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江维尔在走廊叫他,“你来一下。”
薛冰雪离席:“怎么了?”
“唐想不太舒服,江孝林让你帮忙看看。”
“好。”
薛冰雪去了新娘休息室。
江维尔刚要跟上去,裙摆被拽住了,是一只嫩生生的小手:“姨姨。”
是小鸡总。
小东西走起路来还一摇一晃,不是很稳:“姨姨,抱抱。”
薛宝怡跟在他儿子后面:“什么姨姨,叫奶奶。”
小东西奶声奶气地学着喊:“奶奶。”他张开手,要抱。
江维尔把他抱起来:“我有这么老吗?”
薛宝怡耸耸肩,笑得贼兮兮:“冰雪是我三叔,辈分摆那呢。”
房间里头,薛冰雪刚给唐想把完脉。
江孝林立马问他:“怎么样了?”
薛冰雪简明扼要,就说了两个字:“恭喜。”
是喜脉。
江孝林愣神了几秒:“薛三爷,能回避一下吗?”
薛冰雪回避了。
唐想还穿着婚纱,坐在榻榻米上,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是我理解错了吗?”
“没有。”江孝林把手覆在她手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恭喜啊,江太太。”
江太太失笑:“我本来打算三十岁之后再考虑孩子。”
房里没有别人,江孝林说话没个顾忌:“那你还不让我戴套。”
江太太捏捏眉心,佯装头疼:“贪图享乐,自作孽啊。”
“……”
净胡说。
离吉时还有半个多小时,江孝林帮她把高跟鞋脱了,扶着她躺下:“还很不舒服吗?”
“刚刚喝了点儿水,好很多了。”
“想想。”
“嗯。”
江孝林把她的头纱整理好:“以后不可以抽烟了。”
“知道了。”
她本来也戒得差不多了。
江维尔在休息室外面等薛冰雪。
他出来后她问:“唐想怎么样了?”
“是喜脉。”
江维尔笑:“双喜临门啊。”她挽着他,一起往礼堂走,“刚刚鸡总管我叫奶奶了。”
薛冰雪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分明快三十了,偏偏那张脸还少年感十足:“不喜欢吗?”
江维尔摇头,半是玩笑地问他:“薛冰雪,你都当爷爷,还不跟我求婚吗?”
薛冰雪脚步骤然停住,不可思议地看她。
她看上去与平常一般无二:“你一直不开口,只好我来说了。”她走到他面前,“我想三十岁之前结婚,你要不要娶我啊?”
她离三十岁只有几个月了。
“维尔,”薛冰雪眼眶都红了,“回去就结婚好不好?”
很多很多年前,他就想过婚姻了,从年少起,到他而立之年,他的想象对象从来都只有她,只是他不敢开口。跟她交往都像是做了一场梦,他不敢大声,怕会梦醒。
“不行。”她拒绝了。
他眼眶更红了。
接着,她说了后半句:“得找个黄道吉日。”
一句话天堂,一句话地狱,他胸膛的那颗心脏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他汗都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反悔了。”
江维尔上前,抱住他:“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家里有个规矩,未出阁的女孩子要是有过婚前性行为,就得立马嫁了。”她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笑,“薛冰雪,今天晚上,你要不要来我房间?”
他羞得两颊通红:“……要。”
她踮脚,在他耳边悄悄说:“我等你。”
他心如擂鼓,欣喜若狂。
次年,江孝林家添了个小公子。
同年腊月,薛冰雪家得了个小公主。
***明赛英阿晚番外篇***
这是阿晚给明赛英当保镖的第二个月。
“晚晚,我好累。”明赛英刚收工,往保姆车的后座上一瘫,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搭在了阿晚腿上,隔着薄薄一层黑丝,有意无意地蹭了蹭,“你给我捏捏腿。”
她用眼神开车,撩得呀。
坐怀不乱的阿晚无情地推开了,一副生了天大的气的表情:“你不知羞耻!”
明赛英被他这个贞洁烈女的样子逗笑了:“捏个腿就不知羞耻了?”
