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李本深也是猛虎归山,他毫无顾忌地说道:“那豫亲王让咱们吃屎,咱们也照他的意思来办?我们真要攻城,到时候刘永锡与邢胜平从背后奔袭而来,咱们怎么办?连博洛贝勒的八旗劲旅都败在刘永锡与邢胜平手下!”
此前李本深、郭虎、杨承祖这些悍将把刘永锡与邢夫人看得很轻。
但是钱江之役博洛大败而归只能退守杭城,输到这种程度肯定是八旗军、外藩蒙古兵都压上去镇不住场面,据说博洛麾下的满蒙八旗几乎死伤殆尽,现在只能依靠祖大弼这些降将来撑场面。
虽然这些传言未必可信,但是既然八旗劲旅都败下阵来,他们这些投降大清才几个月的新附军能顶个屁用,最好的局面也就是拼个两败俱伤,但是对他们这些军阀来看,两败俱伤的局面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所以他们对于刘永锡、邢夫人与邢胜平有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评价,甚至有一种畏战畏难情绪,总觉得刘永锡随时可能会从背后杀出来。
毕竟这一年时间来刘永锡已经建立起战无不胜的英名,现在连博洛贝勒的四万大军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李本深、郭虎、杨承祖这些人自然要小心再小心:“这一次越国公与邢胜平所率的大军号称有五万之众,即使没有五万,三万总是有的吧?咱们谁能挡得住越国公全力一击?”
高杰所部全盛时也不过是三万大军九千骡马而已,一想到高杰大军全力发动的局面,郭虎已经脸色发青:“还是本深老哥考虑得周全,凡事未虑败先虑胜,花马刘之流都是一群废物完全不顶用,咱们还是得先把营扎好!”
虽然刘永锡还远在百里之外,但是大家都怀疑一眨眼他就突然杀到自己背后,当初刘良佐在临淮镇大败而归就是没想到刘永锡水陆并进突然杀到,现在这些清军将领都觉得刘永锡就埋伏在自己背后随时来个背刺,对于攻城毫无兴趣。
只是这样一来豫亲王的攻城命令肯定没人执行下去,郭虎小声议论道:“那由谁来攻城?”
李本深早就想好了怎么应付多铎与这些满洲劲旅:“八旗劲旅天下无敌,湖州这种坚城自然是他们来解决!”
郭虎知道多铎知道这种情况肯定会吐血,毕竟按照惯例八旗劲旅只用在最关键的场合,这种场合本来应当由新附军填上去,但是现在连李本深、杨承祖、郭虎这等“虎将”都是畏敌如虎,攻城之事自然只能托付给多铎的八旗劲旅。
虽然这种章法不符合惯例,但是郭虎知道现在多铎急需他们来对付刘永锡自然可以有恃无恐:“实际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红衣大炮拉上来,随便轰上几炮就能解决问题,这普天之下就没有红衣大炮轰不破的坚城!”
但对于多铎与诸位清军统帅来说,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结局。
他们原本以为到了湖州城下就能凭借兵力优势攻破湖州城,但是谁也没想到新附军将领们一个个都是畏敌如虎,一心忙着安营扎寨守好自己的营垒,对于攻城之事没有任何积极性,即使受到了巨大压力也是派百八十人试攻,稍作挫折就缩回去了。
而且这些将领还振振有词地说道:“等红衣大炮上来轰上几炮,别说是一个张博易,就是十个张博易都能轻松解决!”
这可不是多铎想要出现的局面,虽然多铎也知道只要红衣大炮拉上来,别说是湖州这个级别的城池,就是再坚固的城池也照样能轰开,但是红衣大炮的行动一向缓慢,至少还要等上三五天甚至更多时间才能抵达,架设炮兵阵地又需要一两天时间。
可是越国公刘永锡的兵马却是越来越近了,已经进至五六十里地之外,搞不好红衣大炮还没架好,刘永锡亲领的马队已经杀到脚下,所以这些汉人将领的顾虑多多少少有些道理。
但问题在于不攻破湖州城,多铎统领的清军主力就有腹背受敌被前后夹击的危险,一想到这一点多铎越发警觉起来,他朝着一旁的李率泰问道:“看来对付金华贼得我们八旗出马才行!”
李率泰是抚顺驸马李永芳的儿子,虽然也有着汉人血脉,但他实际已经是一个满洲人了,一心为大清国考虑:“亲王,这次南征总共就这么多八旗将士与外藩蒙古,这些汉人都靠不住,如果八旗将士损耗太多,恐怕会有变故啊!”
多铎也有同样的担心,但是他作为全军统帅不能动摇军心:“现在去阻击金华贼的是许尔安兄弟与刘良佐,别人顶不住,他们与刘永锡有不共戴天之仇,总能顶得住吧!”
许尔安、许尔吉兄弟是许定国之子,与刘永锡有着杀父之仇,正是有着这么一段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多铎这段时间特意栽培两兄弟,不但允许他们招降纳叛而且还把许多流兵散勇交给他们收编,所以他们的实力突然膨胀起来。
但是多铎觉得光是许尔安、许尔吉兄弟还不足以对付越国公刘永锡统率的数万金华贼,因此特意又派了同样跟刘永锡与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刘良佐一起出动。
刘良佐再怎么不济,至少也是江北四镇之一,他与许尔安、许尔吉兄弟联手,哪怕不能与金华贼斗得平分秋色,但至少也能挡住金华贼前进的道路,正可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到时候就是八旗劲旅出手的绝佳战机。
李率泰也觉得许氏兄弟加上刘良佐的组合足够了,但是他想了想还是说道:“最好是从耿仲明、孔有德这两路汉军再抽出一路给许氏兄弟与刘良佐压阵!”
多铎一下子就变得信心十足:“那还用你说,我已经派了八旗将士五百人,外藩蒙古兵三百人给许氏兄弟与刘良佐压阵,有这支奇兵在,许氏兄弟总能镇得住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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