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这个样子啊,俘虏都会臣服的,草原上历来如此!女子更是如此,嫁给强大的征服者,忘却前尘,生下子嗣,心里便只剩下夫君的所有。为什么,她就是不一样呢?”
这个事实马骋想过很多次却没有结果,今日情不自禁的出了声。
声音不大,鹰绰听的一清二楚,接口道:“也许正因为她的不同,你对她才这般痴心一片吧。”
马骋缓缓回过神,也许,她说的有些道理。
弯刀再次指向鹰绰。“果真是你?”一把刀眼看要落下,马骋突然想到些什么,收回刀,一脚踩在鹰绰腿上伤口处。
他想起来了,给他消息的人告诉过他,是贺兰勤见过贺兰贤之后,乌珠的尸首才被分开对待的。那个时候,她重伤还没有醒!
他最初的判断没有错,始作俑者就是贺兰勤,不是她!
鹰绰痛的全身颤抖,不解的瞪着马骋,怎么又翻脸了?
马骋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他弯腰与她视线平齐,“你对他倒是有情有义,他的罪孽就这样一口承担了。不过这件事可不是你想担就担得起的!冤有头债有主,谁也替不了谁!”
鹰绰冷冷看着他,他知道了又怎样,即便她回不去了,贺兰勤也不是他马骋能算计到的人!
马骋脸上的笑容蔓延开来,突然爆发,仰头大笑。“怎么,你以为,哈哈哈……你几句话,骗过我,就能保住他不成?”
鹰绰心里的疑团登时澄澈起来,是啊,晨风中夹带来的少许羊肉腥膻味,那些人距离他们不会太远,可这许久了,为何一个都没有出现?他们还在埋伏,再等谁?
“你……”鹰绰激动起来,想站起来却难以做到。马骋说完了,还在笑,仿佛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已经追来了,再等一等,你就能见到他了,是不是很高兴?”
鹰绰焦躁的很,却发现他此时对他无可奈何了。如果鹰搏或者什么人真的同他勾结在一起,曲水部就没人动,先前给马骋下的毒八成也已经解了,她的命也在他手上,此时,真的是毫无办法……
大意了啊……
她倒是不恨鹰搏,早知道他不是好人,没做出防备怪谁呢?
只盼望贺兰勤不要如她这般鲁莽一头扎进陷阱,不然,连个给她报仇的人都没有了。
鹰绰坐在地上,焦急的想对策,可是她手里实在没什么能引起马骋兴趣的东西。因为以他对乌珠的重视,爱的多深恨就多浓,怕是已经失去理智了。
马骋站在不远处面向南方眺望,想要第一时间发现贺兰勤一般,实则眼里根本没看进去任何东西,他有些茫然,清醒的时候便是满腔仇恨,这些日子,他便在这两种情绪里反复徘徊。
“马骋,我反正逃不了,你告诉我,鹰宓长老的事是不是真的?”
马骋不啃声,但至少没有动手。
鹰绰喘息一番,自嘲道:“你跟我是一样的,宁可清醒的追寻不好的结果,也不愿糊涂的放下,我是掉进了你设下的陷阱,你却是自寻烦恼。”
马骋终于清醒了一点:“闭嘴,我跟你不一样!你算什么东西,说难听点不过一个走狗罢了!”
“哼,有什么不一样,你不也是马钢叫你杀谁你就杀谁?”
马骋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
“不过,你还是比令尊强多了,如果令尊有你的智慧,没有那么凶残暴虐,或许乌珠跟你之间就没有那些仇恨,你跟她就能有个好结果。”
周围除了风声只有她一个声音,叫马骋想忽略也做不到。偏偏她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令马骋忍不住设想出另一番情景。灭族的命令是马钢下的,虽然他没有具体指出是哪个族,但就是下过那样的令,要他大肆屠戮以震慑异己。没错,就是马钢下的令。所以乌珠他们才会被灭族,所以才会恨他,所以……
所以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大沃原内部矛盾,与外人无关?
马骋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做过就是做过,少找借口!”
“贺兰勤对你马族的恨你不知道原因吗?”鹰绰没打算放过他的耳朵。“若不是你祖父先害死他父母,他何苦费尽心机报仇?”
“你闭嘴,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马骋愈发焦躁,但是鹰绰已经没了还手之力,他懒得一再施暴,他毕竟同马钢不同!不过如果她继续絮絮叨叨烦人,那就不一定了。
远处,一只鸟儿腾空而起,仿佛被人扔了出去,翅膀扑棱的有些歪歪斜斜。
马骋脸上现出一抹狂喜,他来了!
鹰绰只需观察马骋神色便知情况不妙,当即想要站起来示警,马骋反应更快,一步上前劈在她脖颈,鹰绰一声没吭便倒下了。
贺兰勤带来的人只有十几个,都是一直跟在身边的。他们快马加鞭,从宫城南部几十里横穿过来,比马骋他们的路途远不说,更晚了几个时辰,一夜未眠,也不过刚刚赶上来。
那只突然飞起的鸟儿也引起他们的警觉,贺兰勤打出手势,一行人速度未减,各个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前面几骑刀锋出鞘,后面几人香竹箭上弦,随时准备出手。
突然,十几只羽箭穿过半人高的草丛,射向骑马而来的贺兰族众人。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羽箭大多被刀剑打落,骑手们迅速弯弓反击,却没听到一声惨叫,这些人,很难对付!
贺兰勤目光扫过草丛,随手射出一箭,鲜红的血液喷溅出来,在一片浓淡不一的绿色中分外醒目。
很快,又是十几只羽箭从其他方向射来,贺兰族众人飞身下马,分作三队,分头搜寻。
只有贺兰勤不管不顾,继续向前飞奔。他有预感,鹰绰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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