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怡睁开了眼,瞳孔雾蒙蒙的。
方理想急了:“问你话呢,游戏id是什么?”
她才刚吼完,手就被他给拽住了,然后身体失重,整个人往浴缸里栽了。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她呛了一口冷水,缓了一下,刚要起来,眼前一昏,趴下了。
完了,那个熏香她也吸了……
次日,天晴。
骆青和的病房向阳,太阳落了一窗台。
许泊之敲了门进去:“今天怎么样?”
他每次来,都会手捧一束花。
骆青和披着外套坐在病床上处理公务,趁空抬了个头:“许五先生很闲?”
许泊之回道:“很忙。”他把手里的花插到花瓶里,若忽视他那只动不了的义眼,倒满脸温柔,“再忙也得来看你。”
他带来的是玫瑰花。
骆青和瞧了一眼颜色艳红的花束:“不知道我不喜欢玫瑰吗?”
他转过头去看她:“你喜欢。”
只是江织不喜欢。
江织最讨厌玫瑰花。
门外有人敲门,在喊:“骆小姐。”
骆青和关上手提电脑,从病床上起身,又披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你要浪费时间随便你,别来烦我。”
她出了病房。
是长龄医院的庞主任,他告知骆青和说:“江少来了。”
骆青和嘴角微微扬起,脚步略快,朝电梯走去。
许泊之还在她的病房里,他出来看了一眼,人走远,电梯门已经合上了,他折回病房,关上门,从花瓶里取了两支玫瑰,摘了花瓣,一瓣一瓣撒在骆青和那张病床上,铺了一团红色的花之后,他趴上去。
不消一会儿,病房里传来一声一声喊叫。
“青和。”
“青和。”
“青和。”
“……”
江织在五楼。
骆青和去了同一楼层,她心情很好,略微显得寡情的脸上带着笑,多了几分风情。她远远便看见了江织,走上前,说:“围巾很适合你。”
江织没接话,把围巾拿下来,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
她也不介意,但笑不语。
这时,女护士过来,在庞主任耳边说了什么,庞主任对江织恭敬道:“已经准备好了。”
江织面无表情,脸色略不好,显出几分病态,他说:“这件事,我不希望江家任何人知道。”
骆青和应道:“放心,我不会自找麻烦。”说完,眼神示意庞主任。
庞主任在前面领路:“江少,您这边请。”
庞主任做事很周到,专门准备了一间房间,里面有床,有卫生间,还有投影仪,甚至连碟片和图册都准备好了。
房间很干净,明显被人特别清理过。
江织进去后,两个男医生与两个女护士也随着一起进去了,护士手里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取·精·杯。
“都出去。”
江织话落后,几人并不见动。
江织眸色阴沉:“怎么,还要旁听?”
骆青和说了声:“都出来吧。”
得了指示,那几个人这才退到门外,护士把取精杯留在房里,并关上了门。
房门外,骆青和没走,一群医护人员也都跟着候在一旁。
庞主任毕恭毕敬地上前说:“骆小姐,您去歇着,这里我会看着。”
骆青和并未走动,靠在门边的墙上,医院的房间隔音好,听不到一点儿里面的声音,她问:“除了江织,里面还有没有别人进去过?”
庞主任回话说:“房间准备好之后,就让人一直守着,没有任何人进去过。”
就是说,里面不可能藏有不该有的东西。
长龄医院是她舅舅的地方,纵使江织手再长,也难伸进来,只是即便如此,她仍不敢大意。
这件事,出不得一点岔子。
她亲自守在门口,一步也没离开。
房内,江织把门反锁上,走到靠里的位置,戴上耳麦,压着声音,叫了一句:“徐纺。”
周徐纺立马回:“江织。”
声音不是从耳麦里传出来的,江织左右看看。
声音在后面:“这里这里!”
他回头。
“……”
那姑娘,拽着根绳子,吊在窗外,还腾出一只手,冲他直挥手。
江织赶紧打开窗户,伸手去接她的人:“你这样爬窗会不会太危险了?”
周徐纺扒着江织的肩,一溜就进去了:“有安全绳。”她还说,“就算摔下去也不要紧,才五楼,摔不坏我。”
她随便蹦跶,都不止蹦五楼。
就江织,还怕她摔着。
她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东西呢?”
江织把取精杯装在无菌袋里,给她了。
周徐纺是第一次见这玩意,看了一眼,不好意思了,就眯着一只眼睛偷偷又看了一眼:“好羞耻哦。”
江织:“……”
本来没觉得什么,她一来,他就觉得怪怪的。
周徐纺把东西装好,时间紧迫,她也不能久留:“那我走了。”
江织把她口罩拿下,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给她戴上口罩:“要小心,别摔到了。”
“嗯嗯。”她爬上窗。
江织叫她:“周徐纺。”
她一只脚还踩在窗户上,回头,瞳孔漆黑透亮:“嗯?”
江织踮着脚,才够得到,在她额头上啄了一口:“离远一点,不准看,也不准听。”
她猛点头,乖乖说好。
等周徐纺走后,江织把窗户关上,脚印擦干净,然后把桌子上的图册翻乱,放上碟片,调成静音,就让它放着,做完了全套戏,他百无聊赖,看着窗外,等他家小姑娘来。
挂在墙上的钟表,分针跑了一圈又一圈。
病房外,庞主任腿都站麻了,也不敢动。
骆青和问:“多久了?”
庞主任看了看时间:“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有点久,难道是影片和图册不合江少的口味?
或者,江少的身体……
骆青和从墙边站到门口,抬手欲敲门,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下了,回头对庞主任说:“问问。”
万一正在关键时候呢?庞主任心想着。
他硬着头皮上前,敲了敲门:“江——”
门这时开了。
庞主任先是一愣,舌头打了一下结:“江少,东、东西呢?”说是‘东西’好像不太合适,可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合适。
江织:“在里面。”
庞主任进屋,回头看了江织一眼,然后去查看影片和图册,都被动过,最后去了卫生间,地上有水,明显也有被清理过的痕迹。
检查完了,庞主任把取精杯给了一位护士,然后对骆青和点了点头。
江织脸上颜色褪下去,恢复了几分病态的苍白:“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还不打算给我?”
骆青和站在门口同他说话:“这么好用的东西,若只用一次那就可惜了。”她只保证了不曝光,可没答应给他。
江织眉宇间透着不耐:“我不喜欢被人威胁,耐心也很不好,干脆点儿,一次了断。”
骆青和兴致勃勃:“怎么了断?”
他开门见山,简明扼要:“你想要的那个原件,我可以给你。”
果然。
他和唐想是盟军。
骆青和笑着试探:“不会又拿复制刻录的来糊弄我吧?”她可不觉得江织是本分诚信的人。
当然,她自己也不是。
江织表态:“那要看你。”他开诚布公,把话挑明了,“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你不留底的话,我就把原件给你,你也可以耍诈,只要别被我抓到。”
职业跑腿人Z有个很厉害的黑客搭档,她要耍诈又谈何容易。
骆青和答应:“成交。”
她不是信江织的人品,她是信江织不会拿周徐纺的事来冒险。
“骆常德哪天下葬?”他问。
骆家昨天就发消息了,骆常德逝世的新闻一出来,骆家的股价都掉了不少。
骆青和答:“这周日。”
“就那天,把东西准备好。”江织说完便走。
骆青和喊他:“江织。”
他停下,没回头。
她笑着,看着他后背,目光炙热:“你和我才是同类。”
他骨子里的无情,骨子里的残暴狠辣,骨子里的狡诈疑心,都和她一模一样。
江织回头,说:“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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