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来接严雪薇过门的随从轻推了他一下,“少爷,雪薇小姐还等着呢。”
傅文贤这才回神,提步向前走去……可他的心却仿佛落在了某处,之后的一路上,他神色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就连他手里捏着的赏钱,都忘了打赏给下人。

纳妾不比娶妻,规矩要简单的多。

严雪薇带着丰厚的嫁妆,且是比一般的妾还尊贵些,是为“良妾”。有正经的纳妾文书,也不是奴籍,乃是自由身。

所以傅文贤才亲自来接她,不然一顶轿子抬进门,就算礼成了。

严雪薇会撒娇,哄得傅文贤对她很是顺从,说好的要亲自抱她进花轿。

可到了事儿上,傅文贤似乎是给忘了,一直愣愣的站在门口,默默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文贤?文贤!”严雪薇等的心慌,脸色都微微变了。

傅文贤“啊”了一声,这才上前。终于弯身抱起了她,他却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把她扔在地上。

家仆们一阵惊呼……

幸得傅文贤年轻,反应快,又跌跌撞撞的站稳了。

倒是把严雪薇弄的又惊又臊,脸都不敢抬的被送进了轿子。

“还走刚才过来的路。”傅文贤对随从说道。

傅家随从一愣,“少爷有所不知,这娶亲的规矩是不走回头路,所以咱们得绕别的路……”

随从没说完,却被傅文贤狠狠瞪了一眼,“那是娶亲的规矩!我现在是娶亲吗?”

“啊……这……”随从深感委屈,他不知道这是纳妾吗?可是谁来之前说,尽量仿照娶亲的仪式呢?是谁?

严雪薇坐在轿子里,不晓得外头之事。只觉摇摇晃晃的起了轿,走了一阵子,却听她的陪嫁丫鬟香梅在轿子外头兴奋起来。

“小姐小姐,您快看,傅少爷专门走了三小姐院子外这条路呢!”

严雪薇冷哼,“这有什么值得高兴?”

“这不是给您长脸面吗?让三小姐知道,您是得傅少爷看中的!是傅少爷亲自来接您回去的!这规格,与娶妻也差不离了呢!”香梅笑着说。

严雪薇一听这话,脸上露出笑容来。

她掀起轿帘往外一瞧,脸上的笑容却立时僵住。

只见一行抬花轿的人都驻足停了下来,因为走在最前头的傅文贤停住了脚。

他探着脑袋往院子里瞧着,那呆愣愣的神情,叫严雪薇心觉不好……这神情,她熟啊!严家那憨头憨脑的老大严景川,就经常这么盯着她!

“怎的还不走?为什么停下?”严雪薇心急,声音也尖利起来。

傅文贤被这声音搅扰,心里本就高兴,又见院子里那顶着碗的女孩子嘴角露出一抹讥诮。

他心下更是窘迫,原本想与她远远的说上一句话,此时却尴尬的无地自容,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只得对院子里那女孩子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为何当初,他竟没发现她的好?只觉的她粗鲁,鄙薄,野蛮……一身的匪气,一点儿也不像个女孩子?

可转眼之间,她竟娴静温雅,浑身上下的气质又吸引极了他。

“究竟是为什么……”傅文贤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事儿。

待轿子抬进了傅家,他翻身下马,被随从引去轿子前。

他恍惚看见从轿子里走出的那女孩子,正是门廊底下顶着小碗儿,却站的笔直如苍松,外头热闹却仍旧淡漠从容的严绯瑶。

“瑶瑶……”他张嘴喊道,并一把攥住从轿子里递出的手。

那手猛然一颤,轿子里的人也豁然起身,钻出轿帘,“你叫我什么?”

尖利的声音,尤为刺耳,傅文贤一下子从幻想中惊醒,“呃,薇薇。”

严雪薇气得浑身发抖,当她耳朵聋吗?她明明听见他叫了严绯瑶的名字!

可她人已经是傅家的人,轿子也进了傅家的门……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谋来的,她哪里还有退路?

“我知道,文贤心里定然只有我一人。”她压下怒火,柔声说道。

傅文贤点了点头,却不似以往说些风雅的情话。

严雪薇心里凉了半截……

严绯瑶并不知道此时已经被她那嫁出门的妹妹,给恨极了。

“一个时辰足了,小姐歇一会儿,咱们再练习行走。”许嬷嬷开口。

严绯瑶长舒了一口气,取下小碗儿,就忙说,“谢谢嬷嬷,还有嬷嬷那一番话,真是叫小女获益良多。”

许嬷嬷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严绯瑶提起茶壶,先给许嬷嬷倒了杯水,才又给自己倒上。

她端起茶杯,还没送到嘴边,就听元初在院子里大叫,“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许嬷嬷眉头一皱,放下茶杯,轻咳说,“身边之人规矩差,其主子难辞其咎。”

严绯瑶暗暗吸了口气,迎出门外赶紧给元初使眼色,“不着急,慢慢说。”

“哪能不着急!出大事了!”元初抹了把汗,“老爷夫人刚送了雪薇小姐出门,大少爷就提了把刀冲去傅家了!”

严绯瑶闻言一怔,提了把刀……去傅家?

严景川这是去作死啊?还是去送死啊?

她张口就想骂蠢货来着,但想起许嬷嬷还在屋里坐,压下了一口气,“爹娘呢?就没拦着?”

“老爷气得说不出话,险些晕过去。”元初急的要哭,“夫人却是已经气晕过去了!前头都乱了套了,倒是有几个家仆去追,但大少爷功夫好,还提着刀,红着眼,说谁拦杀谁……怕是他们也拦不住啊!”

事情有些棘手,严绯瑶朝屋里看了一眼。

“小姐,怎么办……”元初要哭。

“你去找二哥,叫二哥带人去拦,务必把大哥追回来。”严绯瑶面色沉静,心里着急,脸上却像顶着碗儿那会儿一样,四平八稳的。

元初看小姐这么冷静,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好,婢子这就去。那夫人那儿……”

“你不用着急,我去看看阿娘。”严绯瑶打发元初快去。

她则转身又进了屋里,福身赔罪,“叫嬷嬷见笑,我家家规确实较京都的人家里差了些。哥哥们也都在山里野惯了,得管教。那都是后话,还请嬷嬷准我去看看阿娘,阿娘气急晕厥,正是须得儿女在身边抚慰。”

许嬷嬷看她从容不迫,神情严肃却不慌乱,语速快却严谨,不由深深点头,“小姐快去吧,规矩不是一日两日学成的。”

“多谢嬷嬷。”

严绯瑶疾步去了前院,尤氏已经被人扶到了软榻上。

大夫还没请过来,尤氏的脸色铁青,婆子掐了她的人中,她却还没醒。

严父在一旁神色凄惶的枯坐着,他表情痛苦,倒比昏过去的尤氏看起来更可怜。

“你们让开,让我看看阿娘!”严绯瑶急喝一声。

都围在阿娘身边,空气凝滞,更不利于人醒过来。

“给我拿一根大针,缝被子的那种。”严绯瑶沉脸吩咐。

下人们虽犹疑,但见她脸色这么严肃,语气又急,便不敢怠慢,急慌慌的取了针来。

手边没有针灸用的银针,严绯瑶也只能用缝被子针代替了。日后若有机会,还是得准备上一套齐全的针具来。

她暗自琢磨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她掀开尤氏的衣领,在肩颈几处大穴上下针,又翻过尤氏的手掌,在她手背,小臂之上扎了几针。

“你……你这是做什么?”严父看得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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