他气冲冲的,又气又恨又宁死不屈,像极了要被淫贼玷污身子的贞洁烈女:“你水性杨花!”
这成语用的。
明赛英满脸问号:“我怎么水性杨花了?”
还不止呢,阿晚又骂:“你勾三搭四!”
不知羞耻?水性杨花?勾三搭四?
说得怎么好像她在外面偷了人?
明赛英觉得“小娇妻”这么偶尔无理取闹一下,也别有一番滋味,她伸手,端着“小娇妻”的下巴:“除了你,我还勾搭谁了?”
阿晚头一甩:“哼!”他坐到前面一排去了。
正闹着别扭呢,助理小金上车了。
“明姐,谭哥刚刚给我电话,让你收工后立马回公司。”
谭哥是明赛英的经纪人。
明赛英目光不离“小娇妻”,拂了拂短裙:“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小金震惊:“你还没看微博?”
“没看啊。”她哪有时间,“怎么了?”
小金真诚地建议:“明姐,你怎么说也是个公众人物,多少关注一下娱乐新闻啊。”
明赛英很听劝,立马打开微博。
噢,她被拍了,一起被拍的还有个最近热度很高的小鲜肉。
娱记用词很大胆啊,什么因戏生情,什么你侬我侬,什么共赴爱巢。
不就一起吃了个饭嘛,而且导演还在后面呢。看这照片拍的,太不厚道了,难道导演长得丑就不配拥有镜头了吗?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林晚晚,你刚刚是吃醋了吗?”
阿晚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字:“哼!”
这小傲娇鬼哟。
明赛英直接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过去。
阿晚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记猛扑吓了一大跳:“你——”
她直接用嘴给他堵上了,等“小娇妻”终于乖巧安静了,她才挪开嘴:“吃什么醋,直接吃我呀。”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阿晚面红耳赤地把她推开了,然后一个重压,将她按在了座位上。
他用眼神警告:老实一点!
躺着不挣扎不抵抗的某人抛了个风情万种的wink:“你腹肌好硬哦。”
阿晚:“……”
这个女流氓。
他抓住她的手,握着不让动,回头看了一眼正睁大了眼睛在偷看到助理小金:“你能不能下车?”
太劲爆了,小金舍不得走。
某女好急色:“快,下去!”
小金:“……”
小金依依不舍地下车了,然后他在路边上蹲着,看看天看看地,他也不知道车上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想,他还只是个孩子。
当天,明赛英就发了一条微博:已有男友,圈外人~
第二天晚上,明赛英就去了阿晚家,谁拉都拉不住。
她一进门,一只穿了衣服、戴了帽子、看不清公母的鸡就冲她叫:“咯咯咯!”
这鸡一身肉,生得好生贵气。
抱着鸡的妇人烫了个羊毛卷,好生fashion。
明赛英上前主动打招呼:“伯母您好,我是明赛英。”她今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子,裁剪得体又大方。
宋女士抱着双喜,看了一眼客厅里正开着的电视机,好难以置信:“你是张熹嫔?”活的张熹嫔!
张熹嫔是明赛英上一部戏的角色,是个反派女boss,因为她长得太不良家妇女了,有狐狸精之相,就老是有人找她演坏女人。
明赛英尽量表情乖巧,尽量笑得本分老实、良家妇女一点:“是的,伯母。”
宋女士把鸡放下,把阿晚拉到一边。
客厅里。
双喜:“咯咯咯。”
明赛英:“……”
厨房里。
宋女士悄悄问阿晚:“她真是个女明星?”
“嗯。”
宋女士往客厅瞅了一眼:“那你把她带回家干嘛?”
“她是我老板。”
宋女士反应了几秒:“那你把她带回家干嘛?”
