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城内的军民本来有一种极度悲观的感觉,总觉得湖州城在孤立无援的情况坚持不了太久时间,只要清军的红衣大炮运到就是破城的命运。
但是现在全军上下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张搏易更是摩拳擦掌:“我就知道越国公不会放弃咱们,这一次不但越国公亲率三万大军驰援湖州,张娘娘也同样是御驾亲征!”
在场的不少湖州缙绅对于张皇后一向不怎么感冒,觉得她自封监国皇后是利令智昏之举,但是这次张皇后御驾亲征救援湖州的举动却让这些湖州缙绅放下一切成见:“娘娘圣明,果然是贤德圣后,湖州百万军民都愿意拥戴娘娘!”
在场的湖州义军首领,不管是费宏玑、魏耕还是其它人脸上都是一脸虔诚之色,这一刻他们都成为坚定的张皇后一党,而张博易既然跟张皇后是自家亲戚,自然是趁热打铁:“娘娘驾临湖州,这是千秋盛事,大家要有所准备有所表示!”
虽然张博易说得比较含蕴,但是大家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费宏玑第一个站出来:“张将军请放心,只要娘娘驾临湖州什么都好说,我们无条件支持!”
在一两个月之前,费宏玑肯定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但是现在为了守住汉家山河并保证湖州百万军民万无一失,费宏玑在内的这批读书人已经放弃一切次要原则,只要张皇后能驾临湖州,就是让他们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都没有任何问题。
而张博易也是信心十足地说道:“既然张娘娘与越国公都已经进至湖州五十里之内而且大获全胜,那咱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要准备奇兵制胜!”
而在数里之外的大营之中,多铎正在与固山额真拜尹图、刑部侍郎李率泰等核心人物讨论着这一场大败的善后问题,虽然甲喇额真吴拜把刘良佐与许氏兄弟说得一无是处,但是李率泰反而为他们辩护:“等这一仗胜了再慢慢处置这些降将也不迟,现在不宜操之过急!”
现在湖州城下的清军十有六七都是弘光朝的降将降兵,多铎也觉得现在并不适合处置刘良佐与许氏兄弟,不然会把许多降将降兵逼到越国公刘永锡的阵营去,毕竟刘良佐与许氏兄弟除了作战不利并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们与刘永锡之间确实有着血海深仇。
但是他又不愿意将这件事轻轻放下:“李侍郎,刘良佐与许氏兄弟是一定要处置的,我与摄政王对他们寄以何等厚望,可是他们遇到金华贼却是一触即溃,对得起我与摄政王的厚望,更不要说他们直接扔下了吴拜导致局面不堪设想,我不处置他们,全军将士会怎么看待军法军纪!”
自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起兵以来,大清军法就是出名的严苛,真要处置刘良佐与许氏兄弟,他们即使能活下来也要去半条命,而一旁的固山额真拜尹图却是深表赞同:“豫王所言极是,都学刘良佐见敌即溃,以后谁敢与金华贼一战?”
这次损失的八旗军都是拜尹图这位固山额真的部下,所以他恨不得把刘良佐与许氏兄弟碎尸万段:“还请豫王将这两个贼子就地正法,省得有人学着他们见敌即溃!”
拜尹图的话太重,多铎不得不加重语气:“刘良佐与许氏兄弟确实要从严处置,让大家都知道不战而走的结局,但是这件事的最大责任还是在我身上,我高估了他们又低估了金华贼,最后导致一战死伤这么多将士,不管摄政王如何处置,我都会承担下来!”
只是大家都知道最大的责任不在多铎身上,谁会想到上万大军与金华贼交手最后居然连一天时间都没坚持下来,关键问题还是在摄政王的剃发令上,如果没有剃发令刘永锡根本不可能有席卷全浙的实力。
而且多铎的处置实际并没有大问题,刘良佐、许氏兄弟遇到普通的义军肯定没问题而且屡有胜绩,谁会想到他们一遇到越国公刘永锡所部就完全处于下风,而且连八旗劲旅都在金华贼潮水般的攻势中镇不住场子,而且这一役的损失实际并不大。
按照初步统计的数字,八旗军折损了三百余人,外藩蒙古兵折损了两百余人,刘良佐与许氏兄弟的损失加起来也不过一两千人而已,完全在清军承受范围之内,之所以全军震动完全是首战即遇重挫。
因此多铎一站出来把全部责任承担下来,李率泰就给了他台阶:“只是一场小挫而已,八旗劲旅完好无损,豫王何必自责太多,这一役最后获胜的还是我大清王师!”
固山额真拜尹图虽然还有一肚子火气,但是多铎站出来承担责任,他也不得不给多铎面子:“豫王确实不需自责,不过刘良佐与许氏兄弟绝不可轻饶,不然这些降将见敌即走,这湖州之役我们根本打不下去了!”
现在多铎觉得自己已经知道该如何对付越国公与刘永锡:“肯定不会轻饶刘良佐他们,但是我已经知道怎么对付金华贼!”
拜尹图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豫王,您说说怎么对付金华贼?刘永锡这贼子太可恨了!”
一说起刘永锡,拜尹图自然是有着满肚子的苦水,八旗军纵横天下无敌手,偏偏这位越国公就是八旗军的克星,从扬州接触到现在,都不知道在这位越国公手里吃了多少场败仗,折损的八旗勇士可能都有好几千人了,一片石、潼关都没有损失这么多八旗勇士。
现在听说多铎找到了对付刘永锡的办法,拜尹图自然是迫不及待,而多铎则是信心十足地说道:“自然堂堂正正地杀败金华贼,金华贼这次出援湖州最多不过三万人,精锐不过半数,而我们在湖州城下有十万之众,八旗劲旅三万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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