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包下这条花船的价格虽然一路飞涨,而且还只是纯粹的包船费用,要与船娘度夜还要再花一笔额外银子,但是现在达官贵人们都以曾登上朱媚儿的这条花船而为荣。
谁叫朱媚儿现在准备学着李香君闭门谢客,再过几个月恐怕就会成为秦淮传奇的一部分,现在不走一趟恐怕就要后悔终生。
虽然不知道朱媚儿为什么要闭门谢客,但是朱媚儿的这条花船上确确实实能见到许多大人物,大家甚至还听说朱媚儿曾经把一位举人老爷训得头都抬不起来,也曾帮人谋到一个道台的位置,不管怎么样,现在朱媚儿都已经是有门路的大人物,所以一下子变得高冷起来,高冷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地步。
只是对于外人朱媚儿是冷媚动人,现在在刘永锡面前她却是媚到骨子里:“永锡弟弟,瑾儿妹妹,这几样点心是船上现做,你们喜欢什么只管说,姐姐马上让人去买!”
在这个乱世之中,一个普通士兵每个月所得的粮饷只有一两银子上下,一两银子加一石米已经是精兵与低层军官的待遇,朱媚儿这条花船一个晚上却要三十两银子起步,自然要有许多逢迎客人的独家手段。
酒是今天新酿的杨梅酒,按朱媚儿自己的说法她亲手泡的。
几样糖果点心也是从朱媚儿亲自从南货行挑来的精品,瑾儿现在吃得特别开心。
茶是太湖洞庭山的吓煞人香,几样小菜都让人食指大动。
各种时兴水果更是不限量供应,船上的阵阵幽香据说是南洋异国的奇香,精美的装饰更是在整个秦淮河上首屈一指,所有种种细节都营造了一种“物有所值”甚至“超值”的感觉。
现在朱媚儿更象是个关心弟弟妹妹的大姐姐,而刘永锡看着媚骨天生的朱媚儿也是喜欢到骨子里,平时都是想着如何力挽天倾一刻也闲不下来,这一刻他却是觉得特别轻松,而她身边的瑾儿更是被朱媚儿的糖衣炮弹彻底攻破了:“媚儿姐姐,您不是跟永锡哥哥说过会有特别惊喜吗?”
朱媚儿当即笑了起来:“你哥前次说了,人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把李香君与卞云妆请来一起喝个小曲,今天她们都来了!”
瑾儿当即问了一个关心的问题:“哥,我知道李香君,可是卞云妆是谁?”
卞云妆这个名字确实冷门,还好她很快就会改名为卞玉京,没错,就是秦淮八艳中的那个卞玉京。
刘永锡也没想到今天晚上的家宴除了李香君之外,朱媚儿居然还把卞玉京请来了,这确实是个意外惊喜!
他不由笑了笑,又拍了拍瑾儿脑袋:“你让媚儿姐姐讲讲卞云妆是谁。”
朱媚儿倒是真把刘永锡与瑾儿当成了自家弟弟妹妹:“瑾儿,你放心好了,你哥哥应当也是第一次见到卞云妆,嗯,现在她改名卞玉京了,现在她的身价可不比你媚儿姐姐低,见她一面至少要五十金甚至一百金!”
卞云妆现在就改名卞玉京了?刘永锡倒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但是听着秦淮河的水声与浆声,刘永锡觉得特别轻松,什么都不愿意多想:“那今天我和瑾儿都很有福气,平时没有千儿八百两银子媚儿姐姐肯定不会这么用心,到时候一定要让李香君与卞玉京给我喝个曲儿再签个名!”
刘永锡话音刚落,那边已经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是谁准备让我先唱个曲儿再签上名字,我明明是来吃饭的。”
刘永锡与瑾儿与抬头一看,却是两个画中的人儿,一个温柔纤小肌肤如玉,自有一种慧气,另一个却是身材高挑清眸皓齿,却是格外矜持清冷有若空谷幽兰,瑾儿不由惊叹了一声:“好漂亮啊,难怪永锡哥哥说人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把李香君与卞云妆请来唱个曲儿!”
刘永锡却是拍着手掌笑道:“但是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人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媚儿妹妹与瑾儿妹妹一起陪我看李香君与卞玉京给我唱个曲子!”
他这话一出朱媚儿与瑾儿都是齐齐绽放笑容,就连清冷无比的卞玉京都朝着刘永锡多看了一眼。
李香君可以说全场最紧张的一位,她总担心这位小诚意伯会对自己意图不轨。
偏偏她这两年闭门谢客就是因为心有所属,但是看到刘永锡确实是位才十六七岁的美少年,再看到刘永锡那俊秀的容颜与清澈的眼神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两年她实在是不堪骚扰了,虽然她想尽办法都应付过去,但是这次田仰是真应付不过去,幸亏有眼前这位小诚意伯出手相助。
她让朱媚儿赶紧帮自己倒了一小杯杨梅酒:“小诚意伯,我敬您一杯,这次的事情还真要多谢您!”
朱媚儿亲手酿的杨梅酒很甜,李香君的笑容更甜,刘永锡酒一入肚已经醉了:“香君姐不必谢我,这次即使我不曾出手香君姐您也能逢凶化吉,何况这次我虽然帮了你,可你也是帮我了大忙。”
李香君可想不到刘永锡会这么客气:“那还是要多谢诚意伯了,不知小诚意伯现在想听什么曲子?”
刘永锡却是笑出声来:“香君姐,玉京姐,我们先用餐吧!”
朱媚儿当即吩咐花船启程,而且她作为主人很懂得活跃气氛:“都是自家人,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只管开口,别叫什么小诚意伯,这是我们家永锡弟弟,这位是我们家的瑾儿妹妹!”
对于青楼女子来说最让她们牵挂的就是兄弟姐妹这些亲人,李香君也不例外,而卞玉京更是对刘永锡身边的瑾儿充满了好奇,她总觉得瑾儿的身上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尊贵气息:“没听说诚意伯府有这么年轻的妹妹?这是永锡弟弟的童养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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