阿晚别别扭扭地说:“她是我女朋友。”
宋女士惊呆了!她家傻儿子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女明星啊!张熹嫔啊!噢,让她缓缓。
一分钟后,宋女士端了杯温水出去,脸上笑得和蔼可亲:“明小姐。”
明赛英端正地坐着,双腿并拢斜放,双手置于膝盖,是标准的淑女坐姿:“伯母叫我小明就行。”
宋女士便亲切地叫道:“小明啊。”
“伯母您说。”
阿晚:“……”
开始了,家庭普查。
宋女士把水果盘推过去:“家里也是帝都的吗?”
明赛英用叉子叉了一块西瓜,用手挡着,小口小口地吃:“是的,伯母。”
“父母……”
宋女士觉得不太礼貌,就打住了。
明赛英把叉子放下,抽了一张纸擦手,端的是大家闺秀的仪态:“我父母健在,他们都是生意人,家里还有一个弟弟。”
说着说着,就有点放飞自我了。
“我今年26,没有不良嗜好,职业是演员,不过我不拍吻戏,也不拍激情戏,没有被潜规则过,因为家里有点小钱。”
小钱?
阿晚家这个小区就是明家开发的。
宋女士有点难以置信啊:“你真喜欢我们家晚晚?”
她毫不犹豫,且坚定不移:“是的伯母,我非常喜欢他,如果您同意让他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他下半生享尽荣华富贵。”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也是,不然怎么会看上她家傻儿子。宋女士越瞧这姑娘越顺眼:“你既然喜欢我家这小子,”宋女士很豪爽,很大方,“那你就带走吧。”
明赛英:“好的伯母!”
阿晚:“……”他是一棵白菜吗?说卖就卖,价都不讲一下?
之后,明赛英陪宋女士看了两集电视剧,又剧透了半个小时,在宋女士得知大boss张熹嫔最后会死于杖刑之后,才让阿晚送人姑娘回家。
两人刚到楼下。
仗着夜黑风高,明赛英口罩也不戴,笑得得意洋洋:“林晚晚,你现在是我的了。”
阿晚害羞:“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明赛英抬起手,指腹在他喉结上点了点,她邪魅一笑:“小东西,再嘴硬,我就吻你咯。”
“……”
阿晚拿她没办法了:“行吧,随你的便。”
就这样,他彻底放弃了抵抗,并且从了某人。
“我送你回家。”
“不用送了,你亲我一下就行。”
阿晚左看右看之后,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下……
明赛英被拍了,圈外男友曝光,林晚晚跟着上了热搜。
不过,热度没有持续很久,就被另外一则娱乐消息给压下去了——萧云生演唱会跌下舞台,重伤。
第五医院,骨科办公室。
何医生刚查完病房回来:“太奇怪了。”
同科室的赵医生问:“怎么奇怪了?”
“我一个病人,昨天晚上刚送过来,手臂动脉都被割破了,刚刚我去给他换药,伤口居然结痂了。”
半天不到,动脉破裂的地方就长好了,搁医学上,是完全不可能的。
赵医生不太相信:“怎么可能,你记错了吧。”
“绝对没有,患者是个歌手,我还认得他,怎么可能记错。”说着何医生就要去调病人资料。
“何医生,”年轻的女医生进来了,“3406房的病人已经转给我了,麻烦你把就诊资料移交一下。”
女人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了听诊器。她长发,杏眼,戴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知性利索又不失俏皮,白大褂下面的一双腿细长得过分。
何医生答复:“行,马上给你。”
“谢谢。”
女医生随即出去了。
赵医生目光一直追着出去:“咱们医院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漂亮的女医生?谁啊她是?哪个科室的?”
何医生也忍不住抬头再瞧上一眼:“普外的,是钟博士的女儿,履历漂亮得吓人,你就别想了。”
叩、叩、叩。
有人敲门,萧云生坐起来:“请进。”
女医生进来:“你的就诊资料我已经处理了,不会泄露出去。”她上前,伸出手,“介绍一下,我叫钟古里,你的主治医生。”
萧云生看了一眼她夹在口袋上的工作证,伸手:“你好。”
手握了几秒,他松手。
对方却没有松,她浅浅一笑,左边有一个不太明显的酒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你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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