合作,一起弄下了凤麟的事,皇上似乎也记住他了,这一次倒霉的人里,还有不少是他的人。

回到三皇子府的时候,凤霄脸色十分难看,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心腹,就因为几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处置了,他的心就忍不住滴血一般。

“来人,叫刘兴来见我。”

心中惶惶不安,父皇的手段,让他感受到了威胁和恐惧,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分析。

“是,殿下。”

很快,得了传唤的刘兴来了。

“听说殿下要见我,不知是因为何事?”

刘兴刚坐下,就开门见山问道。

凤霄迟疑了会,还是没忍住将早上在早朝上的事说了一遍。

“今日早朝,父皇处死了数十个朝臣,还停职流放了一批。”

到底是自己的父皇,他说话时,还保留着几分颜面,没说什么皇上昏庸无道,随意处置大臣的话。

刘兴一副了然的模样,“原来殿下说的是这个,臣已经有所耳闻。”

“有所耳闻就好,你觉得,我做错了么?”

凤霄是迷惘的,也是迟疑的,他有野心,可这颗野心,胆子有些小,至少不如凤起那么大。

“臣觉得,殿下没错。”

刘兴神色淡然,眸中带着微微笑意,“大势所趋,殿下身份尊贵,有野心是应该的。”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不过皇上今日早朝的行为,的确有些……难以捉摸。”

难以捉摸四个字,刘兴说的也十分沉重。

因为这不是单纯的形容词,而是真的难以捉摸。

当今皇上到底在皇位上坐了几十年,更是大凤王朝的开国皇帝,这样一个伟人,按理说不该这般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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